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敢阴我?!”贾以时怒不可遏,欲要夺过叶一许的手机。
“诶诶诶!你要干什么?”叶一许指着贾以时,警告对方别过来。
“快把录像删了!”贾以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看上去更显狰狞,“咱们有事情好好商量,没必要把关系闹得那么僵。你不就是担心你的工作和名誉嘛,你看我都可以洗白了,我也可以帮你啊!”
“现在你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叶一许表情坚定,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见贾以时仍在步步紧逼,凶狠恶毒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一样,叶一许害怕对方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别怪我没提醒你,抢劫打人可是犯法的!”
“我知道,我知道……对于正常人来说,是这样的。”贾以时突然举起双手,后退至安全距离之外,“可是对于神经病,又是另外一套说法了~”
贾以时突然打开一扇门,这是刚才他把那个疯女人赶进去的房间。只见疯女人双手抱膝,委屈兮兮地躲在门后看着他们。
“妈,”贾以时故作可怜,好似被谁欺负一样,“就是那个人,之前害了爸爸,现在又要来害我……”
疯女人一听这话,瞬间发狂,嚎叫着朝叶一许径直冲过去。虽然她身材矮小,看上去瘦弱无骨,可疯子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叶一许被疯女人吓了一跳,手臂上被她的长指甲抓出几道红痕。经过几番纠缠,叶一许好不容易仰仗身高优势压制住了对方,但自己的手机早已不见踪迹。
此时,嘚瑟的贾以时晃动着自己手中的物品,正是叶一许的手机。
“密码!”贾以时用强硬的口吻命令道。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叶一许虽已牢牢牵制住那个疯女人,但由于无法放开双手,反而自己的行动也被限制住了。
“呵,不说也没关系。”贾以时走过来,将手机屏幕对准叶一许的脸,直接靠面部解锁打开了屏幕。
然而贾以时得意的嘴脸没能维持一秒以上,因为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有无数条弹幕狂奔而过,大礼物小礼物刷到飞起,直播观看人数竟突破百万!
“早就告诉过你,”这回轮到叶一许嘚瑟,“现在你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贾以时见自己的谎言已彻底败露,顿时怒火中烧,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砸了叶一许的手机,并冲上前打算连叶一许也一起砸。
叶一许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将疯女人往贾以时怀里一推,立刻趁着间隙逃进疯女人原来的房间并反锁。
“哈哈哈哈您可真会躲!”
贾以时狂笑不止,以为自己是瓮中捉鳖,稳操胜券。却不料窗外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明示他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警方破门而入,带走了贾以时和疯女人,解救了被困的叶一许。在跟着回警局做笔录之前,叶一许路过斜对角的邻居家,那里果然半开着一条门缝,叶一许冲着门后的人微笑点头致谢。
原来叶一许早就为自己留了后手。他在进屋与贾以时当面对峙之前,特意来到那位热爱八卦的邻居大妈家门前。他拜托对方时刻关注他曝光贾以时的直播,若是贾以时做出什么危险举动,他让她立马报警。
贾以时冒充《热血战斗少女》作者的事件轰轰烈烈地落下帷幕。虽然次元突破文化公司也是受害者,但作为该漫画的出版商,同时也有难辞其咎的责任。因此,除了诚意满分的《致歉读者》公开道歉信外,该事件的所有涉事人员一律被开除,叶一许就是其中之一。
“虽说此事因你而起,但公司也有管理失职的责任……”老杨看着面前的叶一许,忍不住叹息,“而且由于你的努力,公司的损失也降至最低。若你愿意让我替你去说情,其实还是有可能留下的……”
老杨着实是一位惜才的好领导,但叶一许偏偏“不领情”。
“谢谢你,老杨。但我确实没脸继续留在这里。”叶一许不为自己因为糊涂犯下的错误去找任何借口,并且勇敢地承担应该付出的代价。“也谢谢公司允许我用辞职的方式离开。”
至少,他可以走得体面。
若是别人被开除之后,早就收拾东西拍屁股走人了,可叶一许仍尽职尽责坚守岗位到最后一秒,并认真仔细将自己手里头的工作交接给下一位。
叶一许心想,经过这一闹,估计自己很难再在行业里找到类似的工作。说不难过,那一定是他在骗人。看来自己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次元宅男,而不是那个在动漫公司里假装自己是三次元人设的中二宅男了。
在次元突破上班的最后一天,叶一许却破天荒第一次在公司里待成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在公司里上了四五年的班,往返此处已经成为一种生活习惯,一想到明天自己就不能再来这里上班了,叶一许不禁鼻头一酸,悲从中来。
他打开手机,被贾以时摔得稀碎的屏幕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他决定在这空无一人的办公区里录一个离职vlog,纪念他曾在这里的工作和生活。
“这就是我坐了五年的办公位,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什么杂物也没有。这并非是因为我要走了,才收拾得那么干净,而是一直都是这样的,目的是为了在公司里保持我的人设,一个精明能干又高冷无趣的三次元人!”
叶一许边拍边解说。
“这边是茶水间,也是除八卦三人组外,公司的小道消息集散地。这里的咖啡还不错,虽然都是速溶的,但有不同牌子可供选择。友情提示,千万不要手贱去拿‘本日惊喜推荐’箱里的任何食物,否则可能会变成惊吓。”
终于,叶一许转场至最后一个地点。
“这里面是公司的员工会议室,大会小会都在这里开……呃?这里什么时候多开了一扇门?”
叶一许放下手机,好奇地盯着会议室东面的墙。自己在这里开了那么多年的会,却是头一次注意到墙上有这个长方形的洞。那个洞里黑漆漆的,好像可以通向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