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斐已经探过房了,就他一个人,在门诊室内,木呆呆的坐着。我们进来了,他也不知道。
“小斐,咱们走吧。”吴科长走到儿子身边,疼爱的搂住儿子的头,轻轻的耳语着。
“妈,爸,杜校长,你们先走吧。”陈逸斐抬起憔悴的脸,有气无力道。
“小陈呀,你就跟你爸妈先回去吧。”曹医生安慰道,“这事儿已经惊动防疫总局,连世卫组织都来人了。刚才冒护士长告诉我了,罕见病例已由世界疾控专家组联合救治。这样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些。再说了,你这样天天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呵,身体要亏的。你女朋友也不希望你这样子吧?汊”
“就是,就是,小陈啊,你这样憔悴,这样萎靡不振,你女朋友会开心吗?肯定不会的,对吧?”茵姑也劝解道。
“唉,我想等到——”陈逸斐叹了一口气。
“是想等到化验结果出来,对吗?”
陈逸斐抬起头来,惘然的看着茵姑。
茵姑好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陈逸斐的心思。
“你想过没有,那个结果对你真的很重要吗?无论结果如何,你知道了又怎样?无论是何种已知,或者未知病毒感染,疾控专家都会想方设法,积极救治的,用不着你来操心的呀。你已经连续八天,夜以继日硬撑着,万一你也病倒了,受害的是你自己,痛苦的是你爸妈。你女朋友若有知,会更伤心的呀。你说,对吗?”茵姑不愧为护理专家,句句说在心坎上朕。
“儿子,走吧,走吧。”吴科长拉起陈逸斐的衣袖,“小雪的爸妈今天中午,最迟晚上也要到呢,回去收拾收拾。”
“小陈,听妈的话,走吧。既然有世卫组织插手,就肯定有最佳的方法,最力的救治,最好的结果。”杜校长也接口道,“下午,你霞姨也回来呢。有什么事儿也好对她说说。”
陈逸斐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跟在吴科长身后,走出门外。
“拜托了,老同学。”陈局长在后面对着曹医生双手抱拳,作了个揖。
“你这在干嘛?太见外了吧。”曹医生又捶了陈局长一下子。
“就拜托各位。那我们走了。欢迎各位来寒舍作客。”陈局长又招呼了一句。
“贵府,我们肯定是要来的。到时不要嫌我们烦哟。”曹医生跟我们一起下了电梯,直送到楼下过道口。
“拜托了。”陈局长侧身,又对着曹医生抱了一下拳。
“行了。行了。老同学。你再行如此大礼。我可不是十分的努力——”曹医生顿了顿,“而是十分加二分,十二分的努力!”
“那——我再——”陈局长又想作揖。
“算了吧你,”曹医生推了陈局长一把,又扬了扬右手,“改日登门拜访。再见。”
“一定。恭候光临。再见。”陈局长亦挥了挥手。
走出“白色孤岛”,便来到三岔路口。这里正是我把花篮交给导医美眉的地方。前面二十步远,路旁有间平房。凡哥看见了那个导医小姐进了那平房,又拎了两只花篮从里出来了。是真的吗?导医美眉还在门诊大厅等着我吗?万一她不在呢?糟糕,忘了要号码了。
凡哥慢腾腾的走在后面,对我眨眨眼睛。不知他要说什么。
对呀,那个花篮送给谁呢?应该给米雪姐的呀?花篮现在再给陈逸斐,十分不妥。万万不可。不然要被吴科长骂死了。这样一想,真希望导医美眉不在大厅就好了。
“饿了吧。先吃一点吧?”吴科长见儿子蹒跚着,走不动路的样子,心痛地说。
“不饿。”陈逸斐摇摇头。
“你们俩儿呢?早上忙乎了现在,早饿了吧?”吴科长回过头,看了看我和凡哥,“要不,附近有个土家菜馆,咱们到那儿吃去?”
“不了,不了。吴姨。我们两个早上,一人一盒阳州小笼包,早吃过了。饱饱的啦。”凡哥扬了扬手中的一盒小笼包,“喏,还有一盒,是你们家小斐的。他没吃。”
“噢,那好。那好。真是谢谢你们了。”吴科长点头致谢。
“哦,我肚子……”走着,走着,凡哥突然弯下了腰。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吴科长闻声,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
“不该事,不该事。你们先走。”凡哥边说,边向我眨眨眼睛。
这个人精,眨巴了两次眼睛,不知又要搞什么鬼?
“吴姨,你们先走。我来陪陪凡哥。”我俯下身子,佯装搀扶着凡哥。
“不要紧吧?是肚子疼吗?”吴科长不放心的问道。
“不疼,不疼。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凡哥愁着个脸儿。
“那你们慢点儿啊。”
“好的,好的,吴姨。”看着吴科长一行四人渐行渐远,消失在转弯岔道口,凡哥一跃而起,“不把他们支走,你的花篮怎么办?”
“呵呵,多谢凡哥相助。”
“剩下的事儿,你自个儿处理吧。花篮,送人也好,退回去也好。你自便。我也有事,先走咯。”
凡哥说罢,便急急走向另一岔道,消失在灌木丛中。
“先生,您终于来了。”我还没到大厅,导医美眉就立在这条小道的尽头,大厅后门的进口,等着我,笑吟吟的,远远的招呼道,“喏,您的花篮。”
“哦,谢谢。”我接过花篮。
“别客气。不用谢。”导医美眉领着我穿过大厅,一直送到门楼,“您慢走,先生。”
“哦,再见。”我扬了扬左手。
“先生,再见。”导医美眉也扬了扬纤纤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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