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仲家。
顺着路人的指引,蓝魅只身一人前往洛城,避开了瑶华楼的经营商家,改换便装,朴素而又低调的来到仲家前门。
仲家门第隐藏在深巷之中,僻静幽深,却占地广泛,一道小门虽不起眼,但进去之后犹如入了大观园。
蓝魅按照暗号轻叩门扉三下,中间停顿再扣三下,门吱呀打开,露出一个鹤发鸡颜的老者的脸面。
老者皮肤褶皱,头发灰白,看样子已经年过七旬,但依旧精神矍铄,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闪烁着精光,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老者上下打量了蓝魅几番,然后说,“进来吧。”
蓝魅随着老者进入,然后小心的关上门,确定没有跟随者这才放下心来。
老者步履蹒跚,拄着拐杖,拐杖是上好的粗壮的龙头拐杖,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身形瘦弱,弱不禁风,蓝魅不徐不疾的跟着,穿过一道门庭,便望进了前厅。
前厅庭院阔大,青石砖快快见方,整齐干净,两旁无树木阻挡,无阴影斑驳,一眼就能看穿所有景物。
只是,仲家一片死灰之气,前厅竟设置成了灵堂,悬挂着巨大的白底黑字:奠。
正如外人所传,仲家的前厅设置成了“毒花飞镖”仲夫人的灵堂,一道棺木横直摆在前厅,一个黑字散发出浓郁的诡异气氛,更令人震惊的是一阵又一阵尸臭腐烂的味道,随着风传送过来,刺激着嗅觉。
蓝魅不由的堵住了口鼻,蹙紧了眉头,只觉得那道棺木看起来一片沉寂冰冷,但飞来飞去的蝇虫却宣示了里面有一个真实的**,这让蓝魅觉得发自腹腔的反胃恶心。
老者并无反常,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尸臭的味道,带着蓝魅从左边楼廊穿梭而过,一路走了很久,却没见一个下人,均是一些长青的灌木丛,似乎很久没有人修剪,旁逸斜出、枝桠纷狂的杂乱着。
“木总管。”两个丫鬟端着茶水经过,看见老者尊敬的行礼作揖,老者点了点头,两个丫鬟又有模似样的继续行走。
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蓝魅终于感觉到了一个世家的生活气息。
老者忽然停顿下来,转身说道,“前面就是后堂,老夫送到这里。”话罢,便拄着拐杖返回而行,蓝魅想了想,这一路上这么多厢房,或许老者便是住在其中一间里。
正思索着,脚步未停的往后堂前进,远远就看见后堂正中是一个巨大的鱼缸,青花瓷大圆碗一样摆放着,莫琴瑟正揪着手中的粗粮,捻碎了投给其中的锦鲤。
莫琴瑟穿着一件水袖流线花裙,粉红色底子,上绣红色橘色牡丹,点缀出了与死寂的仲家格格不入的气氛。
“莫家主。”蓝魅站在门外,作揖道。//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来了。”莫琴瑟将干粮攥在手心,松开手,片刻之间便化为粉末洒进了鱼缸,鱼缸里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抢夺,溅出一地水花。
莫琴瑟回身,扫视了一眼蓝魅,笑了笑说,“比我想象的,来的要快。不过,你怎么穿成这幅德行,即便是丧家之犬,来找我,也得有点像样的衣服吧。”
蓝魅望着莫琴瑟高高在上的姿态,心中生了些火,但碍于此刻只能投奔于她便强制自己压了下来,说道,“我怕被瑶华楼的暗卫盯上,而且,花枝招展的也容易招惹是非。”
“哦对呵,我忘了,你从前是干青楼的。”莫琴瑟落了座,端了杯茶,一手拿着茶盖一下一下的播着茶叶,上下打量她说,“烟花舫……瑶华楼可真是什么生意都做。”
“烟花舫只是一个卖艺的地方,并不是青楼。”蓝魅蹙眉道。
莫琴瑟瞥了她一眼说,“莫家现在在整顿,现如今在仲家休憩些时日,晴空。”
莫琴瑟唤了一声,从帘子里探出一个人影来,蓝魅觉得名字熟悉的紧,再一见人才想起来,竟是从前伺候花弄月的晴空。
莫琴瑟看出她的疑惑,轻笑声说,“晴空,晴语,晴思,这三个都是从傅家赶出来的丫鬟,我看着可怜巴巴的,就买了回来伺候。也多亏了你主子‘调教’,否则他们哪能出了傅家的门儿,我瞧着他们干活得心应手的,也都是机灵丫鬟。晴空,带她找个地方住,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带来找我。”
“是。”晴空甜甜的笑着作福,然后瞥一眼蓝魅冷哼道,“跟着。”
见下人的态度,就知道来投奔莫琴瑟的日子也不甚好过,蓝魅只好忍气吞声。
想起那日夜晚,莫琴瑟放信号,竟然大胆的潜入瑶华楼来找她,她便知道,莫琴瑟是故意想让瑶华楼的人发现她是内鬼,从而将她逐出瑶华楼,来帮自己。当时,莫琴瑟说让她提供瑶华楼所有店面和联络暗号,她说自己不会再帮她,动情之处愧疚之时还自己狠狠扇了巴掌,可这样的以情动人根本无法撼动冷心冷血的莫琴瑟,她让她滚出来,她就只能乖乖地滚出来。
晴空将蓝魅带到一处厢房,但看样子是很破旧,久无人居住的房间,门板上落满了灰尘,打开门,两扇门中间还联结着蜘蛛丝。
“床,桌子,一应俱全,你自己收拾收拾住吧。”晴空没好气的说着,她站在门口用手掩住口鼻,似乎很不喜欢这屋子里的乌烟瘴气。
床,不过就是一张硬木睡塌,桌子是破旧的三腿圆桌,上面摆放着碗筷和茶杯,几乎都用久了有了缺口,一个柜子放在墙角,落满了灰尘。
这间屋子说是丫鬟房或者说是柴房都不为过,一眼就能看遍四面八方。
“莫家主说让我沐浴更衣,你好歹给我找件衣服找个浴桶吧。”
晴空站在门外,双臂盘着没好气道,“浴桶,你从别的空房间里搬就好了,衣裳我一会儿叫人送件过来,这屋子呀,好就好在离井近,喏,你的房后面就是一口井,想要多少水自己烧,要多少有多少。”晴空忽闪着,生怕尘土吸进鼻子里,她落下话,然后扭嗒着就走了。
蓝魅四处望了望,床榻上围有一道废旧褪色的布帘,她撕扯下来当做抹布,按照晴空说的地方打了一桶水,开始收拾房间。
在瑶华楼,哪里做过这样粗重的工作。
冰凉的地下泉水,她沾了一下,手指便退了回来。这双修长柔嫩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何时用来擦桌子抹地板用?
蓝魅苦笑一下,人说先苦后甜、好事多磨,不忍受这样的重负和不堪,如何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屋子不大,很快就收拾完毕了,蓝魅坐在收拾好的床板上休息了片刻,见这屋子当真是一穷二白,连面镜子都没有。
不一会儿,有人推门直入,是晴语,她拖拉着一个包袱,扔在桌上说,“衣服,床单在这儿,莫家主吩咐午时东厢房吃饭,你自个去。”
蓝魅打开包袱,里面尽是一些废旧的衣裙,料子低等,颜色不均,绣花也不整齐,勉强比她身上这件破衣烂衫要整洁些,她不得已锁上了门闩,将自己烧好的水倒好,躺进从别处弄来的浴桶里。
闭上眼睛,好似自己还是那个锦衣玉食,与文人雅士以乐会友的蓝魅,那个在烟花舫甚至整个洛城都叱咤风云的女子。如今的烟花舫,是单靠着紫谜顶着,还是根本就结业了呢?
她轻叹口气,突然感觉到窗户有些窸窣声响,她倏地睁开眼睛,随手卷了衣裳将自己盖上,一下子钻出浴桶打开窗户,大斥一声道,“谁!”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穿着棕褐色袍子,上面还有些油水点子,应是吃早饭的时候滴上的没有及时清洗。
他头发乱糟糟的,蓬蓬的,似乎很久都没有洗了,眼角还有脏东西,他眼神呆滞,嘴巴歪斜,手指正抠着窗户板子,向里面探头,看见蓝魅之后,呆呆的喊,“嘘……木九要来了。”
“木九?”蓝魅狐疑,想起刚刚走廊上,丫鬟喊那个老者叫木总管,木九或许就是说的那人。
中年男子试图从窗户攀爬进来,但房间太小,蓝魅站的地方刚刚只够她自己藏着,这人要是从窗子进来定然是没地方了。
“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蓝魅问。
说话间,不远处有匆匆的脚步声,被树木灌丛掩映着,隐约有一伙人前来。
蓝魅刚要关窗将他轰走,岂料他竟受了惊吓似的,匆忙爬上窗沿,蓝魅想要阻拦,却碍于自己的衣裳没有系好,一直在捂着春光,没有招架住那人发狂似的冲进来,然后只听“噗通”一声,那人便落进了浴桶之中。
“咚咚咚。”
刚关上窗子,就有人敲门,蓝魅望了一眼浴桶,只见上面泛起层层气泡,那人将自己全部浸在水中。
蓝魅不解,她系好衣裳扣子去开门,打开门果然见是木九带着人过来问话的。
“姑娘可见着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我刚刚在洗澡,这还没洗完,就听见敲门声,可是生了什么事端?”
木九鹰隼般的眼睛朝着屋里扫了一眼,由于一眼见方,实在没有什么藏身之处,于是他将目光定在了浴桶上。
“姑娘刚刚真的是在洗澡?”
蓝魅幽然一笑道,“不然呢,否则我这头发怎么湿的,这不瞧着您心急火燎的么,都没擦干净就来开门了,瞧瞧,就这么一身破衣裳还淋湿了。”蓝魅做心疼状,叹息着。
木九见她确实落拓,衣裳行用似乎都是破破烂烂,便回头冲着下人嘱咐道,“姑娘是贵宾,该好好招待,怎么用这种下人衣服伺候。”木九回望蓝魅,问,“不如,给你再另安排一个住处。”
“不碍事,这里我已经打扫干净了,瞧着僻静清幽也挺是闲适,不劳烦了。”
“那我派人一会儿会给姑娘送些用具来。”木九又望了一眼浴桶,欲言又止。
蓝魅瞧出他似乎很不放心,于是故意在这里闲聊,想让藏匿其中的人露出马脚来。
蓝魅觉得仲家实在稀奇古怪,有太多事想要知道却不知问谁,那藏匿在浴桶中的人或许就是一个可以问话的人,她有意想要保全,于是笑了笑说,“木总管还是不放心呐,那,您瞧着。”
蓝魅走了两步,合着衣裳踏进浴桶,兀自坐下,然后撩动着水花,说,“现在您放心了吧,这么小的浴桶,也就够我自己坐下的,再说了,这么久了,若真有人在,早就溺死了。还没问木总管,您要找的人是谁呢?”
木九似乎也安心了,说,“是老爷,老爷有痴呆的毛病,疯言疯语,我们怕他伤着,想尽快找到他。打扰姑娘了,退下吧。”
木九关上门,蓝魅听着脚步声和人声走远,这才倏地从浴桶中钻出来。
刚才自己进入浴桶,便感觉到那人是跪坐在浴桶中的,似乎他懂得软骨伸缩之术,只占用了很小的一块面积,才足以让蓝魅进入其中丝毫不露出破绽。
蓝魅拍了拍桶壁说,“出来吧。”
“哗啦”一声,那人应声出来,浮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
蓝魅将毛巾递过去,说,“你气息倒是够持久,内力应也不差,还懂伸缩软骨之术,你当真是仲盛?”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com
&^^%#废柴娘子,不好惹79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