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器命守卫大开城门,让向天城内外百姓共庆这普天喜事。
这两天小雨不停,可是连绵阴雨天依然挡不住向国百姓的热情,他们纷纷走上街头,拿着小旗,结伴游行,入向天宫向他们的国君道喜。
心情大好的姜不器命人开放粮仓,给进宫的百姓每人发一斗米,以示与民同乐。
此外,姜不器在向天宫内大摆宴席,京城内所有大臣,无论职衔高低,悉数携带眷属出席。
姬正和他的臣子们也受到了邀请。
轩辕国太子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既震惊于向国的强大实力,又想起姜不器对自己多番羞辱和威胁,这时只想尽早离去,不想参加什么庆功宴,却被商助拉了去,说必须要跨过这一关才能成长,姬正推却不得,唯有硬着头皮前去祝贺。
流水宴席从治功殿摆到文武殿,酒水菜肴源源不断奉上,君臣乐也融融,敞开胸怀,痛饮狂吃,更有歌舞助兴。
那些奉承的臣子不惜动用一切关系,找来了全天下最好的鲛人女子舞团,于君主和众大臣面前曼妙舞动,赢得满堂喝彩。
姜不器在治功殿接见了他的功臣,论功行赏。
提拔子凛大将军为大司马,封为镇远侯,秩比三千石,赏司马府一座,金贝一万,银贝五万,奴隶三百,丫鬟小厮五十,提任旭昂副将为大将军,秩比八百石,另外赏金贝一千,银贝一万,奴隶一百,其他将领皆有奖赏。
殿内惊呼不断,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现于不同的脸上。
孙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我滴个乖乖,这向国公封赏的力度未免太大了吧,怪不得人人愿意为他卖命。
李青捅了捅孙云那粗如水桶的的腰,对他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说:“怎样,心动的话现在改投还来得及,听说他的飞凤军正缺少一个大将军。”
“你去吧。”孙云狠狠鄙视着孙云,看向姬正,他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姜不器。
热爱本职工作的姜不器只在宴会上待了两个时辰便先告别而去。
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这刚纳入囊中的国家,民心未定,需要他指派信赖的官员去治理。
尽管朝政非常繁忙,姜不器没有忘记他的承诺——调动军船送姬正太子渡青江。
经过三天的调遣,最终提供给太子的军船只有七艘,向国君主表示这已经是目前能够集结的军船的最多数了,如果还要更多军船,只能多等几天。
当李青将消息带回行府时,商助和孙云如释重负,这个数字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当初灵王号称拨五千精锐给姬正,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孙云能够聚拢到的士兵只有四千出头,再加上沿路不断有逃兵,跟颖国一战又损失了至少一千战士,如今剩下来的战士不足两千。如果姜不器提供的是正常的楼船,每条楼船至少能载三百士兵,那这七条楼船足够了。
姜不器以送行的名义送姬正南下。
一路阴云密布,整个天被浓浓的乌云盖住,灰蒙蒙的一片,一如姬正此时的心情。
一行人花费了一天时间才到达宣凤渡。
宣凤渡位于青江江面最宽的地方,站在渡口上往两边看,蜿蜒的江岸不断往外延伸,而看向江面,烟波渺渺,穷尽目力也看不到对岸。
几只白鹭于江面上展翅飞翔,偶尔会有江豚在水中嬉戏,上下潜伏。
姬正第一次看见如此辽阔的江河,心里惊赞不已。此时日已中天,多日不见踪影的太阳终于钻出了厚厚的云层,白色的阳光洒于江面上,波涛如雪花般起伏,不断拍打着江岸,微微的江风吹来,顿时让人精神倍增。
青江全长两千里,源起建木湖,东入南海,呈西东走向,将山海大陆划为东洲和南洲,江水沿着北岸往东流,依次经过定国,向国、瑜国、大夏国和林国五个人族国家,南岸和建木湖靠着的是几个土著小国,再往东走,一条注入青江的雅布卢藏江将西洲分割成西大陆与中大陆。中大陆就是被蛮族七十二部落世代居住的地方,部落的尽头是三之河,这条连续急弯的河流,对岸则是东大陆,羽人国的天下。青江在羽人国领域流动九百里之后,江面突然急速收窄,从最宽的七十多里收窄到不过千丈,天气情况如果良好,羽人国与林国能够互相看得到对方的国土。收窄之后的青江突然往右拐去,最终流入南海,那里是鲛人的大本营所在。
青江孕育了两岸上千万人族、土著、蛮族、羽人族,鲛人族,被誉为山海大陆的摇篮。
七艘楼船在渡口一字排开,挂在船上的旌旗于风中猎猎作响,几名士兵执戈戍卫,气势如虹,每一艘楼船都高大如山,船体分三个楼层,宛如一栋可以独立活动于江河的高楼。
当孙云看到这七艘崭新如刚下水的楼船,心里不知怎地竟然泛起了一丝酸意:这个向国还是很厉害的嘛,竟然能够造出这么厉害的战船。
轩辕王朝号称战无不胜的水师,所拥有的楼船,也只有两层楼高。
三层楼船和两层楼船,两者的差距非常明显。
建造楼船时,每多加一个楼层,意味着船体吃水深度至少加一丈,船身至少再加五丈,船体当中的构造更是大大不同,划桨口排布,船尾舵的方位布置、床弩武器的安置等等亦不同,也就意味着向国的造船工艺至少比轩辕国领先一个时代。
孙云让副将赵岭安排部下登船,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随时准备开动,这支帝国水师在陆上行走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玄水军的军士踏上楼船的那一刻,欢呼雷动,更有多年服役于水上的老兵伏下来,亲吻甲板,泪洒现场。
于水师而言,军船是一种信仰,不在军船上行动的水师不能称之为水师。
孙云观察了四周的形势后,觉得不太妙,没有一艘船泛于青江上,江岸边亦没有渔民活动,宣凤渡以外的地方,静得可怕。
他拉住了李青,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嘱咐他要多加小心,后者缓缓点头,神色凝重。
“殿下,寡人就送到这里,祝顺利。”姜不器今日和姬正穿着差不多,面如冠玉,白衣如雪,头带七旒王冕,佩戴着一组青亮的玉组佩,腰上挂着一把来自大夏国的七尺长剑,端的是英俊神武。
姬正兀自在暗里嘀咕:真的这么容易就让他们离开吗?
他记得早上出门之前,商助为他占了一卦,说是吉象之中藏有险象,但又有惊无险,最后平安无事。
商助提醒他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姜不器。
“多谢。”姬正看着向国公微笑看着他,心里陡地升起了一分寒意,又想起了另外一件诡异的事情。
今天早上用早膳时,姬正发现自己面前的那碗翡翠白玉粥上突然显示出小心两个红字,这两个字稍纵即逝,姬正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看向年轻的向国公,正好他也微笑看着自己,那笑容就像现在这样不可捉摸。
心绪不宁的姬正于是问:“姜君,此去南洲,前路未知,可有忠告赠予小王。”
“八字赠你。”
“小王洗耳恭听。”
“但行前路,莫问前程。”
姬正口中跟着默念了一遍。
正在此时,一名军官骑马疾驰而来,未到姜不器前,便跳下马来往前冲了几步,最后刚好停在他身前,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封信封:“公上,发自毫京的紧急情报。”
马上就要渡青江南去了,只要过了江,便可脱离姜不器,姬正暗自庆幸,谁料在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有来自毫京的情报。
看那军官神情紧张,这情报自然不会是好情报,而这情报可是来自毫京,姬正的心一沉。
这么些年来,毫京一直处于政治高压状态下,几大势力形同水火,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李青悄悄往前跨一步,和姬正贴得更紧了。
姜不器打开信,自上而下慢慢阅读,脸上的笑容渐渐浓了起来,这笑容一如他当时看到姬正太子赠送锦盒时,又诡异又神秘。
阅毕,他一边摇头一边缓缓抽出长剑,剑尖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姬正:“太子殿下,圣上刚刚昭告天下,说你与孙云叛将率领叛军和大量钱物南下,与南蛮土著勾结,意欲篡夺王位。公告曰,即日起废除太子职位,天下诸侯,见之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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