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夏几人在阴阳谷内一住就是数月,而这数月之内,变化最大的莫过于仙凤观。
自侯严利逃回仙凤观向郭巽透露了火凤老道和那陈家的人全部死无全尸之后,郭巽便放出风声说是个老叫花子和一个叫肖云夏的小道士趁清风老怪突破之际扰出手偷袭,使得三人走火入魔,击杀了火凤老道和陈家的人,使得陈家矛头直接指向了老叫花子和肖云夏。
趁陈家无暇顾及仙凤观之际,郭巽便伙同侯严利及其余效忠于他的人,排除异己,将仙凤观不服的人尽数铲除,登上了仙凤观掌门的位置,而侯严利也成了仙凤观的大师兄,一人之下,众人之上;郭巽成为仙凤观掌门后,自然也有了资格进入仙凤观密室,为争强自己的修为,将密室内最好的功法武学据为己有,最好仙草灵丹通通吃掉,一时间修为大涨,有些连陈家也不放在眼里了。
郭巽和侯严利等人得势,便开始与陈家相争,先是不顾陈家反对,已绞杀妖魔为名,强行向百姓收取钱财,美其名曰:助道银钱。
不光如此,仙凤观在郭巽的带领下还开始插手连运城内的生意,短短数日,便买下几间阁楼开起了赌场,严重影响了陈家在连云城的地位,而那些跟着郭巽耀武扬威的道士们也是频频下山,在连云城上作威作福,比起之前的陈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仙凤观得势,镇上的百姓们却是痛苦不堪,之前需要给陈家交税钱,现在又多出了仙凤观的助道银钱,但却是敢怒不敢言——曾有人拒绝缴纳所谓仙凤观所谓的助道银钱,次日便被仙凤观道士以除妖为名活活打死,挂在连云城中央的广场上暴尸,说出让其露出原形,家属连尸体也收不回来,只得看着尸体慢慢的被晒成人干。
如此一来,镇上的人们再也不敢反抗仙凤观,而陈家虽曾派人交涉,但郭巽仗着自己修为大涨,手下小道士众多,也是不予理睬,而陈家也不直接与其交恶,忍气吞声,任由郭巽在连云城作威作福,似乎是怕了仙凤观。
这日,陈家庄院里,珍稀红木搭成的雕花书房内,陈青松有些慵懒的半躺在双龙戏凤椅上,双目微闭,面露菜色,似乎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
“沙沙沙~”突听的门边一阵轻微响动,像是有人过来,陈青松才缓缓睁开眼,声音好像才从大梦中醒来,干涩沙哑:“回来了啊,东西找到了吗?”。
“大哥,那东西……还没找到,但是我在阴阳谷里发现了老叫花子和那两个小道士!”陈青松坐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个恭恭敬敬站着的身穿金黄色锦缎劲装的人,只听那人接着说到:“但由于大哥的吩咐,不愿将事情闹大,让仙凤观那郭巽知道,所以……”
“明白了,青元呐,你做的不错……这几日,却是辛苦你了;那老家伙和那个小东西非死不可,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在郭巽那小子知道之前找到吸魂珠……”陈青松点了点头,语速依旧缓慢,吐出的话如同从土里钻出来的蚯蚓,迟缓而且声音细小:“你回去休息吧,明日加派人手,细细的找!还有,盯好那两个人,我们还有账没和他们算,另外,前几日元儿的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不能再用那提气丹了,去密室取些上好的聚气丹给他。”
陈青元低头应了一声,便退着出了房门,而就在他退出房门的一瞬间,书房屋顶一个黑影如同被夜风吹散一样,悄然无声的消失了,谁都没有注意到。
连云城上,一座豪华的赌场内的昏暗密室里,一个身形瘦小的黑衣人伏在郭巽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郭巽听完后,双眉突然一横,目露凶光,好像谁偷喝了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收藏多年的好酒,咬牙说道:“这个老不死的陈青松,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处处防着我,哼,宝物,我势在必得,就算我得不到,你一样也别想得到!”说完,眼里闪过一阵阴冷的杀气,对着那瘦小的黑衣人吩咐到:“去,派人盯着陈家的人,待他们找到那宝物——杀!”
瘦小黑衣人应声退下,郭巽端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一口,在嘴里转了一圈,再用力的吞下,仿佛吞下的不是茶,而是仇人的血,恶狠狠的自言自语到:“陈家,总有一天,踩在我头上的耻辱,我要你加倍奉还!”
阴阳谷破庙内,肖云夏和小八正闭目修炼,而老叫花子则懒洋洋的靠在门边,看着俩个小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烦恼:欢喜的是,短短数月肖云夏操控火的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小八的修为也一再的提升,可谓都是天才;而让老叫花子乞丐烦恼的是,肖云夏资质明显高于小八,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丝毫没感觉到肖云夏的修为有所提升,按理说,不该如此……
老叫花子虽是明白,但是这些日子来天天观察肖云夏,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有时候,他真有些担心肖云夏是因为体内那神秘力量太强而压制了他修为的提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肖云夏这辈子都难有出头之日了,就算控火之术修到极致,也难成大器,想到这里,老叫花子不禁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俩小依旧是打坐修炼,老叫花子独自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也觉得累了。
老叫花子如今只剩下一只脚,这几月虽是恢复了许多,但依旧是没有痊愈,故而没站多久,便觉着有些累了,摇了摇头,靠门坐下,隔着衣服摸索了一阵,从中拿出一枚翠绿玉簪来,玉簪一端雕刻着精致的茉莉花,通体翠绿,像是被染成翠绿的水突然凝固了,半透明的身子让人觉得稍微一用力就会碎掉。
老叫花子看着玉簪,仿佛看见了多年不见的爱人,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紧接着又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看着玉簪自言自语:“绿娥啊,想当年,我年少轻狂,不愿为情所困,为了躲你,四处漂泊;而如今,才发现怎逃得过一个情字,又为了找你,寻遍天下;却不想那臭脾气难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害的我在这孤岛呆了这几年,原想上天垂怜,让我在这里与你重复,但如今看来,你还是不在。这天下这么大,我上哪里去找你?”
“或许我不该去找你,我现在这副模样,就算是站在你面前,想必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吧,照你的性子,现在的我多看你几眼便会被你杀掉吧,呵呵,不知你现在的脾气是否如同当年一般……咳咳……咳……可我时日不多了……”老叫花子想着想着,猛的咳嗽起来,由于害怕影响俩小修炼,赶紧用手捂住,待咳嗽结束,看着手心的略带黑色的鲜血,就像濒死的老人突然间收到了无常的催命符一样,两眼发直,许久之后,老叫花子才忍不住长叹一声:“我能活着见你最后一面吗?绿娥……”
“谁!”老叫花子正想的入神,突然感觉附近有黑影一闪而过,神经迅速绷紧,腾的站起身来,抽出腰间青竹棒,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一切障碍,紧盯着四周。
而那黑影仅仅是在离破庙不远处的杂草从中飞快闪过,除了带起一阵轻风将杂草拂动之外,便再没了声响;老叫花子为了保证肖云夏和小八的安全,也没有前去查看,只是在门口守着,手中青竹棒发出阵阵淡绿色光芒,仿佛在警告着周围那些图谋不轨的东西。
老叫花子站了约半个时辰,期间再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方才收了真气,就地坐下,回头看了看肖云夏和小八,只见两人一人火红真气如琉璃火蛇,缓缓游动,一人暗黑真气如地狱怨魂,附骨缠绕,两股真气偶然碰在一起,便敌人一般的互相撕扯,相互吞噬,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真是鲜明的对比啊!”老叫花子有些担心的摇头感叹到:“但愿你们二人,日后不要成为敌手才好……”
傍晚时分,肖云夏和小八方才结束修炼醒来,坐了一整天,肚子已早经是饿的咕咕作响,肖云夏站起身来,正要去取前些日子打来的野猪肉,却被老叫花子一声叫住:“夏小子,等一会,我想,我们该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了。”
“为什么?这里不挺好吗?晚上小八还可以去阴尸树下修炼,事半功倍的……”肖云夏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叫花子,小八也是满脸茫然。
“有人发现我们了,虽然不知道为何没有动手,但我觉得是迟早的事,尽快离开吧。”老叫花子见两人有些不愿意,便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总之,这不安全。”
肖云夏听完,也没再多说,应了老叫花子的话,却是说到:“饿死了,要走也的等我们填饱肚子吧……”说完,便拿了一些肉来,分给小八和老叫花子,大吃起来。
老叫花子看着肖云夏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禁好气又好笑,啃了一口硬邦邦的猪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