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谁都知道要一门心思做工作,可是大多数的工作不是你一个人做就可以的,需要配合,需要下属部门去做,要是大家都不想做,自己一个人是沒用的”,陈启刚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是个官员了,对其中的这些关键看得很清楚。
“这倒也是,这些官员的,正事不干,全部都去搞斗争去了”,在一定程度上,陈康杰表示理解,但是又不理解。
另外呢,也是陈启刚沒有完全明白中央做这次人员调动的良苦用心。
斗争,无非是为了权力和利益展开,而且是要靠近权利和利益获取最大的一方,或者说,谁能致命性的决定自己的权利和利益,那谁就是盟友,可是,就目前來说,何保国的权利和利益都与当地沒有直接的关系,他是刚去的,前面矛盾与利益的纠葛不大,而他又是中央直接安排的,沒有经过下面的推荐,从这点來说,上头不会允许下面随便将他挤走,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何保国是极为有利的。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出去一趟,时间來不及了,你想了解,就自己打电话给他吧”,陈康杰刚才仿佛听到宋秘书的声音,接着老爸就显得沒时间了。
“好啊,好啊,拜拜”,陈康杰巴不得赶紧挂电话,他还怕被唠叨赶紧回去呢,所以自己挂电话比对方还快。
挂了陈启刚的电话,陈康杰又将电话拨给何保国。
“小子,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不给我打电话,也不來看你干妈,她可是一天念叨你好几回呢”,电话一接通,陈康杰就受到隐性的批评。
“干爹,抱歉,抱歉,呵呵,你们忙,我这不也忙嘛,放假都沒能好好呆在家,您呐,就别批评我了,要不然,下次我连电话都不给你打”,陈康杰的话是软硬都有。
现在可能是大了,陈康杰越來越害怕被念叨,不像小的时候,被说了吧,还可以随便撒娇,自己都那么大了,再撒娇,就总觉得不对味儿了。
“哟呵,你还有理了你,那你说说,你都忙什么大事啊。”。
“有时候,有些事情对大人是小事,可对我们來说就是大事,这不能用一个标准來衡量,我还在美国,还沒回去呢”,陈康杰也沒说自己到底在忙什么。
“还是你们好啊,小日子舒坦,拿着外商的钱,想去哪里去哪里”,何保国以羡慕的口吻说道。
陈康杰说他在美国,那么依照以往的传统经验,何保国就觉得陈康杰一定是在给宏源投资做事,反正每次的理由都是这样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对了,干爹,我听我爸爸说,你在那边有些不舒坦。”。
“要说不舒坦吧,那也舒坦,每天都沒什么事情干,很清闲,可要说舒坦吧,心里又急得慌,眼看着那么多群众还在等着家致富,我们上面却整天开会,开会,开会,哎,别提了,我的性子都快被磨沒了”,说起自己的工作,何保国满肚子的牢骚。
“我觉得这问題恐怕出在你的身上”,陈康杰笃定的说道。
“此话怎讲,怎么问題就出在我身上了呢。”,何保国假装不明所以。
官场斗争,何保国可不是菜鸟,光说当年能把着矿务局局长的职务那么多年,沒有些手段那绝对是不行的,他对陈康杰的看法历來都是正面的,晓得陈康杰那么说一定不会是信口雌黄,所以就鼓励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现在是不是又受拉拢,又受排挤。”,陈康杰大胆的断言猜测道。
“这你又怎么知道的。”,何保国对陈康杰的问題不置可否,那言外之意就是陈康杰猜对了。
“这不很明显嘛,你是刚去的,又沒什么根基,所以你是拉拢的好对象,可你又群而不党,让人家不好拉拢,那就只有排挤你了啊”,陈康杰解释道。
“哈哈,你倒是对我很了解嘛”。
“咱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要是这点都不了解,你会更骂我的”,陈康杰站在鲍勃别墅的二楼,撑着红木栏杆,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那这怎么又是我的错了呢,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何保国问道。
这时候秘书本來进屋通知何保国去参加一个经验交流会,被他用手给挡出去了,那些务虚的会开多了吧,人都会烦,何保国觉得还是和陈康杰聊聊天來得实在,再不行的话,让与会人员等等就是了,反正沒人敢说他的不是。
“因为你把对你最有利的形势转变成了对你最不利的结果”,陈康杰毫不客气的说道。
“哦,你继续,继续说”,何保国对陈康杰的话不反驳。
“大家都拉拢你,那说明大家都需要壮大自己的实力,说明你很有用,怎么说你也是书记办公会的成员,开常委会,你的态度也是很有分量的,可是又排挤你,那说明你不上他们的战车,更害怕你进了对方的阵营,想对你去之而后快,最好的结果是换上自己的人,如果是这样的状态,实际上你可以将各方势力为你所用”,陈康杰进一步分解。
“你是说欲拒还迎。”,何保国对陈康杰的意思是一听就明白了。
“当然,就是欲拒还迎,不管哪边拉你,你都靠过去,可是又不是真的靠,反正是不拒绝,不反对,这会是什么结果,干爹,不用说你也明白的吧。”,陈康杰就像个老谋深算的军师一样。
“呵呵,你小子,果然狡猾”,何保国笑了起來,然后收起笑容,“如果那样的话,我做什么,哪边都会支持,起码也不会反对,因为我对他们沒威胁”。
“就是这个意思,正所谓无欲则刚嘛,不管是做什么斗争,打铁还需自身硬,现在我们国家整天在喊的口号就是展经济,摆脱贫困,这是中央和老百姓都形成的坚定共识,所以啊,你只要不犯错误,又在工作中取得硬邦邦成绩,谁能打倒你啊,上头不管是谁想干出成绩,这样的干将都是不可或缺的,拍马屁的人才常有,但是能拿出真切的政绩的人才不常有”,陈康杰接着何保国的话往下说。
“言之在理,这两天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題,我也在想怎么去脱身,之前我在省内的时候,就不需要想这些,哎。”,看來陈康杰所说的,何保国或许就已经想到了,只是还不太敢坚定而已。
“干爹,或许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沒有搞清楚你和龙茂山为何会被同事调动,而且,加上梁伯伯,还有现在我省的姜省长,都是一定程度的提升,你觉得这是为什么,想一想你们的共同点”,陈康杰就关键的地方点拨道。
陈康杰相信,安排他们职务的人,不会直白的将目的告诉他们,或许具体办事的人都未必知道目的,省内就只有黄振华知道,别人嘛,想知道多少,就看自己猜的本事了。
“我们的共同点,那就是來自同一个省,都,,,干过地区一把手,还都,,,,对了,都得到宏源的投资”,何保国想着说道。
“现在或许您已经完全明白自己为何调动已经自己该干什么了”,陈康杰高深莫测的说道。
“你是说,,,,这也似乎不能算是很确切的理由啊,再说欧阳总裁都从來沒來考察过,商人都是重利的啊”。
“呵呵,该考察的时候,人家会去的嘛,再说你又沒出邀请,即便他们不去,那你也要眼光向外看啊,这个世界,是不缺有钱人的”,陈康杰一方面暗示了欧阳震华随时可能去,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何保国他们被局限住。
“对,对,对,哎,都是我一來,就被这边的漩涡弄糊涂了,和你打个电话,胜过和他们开十次会议”,对陈康杰的夸奖,何保国是不吝言辞的。
“我觉得你可以和龙茂山省长多沟通一下,你们反正是老相识了,他的境况我想和你也差不多,多团结点同志,那总是好的”,梁敏宽和何保国的境遇都差不多,那陈康杰想,龙茂山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龙茂山与何保国都在西川省,两人职务相差不大,完全有合作和互助的空间,这远比梁敏宽一个人在彩云省要好一点点。
“呵呵,我到省里去开会,都会去看望他的,和你聊了那么多,我也舒畅了许多,你什么时候來转转啊。”,何保国向陈康杰出邀请。
“干爹,对不住,短时间内可能是不行的了,争取放寒假吧,您可得包涵,包涵”。
“我到沒什么,就是你干妈很想你,要不,你也给他打个电话吧,陪她聊聊天”,何保国作为男人,对情感的需求,沒有作为女人的赵月香那么强烈。
陈康杰本來是不想打的,他现在有点害怕唠叨了,可是想到赵月香对自己的一向疼爱,还是狠不下心。
最后给赵月香打个电话絮絮叨叨的聊了四十分钟,其中前十分钟,差不多就是赵月香的抱怨和陈康杰的良好认罪态度,后面半个小时,就是陈康杰不停的讲故事和讲笑话,直到赵月香笑得前仰后合了,陈康杰才将电话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