<>你们这个自保的民兵队可是……真够可以的!”
“嗯,确实是挺好看的!”
“啊?”
“再怎么也比咱这些爷们好看吧?”
“我说的是……枪!好家伙,七十七条长枪哎!你们特战连可真舍得啊!正儿八经一个连装备啊!我看有的连刺刀都给配啦?就这么一群妇女你们还指望她们拼刺刀是怎么地啊?”
“呃……这个……男女平等,总不能光说说吧?啊?你这个瞧不起女人的思想要不得!你敢把这话到对岸去跟她们说吗?你看她们拼不拼得过你!”
后勤处统计员直接掉了下巴,张着嘴……
“话说回来,现在我们特战连是真没兵了,团里有难处,没法给我们补人,这我们都理解,所以眼下……她们就是特战连的主力部队,谁笑话也没用,我们不嫌丢人!”
“呃……好吧。那……我再问下一个事。”
孔岩一脸的和蔼可亲,伸手又摸出了一根烟,点上了,扇呼着手熄灭了火柴杆:“你说,你说。”
“你们还有几支三八大盖呢吧?这是现在闲置的吧?”
话音刚落,木屋门外噗通一声,两个统计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孔岩心里一清二楚,肯定是那几个货在门外偷听,听到这里有人摔了!
门外谁摔了?王强。时间仓促,丫头说要把未分配那几条三八大盖挂炊事班名下,可现在后勤处的人这么问了,说明还没在后勤处落底呢。
怎么办?闹吗?是不是得放赖了?关键是现在这俩人在屋里问指导员,他们没理由进门,孔岩哪知道这事。
深深吸了一口烟,孔岩朝门外道:“谁在外边呢?现在去把那些三八大盖都拿到这来!”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王强呆呆看马寡妇,马寡妇扭头呆呆看铁塔,铁塔呆呆咔吧咔吧熊眼:“我也没辙,回去学习去了。”掉头回家了他。
不久后,王强连背带挂带着八支三八大盖进屋,一脸萎靡地将枪一条条竖在桌边。
一个统计员扭头朝另一个统计员道:“八条,记上。”
“等等!”孔岩甩下手里的烟站起来了:“先别忙,在你们记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
统计员放下笔,故意学着孔岩刚才的和蔼可亲样儿道:“你说,你说。”
“我是指导员,战士们的情绪我都看得见。眼下……团里唯一缺枪的单位是二连吧?我来得晚,我对二连没有成见,所以我只说我个人的想法。二连……他再缺枪,枪也比我们特战连多,是不是?但我不同意你记录这几条枪的原因不是这个!”
说到这里孔岩把竖靠在桌边的几条三八大盖步枪一条条并列着摆上桌面,抬手指着一个个枪托位置:“你们自己看看!”
刻痕,几乎每一支枪托上都有刺刀的刻痕。有的……刻着‘特战班’,有的……刻着‘特战排一班’……
有的刻着丑陋人名……有的只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姓氏,有的刻了‘正’字或者尚未刻完的‘正’字,有的只是并列划着整齐的道道,一笔一条命,一枪也是一条命!
“特战排打县城东门的时候还没我这个特战连指导员呢,不过我知道这些枪是他们埋了战友之后背回来的,这些枪……生于特战班,生于特战排,比我来得还早。我……觉得……这是特战连的历史……不是缴获!”
王强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垂下了头,垂得看不清他的面孔,他觉得心里发颤,于是他不得不在失态之前离开桌边,大步出门。
“啪!”账本被合上了。
两个来自后勤处的统计员起立,朝孔岩利落敬礼,而后道:“我们走了!”
孔岩面色反倒忽然尴尬:“这……弹药什么的还没记呢?”
“不用记了。”其中一个拿起了钢笔快速拧上了笔帽,别入上衣口袋,然后把笔记本揣进口袋。
“那个……马金花啊,你现在赶紧做饭,得提前让他们吃上。”
“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回团里。”两个统计员抬步往门口走。
孔岩试图拦阻:“这哪行?路远天冷,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走在前头的统计员回头道:“孔指导,你啥都别说了,也别送。”然后大步出门口。
后头的统计员走到门口也停下来回头:“孔指导,你不知道,当初特战排在县城大门里填人命的时候,扫荡的鬼子离我们团部只有二里远了!”然后大步走出门口,追着前人匆匆远去。
胡子拉碴的孔岩傻站在敞开的屋门口,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统计员,讷讷嘀咕。
“你看这事弄的……我话才说了一半啊……还有好些个人想法没讲完呢……至于走这么快吗?”
“噗通……”摔倒声响起在门外旁。
扭头往旁边看,一头摔进土堆的铁塔正在慌里慌张地狼狈爬起,像是嘀咕又像是对孔岩说:“姥姥的,地上太滑……我……只是路过……”
“路过?既然路过了……那你现在去把王强和马寡妇找过来,到我屋里坐坐。”
“呃……指导员……我……”
“包括你!”
咣当一声,屋门关了,呆呆的铁塔,用着大手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尽管已是冷冬,坐落在团部的禁闭室依然没有封窗。不过政委还是命令警卫排的战士给那扇没有窗的窗口钉上了一面可以向上卷起的破棉帘,并在里面点起了炉子。
那张破床上放了两床被褥,空荡荡地摆着个破铅笔头,还有两张纸,其中一张抬头歪歪扭扭地写有三个大字:‘检讨书’,剩下的全部位置都是空白。
窗口上的棉帘高高卷着,一对小马尾探出在窗口,朝远处笑嘻嘻招手。
不久,一个战士挑着担子来到禁闭室窗口外,咣当一声放下了扁担,两个粪桶落地。
小丫蛋忍不住捏了鼻子:“摆远点不行吗?这咋说话啊?”
小干柴靠在窗口边擦了擦汗:“这你都受不了啊?我得闻一年呢!”
“不会让你白受苦的,我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捞出苦海。”
“丫头……”远远的陆航就提着一包东西朝着禁闭室走来。小干柴赶紧跳着两个粪桶走了。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陆航走了进来,递给丫头一包衣服和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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