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道:“我们从弘农来,想从此处绕到去秦国……”
“去秦国做什么?”
“去找我儿子。”
“你儿子?在秦国是干什么的?”
“打铁的!”
头目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林南和司马懿,在他的眼中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并未现什么异常之处,穿戴也一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老一少很可疑,出没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贩夫走卒,骑马的也有,却多为富商,可是面前的这两个人,却骑着骡子,看起来不像有钱的样子。他围着林南和司马懿走了一圈,便问道:“这骡子,哪里来的?”
“路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客商,见我们一老一少走路辛苦,便将这骡子送给我们了。”林南也觉察出了一点异样,骑着骡子逛大街,最引人注目了,关键是,这风陵渡到目前为之,还从未看见第三个人骑着座骑,一般都是用来拉货驮东西的。
“送的?会有这么好心的人?他们怎么不送我?”
“因为你长的不好看。”司马懿突然插嘴道。
“你……你找死!”头目怒了,扬起手握着拳头便要去打司马懿,司马懿的反应倒是挺快的,直接钻到了骡子的肚子下面,从肚子下面¢□,←.溜到了另外一侧。
林南急忙挡在了那头目的身前,笑呵呵地说道:“壮士,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里有几个闲钱,请壮士拿去给弟兄们买点酒,老汉代替我徒弟向壮士赔礼了。”
说着,林南便从怀中掏出了二十多枚五铢钱,递到了那头目的手中。
头目看了钱一眼。没有动,瞥了林南一眼,嘴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指着林南身后的那两匹骡子说道:“我要这两匹骡子!”
“壮士,这骡子是老汉的代步工具,老汉的腿脚不利索。走起路来十分艰难,你把老汉的骡子给要走了,那老汉我该怎么办?”林南急忙装出一番可怜巴巴的样子,对那头目说道,“这钱都是老汉辛辛苦苦攒下的,壮士别嫌少,就当是可怜可怜小老儿吧。”
“走开!”头目理都不理,随手一推,便将林南推出了好远。林南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结果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向后仰了好几个跟头,痛的在那里哀嚎。
“师父!”司马懿觉得很是奇怪,以林南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被那个头目推倒呢,他急忙跑到了林南的身边,想要将林南搀扶而起。可是林南却始终不愿意起来,并且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不许他轻举妄动。
“哎呦……壮士,你可把老汉这把老骨头给摔散架了……你要是真要那骡子,老汉也不会不给,你这么一推,老汉……老汉可真的吃不消了……”林南躺在地上抱着腿,脸上显现出极大的痛苦之状。皱巴巴的挤在了一起,弄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像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疼痛一般。
此时,在道路两旁摆摊的那些商贩们都冷眼旁观,虽然停止了叫卖声。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阻,看到林南一个劲的叫唤,有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同情。
头目牵了两匹骡子,交付给自己的手下,喝道:“把骡子给牵走!”
说完,两名手下便牵着骡子跟着头目走了。
林南躺在地上,看着那头目远去,这才缓缓地撑起了身体,而这一幕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很快,叫卖声便又继续热火朝天起来了。
司马懿扶起了林南,嫉恶如仇地说道:“师父,刚才那伙人太不讲理了,你为什么不收拾收拾他们?”
林南急忙捂住了司马懿的嘴,小声说道:“小声点,别叫那么大声,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仔细看看周围,那些卖东西的和你之前见到的卖东西的都有什么不同?”
司马懿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说道:“没什么不同啊。”
林南道:“你再仔细看看他们的脚上穿的是什么……”
司马懿再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扭头看去,这一看不当紧,愣是吓了一跳,周围的人穿的鞋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很干净,只有少数的挑夫和过往的路人的鞋面上沾满了灰尘。
“师父,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司马懿不解地问道。
林南笑道:“这里十个人里面有八个是一伙的,而且穿的都是大汉统一的官靴,也就是说,他们是兵。”
司马懿不得不佩服林南的洞察力,怪不得林南宁愿被欺负,也不动手呢,原来自己已经落入了危险当中,一旦动手,这周围的人肯定会一拥而上,那时候,插翅难飞。
“师父,你早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没多早,本来我也以为这些人是寻常百姓,可是当那几个人拦住我们的去路时,我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眼神,那眼神,不是一个寻常百姓能够拥有的,如果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不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后来我注意到,他们脚上穿着的官靴,才知道这里已经被他们的人给包围了。”
“师父,你真厉害。”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到渡口吧,这伙山匪确实不简单,居然能够做到如此隐秘。”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刚走出两步,便听见背后有人叫道:“两位请留步!”
林南和司马懿都怔了一下,听到背后传来的浑厚声音,心中都是一惊。他们同时转过了身子,看到一位大汉牵着两匹骡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笑容,都非常的好奇。
大汉身长八尺,体格健壮,古铜色的脸庞上挂着一部山羊胡子,双目中更是射出了炯炯有神的目光。他身披一层铁甲,背后斜插着双剑,看上去十分的威武。
他见到林南和司马懿回头。便抱拳道:“在下教导无方,以至于手下的人夺了老丈的骡马,多有得罪。这两匹骡马,还还给你们,还请老丈多多包涵。”
林南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见这个人的穿戴。俨然是和刚才几个抢走骡子的人是一伙的,而且应该是这里的大头目,便急忙摆手道:“不不不……这骡马我们不要了,我们只求安全离开此地,不敢再奢求什么,请好汉放我们过去吧……”
“老丈,你别怕,这些人不敢对你怎么样,风陵渡地处要冲。往来人数众多,难免会遇到一些可疑之人。今日之事,也是我的错,我见老丈和这位小哥骑着骡马闲庭信步而来,觉得有些可疑,所以……总之,多有冒犯,还请老丈包涵。”那大汉倒是十分的有礼节。对林南也是毕恭毕敬的。
林南道:“这……”
他刚说了一个字,突然便听见了一阵马蹄声。一队骑兵当先冲了过来,尽皆披着黑色战甲,手中我着兵刃。
为一人头戴钢盔,手握长枪,正是并州知州、镇北将军韩猛麾下副将张南。张南目光如炬,站在高处正四下眺望。当看到站在林南面前的那个大汉时,眼前忽然一亮,将长枪一招,大声喊道:“皇甫坚寿,今天你插翅难飞了!”
话音一落。张南便带着骑兵迅冲到渡口来。
可是,暗藏在道路两边叫卖的商贩们,忽然全部掀翻了面前的摊子,从摊子下面拿出了明晃晃的兵刃,长枪、长戟、弓箭、刀、剑、盾兵器混杂多样,直接形成了合围的夹击之势,攻向了张南等人。
张南始料未及,突然遭受到攻击,弄得人仰马翻,带来的不足百人的骑兵队伍登时被刺伤十多个。
林南见到这样的一幕,当真也是吃了一惊,怎么张南会突然带着骑兵来到这里,而且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壮汉就是匪之一的皇甫坚寿。
皇甫坚寿对于张南的出现似乎并不关心,笑呵呵的对林南道:“老丈,你快走吧,再晚一会儿就走不了啦。”
“你是皇甫坚寿?”林南突然问道。
皇甫坚寿怔了一下,因为他听见林南的声音突然不是那么苍迈了,反而是很有力道,像是在质问,而且目光中也露出了一丝光芒。
不等皇甫坚寿回答,林南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已经可以肯定了,这个人就是皇甫坚寿无疑,登时伸出了手,一把抓向了皇甫坚寿,力求一招制敌,擒贼擒王……
皇甫坚寿看到林南这突如其来的一抓,身子急忙向后倒退。
林南不等招式用老,向前跨出了一大步,那只如同鹰爪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张开,一把抓向了皇甫坚寿的胸前的衣襟。
突然,青光闪动,一柄长剑“唰”地一声从剑鞘中飞出,平削林南的手。
林南吃了一惊,没想到皇甫坚寿反应竟然如此迅,急忙抽回了手,另外一只手则从腰中拔出了一柄短刃,亮在了胸前。
皇甫坚寿腕抖剑斜,剑锋刺向林南脖颈。
“铮!”
一声脆响,林南用短刀挡住了那把长剑,长剑登时断成了两截,剑尖处飞向了空中。他看到皇甫坚寿的脸上一阵惊诧,趁机进攻,短刀虚刺。
他见皇甫坚寿举着断剑格挡,露出了胸前破绽,右手登时伸出,一把抓住了皇甫坚寿胸前的衣襟,身体借力一转,用臂弯勒住了皇甫坚寿的脖子,短刀也抵住了皇甫坚寿的腰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再动一下,我就让你血溅当场!”林南紧紧地勒住了皇甫坚寿的脖子,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你到底是谁?”皇甫坚寿被林南三招之内给制伏了,这还是他从未有过的事情,便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在我手上。下面,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让你的人都扯开,我保证那些军士不会伤害你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皇甫坚寿冷哼了一声,“一条烂命而已,死就死了,大丈夫就应该战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南注意到张南已经被包围住了,他带来的骑兵被围在了一个狭窄的道路上。根本施展不开,反倒是被那伙人杀死了好几个人。他急忙对司马懿道:“拿令牌来!”
司马懿急忙从包裹中翻出了一枚令牌,令牌为纯金打造,金光闪闪的金牌上面一根羽毛活灵活现,直接举在了手里,递给了林南。
“都停手!”林南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一声巨吼之后,两边的人都看向了林南这边,在那些人眼中,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因为在他们的双眸里,看到的是一个白苍苍的老头挟持着一个壮汉,而且那个壮汉还是山匪头目之一的皇甫坚寿。
林南急忙叫道:“识相的都放下武器,否则皇甫坚寿就血溅当场……”
“别管我,杀了他们……”
林南抬起胳膊肘便猛地撞了一下皇甫坚寿的后背。打断了皇甫坚寿的话,同时高声喊道:“张南!率领你的部下站到一边去!”
张南提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剑,看了那老头一眼,并不认识,连老头身边的小孩也不认识,朗声问道:“你是何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这个!”司马懿一只手高高地举着那枚金色的令牌,亮在了张南等人的面前。
张南凝视了司马懿手中举着的令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便向前走了几步,看到那枚金牌后。脸上登时一寒,急忙翻身下马,在众位部下的保护下跪在了地上,朗声道:“特使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请特使大人恕罪!”
此时。两拨人已经分成了两边,山匪那边的人都担心皇甫坚寿的性命,纷纷丢下了兵器,而张南等人则全部跪在了地上,任何人都不敢抬头观看。
印有金色羽毛的令牌。是林南专门让人打造的,这种东西一共只有两枚,持有这样令牌的人只有林南和他所派特使。在张南看来,林南远在蓟城,皇帝舒舒服服的当着,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便将林南认成了特使。
“张南,就此歇兵,待本特使查明此间的来龙去脉后,必然会有所吩咐。”林南道。
“可是……可是末将是奉命前来剿匪,这伙山匪十分的猖獗,与我军对峙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张南感到十分的为难,一方面是韩猛的命令不能违抗,一方面又是特使的命令,他伏在地上,缓缓地说道。
“大半年来,此间山匪的活动为什么韩猛半个字都不上报?我问你,韩猛现在何处?”
“在……距离此地不足五十里,正率领大军前来,想从风陵渡下手,围剿雷山,末将是前部先锋……”
“先锋?先锋就带了还不到一百个人?你且退兵,告诉韩猛,就地扎营,等候本特使亲自造访。”林南道。
“可是剿匪……”
“你还好意思说,你差点被山匪给剿了,还敢说剿匪?退下!”林南斥道。
张南不敢违抗特使命令,被迫退兵,临走时带上了战死在这里士兵的尸体。
林南见张南等人退走后,便对皇甫坚寿说道:“你的名字,我这一路上如雷贯耳,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跟华夏国做对?”
“呸!华夏国仗着势大,强攻河东郡,还肆意屠杀百姓,这样的国家,不反才怪!”皇甫坚寿坚决的说道。
林南反驳道:“绝对不会肆意屠杀百姓的,你一定是弄错了!”
“弄错?成千上万的百姓都死在了韩猛的手上,韩猛攻破安邑城的那天,鲜血染红了整个安邑,尸体堆积如山,这一桩桩血案,历历在目,你居然说是弄错了?”皇甫坚寿更加坚决地反驳道。
林南听后,不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以韩猛的治军严谨的个性,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是假的,可是为什么其余百姓对华夏国的军队都如此抵触?
他不再想了,因为再过一会儿,他决定去亲自找韩猛问个明白。
“你是什么人?”林南把问题牵扯到了皇甫坚寿的身上,开始寻求皇甫坚寿的底细,希望能够有所斩获。
“我是大汉的遗民!”皇甫坚寿回答道。
“废话!我们都是大汉的遗民!不过,大汉已经名存实亡了,现在也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我。我就是皇甫坚寿!”
“说了等于没说!”司马懿见到后,便白了皇甫坚寿一眼。
林南道:“如果我能让你和你的部下已经那么多投靠你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你可愿意放弃在山中为匪,接受华夏国的调遣?”
“血海深仇,必须要报!”
“既然如此,那就先委屈你一下了。跟我到韩猛所在的军营中对峙一二,正好,我也想知道,韩猛到底瞒着朝廷还干了哪些事情!”林南冷笑了一声,对司马懿使了一个眼色,司马懿当即从地上捡起了绳索,然后将皇甫坚寿给捆绑了起来。
“放开皇甫大人!”那些本来已经丢下兵器的士兵,此时又重新捡起了兵器,纷纷挡在了那里。
“你们放心。我只是请皇甫大人去做客,是非曲直之后,我自然会将其放归!”林南推着皇甫坚寿便朝前走。
皇甫坚寿的嘴被堵上了,想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听见他嗡嗡的声音。
林南用短刀架在了皇甫坚寿的脖子上,当着众人的面,将皇甫坚寿挟持走了,朝着韩猛来的路线走去。
快离开风陵时。林南见皇甫坚寿的部下紧紧相随,急忙说道:“你们再敢前进半步。我就让他当场死亡。”
于是,其余的人担心起了皇甫坚寿的安危。可是,他们又无能为力,林南始终拿着皇甫坚寿当人质,怕出手伤到了皇甫坚寿。
林南擒贼先擒王,翻身上了骡马。和司马懿一起往来时的路赶去。
走了约莫十多里地,林南这才远远地将皇甫坚寿的部下给撇开。他将皇甫坚寿就横放在马背上,一手按住皇甫坚寿的背部,一手拽着马缰,又走了约莫二十多里路。便看见了依山傍野的乡间小路上,一座华夏国的军营矗立在那里。
林南毫不犹豫地带着司马懿向那边奔驰,有金牌护身,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中军大帐。
“韩猛!给我出来!”林南在大帐外面叫喊着。
声音一落,韩猛便带着张南、马延等人走出了大帐,看到林南时,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便问道:“特使大人远道而来,我有失远迎,还望特使大人海涵。”
林南见韩猛并没有认出他来,便翻身下了骡子,将皇甫坚寿也一起拉了下来,指着皇甫坚寿说道:“他你可曾认识?”
韩猛道:“化成灰我都认识。”
“认识就好,我问你,他是何人?”林南问道。
韩猛道:“山匪的一个头目。”
“可曾还有其他的身份?”
“大汉已故名将皇甫嵩的儿子。”韩猛和皇甫坚寿打了半年的仗,对于皇甫坚寿的底细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林南听到这句话后,不禁对皇甫坚寿另眼相看,没想到皇甫坚寿竟然是皇甫嵩的儿子。他对韩猛道:“既然这里出现了山匪,为什么不将此事上报枢密院和皇上那里?”
韩猛一脸尴尬地道:“下官……下官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有什么事情能让你韩大将军逼不得已?你身为镇北将军、并州知州,位高权重,居然也会逼不得已?”林南听完韩猛的话,顿时怒了起来。
韩猛知道,这金羽特使是皇上专门指派巡游四方的,专门负责监察一事,并且将所见到的一些事情予以上报,是督促各州知州的一种监察机制。
华夏政分离,可是并州这一块尤为特殊,由于紧挨着匈奴人,所以韩猛既担任并州知州,又担任军职,主要是为了统一协调。
韩猛见金羽特使动怒,急忙说道:“特使大人息怒,请到帐内一叙,下官必然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的向特使大人禀明。”
林南也想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皇甫坚寿的话,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扉,说韩猛屠杀百姓,血染安邑,尸体堆积如山。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非要将韩猛严惩不行。他点了点头,一手推着皇甫坚寿,一手拉着司马懿,大步流星地朝军营里走去。
韩猛等人迅疾的让开了一条道路,都唯唯诺诺的。见金羽特使走进了大帐,韩猛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去准备些好酒好肉来!”韩猛扭头对张南说道。
张南楞了一下,说道:“这荒山野岭的,上哪里去弄酒肉来?”
韩猛怒道:“想办法也要给弄来,此间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我性命便在旦夕之间!”
张南不敢违抗,当即说道:“诺,末将这就去!”
韩猛又对马延说道:“你即刻去传令蒋义渠、淳于导二人,让他们停止前进。就地驻扎,等待我的命令!”
马延知道事态严重,当即“诺”了一声,转身便走。
韩猛这才走进大帐,毕恭毕敬地对金羽特使道:“大人,皇甫坚寿、朱皓二人均属反贼,二人带领一干人等啸聚山林,攻伐府、县。抢掠我华夏人口,此等恶贼。必须要加以严惩。下官也是为了一方太平,才出兵剿匪的,不期在这里遇到了特使大人……”
“一派胡言!”林南听到韩猛的话后,勃然大怒,朗声道,“把皇甫坚寿的塞口布取下来。让他们当场对峙!”
司马懿急忙解开了皇甫坚寿的塞口布。
“韩猛!你血口喷人!去年你带兵攻打安邑,我和朱皓主动投降,可是在你接管安邑之后,第二天便对我们痛下毒手,屠杀无辜百姓高达万人。血染安邑,尸横遍野,如果不是我和朱皓拼死杀出重围,逃到了雷山,恐怕这桩血案早已经被埋在了九泉之下!我恨你入骨,今日被你们所擒,休想用我来要挟朱皓就范。你们也别做戏了,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无非是想让我带你们进入雷山而已!做梦!”皇甫坚寿的塞口布一经拿开,便叫嚣不止,愤怒异常。
林南听后,怒视着韩猛,厉声道:“韩猛,你身为并州知州、镇北将军,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你还有何话说?”
韩猛脸上一阵窘迫,急忙说道:“特使大人,你休要听皇甫坚寿胡说,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特使大人。其实当日皇上派我攻打河东郡,所过之处望风而降。皇甫坚寿和朱皓占领的安邑也在献城投降,下官以为他们是真心投降,所以便带兵入城,哪知半夜竟然这伙贼人竟然突然动袭击,杀死我不少部下,又四处放火,下官差点被烧死在安邑城中。拼死出了城后,连夜调动军队予以反击,当时情况甚为混乱,城中百姓纷纷阻挠我军前进,为皇甫坚寿等人开脱,并且手拿兵器恶意攻击我军。于是,下官便下令,凡抵抗者,全部予以诛杀,这才酿成了当日的惨状。可是,如果不是皇甫坚寿执意与我军为敌,那些百姓就不会死!”
林南听完之后,觉得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不管如何,安邑的这场惨案是两个人之间的根源,如何处理,还必须要慎重考虑。
“那朱皓又是何人?”林南听到他们提起了朱皓的名字,便问道。
“乃前朝名将朱俊之子。”韩猛回答道。
林南“哦”了一声,想想皇甫嵩、朱俊都是汉末平定黄巾起义的大功臣,对于大汉是功不可没。只是皇甫嵩、朱俊二人当年在洛阳出面调节袁绍、袁术等人纷争的时候被杀,至此之后,他们的家人下落也无人知道。
他扭头看了皇甫坚寿一眼,说道:“令尊乃大汉名将,我也曾经在令尊手下做事,令尊行事均以天下苍生为念,绝不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安邑的事情,到底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战争必然会有所损伤,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应该更加珍惜自己。死并不可怕,可怕是的如何活着。你是将门之后,却落得个山匪、草寇的名声,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皇甫坚寿冷哼了一声,说道:“用不着你管!”
林南见皇甫坚寿对他敌意很大,便对韩猛说道:“雷山一共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三四万,其中能征惯战者,不下千余人。”韩猛回答道。
“也就是说,雷山上只有一千多人。其余的都是依附的百姓,对吧?”林南问道。
“可以这么说。”韩猛道。
“你韩猛手下有两万兵勇,区区一千多人,居然在这里难倒你了?当年横扫半个兖州的气势哪里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雷山易守难攻,道路难行。骑兵无法进入,进山只有两条路,两个人并行都有点窄,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下官又无通天彻地之法,试图攻打过数次,每次都无功而返。而且,雷山上还有一个叫祝公道的人坐镇,武艺群。剑法精妙,下官几次从他手下死里逃生……”
林南听后,皱起了眉头,他和韩猛交过手,韩猛擅长剑术,单以剑术而论,他也算是个中好手,一听说还有人能将韩猛逼得险些丧命。就有了一丝好奇,扭头问道:“祝公道。何人也?”
“我凭什么告诉你?”皇甫坚寿拒不回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林南也不追问,看了韩猛一眼,问道:“你这次亲自带兵前来,一共调集了多少人马?”
“骑兵三百,步兵两千七。一共三千马步军!”韩猛回答道。
“全部撤回安邑!”
“撤回……撤回安邑?可是这伙山匪如果不剿灭,任其做大,必然会对我们华夏国不利,如果他们和秦国勾结起来,秦军从对岸来到这风陵渡。那河东就危险了!”
“你都说了,雷山易守难攻,就算你带着三千兵马,又能怎么样?何况当地百姓对军队十分的反感,此时不易强攻!另外,你将此事写成奏折,上奏朝廷,你隐瞒实情不报,已经犯下了欺君之罪,至于如何落,就由朝廷裁决吧。”林南道。
韩猛听后,对金羽特使感激不尽,自己写奏折,总比被金羽特使举报要好。其实,他也在一直在自责,从一开始他就轻视了皇甫坚寿和朱皓这伙山匪,认为只消十天就能剿灭,想等剿灭之后再上报。哪知道这伙人竟然如此猖獗,占据了险要地势,凭借着一千多人竟然与他对峙长达半年有余,弄得整个并州沸沸扬扬,他用知州的身份将此事强行压了下来,准备开春之后便带大军予以剿灭,剿灭之后再上报朝廷。
今日遇到金羽特使,听完这番话后,他抱拳便道:“多谢特使大人格外开恩,韩猛知道错了,这就写奏折上奏朝廷,请皇上裁决。”
皇甫坚寿冷哼了一声,骂道:“我以为你这个特使会有严惩韩猛一番,哪知道也是官官相护,一丘之貉!”
林南厉声道:“皇甫坚寿!你爹是堂堂的大汉名将,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从来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损害百姓。你心有不忿,诈降于韩猛,后又反叛,无疑是想将河东据为己有,想借助百姓对你的信任割据河东,那些百姓的死,可以说是你间接造成的。如果你真的投靠了我军,皇上必然会念及旧情,让你出任河东知府,带领洛阳一带的百万百姓在河东好好的生活。可是你……你真是丢尽了皇甫嵩的脸,皇甫家有你这样的子嗣,简直是一大耻辱。”
皇甫坚寿大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你们的狗皇帝林南,哪个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还好意思说我?”
林南自从知道皇甫坚寿是皇甫嵩的儿子后,便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个皇甫坚寿和乃父皇甫嵩一点都不像。他以前在皇甫嵩帐下当差的时候,便有所耳闻,皇甫坚寿和董卓十分的要好,皇甫嵩还曾经训斥过皇甫坚寿。
当时皇甫坚寿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从此便杳无音信。至于他是如何带着洛阳一带的百姓跟随他来到河东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皇甫坚寿不是什么善善之辈。
“韩猛,备马,我要带着皇甫坚寿去一趟雷山!”林南道。
“特使大人,万万不可啊,雷山乃贼窝,特使大人若是去了,只怕有去无回。”韩猛急忙阻止道。
林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间事情如果不解决了,必然会成为一大后患!”
计议已定,林南留下司马懿,交给韩猛照顾,自己只身一人带着皇甫坚寿骑着马朝雷山赶去。
韩猛见林南带着皇甫坚寿走了,当即叫来了麾下的几个校尉,号施令道:“传令全军,即刻向雷山一带开拔!”
“等等!”司马懿听到这个命令后,急忙制止道,“绝对不能向前开拔,只宜后撤!”
韩猛看了司马懿一眼,冷笑道:“你小屁孩懂得什么军机大事?”
“韩猛!我乃天子门生,金羽特使,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司马懿最嫉恨别人叫他小屁孩,当即将手中的金羽令牌掏了出来,亮在了韩猛的面前。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不过是特使身边的一个随从,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韩猛道。
司马懿气愤不已,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居然敢不把我这个天子门生放在眼里?”
“天子门生?既然是门生,就不是官职,华夏国的国策上写的清清楚楚,连王公贵胄没有官职的都不能参政议政,你一个小屁孩又猖狂什么?我是镇北将军,并州知州,正一品大员和从二品集结一身,你给我滚一边去!金羽特使此行必然是凶多吉少,他若是有什么事情了,整个华夏国就完了!”韩猛也不是傻子,和林南对话了那么多句,虽然林南易容了,但是说话的声音改变不了,他听得出来,那金羽特使就是林南。
所以,他担心林南比什么都重要,既然林南不愿意挑明,他也不愿意拆穿,而且还有一个皇甫坚寿在场。如果皇甫坚寿知道金羽特使就是华夏国的皇帝林南,那林南就甭想出来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句话虽然很有道理,可是有时候,放手一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猛十分清楚,如果林南没有几成的把握,是不会只身犯险的,所以,他要紧随林南身后,将雷山给包围起来,万一有什么意外,就算是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搬,也要把雷山夷为平地!不过,他当然不希望出现这种意外,他相信,林南此去,必然能够成功说服雷山部众。
司马懿被韩猛气的不轻,他年纪还小,拿着鸡毛当令箭,聪明归聪明,可是聪明的人也常常会很自大,自从被林南夸赞之后,他自大的心理就一直潜藏在内心里,从未散去。
此事见韩猛一意孤行,当即叫嚣道:“你此去围雷山,必然将特使陷于危险之地,你围的越紧,雷山的山匪就会越紧张,那么特使就会越危险!”
“小屁孩,你懂个屁!本将就教给你一招,什么叫声东击西!”韩猛并不知道这个小孩是谁,但是被林南带在身边的人,也必然不是等闲之辈,可是他受不了这小孩的自大和目中无人。
“来人!即刻传令,命令蒋义渠、淳于导二人分兵两路,直取雷山。尔等都随我进攻风陵渡!”
“诺!”
命令下达之后,韩猛扭头看了一眼司马懿,对司马懿道:“小孩,你跟不跟我走?如果不跟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喂野狼好了。”
司马懿道:“特使让你照顾我,我不跟你走,我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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