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灰色名牌西服的叶明远发福了不少,但不影响他的文质彬彬的仪表不凡,正是男人一支花儿的年龄,加上有钱,身上带着成功人士的成熟沉稳。Www..Com
他从进来就没怎么说话,眼底带着阴霾,眼睛一直似有似无的打量身着白色职业套装利落知性的陆小满,几年不见感觉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打扮的也许比以前漂亮不少,可似乎又变化很大。
陆小满刚才看到他,表现出的坦然大方淡定,令大男子主义的他心里很是不舒服。一个被自己轻松就玩弄鼓掌之间的总是在自己面前趋于弱势的蠢女人,怎么能以这种明目张胆幸福之恣的出现。
离婚后,没有几个男人会大度的希望自己的前妻过的幸福,最好是越凄惨越好,他们心里越爽,男人内心里都有这种灰暗龌龊的小心眼儿,即使是自己看不上的女人,即使他左拥右抱的美女在怀。
“明远,喝茶!”陆小满莹白细致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水润的眼中是客气疏离,有礼的道。
就见面以来的态度上,陆小满就比他这个大男人高了不知那么一节。
“嗯。”
叶明远垂着眼帘遮盖住了他不甘愿的眼眸,面无表情的淡淡应了一声,陆小满漆黑的眼眸微不可觉的凝了一下,一丝嘲弄借着喝茶的动作从她的嘴角划过。
叶明远啊叶明远,就你这种胸襟还想来我这摆谱。
“你现在发展的不错,东江可是大公司,都上市了。”
叶明远是个精明的人,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很快就收敛心神,压抑下胸口的闷气,抬眼亲切的看着波澜不惊的陆小满,和善的称赞道。
“马马虎虎,还行吧!”
陆小满放下杯子,轻描淡写的说道,并没有如叶明远所想的那样,也是通常人会有的反应,反问一句,你过的怎么样,挑起两个人之间的话题。
两个人都沉默,有点片刻的冷场。
陆小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叶明远垂眸,眼底闪过失望,随意的松开西服的一个扣子,理理衣服,复抬起深邃的眼睛带思念的看着陆小满,
“小满,然然好吗?现在长的有多高,我还挺想她的,改天带我看看她吧。呵呵…小时候那是讨人喜欢,心眼多的很,一看见我回家就喊着,爸爸坐呜呜车…”叶明远充满美好回忆的提起往事闲聊道,还真像一个提起女儿的慈祥父亲。
没话儿找话呗,分手的夫妻从最亲密的人变成最陌生的人,再次见面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味。
“是啊!小孩子小不懂事,也不知道汽油贵。不过现在,你让她坐都不坐,天天倡导着绿色出行,穿鞋子都穿布鞋,平时都是她奶奶在管,什么都由着她,为了支持她这个活动,还给学校捐了一匹帆布的运动鞋。”提起女儿陆小满嘴角带着淡淡的沧桑笑容,语气温婉的避重就轻说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自豪光芒。
那些往事,不再是她心里的痛,也许再也不会伤害到她了。
记得有一次,实冬大腊月,天上还下着雪,陆小满的一个亲戚办丧事,死的挺年轻,人家都通知了让那天去,这种事就算是天上下石头你也得去啊,死者为大嘛。
如果是其他人家,这种天气,孩子撇在家里,自己去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死者年轻阴气重,人们就都避讳着,到时候哭哭啼啼的再吓着孩子,去了还要站在外面,何必让小孩子跟着自己受冻。可她留给谁啊。让婆婆给带上一天,她压根就没敢想。叶明远可能是于出愧疚,早上起来就逗女儿说,吃完饭开车送她们母女去,反正他也要去城里办事儿,拐一下弯就行了。一家三口上了车,还没出门儿,叶明远他妈就挡在了汽车前面,把陆小满好一顿埋汰,就你金贵,显摆啥了,家里要是没车你还不走亲戚了,车烧的是水,汽油有多贵你知不知道…
死活就是不让去送,叶明远说了几句也说不通,你说开个车,多走几里路算个啥,根本就不算个事儿,这种天气就是人家邻居要是提出来,也要让趁车的吧。可叶明远她妈人家不管,你就是不能去。
叶明远觉得,一点小事,也没必要惹母亲生气。
叶明远无奈只好让陆小满下车自己开着车走了。
悠然小,也不懂事,就站在院子里哭,吵吵着非要做爸爸的呜呜车,叶母上去就给了小孩子脸上一巴掌,骂悠然在哭丧,咒她死。陆小满含着泪牙都咬烂了,也没吭一声,抱起孩子回屋换了双胶鞋,骑着自行车裹着孩子去了,又是风又是雪的,天寒地冻,二十多里地,一路上可想而知。
地上的白雪萋萋,刺的她眼中的泪就没停过,悠然被妈妈抱住像个粽子一样,卡在后车座上,不明白的问妈妈为什么不让他们坐汽车,陆小满就哄女儿说爸爸挣钱不容易,开车太费油了,多坐一个人就多费一点油,看她们骑车多好啊,要是坐汽车,她就看不到雪了,小孩子忘的也快,偶然窜进的雪花落在她眼皮上凉凉的,她还好玩儿的咯咯笑。
冷冽的风中,泪是热的心是冷的,女儿在笑,她在无声的哭泣。
那么多人里大家都是光大净人儿的,就她一个人带着小孩子,一会儿这一会儿哪儿的,要妈妈抱,冷,一会儿哭着要喝水,一会儿又说妈妈脸脸疼…
亲戚们就议论纷纷。
姐妹几个埋怨她不懂事,也不看看是什么事儿,人家家里死了顶梁柱,哭哭啼啼的大家都挺伤心的,这种天儿你还带着个孩子来在这里吵闹,人家烦不说,孩子也跟着遭罪,人家怎么想你,再说家里又不是没人带,你公公婆婆不在家闲着嘛,带一天孩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你闺女被你惯成啥了,一点事也不懂。
陆小满憋着气就不吭,不辩解,不管谁说什么,我就是伺候着我闺女,你们都不亲,我亲,我闺女怎么闹我也不骂她,也不烦…
那次之后,然然就不再抱着爸爸的腿,要坐车了。有一段时间甚至天真的跟叶明远说要减肥,这样坐在汽车上就省油了,听的陆小满心酸不已。
虽然陆小满只是貌似无意的说了那么一句叶明远脸上还是有色彩闪过,帅气的脸皮下微微发热,因为他很少刻意的去满足女儿小小的愿望,生活中女儿的一切总是被忽略。现在想作为搭上陆小满桥梁都有点牵强。
“小满,以前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过去了,都是年轻气盛闹得,冷静下来,挺想你,到底是结发夫妻,想不到你这么倔,一走这么多年,那天在电视上看到你,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你过的好,我就安心了,想想大家分开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不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叶明远敛眸,叹口气,复抬起看着今非昔比的陆小满,感情流露的感慨道。
在他的字典里可就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曾全民粗心不知道陆小满是怎么回事,他可是查过,其他的不说,就东江老总这个职位就不得了,在金融界的地位也很高。网上关于陆小满的负面新闻几乎查不到,全删了。家世背景也没有,关于她很低调神秘。
陆小满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淡淡微笑以对,垂下眼帘,优雅的饮一口茶,波澜不惊的水润眼眸眼波流转。同饮的人不对,本应清雅淡香的茶水都变的令人恶心。
叶明远眼眸敛动,落在对面一句一动言谈之间都颇显上位者大气自信的陆小满身上,作为离婚的男女他们虽然没有剑拔弩张,可陆小满的不温不火不怨不恨进退有礼,好像一堵棉花墙,令目的不单纯的叶明远无力,被无形中压倒的气势更令他心里不舒服。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不错,但男人自尊作祟,对昔日前妻他做不来他平时对县长和县委书记的媚献卑微。
“小满,我今天来一是想看看闺女,一直都挺想念孩子的,在一起的时候,我多宠她啊,二是…,”叶明远说的情真意切的。
“明远,然然我觉得你也没必要见她,她过得很好,小丫头被家里人宠的脾气很大,我怕她见到你到时候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大家都不好看。”陆小满打断叶明远,一脸平静的不客气道,看着叶明远她想起了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
“小满,你可不能这样儿,咱俩虽然离婚了,可孩子是无辜的,小满,你好好想想,我对你们母子咋样,吃穿用,你和孩子哪一样不比周围的人强,我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你母女俩,可你倒好说离婚,一点夫妻情都不念,我当初不给你财产也是想着难为难为你,盼着你回头,想不到你带着孩子一走,连一点信儿也没有,父女俩想见一面都难,我是她爸爸,也是想尽点心,找了几次也没打听到然然的消息…”叶明远语气中带着指责,好像这些年他真的很牵挂孩子一样。
想起自己是被抛弃的一方,他就暗暗恼火。
他都怀疑陆小满是不是在和他离婚的时候已经勾搭人了,一切都她预谋好的,不然怎么会离的那么坚决,离完婚很快就带着女儿一声不响的走掉,要不然她一个农村妇女她哪来的钱和胆子混到今天的模样。
曾全民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样儿,主要是当初陆小满住在他家,他就没拿陆小满当外人,来了这里他也就很不见外。好奇的看这儿,看看那儿,坐在陆小满的老板椅子上体验了一把当老总的神气感觉,拿起陆小满扔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摆弄了一番,随手又放下,起身向陆小满的休息间走去。
陆小满看他一眼,也没制止,她的休息间跟摆设差不多。
孙天寿接通电话,喂喂了几声,没人吭,嘟囔了一句“搞什么鬼!”欲要挂掉…
“明远,你的父爱来的太迟了,说实话,我从不后悔选择了离婚,然然也一次都没提起过你。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离了婚,不要相互指责谩骂,但也不矫情的说做朋友之类的虚话,互不干涉,就当是陌生人吧,其他的我不想说你什么,过去的事也不想深究,因为那是在否定我自己。”陆小满水眸中闪着清明的光看着叶明远略带阴沉的脸。
她知道叶明远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她前就把他的路堵得很死,根本就不给叶明远提及的机会。
“小满你怎么变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儿不讲情面。”叶远眉眼上挑,好像重新认识她一样,盯着陆小满指责道。
“我是什么样,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和一个人相处一辈子你都不见得真了解他,只有在离婚的那一刻你才会把他看清楚,我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就像我对你一样。”陆小满意有所指的温吞说道,打太极她最擅长了,到要看看叶明远能不能沉得住气。
一个泼在我身上脏水,到现在我都还没洗掉污点的无耻男人,有什么资格谈旧情。
“哼!还真是抱着大腿了,说话都比以前硬气。小满,咱也甭绕弯子了,我公司出了点问题,想找你做个银行担保,我要是倒了,你三姐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我们走的可是一路。”见陆小满软的不吃,打感情牌不行,绕了一大圈也没说出正题,叶明远也不耐就干脆明讲道。
叶明远也确实是有难。
谁都看着他人前有多风光,却不知他的内伤,在小县城里提起传奇人物叶明远,谁不知道啊,大本事人,县里的名人,大红人,年轻有为,又是县政协委员,市里十大杰出的青年企业家,慈善家。光环一堆,沾亲带故的更是都跟着沾了不少光。起先是,他长的一表人才,勾搭上了县长的妹妹,为他的贷款大业提供了很好的平台,他胆大,也会来事,和县里的头头脑脑的都混的关系密切。有了钱和权的有力后盾他的公司宏远集团很快是县城里地产业龙头,三分之二的房地产是他的公司在开发,宏远集团同时还涉足很多领域,像酒店,超市,学校,还有正在建设中的医院,不断有项目上马,都是贷款搞的。其实说白了,叶明远玩儿的就是贷款,他的公司早就资不抵债了,但他不能停下,当官的中饱私囊,不断为他提供便利,坑的是国家的钱,一直这样恶性的循环着,万一有天出了事,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很明白,所以他才会找上陆小满,窟窿太大了,一般人救不了他。
“明远,你也看到了,秘书们整理后,我一天要处理多少公务,像一些小小不言的事儿我都不管的,数目太小都没有我去动笔的审批的必要,没多大意思。你说哪!”陆小满说的轻松,却实实在在的跟打人一耳光差不多。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何止百次。我现在有难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叶明远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还是不死心的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来错了,现在了陆小满牙尖嘴利,应付起来很吃力。
“呵呵…”
陆小满水润的眼眸冰晶的亮光闪烁,刺的叶明远眼疼,陆小满突然收敛笑意,脸上是不屑掩饰的嘲笑,皮笑肉不笑的戏谑道“好一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惜你不够持久啊,百次加一块儿也没一百分钟,啧啧…真的很令人失望!…”
陆小满那意味深长的恶毒笑容,那赤裸裸轻蔑的眼神,是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少年得志傲气十足的叶明远。
“你…”叶明远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突起,眼神阴狠的瞪着陆小满,牙咬的咯吱响,狠不的把陆小满一口吃掉,“陆小满,你不要欺人太甚。别忘了,然…”
“然然怎么了,是不是又想拿然然的身世威胁我,你这种人渣也配提她,叶明远,我告诉你,活该你断子绝孙啊,为了自己的自私和颜面,你居然无耻的下药找人来强奸你老婆,你还是人吗?可怜的小煜因为这个打击,带着自责死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颜面,厚颜无耻的自称是然然的父亲。金燕燕的儿子也好几岁了吧,你还戴绿帽子上瘾了,不过也难怪…哼哼…你叶明远…”陆小满脸上带着微笑,笑却不达眼底,她的声音很轻很低却冷厉无比。
“陆小满,你不要胡说。你…”叶明远带着被人揭穿的狼狈和慌乱,心虚的瞄一眼休息室的门,握紧拳头,他现在很不的杀了眼前这个一副居高临下之恣嘲笑他的女人。
而和他有这同样心情的是快要把手机捏碎的眼睛猩红的孙天寿,难怪…然然还真是秦家的孩子。
“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有你这样愚昧龌龊的人,才没怀疑你,不过你的计划真的很完美,明远你很聪明,只是好像用错了地方,这些年什么刀山火海我都闯过来了,没有什么能让我怕的,你想说就说,召开个记者招待会都行,不过你别忘了拔出萝卜带出泥水,谁都会知道你叶明远是怎么回事…”陆小满眯眸,眸光锋利的盯着叶明远。
叶明远脸色苍白,额头上有冷汗冒出,他这次真的来错了,太小看陆小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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