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1 / 1)

回去的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着“小黑人”的事情。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明明刚才在便利店内与我见过面了,怎么回到车上之后就翻脸不认人,溜得比兔子还快,无论怎么也搞不明白他的用意——难道车里有什么秘密害怕被人发现吗?不过既然连人带车都跑了,我也没办法去追究,只是在心里又添了一项疑问罢了。

坐电梯的时候帮着十二楼的一位独居的老奶奶淋了两桶食用油进屋(难为老人家自己怎么从超市搬过来的),反身本想搭电梯直接回到小诗所在的十八楼,电梯却已经被人叫走,下降到了五层以下。反正就六层楼,不想干站在这里等着的我干脆直接走楼梯上行。我的判断没错,当我已经走到小诗门口的时候,电梯才爬到第十层。虽然有些劳累,也权作锻炼身体了。

用在便利店新买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喘匀了呼吸后,我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屋里没有开灯——或者说灯光都被关闭了,漆黑一片。借着走廊灯换下鞋子,踮着脚,悄悄走进了阒无人声的屋子。走之前还灯火通明的厨房客厅堕入黑暗之中,找不准距离看不清细节,明明近在咫尺却仿若隔着万水千山。

被屋内静谧仿徨的气氛所感染,我关门的时候都是十分的小心,生怕发出大声响,惊扰了潜伏于黑暗中的巨兽,缓缓放下袋子,蹑手蹑脚地向屋里走了几步。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我终于在客厅里发现了小诗。

小诗正盘坐于客厅阳台的地上,通过眼见摆在三脚架上的望远镜观察着目标,窗外星月黯淡,仅仅照亮着咫尺之遥,仍然透过窗帘间狭窄的细缝呵护着美丽的宠儿,背对着我的小诗秀美的短发泛着皎洁的明光,裸露在外的脖颈白嫩如雪,窈窕的身姿清丽无双。我看得出神,站在一动不动地呆望了许久,心下感动,眼眶微微湿润,彻底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若不是小诗回身招呼,哪怕地老天荒也不在乎,只要……

“回来了。”

小诗回头望了我一眼又马上恢复工作状态,并没有与我多过纠缠的意思,简单的打了声招呼。

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灯,低声回复道:“回来了,已经开始工作了吗?”

“还没有接到消息,不过估计也差不多了。”

“哦……”经过了之前的事情,我更加不知道该如何与小诗相处,因为担心自己再次说错话激怒了对方,直接无话可说了。

背对我的小诗继续淡淡地说道:“你先休息吧,既然暂时没有收到进一步的要求,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

我还等着后面的结语,没想到小诗就说到这里,便不再理会我。心里不上不下的十分憋闷,又不好再有其他反应,望着清冷月光下小诗漠然的背影,我只好喟叹一声,反身回到大门,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芒找到买东西的塑料袋,拎着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我本想强迫自己目不斜视,直接走回卧室,但还是不受控制的侧头瞄了一眼小诗的方向,形影相吊的小诗依然是一副寂寞的样子孤独的工作着,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上只剩她一人足矣,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莫如说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我——我不禁顾自恼火了起来,重重的关上了卧室大门。起初还准备就在地上对付一宿的我只是脱掉了外套就躺在了床上,气氛的拍打了一下床铺,感觉比小城车站宿舍里的破铁床要舒服得多,恰到好处的柔软舒适又不会太过松懈令人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早上起床都没有力气。

无论是精神还是**上都折腾了整整一天不得安宁的我,身心俱疲,无力在意他人的事情,也顾不得其他,连手机都没心思掏出来,就这么直接和衣而睡,瞬间进入了梦乡……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嘴里干渴身上燥热的不行——高层的保暖设施功率有些过高,习惯了冷清小城气候的我有些接受不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自己只睡了半个多小时,距离我接班的两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被闷热的屋子烤的干渴异常,嘴里连吞咽的口水的生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得起身。为了不打扰到小诗工作,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用作照明,直奔厨房找水喝。

胃不太好的我不敢直接喝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在杯里倒了半杯凉水,又兑了半杯之前我烧的热水,中和一下温度后,连喝了三大杯,才算堪堪接了我的燃眉之急。正想回屋继续休息,清醒了的我突然想起了小诗:工作狂的她估计干起活来根本没工夫起身出来倒水喝,不知道她会不会渴……虽然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而且可能“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被小诗误解甚至嫌弃,但还是放心不下,犹豫了一会后,重新拿出一个新杯子,给小诗也倒了一杯温水,拿着它走向了客厅。

刚刚拐过弯,右转来到客厅,我就傻眼了,只见应该坐在阳台前专心工作的小诗踪影不见,此地空余下三脚架及上面的望远镜,笔记本和箱子则被推到了另一边。

一开始我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有些意外,认为认真如小诗也会有疲劳的时候,可能是回卧室休息了,或者上厕所去了……

然而我找寻了好几圈,招呼了无数声,也没有寻觅到小诗的身影,无奈之下,闯入了小诗的卧室和浴室,仍旧一无所获。我渐渐惶惶了起来,端着的水杯也放回了厨房,点亮每一盏灯光,焦急的一遍又一遍的像失去了目标的音乐人不断寻找着关键的音符一般。明面上一眼就看到头,不死心的我开始翻箱倒柜,好像在找捉迷藏的小朋友一样,结果当然是否定的。我彻底慌了,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头顶低落,身上也濡湿了,嘴里更加干枯,但是一点也没有心思在意自己的事情。

好在自己的理智仍在,屋内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发出过巨大的响动,虽然望远镜前的箱子的位置变了,但是看起来并不是暴力所致,而是小诗行动留下的痕迹。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深呼吸,连续五六次后,剧烈压力下疼痛的胸口也终于安稳了下来。为了还原现场,我决定自己走一遍程序,装作小诗的样子,先回到“第一现场”:望远镜前,仔细思考一下。

重新关好灯光,我坐到了小诗之前的位置,因为并没有继续工作的心思,便只是条件反射般的瞅了一眼镜头。然而我刚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倏忽间有了巨大的发现——连我自己都差点错过。连忙再度将目光投向望远镜的彼方,只见我们奉命观察监视,位于数公里之外的山脚下那豪华的别墅院墙内,小诗正站在里面!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擦了擦镜头,又仔细调整了一下焦距,瞪大眼睛,重新通过望远镜看向目标位置,小诗仍然在别墅的院内,只不过比刚才更加深入了一些。

我的脑中不断闪过各种疑问:这是怎么回事?小诗怎么会跑到哪里?她为什么要过去?不是说监视观察吗?难道是突然有了新命令,新指示?但是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去?为什么不叫上我?她会不会有危险?……

——现在是现在研究这些没用的事情的时候吗?赶紧想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终于镇定下来的我为了能得到更多的信息,直接把望远镜取了下来。这时候也顾不得保密问题,我直接大开窗户,站起身拿起望远镜望向无遮无拦的远方,调整好焦距,放大画面,并且为了跟上小诗的行动,我不断踱步。先看见的是小诗的摩托车,一向精心照顾身上几乎见不到一丝划痕的摩托车就这么倒在地上,本来紧闭的栅栏大门大开,追随着小诗的脚步,不断发现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汉倒在血泊上,一动不动,不明生死;之前停在院内的两辆轿车好像被天降巨石碾过一般,车顶塌陷,引擎盖破碎,轮胎爆炸,面目全非,其中一台还被撞到了好远的位置,侧面着落斜躺在地上;别墅小楼也遭受了程度颇深的损害,墙面剥落,门窗粉碎,坍塌半边的阳台露出了更为破损的屋内,一闪一闪的电灯下,那情景更为诡异骇人,到处都是伤痕累累,好像经历了大战一般……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不,不对,即使亲眼所见,我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不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导致自己看到了彷如梦中才能见到的,虽然没什么特效却比好莱坞大片更让我震撼的景象……

第二天,十一月第二周的周二这一天早上,难得没被小黑闹醒的我,还躺在温暖的床铺上享受着处于半梦半醒的慵懒与困倦所带来的舒适感。本想再赖几分钟,刚刚被我关掉闹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难道是没完全关闭,不小心调到了延迟响铃?

慢慢恢复理智的我当即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个音乐可不是烦人的闹钟默认铃声,而是精心挑选的动听的来电响铃。当然因为我几乎接不到什么电话所以也很少能听到。

无奈地叹息一声,不情愿的从被窝里伸手,摸索了一阵拿到了床头的手机。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眼亮起的来电界面,是母亲的电话。电子书坊

这么大早来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悲观主义的我本能的往坏处想,人也仿佛冷水浇头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来不及挣扎着起床,就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妈!——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早……”

“儿子啊,在单位了吗?”

母亲的声音并没有那么急迫,云淡风轻,还在和一旁的父亲轻松聊天,取笑我——“这起的可比在家里的时候早多了!”

虽然心有不满,但是也不好在电话里表达出来——毕竟大半年没回家了,上次和父母见面(不是通过屏幕)还是一个多月前,而且没能腾出时间好好陪伴二老,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没认真地尽过孝道,怎么可能还想小孩那样随意耍脾气——裹着还带热气的被褥,坐在床里面靠墙的位置,沉重的头颅扬起贴在被褥遮挡下的墙壁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灰色裂纹,打着哈欠,声音平静地问道:“在单位了,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怎么听起来像没睡醒似的?”

“不是像,就是。”

听筒里传来了遗憾的咂舌声。“怎么还没起床呢?我们俩都出去锻炼完往家走了!——刚才白在你爸夸你起得早了!”——我怎么么听出来是在夸我?

我将左胳膊抵在膝盖上撑起垂下的大脑袋,无力地叹息着:“到底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来大事了!——你赶紧起床,好好拾掇拾掇屋子,整理整理衣服什么的,一会要有大人物去你们那!”总是充满活力的母亲,兴奋的大声咆哮着,险些把我右耳鼓膜震爆。

仿佛把脑袋伸进底下放着引线即将燃尽的鞭炮的水缸里,我的耳朵里嗡嗡直响,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脑瓜。“……啥?”

“什么‘啥’,别废话了,赶紧的,起床洗把脸,好好收拾收拾——上次没抽出空去你单位看看,也不知道屋里造得个什么爷爷奶奶样……”母亲根本无视我的提问,自说自话地挖苦着我,要不是老爸在一边对“爷爷奶奶样”这个形容表达了不满,故意也要助纣为虐,共同打击我。

习惯了母亲抓不住重点的情绪化发言,我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你俩究竟在说什么啊?”

“不是刚跟你说完吗?”

“什么啊——算了,你还是让我爸来说吧。”虽然父亲因为年岁增长记忆力与眼神都不及以前,但是表达能力还是要比经常说了一大堆话谁都听不懂的母亲要强不少。

果然,从母亲手中半强迫的接过电话后,父亲几句话说明了问题:今天上午会有一位市里的大领导来我们小城车站视察,提前得到消息的二老立马传来消息,希望我做好准备,好好表现一番……怎么有种皇上要逛妓院,老鸨子叫姑娘们精心打扮的感觉。

——这算什么比喻?

我深吸一口气,稳了下心神,开始启动上好润滑油正常运转的大脑,对这件事进行仔细思考:首先最明显的疑问就是——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又不是家长会后,回家传达老师对我近期表现的评价这么简单的事情。在家附近晨练的父母是怎么得到千里之外的我们单位的行动——虽然不是什么需要机密保护的重要事情——而且还是单位内部都没人(起码老秦)都不知道的最新动态……

父母起先并不想解释,但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和盘托出:消息是当初帮助考试成绩并不突出的我牵线搭桥花钱进入现在这个单位的中间人,而即将来小城车站视察的,正是他打通关系找到的大领导……

“行了,不说了,我们还要去早市买菜呢——你就好好表现就行了!”

扔下这句话,母亲挂断了电话。瑟缩在变冷的被褥里的我,好半天没有勇气动弹一下。

“……小胖你出什么事了吗?”

“啊?没有啊,你怎么看出我有事的?”我含糊道。

“你先把猫粮咽下去在说话好吗?”

我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容器——本应是粥碗,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外沿印着小鱼图案的猫碗,仅剩一般的猫粮堆上,巨大的手印痛陈着惨烈的经历。蹲坐在我脚下的小黑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中透着顶级捕猎者被截胡后的浓浓“杀气”。

“这是怎么……谁干的?”

“你自己干的。”心姐掐着腰,无奈道,“我倒完猫粮,正准备端到地上,半路就被从屋里出来的你抢走,抓起一把就搁在嘴里,怎么提醒你也不听——都吃了好几把,可算听人话了……”——我说今天这粥怎么一股海鲜味……

“对不起啊……”我蹲下身子,把重新倒满的猫粮恭恭敬敬地呈到小黑面前。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

小黑看看猫粮,看看我,看看猫粮,看看我,伸出右前爪将猫碗向我的方向推了一下——虽然心里知道它是好意。但是我却臊的脸上青一会白一会……

回桌吃饭后,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的我,决议将早上父母通知我的事情告诉心姐和老秦,毕竟无论从学识见识还是社会经历上,他们都比我要老练得多,可以给没头没脑的我出出主意,事实也证明他们曾经帮我度过了不少的难关。

我倒是不担心心姐听到后的反应。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曾经因为看不惯官场风气直言犯谏导致贬谪的老秦,生怕触及他的逆鳞。然而无论是心姐还是老秦听完了我的描述后,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老秦微微摇头,落寞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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