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抬头看着关羽的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形,脸上也堆起了笑容,在胡须和嘴巴的缝隙里露出来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左手还拄着那寒光闪闪的青龙偃月刀,他是越看越喜欢,越看心里越难受。
他只觉众人中还有一双冷峻的眸子在盯着他看,斜眼看到刘备的眼皮垂下,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他这才收回了对关羽的爱惜目光,心中想道:“人都以为刘大耳朵没啥大才,只会哭泣,我倒觉得刘大耳朵时时刻刻在隐藏着自己,如果真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又怎么能驾驭得了诸葛亮和五虎上将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呢?看来刘大耳朵的权术绝对不亚于任何人。”
“这边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不知道三弟那边怎么样?”关羽转身面向西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自言自语地道。
林南被关羽这话带回了现实,当即对众人道:“刘备、关羽、管亥、费安,将俘虏全部带下去,开始清理战场!”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当牛头岭营寨大火烧起的时候,埋伏在西侧的张飞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他连一个贼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看到牛头岭上冲天的大火,张飞按捺不住了,心里暗自嘀咕道:“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应该有贼兵来了啊,可是为什么连一个黄巾贼的影子都没有?难道是林南那小子不想让俺立功,故意将我放在这里冷眼旁观?”
“不行!俺要去杀敌!”张飞等不及了。提着丈八蛇矛便翻身上马,同时对身后的士兵喊道。“都给俺站起来,随俺一起去杀敌!”
“大人,贼兵还没有到,我们到哪里杀敌?”背后的士兵都是茫然四顾。
张飞扬起马鞭便抽打在了那个说话的士兵身上,骂骂咧咧地道:“这里俺是大人,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你们都得听俺的,不听俺的人通通得死!都给俺起来,随俺冲上去。斩杀贼寇!”
士兵们听到牛头岭上喊杀声震天,可是自己这边却风平浪静,久藏的热血立刻涌了上来,骑兵上马,步兵整理了一下盔甲,迅从一个山坡下面集结在了一起。
“都给俺听着,贼兵就在牛头岭上。谁要是敢后退半步,俺亲自砍了他!”张飞心中越地着急了,听到那边乱糟糟的声音,已经是心血澎湃了。
“诺!”
“冲啊!”张飞一马当先,率部冲上了牛头岭。
可是他这边刚冲上半山坡,便听见后面惨叫连连。一阵喊杀声顿时从背后叫了起来。他急忙回头,在火光的映照下,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了那么多的黄巾贼,反将他从四面包围了起来。他环视一圈,定睛看见黄巾贼寇当中的一员大将。正是张宝。他脸上一喜,扯开了嗓门大声吼道:“都给你张爷爷闪开!”
张飞这一声巨吼果然非同小可。犹如一声惊雷,只见他调转了马头,快从山坡上冲了下来,一边冲着,一边还喊着“张宝纳命来”的巨大声音,吓得所过之处的汉军也好,贼兵也罢,都纷纷让开了两边,不敢阻拦。
说时迟,那时快,张飞就如同一头猛虎一头跳进了羊群,丈八蛇矛不停地抖动,矛头只轻轻地在黄巾贼面前闪过,所经过的地方立刻便多出了一些尸体,那些倒地的尸体鲜血还不住的向外喷涌。
张宝本来是按照管亥指的路走的,可是他害怕上当了,便留了一手,远远地看着那边的营寨,等到营寨火起的时候,他暂时不动。过了一会儿,他估摸着那边的兵力吸引的差不多了,刚准备行动,却看见埋伏在道路两边的官军冲了上去,他吓了一跳,便立刻指挥部队从背后掩杀。
此时的张宝还在指挥着身后的黄巾贼奋勇向前,却瞅见一个黑汉子只持着一杆长矛便畅通无阻,而且那声声暴喝也震慑着他的心里,让他未曾交战,便有了三分俱意,未等那黑汉子冲过来,便急忙调转了马头,大喝一声“撤退”,在亲随的护卫下,朝后面奔驰而出。
前线浴血奋战的黄巾贼突然听到了张宝的命令,本来好好的底气一下子全泄光了,回头已经不见了张宝,立刻作鸟兽散,加上也抵挡不住张飞的冲杀,反被张飞带着的官军反击了回来,只一个回合的反击,便死伤不少。
张飞犹如无人之境,一丈八的蛇矛也不知道挑死了多少人,只感觉自己还没怎么杀,挡在他前面的厚厚人墙立刻化为了乌有。他见张宝朝北逃去,也不管后面的官军如何了,一心想砍下张宝的狗头,便一边暴喝着,一边跟在身后追去。
张宝带着大约五百骑兵,见后面张飞追来,便留下五十骑兵挡住张飞,可是那些骑兵也如同他一样,被吓破了胆,一经被他遗弃,便四处逃散,并不去阻挡张飞。他正无奈之下,定睛看见前边不远处的一团火光,火光附近官军若隐若现,推搡着一群头裹黄巾的人正向东而去。
他猜想到这是官军早已经下好的套,心中悔恨不已,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便朝西北而去,抄近路奔往下曲阳。他带着骑兵冲过了一处汉军的堵截,折损了几十个骑兵,可是回头一看,张飞还在后面紧紧跟着,不停地出了怒吼的咆哮。
他虽然不认识张飞,可是心里却将张飞的祖宗是八代都骂了一遍,他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迅赶回下曲阳,那里还有他的部众,利用囤积的粮食,他还可以坚守数月之久。最不济的话,他也能带着部众转移到其他地方,也不至于死在这荒山野岭之间。
一路狂奔,张飞是一路狂追。本来背后还有一二百骑兵跟随,但是不知道是因为马太慢了没有跟上。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追逐了。
天色微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张宝好不容易奔到了下曲阳的城下,还没有来得及叫开城门,便见廖化、卞喜、裴元绍等人站在城头上,将黄巾的旗帜抛到了城下。他这才知道是上当了,而且还是上了大当了。他还来不及开口大骂。便见周仓带着一队骑兵从城里驶了出来,当即大叫道:“张宝哪里走?”
张宝慌不择路,急忙向西逃去。
张飞一路追到城下,看都没有看下曲阳一眼,便紧紧地跟随着张宝而去,却现周仓带着骑兵追来,便大声喝道:“张宝是俺的。谁敢跟俺抢,俺给谁玩命!”
周仓道:“大人早有吩咐,张宝留给你来杀,我不会跟你抢,但是张宝手下还有四百多骑兵,你一个人追过去太危险。我带着这五百骑兵给你壮壮声势!”
“谢了!”张飞冷冷地回答着,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张宝。
一路向西狂奔,他约莫奔走了二十多里,便进入了常山地界,回头却看见张飞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而去还多了周仓和数百骑兵做帮手,他很是懊恼!他一扭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只要能够不死,管他娘的跑到哪里。
又继续奔跑了约二十里,宽阔的大路突然变成了羊肠小道,而且还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两边两座高山,中间这条山路从两山之间穿过。
疲惫的张宝看看了道路,忽然灵机一动,急忙翻身下马,让部众全部下马,然后将马匹全部杀死,将马匹的尸体堆在了一起,挡住了那条小道。
张飞、周仓等人追到的时候,看见这道尸体组成的墙,便停了下来。
“全部下马,搬开尸体,绝对不能跑了张宝!”张飞率先跳下马来,走到那堆马匹的尸体边上,用力搬开尸体。
其余士兵在周仓的一声令下之后,也都6续从马背上下来,开始忙着搬开尸体。
不大一会儿,道路便通了,张飞也不骑马,拿着自己的丈八蛇矛便朝山道上追了过去。他刚转过了一个拐角,便看见了极为震惊的一幕,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杆长枪上却插着张宝的头颅,数百黄巾贼跪在道路的两边,纷纷叩头求饶。
他傻眼了,想想自己奔袭百里为的不就是张宝的那颗人头吗,如今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汉子居然抢了他的功劳,他气不打一处出,将手中蛇矛向前一指,大声吼道:“呔!快将张宝的头颅放下,爷爷饶你不死!”
那白袍少年面目清秀,皮肤白皙,看样子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身上没有披甲,头上只缠着一方纶巾,手中举着那杆长枪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闪烁无比。那白袍少年嘴角微微一笑,冲张飞喊道:“哪里来的野汉子,张宝是我杀的,我自当去官府邀功……”
“邀你娘的功!俺追了他将近百里,为的就是他的这颗人头,你要是将人头放下,我且不与你计较,你要是不放下,休怪你张爷爷手下无情!”张飞怒火中烧,大声骂道。
那白袍少年并不惧怕,将长枪上的人头取了下来,朝后面的山道上随手一扔,自己走在山道的正中间,冲张飞喊道:“人头在此,有本事你过来拿!”
张飞见那白袍少年分明是在故意和他刁难,还没有挪动脚步,后面的周仓带着官军便赶了上来。
周仓只匆匆一看,便大致明白了,拱手道:“这位好汉,张宝是我们从下曲阳一路追逐到此的,可否行个方便,将头颅还给我们,至于钱财吗,我们自然不会少给你的。”
那白袍少年道:“张宝是反贼之,斩杀者定可扬名天下,我凭什么给你?要拿的话,就必须从我手中夺过去!”
“哇呀呀呀!气煞俺也!”张飞大叫了一声,快地冲了上去,步履轻盈,身手敏捷。
那白袍少年见张飞冲了过来,便抖擞一下精神,将长枪握在双手中,展开了一个弓字步。
“啊!”张飞一声暴喝,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丈八长的蛇矛犹如一柄利剑向下刺来,他巨大的身体遮挡住了那白袍少年上空的阳光。仿佛饿鹰扑食一般的凶猛,一出手便是一个大大的杀招。
“这人居然能跳那么高,看来不可小觑!”那白袍少年心中暗暗地叫着,却不敢和张飞硬拼,身体在张飞的蛇矛刺来之前,便向后倒纵开来,整个动作显得很是飘逸。
“轰!”
蛇矛笔直地扎进了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大石头瞬间迸裂开来。张飞身体还未落地,便见那飘走的白袍少年冷不防地一枪刺了过来。这大大乎了他的预料,本以为这略显瘦弱的白袍少年没什么大本事,却没想到少年能在退身的时候还能使出如此巧妙的一招。
他双手紧握蛇矛,双腿立刻抬起,犹如一只上树的猴子,避过了那一枪。然后摇曳着身体,在空中踩着岩壁,同时拔出了蛇矛,在离那少年两丈外的地方落下。
张飞如同猛虎一样犀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白袍少年,心中却已经将面前这人提了一个等级,抖擞了一下精神。准备使出全力抢夺张宝的人头。
从云的裂缝里,从那橙黄色的、衬着太阳的边缘上,阳光成为一种宽阔的扇子一样的光线,斜斜的投射下来。
晨曦下的牛头岭上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一夜的激战留下的是几千具被大火烧焦的尸体。余火刚刚熄灭,整座大营还冒着淡淡的烟雾。将这周围的天空给熏黑了半边。
“大人,战斗已经全部结束,我军战死四百余人,俘虏贼兵两万三千人,五千人被大火烧死,一千五百人死在混战之中。”费安走到了林南的身边,将整个战场的情况禀告给了林南。
“嗯,贼张宝呢?”林南问道。
费安道:“张宝率部逃走,张军侯已经追了过去。”
林南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既然张飞追了过去,必然能够手到擒来,传令下去,大军向下曲阳城进。”
“诺!”
命令下达之后,费安、管亥带着汉军押送着那些俘虏的黄巾军缓慢地朝下曲阳城赶,而林南则带着刘备、关羽、卢横和二百轻骑率先赶往下曲阳。
大约九点钟的样子,林南等人带着众人来到了下曲阳城,但见下曲阳城门大开,城内的黄巾贼都纷纷摘去了头上裹着的黄巾,列队在道路两旁,欢迎着汉军的入城,从城外一直延伸到城里,所有人的脸上展现出了一丝喜悦,似乎在庆幸自己又回到了大汉的怀抱。
在欢迎队伍的最前列,廖化带着裴元绍、卞喜毕恭毕敬地等候在那里。
远远望去,廖化但见一股汉军雄壮般的赶来,他当即下令敲响了锣鼓。
锣鼓声迅响起,紧接着列队在两边的黄巾降卒纷纷高声喊道:“林将军威武!林将军威武!”
林南看到如此的一幕,嘴角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当他策马来到城门边时,只见廖化、裴元绍、卞喜和所有人一起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地叫道:“我等参见林将军!”
如此的阵势,如此的欢迎,仿佛林南真的成为了一个将军,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除了刘备面无表情之外,其他人都是一阵莫名的欢喜,昨夜的一场激战换来了今天的一座城池,死去的人也能瞑目了,他们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翻身下马,林南径直走了过去,亲自扶起了廖化、裴元绍、卞喜三人,匆匆打量了一下三个人,按照管亥所描述的外貌形象,他对站在最中间的廖化道:“你就是廖元俭吧?”
“回将军话,小的正是廖化!”廖化个头约有一米六八左右,不是太高,面颊上带着一颗黑痣,说话时,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
“都说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只怕这是对廖化的一个偏见而已。无论是武力还是智力,与那些名动一时的三国牛b人物相比,他自然逊色了许多,单从这次他设计献城来看,廖化还是颇有计谋的。看来,我又多了一员得力的助手。”林南打量了一下廖化之后,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地夸赞道。
林南沉思了片刻之后,便道:“你的事情我都听管亥说了。廖化,从今以后你们三个人就跟着我吧。”
“多谢将军厚爱!”廖化、裴元绍、卞喜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额……我现在还不是将军,只不过是个前军司马,你们叫我大人即可。”林南道。
廖化道:“此时虽然不是,过不多久就会是了,将军斩杀张角、张梁,又击败了张宝,平定了这河北的黄巾。必然会受到朝廷嘉奖,加官进爵,封侯拜相也是迟早的事,小的们不过是提早替将军祝贺而已。”
林南听后,觉得廖化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很会说话,笑了笑。一把拉住了廖化的手,道:“此次若是没有你在城内的策应,恐怕我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平定黄巾,这次你的功劳确实是第一,免去了双方的战争,我定当如实上报朝廷。让朝廷予以嘉奖。”
“将军的好意小的心领了,只是小的是黄巾贼寇,就算立了功,也不一定能够获得嘉奖,只要朝廷能屏弃了小的们之前犯下的罪过。这就足够了。再说小的已经归顺了将军,从此以后就是将军的人了。将军未尝获得赏赐,小的又怎么敢逾越呢?”廖化急忙欠身道。
话音刚落,林南还来不及答话,便听见从西北方向快驶来了一名骑兵,一路上不住的喊着“急报”两个字。
林南急忙迎了上去,那名骑兵快马跑到林南身边,还来不及下马,便大声喊道:“大人,不好了,张军侯……张军侯他……他……”
“张飞?”林南看那骑兵紧张的程度,便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程度,急忙问道,“张飞他怎么了?他是不是中了张宝的埋伏?”
那骑兵翻身下马,单膝下跪,喘了一口气,抱拳道:“大人,张宝已死,只是却被一个白袍人所杀,张军侯问那人要张宝的头颅,那人不给,还和张军侯打了起来,二人从早上打到现在,一直胜负未分,周军侯劝慰不住张军侯,这才派属下前来禀告大人!”
“你说什么?从早上打到现在?”林南十分的惊诧,他想张飞是一流的武将,能和他一直打到现在的,自然也是个一流水准的武将,便急忙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西北方向,常山真定境内!”骑兵答道。
“常山真定?难道是赵云?要果真是他,那我就非要去将他收服。”
想到这里,林南扭头对众人道:“玄德兄麻烦你和卢横留下,协同廖化等人处理下曲阳城的事物,云长兄,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刘备的心里也起了一丝涟漪,他知道张飞的武力,想想能和张飞斗到现在还未分出胜负的人,必然也是个英雄,他不想错过这个结识英雄的机会,便急忙道:“大人,我三弟脾气暴躁,除了我之外,只怕无人能劝他停手。末将以为,不如让云长留下,末将随大人一同前去如何?”
林南道:“不!你留下,云长随我一起前去。玄德兄是个大才之人,整理这些事情必然比我更得心应手!云长兄,我们走!”
“大人,我看不如就让末将留下,让我大哥随大人一起……”关羽似乎体谅到了刘备的心情,便抱拳道。
林南未等关羽说完话,便呵斥道:“这是军令!就这样定了,再看多言者,定斩不赦!”
刘备、关羽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下,只好和其他人一同回答道:“诺!末将遵命!”
喊音完毕,林南、关羽便翻身上马,带着一百轻骑便朝西北方向的常山真定而去,只留下了心里老大不爽的刘备和卢横、廖化等人。
卢横见林南、关羽等人快马走了,便拱手道:“刘军侯,大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们就随同廖化等人一起进城打点一切吧!”
廖化急忙道:“两位大人,请入城吧!”
刘备现在毕竟是林南的下属,不敢公然反抗上司,便扭转了身体,朝卢横、廖化等人抱拳道:“让各位久等了,入城吧!”
林南带着关羽和一百骑兵疾奔驰,虽然有了点颠簸。但是丝毫不影响林南喜悦的心情。
路上他见关羽的脸上有点不喜之色,猜测到估计是刚才他扫了刘备的面子。关羽在暗中埋怨自己,便问道:“云长兄是不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我的气?”
“末将不敢!”关羽十分冷淡的回答道。
林南笑道:“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我都看出来的,只是刚才我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不过,请云长兄想一想,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如果不那样做的话,那些新降的黄巾党日后又怎么会受到我的调遣呢?”
“末将明白!”关羽的回答依然很冷淡。
林南寻思了一下。便继续说道:“云长兄,你说能和翼德兄打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的人,不知道比云长兄如何?”
一听到谈论武力,关羽便来了精神,缓缓地道:“这个嘛……其实我和三弟也未曾真正的对决过,所以不好评价。”
林南“嗯”了一声,笑道:“如今河北黄巾已经平定。等接应了翼德兄,我们回去痛痛快快的比试一次,较个高低,不知道云长兄以为如何?”
关羽点了点头,道:“大人,其实末将倒是很想和大人较量较量。当初见大人和三弟比试的时候,末将看的出来,大人和三弟都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能和高手过招,未尝不是人间一大快事啊!”
林南笑道:“那好。等我们回去了,咱们就比试比试。若是有不足之处,还请云长兄加以指点!”
关羽笑道:“大人客气了。”
林南听到关羽笑了,当即道:“笑一笑十年少,云长兄的笑容十分的好看,以后还是多笑笑的好。”
关羽点了点头,道:“多谢大人赞赏!”
一行人继续前行,到了一路上林南和关羽也是有说有笑的,渐渐地解除了关羽刚才的一番不爽。
进入常山地界,在骑兵的带领下,林南等人进入了一个山道,老远便听见了张飞的暴喝声,以及兵器碰撞产生的声音。
周仓站在山道上,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张飞和那个白袍少年的比斗,丝毫不敢有任何分神,他今天总算见识了什么叫高手。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大人来了”,他便急忙转过了身子,回头望见山道中的士兵闪开了一条道路,林南从那条道路中走了出来。
他脸上一喜,急忙迎了上去,抱拳道:“属下参见大人!”
林南“嗯”了一声,直接走到了最前面,看到张飞和一个白袍少年正在酣斗,不足三丈宽的山道成了他们打斗的场所,两边更是有着目瞪口呆的黄巾贼兵。
骄阳似火,张飞已经脱去了外衣,"chiluo"着上身,粗壮的手臂、健硕的胸膛、丰满的腰部,都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展现出来,而全身青筋暴起,不时的出数声如同滚雷般的大喝,身上也全是汗水。
林南见那白袍少年身上的白袍已经被汗水紧紧地裹在了身上,皮肤煞是白皙,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犹如神来之笔的粗劣线条将他的面部轮廓表现的及尽完美,英俊而不显阴柔,阳刚而不显粗鄙,恰到好处的肌肉更不显突兀又不让人觉得消瘦,端的是个美男子。
“来人莫非常山赵子龙乎?”林南见张飞和那白袍少年打的是难解难分,便爽朗地叫了一声,试探性地问道。
声音传进了那白袍少年的耳朵里,那人听到有人唤出了他的名字,便大声回应道:“正是在下!”
“赵云!果然是赵云!太好了,哈哈哈!”林南的脸上显得十分的惊喜,差点就手舞足蹈了,冲在打斗中的人喊道,“停下!都停下!都是自己人,不要再打了!翼德、子龙都住手!”
林南的喊声还在山道中回荡,重叠着向远处传去,可是正打的热火朝天的张飞和赵云却没有因为他的喊声而住手,反而斗的更加激烈了。
“大人,三弟好容易遇到了一个对手,不分出个高低是绝对不会罢手的。”关羽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打斗的张飞和赵云,一边细细的看着,一边捋了捋胡子。轻声对林南道。
林南急忙问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再这样打下去,只怕对他们两个人都不利。云长兄,你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分开吗?”
关羽摇了摇头,道:“三弟最听大哥的话,如果大哥来的话,或许有办法将其劝阻,可是现在大哥没来,只能继续等下去了。等三弟主动收手!”
林南抬头看了看太阳,见太阳挂在西边的天空上,他疾奔五十里来到这个地方可不是来看打斗的,而是要想法设法将赵云收为己用的。他看张飞、赵云二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体力的消耗应该是巨大的,他寻思了一下,当即提起手中的游龙枪。大喝一声“都闪开”,便快步向前冲去。
一声大喊之后,堵在前面道路上的官军也好,贼兵也罢,都无一例外的闪到了两边,林南杀气腾腾的从让开的道路中冲了过去。林南见张飞和赵云打的难解难分。互相缠斗在一起,而且枪矛相交之间,还能迸裂出些许火花,他情急之下,不由分说。用手中的游龙枪攻向了离他最近的张飞。
张飞感到侧后方一股十分凌厉的寒意逼来,斜眼看见林南的长枪迎面刺来。虽然只是长枪的柄端,但仍打乱了他的阵脚。他急忙用蛇矛挡住,兵器相交时出了一声清脆的轰鸣声,震的他双手虎口微微麻,硬生生地将他逼退了数步。
“你他娘的朝哪里打?”张飞接连退后,心中气愤不过,登时便大声喊了出来。
林南不搭腔,长枪突然斗转,在腰间转了一圈之后,枪尾的柄端横扫向了斜对面的赵云,然后一连刺出了好几枪,也将疲惫不堪的赵云给逼退开来!
张飞、赵云当即分开,四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站在他们中间的林南,搞不明白林南到底在帮谁,同时大声叫道:“闪开!”
林南横枪站在原地,冷峻的脸庞上没有一点表情,大声地叫道:“二位都暂且住手,且听我一言!”
张飞喘了一大口气,暴喝道:“大人,俺还没有和那小子分出胜负呢,你不要来搅局!”
林南将手中的游龙枪插在了乱石堆里,站直了身子,分别向着张飞、赵云拱手道:“二位都是当世之英豪,你们从早上一直打到了现在,仍然是胜负未分,再继续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暂且停手,休息一番,日后再来比过!”
赵云打量了一下林南,见他身上穿着官军的衣服,又听到其他人都对他很是恭敬,想必是他们的领,便道:“在下赵云,常山真定人,见过这位大人!”
林南道:“不必多礼,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为了张宝的人头,不值得如此争斗。以你们二人的身手,如果你们继续争斗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赵云确实是杀了张宝,而若无张飞的苦苦追逐,张宝也不会逃到这里来,以我看,你们二人都有功劳,不如就此罢手,跟我回去,功劳平分如何?”
赵云向着林南拱手道:“这位大人,我并非是为了什么功劳,我之所以杀了张宝,是因为我不想这伙黄巾贼逃到了真定。既然这颗人头是这黑汉子追击了百里的功劳,看在大人的面上,我就将张宝的人头奉还给这黑汉子。”
话音落下,赵云向身后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了张宝的人头,用力抛给了张飞。
张宝的人头在空中做着简单的抛物线运到,被张飞一伸手便抓住了,紧紧地抓在了手里。他看了看张宝的人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将手中的人头随手扔在了地上,大声叫道:“这颗头颅不是俺砍下来的,俺老张不稀罕!不过你这小白脸的武艺实在是高,居然能和我打的不分胜负,俺叫张飞,字翼德,幽州涿郡人。”
赵云将手中的长枪也插在了地上,呵呵地笑了起来,向着张飞拱手道:“张兄弟好身手,今天能遇到像你这样的高手,也是三生有幸。”
林南听到这里,似乎张飞和赵云并非真是为了一颗人头而争夺,而是因为两人均看出了对方的不凡身手,想借题挥,试试对方的武艺而已。他笑了笑,拱手道:“不打不相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在下林南,字子羽,凉州陇西人。既然大家都那么的有缘,不如一起开怀畅饮一番。子龙兄,林某的军营便在五十里外的下曲阳,不知道子龙兄可否赏脸一叙?”
赵云惊奇地道:“下曲阳?那里不是贼兵的巢穴吗?难道……难道你们已经平定了贼军?”
林南道:“正是!”
赵云想了想,便道:“那好吧,我就随你去下曲阳走一遭。”
林南大喜,当即叫道:“赵兄请!”
关羽此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张飞的身边,看了一眼张飞,便问道:“三弟,你没事吧?”
张飞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二哥,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大哥呢?”
“大哥留在了城里,既然你没事,那就好。”关羽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赵云,虽然他没有看到张飞和赵云激战的时刻,但是他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贴在张飞耳边,小声问道,“三弟,赵云的武功如何?”
张飞道:“枪法缜密,我与他斗了三百余招,居然毫无破绽。”
关羽嘿嘿一笑,当即走向前去,朝着走来的赵云拱手道:“在下关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恰才在旁边观战,见赵兄弟和我三弟斗得不分胜负,惹得关某心里痒痒,等到明日,关某也想向赵兄弟讨教两招,不知道赵兄弟意下如何?”
赵云见关羽相貌不凡,仪表堂堂,心中已经生出了几分敬佩,当即拱手道:“既然关兄有此意思,我定当奉陪。”
林南提着张宝的人头来到了三个人的面前,将张宝的人头塞进了张飞的手里,笑道:“翼德兄一心要杀张宝,今日总算如愿以偿了,如今黄巾贼已经平定,咱们也该好好的聚聚了。”
张飞将手中的人头递到了赵云的手里,爽朗地道:“这颗头是赵云砍下来的,不是俺的功劳,俺不贪功,这颗头就给你了!”
赵云急忙推搡道:“不不,这是翼德兄百里追击的功劳,我绝不敢受此功劳,何况我又不是官军,不如给翼德兄好了,到时候得到了赏赐,请我喝两碗酒就可以了。”
张飞也推搡道:“俺说过,这不是俺砍下的,俺不能要。俺追击百里又有个鸟用!”
关羽见张飞和赵云互相推搡,当即一伸手便抓住了那颗人头,笑吟吟地道:“既然你们都不要,那就便宜便宜关某吧,这颗人头关某要了!”
“哈哈哈!”林南、赵云、张飞三人都十分爽朗地笑了出来。
笑声未落,周仓便从一边跑了过来,向着林南抱拳道:“大人,这些黄巾军怎么处理?”
林南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道路两边的黄巾军士卒,便对周仓道:“带回下曲阳吧,他们这身衣服,走到哪里都会被攻击,不如就让他们留在下曲阳,就地为农。”
周仓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将他们带回去。”
林南点了点头,对关羽、张飞、赵云道:“时候也不早了,还有五十里路要赶,只怕回到下曲阳也要天黑了,我们现在就上路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