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千山闻言冷笑道:“赵王,军中无戏言,既然文将军主动请命,那便必须亲自执行。”
赵川不敢忤逆自己的老师,毕竟他教了赵川真本事,哪怕被他骂一顿,赵川也能还口。
见此,赵川只能目送文腾走出了营帐,翻身上马后奔赴战场。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赵川着实的为他捏了一把汗。
成皆大欢喜,败他必死。
想起与文腾一路走来的过往,赵川不知不觉眼睛有些酸楚。
曾经在赵川眼里他只是岭川皇帝的一条狗,可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同奋斗,在赵川的心里他便是亲大哥。
“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赵川担心过重,忍不住喃喃道。
却说文腾拍马来到五千军士阵前,望着立于万夫关下的陈飞,策马奔了过去,距离他十米外停止。
侧身,文腾抱拳说道:“它日一别,不曾想再见却是不同阵营,真是令人唏嘘。”
陈飞手持钢鞭,一脸杀意的说:“犯我疆界,就算是老朋友我也绝不容情。”
文腾挥动虎头刀立刻攻去,大喝道:“那文某便来领教一二!”
“锵!”
二人交马而错,第一回合不分伯仲,也是各自试探对方。
“想不到区区数月,陈将军早已来到了真元境小成,难怪张涛战不十合败给你。”
文腾感受着虎头刀上传来的酥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轻敌。
他如今不过通玄境大成,若想胜陈飞必定是场恶战。
“杀!杀!杀!”两军将士顿时呐喊助威,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此刻的文腾与陈飞二人身上。
他们的成败,都各自牵挂着彼此的军队。
天鲸军士已经是在士气方面输了一筹,所以文腾的压力是最大的。
反而陈飞轻松无比,已经斩了一将的他,将祥云军的士气拔高到了一个空前高度。
“再来!”文腾抖擞精神,拍马提刀再次攻去。
陈飞挥舞着钢鞭,也不输于他分毫,二人顿时又再次战到一处。
全场只剩下了叮叮当当金铁交戈之音,转眼一百回合已过,文腾逐渐气力不支起来,修为的差距体现出来。
陈飞早已察觉,钢鞭挥出的力道不断加强,一下比一下重,万马奔腾之力压的文腾不断防守,一点进攻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下去,败也只是时间问题,文腾必须要改变些什么,否则他便越来越危险。
“砰!”一个不差,文腾顿时被陈飞一钢鞭击中胸口,整个人从马匹上滚落而下。
“啪!”在地上砸起阵阵灰尘,文腾已经灰头土脸。
陈飞操起钢鞭,没有任何犹豫的砸向文腾天灵盖。
若这一钢鞭砸下,文腾必将头骨碎裂而亡。
“呼!”那钢鞭以飞快的速度砸落下来,眼看着便要将文腾破骨削头。
就在那危难之际,钢鞭突然被陈飞强行扭转方向,瞬间将那惊慌中的马匹击倒在地。
马蹄乱蹬几下,便彻底一命呜呼了。
惊惧下文腾怔怔的望着陈飞,沉声说:“为何不杀我。”
陈飞收起钢鞭,淡淡的说:“当初在祥云皇都天牢中朱大人放了我与张楚一命,今天算是还了,你且回去,若再有人来,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文腾抱了抱拳,灰头土脸的骑上了一匹新马,率领着五千白鲨军朝着大营方向而去。
陈飞见他们退军,于是领着几千军士退入万夫关。
张楚早已备好酒菜,抓着陈飞的手邀他入席,口中赞扬不止的说:“师弟,你真是给祥云争光,连战两名大将斩一个降服一个,虽说不应该放走文腾,但我想你应该是还往日恩情吧,这恩按理得还,否则咱们哪能放开手脚与其全力一搏。”
抓起酒杯,看向陈飞,张楚笑道:“来,师兄敬你一杯,为你庆功。”
陈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低声说:“师兄,不可大意,今天来叩关的都不是强敌,不过我们已经挫了他们锐气,晚上再来一次夜袭,趁他们士气低迷的时候,干脆再加一剂猛药。”
张楚落座后,点点头说:“你说的对,敌军仍然有六万五千人,对万夫关的威胁依然巨大,我等不能辜负了丞相之托,就算最后关破人亡,也要重创天鲸大军。”
很快战胜的简报,便呈到了烽火城。
太守府内,张魁开心不已,第一战大获全胜,这是他没想过的,想不到张楚陈飞还有几分本领。
毕竟无论是长孙无禅还是赵川,每一个拉出来都是难对付的很,张楚陈飞能够第一战获胜,对防守方祥云的士气有莫大好处。
张魁连忙招呼道:“快,将获胜的简报快些呈现到皇城给皇帝,让他能够安心一些。”
“喏!”
铁甲军的一名统领,立刻点头出去安排了。
另一边,天鲸军营中,一直焦急等候的赵川,终于迎回了文腾。
手捧着头盔,文腾低落的跪在地请罪道:“败了,末将有罪!”
赵川一点都不怪他,只要他能活着回来,哪怕是败了也无所谓。
不过赵川却不能多说什么,将疑惑的目光投放在了长孙无禅身上。
望着下方跪着请罪的文腾,长孙无禅满脸怒容,一直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她也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废物!都是废物!”长孙无禅骂完,目光冷冷的看向赵川说:“他是你的爱将,如何处置你说吧。”
赵川立刻不悦,语气微微含怒的说:“女皇陛下,每个人都把生命抛在身外,为的是给天鲸建功,有功便赏赐无功便处罚,这样的规矩不会让人心寒吗?”
长孙无禅见他跟自己争论规矩,于是反问道:“那朕倒是要问问赵王了,这军营中难道不应该立规矩?军令如山这话是空说的吗?”
赵川摇头解释道:“陛下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文将军虽然此战败了,但我们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长孙无禅沉默了片刻,盛怒般的问道:“怎么,朕听你的话,败了还有功劳了?”
“败了自然没功劳,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对敌军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清晰的判断,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有莫大帮助,原本前锋也是以试探为准,不然陛下想让这五千人就攻克万夫关?那可是有张楚陈飞两个名将镇守,还有三万精兵与一千铁甲兵。”
长孙无禅思索了片刻,低声说道:“朕哪有这样想,五千人岂能攻克万夫关,只是第一次出战就受挫,这低落的士气你说该如何提升?”
“提升士气当然是要打胜仗,在军中恐怕没什么比这样提升士气来的更快更管用了。”赵川一针见血的说出了问题关键。
长孙无禅马上接话说:“是啊,可这如何打胜仗,你说来听听,若你能扳回一城,朕便赎文腾无罪。”
激将法,长孙无禅说完还对赵川眨了眨眼,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办。
领会到长孙无禅施展的威压后,赵川不吭不卑,环顾众人后沉声应道:“今天陛下说的话,另臣瞬间梦回当年初到西平城皇宫时,假扮陛下的庄竹公主,也曾用与公主一样的怀疑目光望着臣,那时不止是庄竹公主,恐怕除了文腾之外的所有人,都相信我会死在白鲨营,他们也同样以为驸马的位置会是楚歌等翘楚的,没任何人觉得我会成功刺杀祥云帝。”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就这一件事何必反复提,难道你给自己定了上限,认为未来的你也不会超过曾经的成就了?”长孙无禅没有丝毫打算留情面,一字一句的还击道。
渡千山等人,在一旁只能听着,没任何人敢插半句话,毕竟人家可是两口子,拌嘴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转眼和好后还是亲密夫妻,可谁要是不长眼这个时候出去多说话,等人家两口子好了后还不联手对付你。
一个赵川的对付倒是没人害怕,可长孙无禅不一样,那可是当今的女皇陛下,任何人惹的她不高兴还不是嫌命长了。
渡千山纵观整个天鲸,敢跟这位勒令弟弟退位女皇陛下争论的人,也只有赵川一人了。
赵川咬了咬牙,看了她很久,最终呼出口气沉声说:“臣愿意立军令状,三日内不破万夫关提头来见陛下。”
“赵川,军中无戏言,你刚才所言朕可以不当真,准予你仔细思考后再说。”长孙无禅收起了针对他的表情,开始漏出了担心之色。
刚才她也不过是看不惯他护短的样子,这才出言讥讽了几句,不然在军中被别人扣个以私谋公,长孙无禅那刚烈的性格肯定接受不了。
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也不允许留下不好的口碑,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而赵川是驸马,更是堂堂杀亲王,他们是如今天鲸最高的统治者,若他们无法做出表率,那么还指望谁能够遵纪守法呢。
长孙无禅跟一般女人不同,她总是能比别人多想几步,所以就会很累,在某些时候控制不了,身不由己的那种滋味让她很懊恼。
赵川黑着脸,跟个倔驴一样接着说:“不必,军令状已立,还请陛下批准!”
“赵川,你放肆!朕只是让你扳回一城,并没有给你规定日期,何必要自己加个期限,你当万夫关如此不堪一击吗?”
长孙无禅瞪着眼睛,十分激动的吼道。
“陛下息怒!”渡千山连忙上前劝道,这个时候不想出头他也得出头了。
身为赵川老师,又是助长孙无禅登上帝位的副元帅,渡千山都不敢说什么,其余的众将就更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