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的信任他，他即便不相信这世上的任何人，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心腹，他的心腹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可他却居然选择了背叛他！
“您可还记得，曾经，我是如何来到这里？”心腹微微敛着眸光说。
老祭司皱了皱眉。
心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已经忘记了，等他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府邸了待了有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是墨大人与墨夫人将我带了回来，给了我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还耐心教会我生活下去的本事。”心腹垂着脑袋，慢悠悠地说道。
墨家人不少，可是能够直接被称作为墨大人的，也就只有墨长安的父亲有这个资格，墨家的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就因为他们将你待了回来，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一直记挂着他们？甚至要为了他们来背叛我？你想想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地方？你这么些年吃的住的到底是谁给你提供的？！”老祭司气得心肝都要炸了。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这无疑等同于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扎上了一刀，叫他疼得无法呼吸，疼得无法思考。
原本的冷静，原本的理智，随着心腹的指证，随着心腹的背叛，已经消失了大半。
心腹却是摇了摇头：“我记得清清楚楚，将我捡回来的是墨大人与墨夫人，若不是他们，我早就已经饿死于街头，我的第二条命，是他们给的。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仅仅这一点，就足够让我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效劳，何况，他们不仅仅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他们还耐心地教授我安身立命的本事，因为有了这一身本事，我才能被您所看到，被您重用。”
听着心腹的话，老祭司冷冷一笑：“被我重用？可你心里却一直想着他们，想着两个早就已经死去的人！你说，这些年你潜伏在我的身侧，你是不是就为了等着这一天，等着这一天来为他们复仇？！”
心腹再次摇了摇头：“说实话，当初知晓墨大人与墨夫人之死与您有关时，我确确实实有想过为他们复仇。”
“你现在做到了。”老祭司讽刺一笑。
心腹再一次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这个想法刚涌上来，我就打消了。”
“呵！”老祭司不相信地哼了一声。
心腹也不管老祭司相信不相信，继续说道：“因为我想起了墨大人与墨夫人的话，当年他们离开之前曾告诫过我，让我尽心尽力地辅佐好你，若是发现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一定要想办法将你拉回来。”
“说了那么多，你不还是他们留下来用来监视我的眼睛？”老祭司冷声说道。
“墨大人与墨夫人从开始教授我本事之时，对我的要求便是日后要全心全意帮助你。”心腹淡声说道，而后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知晓您现在大约也不会相信我，但我这些年也却确确实实在全心全意地帮您做您想要做的事情。
只是……您的想法越来越偏执，您的计划也越来越疯狂，曾经那个一心只有南疆社稷，南疆百姓的祭司大人，也已经越来越远，只剩下了一个偏执的杀人狂魔。”
心腹说到最后，一颗心已然变得寒冷不已。
在心腹和老祭司对话之时，南疆族长已经将他们所搜集到，以及老祭司心腹提前写好的口供都看完。
虽然他早就已经猜到了老祭司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可是当看到这些真真切切摆在面前的证据，他还是不由地觉得瘆人。
尤其是看到侍卫们从老祭司书房密室里所搬运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蛊虫和毒药，便越发觉得心寒。
这人心得已经扭曲到什么程度，得是多么的冷酷无情才能够做出这样冷血的事情。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南疆族长将手上的口供放到一旁，冷眼看向老祭司。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老祭司自嘲一笑，从心腹跳出来指证他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这一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他没有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解的地方。
“依照你所犯下的罪孽，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愤，平民怨。”南疆族长冷声地说。
老祭司忽然诡异一笑，看着那一个个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的人，阴恻恻笑着说：“你们不能杀我。”
看着老祭司这底气十足的模样，南疆族长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依着老祭司的所作所为，杀了他都已经便宜他了。
“如果你们不想和大齐兵戎相见的话，那么你们就得听我的。”老祭司自信地说着。
“他将母蛊放入到了宁可公主的体内，三日的时间，宁可公主将无力回天，另外，他在沈大人的身上也下了蛊。”墨长安解释了一句。
南疆族长听完墨长安的这一句，眉心立马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会对南疆造成多大的损伤？！”
这一番话，南疆族长几乎是吼出来。
旁人不知道，但他非常清楚，自从宁可和沈长澜踏入南疆的土地以后，大齐边境的军队已经压了上来，在边关蓄势待发。
名义上说的只是正常的军事调动，正常军事演练，可南疆族长心里却是非常清楚，这他娘的哪里是正常的军事调动，分明是给宁可和沈长澜立威壮胆的，一旦他们两个在南疆除了什么事，大齐的铁骑立马就会踏足南疆。
“你们怎么不阻止？”南疆族长看着墨翰飞和墨长安，怒声只问了一句。
见他们两个都低垂着头，便知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要怪也只能怪老祭司做事实在是太过卑劣。
“你要什么？”南疆族长阴沉着脸色向老祭司询问道。
“给我一艘船，给我足够多的黄金和粮食，让我离开。”老祭司说。
距离南疆最近的就是大齐，但他很清楚，大齐他是不可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