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几日的风波,醉乡楼此刻生意惨淡,再无往日的日夜笙歌。
轩主阁仍旧是轻纱帷,古筝流水,琵琶声合。
容颜秀丽的侍女们伺候完病榻上的严子付后排成一队飘飘然离去。
白敬廷悠闲的躺在裹着上等狐裘的躺椅上昏昏欲睡,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帷幔,照到升着寥寥青烟的香炉上,给人一种身临仙境之感。
白敬廷泪眼汪汪的打了个颇大的哈欠,透过飘渺如烟的帷幔,瞥见病榻之上的严子付微微动了动手指头,紧接着丝绸锦被中的人蠕动了两下。
白敬廷连忙起身靠近病榻,见严子付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才总算松了口气。
“你可醒了!你这一睡可够久的,竟连着睡了三天!我的酒可不是浮梦三生,你可别给我故弄玄虚!”
白敬廷见严子付要起身,连忙将睡榻上的绒被取来为他盖上:“天气转凉了,你可不能再病着了,你此番来正事未办,倒是来我这里看大夫了!”
严子付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音。
白敬廷命侍女取来了琼枝甘露给严子付润喉,严子付喝了两口觉得舒服多了,这才又继续开口了:“那日来此的鑫公子,你可有她的消息?”
白敬廷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事,却未曾想,他开口便提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公子,觉得很是奇怪:“子付兄,你该不会是断袖吧!你若是断袖,那我日后可得小心些了,毕竟像我这般美丽的男子世上再找不出二个了!”
严子付的头仍旧泛着晕,听白敬廷这么说,只觉得头更晕了,他皱了皱眉,缓缓开口:“你可知道鑫公子的住处?”
白敬廷被这么一问倒觉有些无言了,便道:“聪明绝顶的严子付竟会有不动脑子的时候,我白敬廷是谁,这还需问吗?你想知道鑫公子什么,我通通告知你!”
严子付坐在床头,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那你与我说说。”
白敬廷微微一笑,一双**动人心弦:“那你可得备好银子送到我府上。”
严子付摊了摊手,示意他继续。
白敬廷忽然眼光急转:“你绝对想不到,那鑫公子其实是个女子!”
严子付当然知道南溪是女子,便笑了笑,道:“然后呢?”
“子付兄,难道你就不惊讶?”
严子付憔悴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我与她是旧识了。”
严子付的话皆在白敬廷的意料之中:“既然你与他是旧识,那日为何与她假装不认识?”
“敬廷兄,你莫要再装傻了,那日浮素姑娘在此,我不愿将南溪卷入旋涡之中!”
“那个浮素......”白敬廷眉头轻轻皱起:“她走之后我派人调查过她,此女子来金城不到半年,生意做得很是红火,照他这般速度,背后定是有人罩着,我便深入调查,你猜我查到了谁?”
严子付薄唇浅出:“范府。”
“子付兄你怎皆知?难道你能未卜先知?”白敬廷着实惊讶了一番。
严子付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了,一年未见他还是那般作风,便合着他将戏演下去,道:“她若非与范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又怎会同她做买卖?”
“看来我这江湖神眼的美名要落入他人之手了,子付兄,请高抬贵手!”白敬廷双手作揖,将戏做得十足。
严子付笑了笑,踩着软绵的地垫起了身:“说远了,鑫公子的事你还得继续相告。”
白敬廷拿起案前的一把折扇缓缓打开:“不告诉你些真格的消息,还以为我江湖眼的称号只是摆设!”
白敬廷将那把画着山河图的折扇缓缓拿起,对着午后的暖阳,透过暖阳,折扇上竟呈现出一副星图!
严子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那折扇上分明闪着一幅星图,换做别人可能认不出那是幅星图,可他严子付怎会不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严子付有强烈的直觉,白敬廷这副模样定是要告诉他一个天大的消息。
白敬廷一双凤眼狭长而而魅惑:“南归星!”
“你找到南归星了!”严子付一双剑眉紧凑。
“你要找的鑫公子便是南归星的托身!惊不惊讶?”白敬廷连忙去看严子付的神情。
严子付神色沉重,却不敢质疑白敬廷的消息。
白敬廷对严子付的神情很是满意,心想既然子付兄如此看重这个女子,知道了她是南归星将会做何打算。
“子付兄,你既然与南溪姑娘相识一场,为何不已真面目示人?”白敬廷忍不住问道。
严子付这才缓过神来,缓缓坐在软垫上将清晨采来的一壶露珠放到炉子上:“她若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
白敬廷将手中价值连城的折扇轻轻合起,一席红衣翩翩而来,落在严子付身前的软垫上,与他隔着茶具相坐:“前朝骁勇善战却隐居于山水的小王爷萧郅,如今的郅王,人称北淮先生,现在为见一个女子改命换姓,这个女子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白敬廷见北淮摆弄茶具的手忽然顿了顿,接着道:“她既是南归星的托身,你可得抓紧这次机会,带她离开!”
“带她离开?将她带到那龙潭虎穴之中吗?”北淮不是没有想过要寻找南溪,可如今表面平静的新国实则暗波汹涌,以旧势力为首的前朝残将在朝中搅弄风云,他只想等一切都结束,再将南溪接回自己身边。
“北淮,你可要想好了,是龙潭虎穴危险,还是敌营危险。”
“敬廷兄这是何意?”
“暄王已经知道南溪就是南归星的托身,而此前,还在不断的向她示好,似是爱慕于南溪姑娘。”
白敬廷说完这句话便偷偷打量着北淮,见北淮原本烹茶的动作僵硬起来,立即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接着道:“小心一念之差,后悔一世!”
北淮听白敬廷这么说,缓了缓神,道:“不会的,南溪我再了解不过了,若她心有所属定不会有丝毫动摇的!这般倔强的性子,她不愿,没有人能强迫她!”
“话虽如此,可那暄王可非平常男子,生得威武英俊,望眼金城,还没有女子不为他折腰的,不过要赶我还差点。”白敬廷说这话时的意之情北淮是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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