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次遇见她,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那天,我没有再刻意去咖啡店蹲守她,只是上午无聊,去店里和楚店长闲聊,他说有他以前只是送外卖的,现在逆袭成了咖啡店的老板。
怪不得百度美团的外卖都这么火,原来送外卖很有前途啊。
我调侃他,看见那些外卖摩托车,是不是很怀念青春岁月,他摇摇头说:“我以前是骑自行车的。”
正说着,门就被推开了,她依然闲庭自若的走进来,却无意间撇见了我,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也有些意外,因为现在是上午,我从没见过她上午会来。
出乎意料的相遇,既让我措手不及,也让我觉得,冥冥之中,有些缘分,比剧本更有戏剧性。
我边和店长闲聊,边偷看她,她坐在那里,不时看向我,又扭过头,看着窗外,这让我觉得她有点可爱。
店长正和我聊着他曾经妩媚风情的女老板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我说,是不是女老板又来找你偷情了,他已经接着电话,一路小跑出去。
我没转身,身后就被拍了一下,一回头,就看见了她,居然走到了我身后。
“又遇见你了。”她说着,又对我歉意一笑,白白的脸蛋,笑起来像个天使,“请你喝杯咖啡吧。”
我接受着天使的歉意,笑道:“不是请我衣服喝?”
她抿嘴摇头,很腼腆。
第十九次相遇,不在剧本计划的相遇,我终于坐在了她的对面,她把头发撩向耳后,安静优雅,和这上午的阳光融为了一片温暖。
我先开口道:“不小心撞洒咖啡,都是意外,你不用这么抱歉。”
“我不太想亏欠别人什么,心里不舒服。”
这倒和她独来独往的气质很像,不想被打扰,也不想打扰别人。
“我总不能让你洗我的衣服吧。”
她点头:“也好。”
我听的一愣,只好婉转的说:“如果不小心撞了认识的人,就不会那么歉意了吧。”
她听完不解的看向我,想了一下,才抿嘴一笑,笑得很干净。
“我叫方石南”
“高尼”
她听完眨了下眼睛,我说:“是不是像女孩的名字。”她点点头。
“放心,是真名,我也是真男人。”
“我知道。”
我举起咖啡对她示意,我们算认识了,无需歉意,她也喝了口鲜奶。
“我猜你爸爸是医生吧,而且还是中医。”
她惊讶了一下,我继续说:“石南是中药。”
“你猜对了一半。”她俏皮的笑了,说:“我爷爷是中医。”
我看着她俏皮的笑容,心里痒痒的,喜欢独来独往,不代表人要板着脸装冰冷,我突然然很想了解她。
楚店长回来了,看见我和石南坐在了一起,一脸我懂的表情,送来一个甜品,说是免费赠送我们俩的。
“你经常来这里吧。”她把甜品推到我面前,似乎对甜食不感兴趣。
她问出这句话,我心里舒了口气,我知道她还是记得我的。
“刚发现这里不久。”我谦虚一句,她立刻接道:“上次撞了你,以为你还会再来,等了你好几天,我逗要再买一件衣服送你了。”
她说完还憋了憋嘴,我大感惊讶,这既符合我预计,又超出了预期,石南不想亏欠的原则,很固执,我喜欢和固执的人相处,我就是这样的人,和我认识多年的学姐,也同样是这样的人。
“所以,你今天来,是等我?”
“都有吧,我也喜欢来这里,很安静。”她舒了口气,算是等到我了,从包里掏出水果,自己吃了一口,还问我要不要。
我想吃你咬过的那地方行吗?
“你是学美术的吧。”
她再次惊讶,漂亮的眼睛眨了两下。我煞有介事的说:“经常的画画的人,手都很漂亮,有一种灵性。”
这句话当然是我胡扯的,我完全是靠那本《罗丹艺术论》推测出来的,如果猜错了,也无关紧要,她会自动说出来自己是做什么的,这种对赌式的问话,对错都会得到想要的回答,又不会显得那么有目的性。
她听完,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手很漂亮,“这次你猜对了。”
“那你猜,我是做什么的?”
“算命的。”
“嗯,有悟性!”
我们两人一起笑了。
气氛刚刚升起,我接到了电话,顺势结束了今天的相识,蜻蜓点水足以,有些事不能急,因为我发现,石南对我没有过多的询问,说明她对我还没有兴趣。
走出咖啡店,我们隔着玻璃,互相挥手道别,我愈发的觉得,她和清清长的很像,原来这么多年,我始终没走出那个圈,无论逃得多远。
来电话的是崔鹏,同样是我的大学好友,他商量着周末的小聚,我和崔鹏、于胖,以及学姐,在大学时候算是一个志同道合的小圈子,那时候,学姐不是如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还是一个有梦想的女学生,一直说,即使毕业了,我们也不该分开,说什么不想被社会的世俗冲淡友情,而随着我们纷纷毕业,我发现,有些东西真的不是我们一个人能左右的,比如人生,比如命运。
终究还是七月里,大雁各自飞,只有我被学姐强行拉到了她身边,这就是生活吧,跟梦想永远是反的。
巧的是,我们还在一个城市工作,算是一点庆幸,周末聚会就成了惯例,就算工作忙,一个月我们也要见一次。
周末晚上,学姐因为有事,没来,我苦笑了一下,当初吵着不友谊不分开的人,如今却是最忙的人。
我到的时候,于胖已经坐好,崔鹏带着他女朋友,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样,她女朋友赵柯,也是大学同学,毕业不分手,气死单身狗,朋友圈里全是秀恩爱的照片,我早把这对狗男女屏蔽了。
“学姐最近很忙吗?”于胖先问道,我说,当然忙了,公司顶梁柱就是学姐,没她,公司早倒闭了。
崔鹏嘴贱道:“你们老板有点过分啊,可学姐一个人糟蹋,累坏了靠谁啊?”
赵柯拍了他一下:“什么糟蹋,梧桐姐在这,非掐死你不可。”
我说:“那是,非把他第三条腿掐下来不可。”赵柯白了我一眼,说:“该把你的掐下来!免得再有女孩被你骗炮。”
我靠!
又来怼我。
多年同学,她对我的剧本式泡妞极其鄙视,每次都要像家长一样对我进行道德批判,我怀疑她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多次批判中,她还嫌批评的不够狠,给我起了个绰号,骗炮侠。
“行了行了,大侠,咱都是一百多斤的人了,成熟点。”
我刚要还嘴,于胖劝我,嚷嚷着吃饭,我们不再斗嘴,暗黄的灯光下,互相看着对方,熟悉又模糊,一起举杯,再也没有几年前那份青春热血。
喝完酒,我对赵柯说:“你也真是的,崔鹏还是我介绍给你的,你不感谢我,还老跟我过不去,说好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
“当然是涌泉,我用口水淹死你,免得再有单纯的女孩被你骗。”她不以为然,靠在崔鹏怀里,崔鹏笑道:“听说又有目标了。”
我摇摇头,只字不提,多说一个字,就会遭到赵柯的社会主义价值观攻击。
我记得,当初她也是一个学院派女文青,没事写个小诗,看看文艺片,怎么毕业之后,就奔着居家少妇派越走越远呢,生活真特么可怕,尤其是女人,禁不起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