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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殇(1 / 1)

黄山深处,一处宁静悠然的山谷之中,坐落着几件竹屋;竹屋相互围绕,形成一个小院;小院的前方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右边是一个小潭,左面是一片竹林,后面是一小块耕地。

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貌美女子正矗立在小院门前,注视着山谷入口;那模样正应了一句: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不多时,山谷入口处,忽见两道人影出现,那女子见得,微微一笑,不过随后又蹙了蹙眉。

刚入山谷,莫玄就见着了站在小院门前的女子,当即心神一震,快步上前,不见他有何动作,一直放在系统空间中的玉像顿时出现在那女子身旁。

“是你,是你,果真是你”,声声呢喃,难掩心中激动,莫玄痴痴的看着那女子:“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女子正是李秋水的亲妹妹李秋兰,李秋兰见得一陌生男子快步前来,吓了一跳,又见一玉像忽然出现,更是吓得她连连后退;见着这男子如此激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她不由的将目光看向玉像,顿感诧异莫名。

“娘,这位公子是来找你和师公的”,林朝英走到李秋兰身边说道。

“噗”

谁知林朝英话音甫落,莫玄顿时如遭雷击,一口心血霎时喷了出来,鲜血如墨,泼落在玉像之上,晕染成最动人的如花烙印,翩翩绽放。

“你,你,你嫁人了……”。

话没说完,莫玄只感眼中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眼见陌生男子晕了过去,李秋兰忽觉心中莫名一痛,不由自主的上前扶住莫玄。

“娘,他怎么了?”

林朝英吓了一跳,这人先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吐血了呢?

李秋兰皱了皱眉,说道:“我也不知,先将他扶进去,等你师公回来给他看看”。

两人将莫玄扶进竹屋,安防在竹榻上,李秋兰一边用手绢擦拭莫玄带血的嘴角,一边对林朝英说道:“朝英,去找你师公”。

“哦”

林朝英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竹屋。

李秋兰坐在竹榻边,看着那陌生的脸庞,一时失神:刚刚那是心痛的感觉吗?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又为什么会对他心痛?

不曾有过的感觉,好如山那边的风越岭而来,带着莫名情绪,充斥心神;纯如白纸的心灵,在此刻开始落墨,描绘着新的故事,记载着新的光阴!

嵩山少林,段誉谨遵师命,带着请帖来到。

“晚生段誉,拜见玄慈大师”。

“段公子有礼”,玄慈还了一礼,问道:“不知段公子此次前来少林所为何事?”

段誉这也算是第二次来到少林,与玄慈也算相熟,因此玄慈也不客气,直接询问段誉此行目的。

段誉说道:“段誉奉师命,前来少林,送请帖给少林的一位大师”。

“哦~,不知道段公子的师父是?”

少林与天龙寺素来交好,玄慈与段正淳也曾有过书信往来,倒是不曾听说段誉有师父,因此有此一问。

段誉说道:“家师逍遥派莫玄”。

“莫玄?”

玄慈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仔细想想,这才记起,去年有一书生前来少林寺游玩,当初还留下一诗,没想到他竟是段誉的师父。

不过自此以后,少林与莫玄不再有往来,他又怎会让段誉送请帖来少林?当即问道:“不知令师令你将贴送于何人?”

段誉说道:“家师令段誉将请帖送与少林藏经阁白眉扫地僧”。

‘藏经阁白眉扫地僧?’玄慈更加疑惑了,也更加好奇,不单单对莫玄的请帖好奇,对藏经阁扫地僧也好奇。

“段公子,随老衲前来”,玄慈说着便带段誉向藏经阁而去。

藏经阁内,玄慈带着段誉找到了藏经阁白眉扫地僧。

段誉偷偷打量了一下扫地僧,随后从怀中逃出请帖,恭敬的递到扫地僧的面前,说道:“大师,家师莫玄令晚辈将此请帖送与大师”。

“阿弥陀佛,公子多礼了”。

扫地僧带着一份疑惑,接过请帖,缓缓打开。

‘嗯~,剑意’,请帖一打开,扫地僧便感受到了一股没有丝毫攻击性的剑意,通过这股剑意,他知道,书写这份请帖的人,境界绝对比他高。

按下心中惊异,扫地僧看向请帖的内容:余得小友提点,得窥先天之后的奥妙,特邀同道好友,于襄阳城外剑谷,共探筑基境界,独孤求败。

扫地僧惊讶的看着请帖内容,尤其是最后四个字,独孤求败这四字意味着什么,或许当世很多人都不明白,但他可是实实在在知道的,一代剑魔,败尽天下无敌手,简单的说就是天下第一;如今独孤求败邀请自己,而且是探讨先天之后的境界,这怎能不让他心中震惊。

良久,回过神来的扫地僧向玄慈施了一礼:“方丈,老衲有事需得出寺一趟,望方丈恩准”。

“无妨”,玄慈点了点头,同意下来,下一刻,扫地僧的人影已经不见,玄慈这才知道,少林竟然还有如此人物。

段誉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以为自己蛮厉害的,可是扫地僧刚刚离开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没有发现,这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不过段誉也没太在意,毕竟他本身对于武学就不太热衷。

段誉说道:“玄慈方丈,段誉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既是如此,老衲就不留段公子了”,玄慈现在还真没什么心思招待段誉,也不挽留。

黄山,山谷,竹屋内,莫玄悠然醒来,见着一老者坐在自己的身边,张嘴问道:“老头,你是谁?”

那老者一笑:“逍遥派莫玄,竟然不认识自己的师父,呵呵”。

莫玄当即明白了眼前老者就是那逍遥派祖师逍遥子,若是以前,他还会忽悠一番,可是现在,他一点心情都没有。

逍遥子好似非常理解莫玄此时的心情,莫玄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说道:“听朝英说,你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不会是来把拜师礼补上的吧?”

莫玄心中一动,一张请帖出现在手中:“师父,这是独孤前辈的请帖”。

眼见逍遥子没有因为自己冒充人家徒弟而生气,干脆就直接以师父相称,算是定下两人的师徒名分,只是有一点让他好奇的是,逍遥子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一张请帖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莫玄的手中,逍遥子瞳孔一缩:看样子这小子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打开请帖看了看,逍遥子对莫玄说道:“我还有事,你的病并无大碍,修养两天就好”。

逍遥子不待莫玄回话,转身走出了竹屋,正见李秋兰与林朝英站在门口,说道:“秋兰,朝英,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就安心的待在家”。

“知道了,师父”。

“师公,早去早回”。

一声鹤唳,但见一白鹤飞天而起,逍遥子身形飘渺的坐在了白鹤的背上;那白鹤再次一声长啸,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李秋兰二人正欲进入竹屋看看莫玄的情况,就听竹屋之中传来莫玄忧伤的声音:“汝生我未生,我生汝已嫁;汝恨我生迟,我恨汝生早;汝生我未生,我生汝已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汝好……”。

忧伤的语调,迥异的辞藻,一声声,一句句,诉说着两人的天涯海角!

竹屋外,神色复杂的林朝英扯了扯李秋兰的衣袖,低声道:“娘,原来莫公子喜欢你”。

“我,我”,李秋兰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曾爱,如今也不知如何爱,对于什么是爱也是模模糊糊,她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林朝英继续说道:“娘,恐怕莫公子误会了,他听我叫你娘,以为你嫁人了,所以才这般悲伤”。

‘我,我是不是该进去向他解释清楚?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解释呢?’李秋兰觉得自己的头脑很是混乱,自己的心,痛的很是厉害,跺了跺脚,转身跑回自己的屋内。

见得李秋兰如此,林朝英有些担忧:娘的情绪波动太大,会不会病发?如果娘的病发作了,师公不在,岂不是很危险。心念及此,林朝英赶紧向着李秋兰的房间跑去。

是夜,山谷人静,莫玄提着一瓶茅台,坐在院中的桌椅上,失神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李秋兰的房间。

“咕噜~”

狠狠的灌了一口,莫玄不由的想起了一首词,词的前半首,他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记得有那么一句:“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另一所竹屋之内,李秋兰左手拉着林朝英,出神的听着院内的动静,随着莫玄的语调,心愈加跳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莫玄来到之后,她的心好似不受控制一样跳个不停,就连自己的思想,也都混乱的很。她害怕,可是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她欢喜,可是又不知道自己欢喜什么。

姻缘,有时如同命运,或者说命运包含姻缘,自来处来,去往去处去,在时间中,谱写着光阴记忆的书!

一旁的林朝英紧张的看着李秋兰,因为此时李秋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

“咕噜~”

酒不醉人人自醉,莫玄的意识开始恍惚,整个身子再也坐不住,翻身跌倒在地;莫玄此时毫不清楚,只是由着身体,肆意的躺在地上,下意识的念头一动,一张七弦古琴横放在自己的身上,左手紧握酒瓶,右手搭在琴弦上,随意的拨弄着,嘴里轻唱着现代的歌。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

呓语的歌声,好似一道道奇异的咒语,一声声回荡在李秋兰的心间,将那只有寥寥几笔的纸张,迅速刻满。

‘这难道就是爱吗?’李秋兰的眼角,滴落了泪水,那不曾停下的心跳,此时更加迅速;李秋兰不禁捂住胸口,脸上毫无一丝血色,柔美的身段,在病痛下忍不住颤抖。

“娘”

林朝英吓得赶紧将李秋兰扶到床上,转身就要出去制止莫玄,可是李秋兰的左手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朝英,让我听完,就算死,我也愿意”,李秋兰说完,希冀的看着林朝英,其中带着深深的哀求,她怕自己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她不愿带着这个遗憾离开。

“娘”。

林朝英忍不住趴在李秋兰的怀里哭泣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哭泣了多少次,但这次,最是心痛!

“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歌声渐渐模糊,李秋兰不舍的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带走嘴角最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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