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金花便站在了金殿最前方。
昨夜的动静,不少人都听见了,可是包围上京城的军队太过于强势,那些居住在城内的清完,完全无法通知自己的私兵进城。
而墨玉在昨晚,就去像是的清洗了金科手底下的人脉,将不听话的都绑起来关着了,尴尬开始还有几个不愿意配合的,但是在得知这些不愿派和的人都消失了之后,之后便再也没有不顺从的了。
“都是贱的!”墨玉站在近乎安徽省呢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底下一片站着的官员亲王。
“玉儿,你说什么?”金花转过头,疑惑的问道。
墨玉替她理了理头顶的发钗,“没什么,你只要记住,往后,金国的天下便是你的了,这些人,也都是你的了,只要不听话,换了便是,不愁找不到更好的。若是有想要反抗的,便直接杀了,你会得到很多听话乖巧的助手。”
金花似懂非懂的看着墨玉,点了点头,然后百年抬起了下巴,朝前走去。
墨玉没有跟在金花的身后,而是站在角落,静静的看着金花朝最高处的龙椅走去。
“亲王们如何?”
身后的墨衣卫环视一圈,凑到墨玉而后,“回姑娘,亲王们还算安分,只有建麻王带了一支私兵到了宫门外。”
墨玉摸了摸手指,想起先前她离开上京城时,前来通报消息的金初露,她转头看向建麻王。
建麻王的视线也正好投射过来,与墨玉在空中交汇。
“走吧,请建麻王去喝一杯茶。”墨玉抬脚,朝建麻王走去。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站在角落的墨玉,这位玉姑娘早就离开了上京。科殿下在她离开上京城之后,就秘密封锁了上京城,阻止墨玉再次回来作妖。
金科一派的人,很早就知道,墨玉是回到大周了,很多人都不觉得墨玉能及时赶回来。也正是因为这样,金科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直接对金花动手。
杀一个皇姐算什么?只要她死了,虎符自然到手,就算没有,也能再造,军队迟早能收回来的。可如果墨玉在,这个继承了她师父大部分智慧的女童,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对于接一派的人来说,在金花背后出谋划策的墨玉才是最大的隐患。
而在确定了墨玉回到了长安城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稳扎稳打的前行,可谁能想到墨玉五日便回到了重重关卡的上京城。
“建麻王,我从未见过你。”墨玉直接走到了建麻王的身前,朝他笑道。
建麻王顿时觉得不好,想要伸手往袖子里摸什么东西,但是手一麻,手中抓着的东西百年脱离了掌控,滚落在地上。
墨玉低头看了一眼滚到自己脚边的信号弹,笑了笑:“建麻王,这是打算做什么呢?拿着这个信号弹,在女皇登基大典上,你这是想做什么呢?”
建麻王除了一头汗,他不知道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与墨玉有关。他扶着自己发麻的手,晶体的看着墨玉,“你想做什么?”
“请建麻王喝杯茶罢了,建麻王何必如此紧张?”墨玉含笑,手从手揣中拿了出来,转身,比了一个手势。
“你们要……”建麻王被墨衣卫堵住了嘴,双手反剪在身后,与双脚绑在了一起,就像是过年时要宰杀的猪一般,被墨衣卫提着,跟在了墨玉的身后。
墨玉转头看了一眼金花,她正提着裙角,一步一步朝上走去。
墨玉笑了笑,“公主若是问起来,便说我带着建麻王去喝茶了,很快就回来。”
墨衣卫顿了顿,然后低声应了是,没有跟着墨玉离去,而是留下来,站在了墨玉先前站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一众官员亲王。
“山呼万岁——”
礼官颤着声音,不敢去看自己脖子上贴着的那把刀,高声喊道。
墨衣卫有些兴奋的拔出了刀,然后就见到那些中央站着的官员与亲王们,一个个有如倒豆子一般,迅速的跪了下去。
墨玉走在最前面,与这些跪在地上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金花转过身,便看到的是那一个小小的身影,身后跟着几个高达的黑衣人,黑衣人的手上还提着穿着礼服的建麻王,鹤立鸡群一般的走在跪成一片的人后。
像是察觉到了金花的视线,墨玉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
金花也扬起了一个笑容,站在最高处,看着底下心思各异的臣子们,受着他们的礼,目光渐渐的变得森严,“本宫,迫于……”
墨玉弯唇,转过头,提着建麻王转了个弯,往一旁的偏殿走去。她说过的,金花不是个傻子,只需要几句点拨,她自然之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而当她登上那个位置,墨玉便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对金花指手画脚了。
“姑娘,接下来的安排……”
墨玉看了一眼墨衣卫。她当时留了个尾巴,说自己是越墨玉,只怕这些墨衣卫都记住了。可是却表现得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墨玉原本打算下杀手的动作也是一滞。只是,这也让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蛊虫的存在,皇帝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墨玉不用害怕以后自己身上有蛊虫的消息传出去,会引起皇帝的忌惮,反而还能利用这一点,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至于她越墨玉的身份,原本只是用来试探墨衣卫是否听话,倒是收获不少。
只是这个暴露,墨衣卫却是安静如鸡,这让墨玉有些不安,不利用这一点做些什么,总觉得亏了。
“墨玉,你要对我做什么?”建麻王被丢在地上,想要挣扎,可是手脚上捆着的绳子却一点都没有松动的迹象,只能仰着头,瞪着墨玉。
“我带你见见你女儿啊,你不想见初露郡主吗?”墨玉蹲了下来,与建麻王对视着,“如果不是金初露,你以为我刚才不会是杀了你?”
建麻王一愣,他看到了墨玉眼中的杀意,缩了缩肩膀,“你……你想做什么?”
墨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想将你放在宫门口的私兵杀了,然后再杀了你,继承你手中的军队与家业。”
建麻王一怔,只觉得可笑,可是笑到一半,却只见墨玉神色依旧严肃,笑容也渐渐的收敛了起来,“你说真的?”
“我需要杀鸡儆猴。”墨玉坐在墨衣卫搬来的椅子上,翘着腿看着脚边的建麻王,“不过,你是金初露的父亲,我不好自己做主,便着人将金初露请来,她想如何,便如何。”
金初露站在屏风后,昨夜她就被金科的“死讯”吓到了。然后便听宫人说,“玉姑娘回来了”,于是便是金花公主的人大肆清理宫殿。她的屋子外,有一名黑衣人守着,没有人闯进来,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金科殿中不少宫人的惨叫声。
她不敢出门,可是今天天一亮,就听说了金花公主要登基的消息。
金初露有些害怕,她和净化之光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以前还吵过架,她能放过自己吗?
金初露躲在屋子里,将自己最厚的衣裳穿上了,紧紧的盯着门口,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将她拖走下狱。她不仅和金花不对付,还是金科的女人了,谁还能救她?北堂牧吗?几天前,金科自己告诉她,北堂牧已经快死了,他为金花挡了一刀。
门被敲响的时候,金初露吓得退了好几步,直接将屏风撞到了,自己也不小心绊倒,摔在了屏风上。
金初露紧闭着双眼,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人闯进来,她睁开眼,发现门还在有规律的被敲着,门外的人仿佛没有听到自己弄出来的动静。
“初露郡主,我家姑娘有请。”
金初露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就算昨夜便有人与她说过,玉姑娘回来了,可她还是不信。她看过周朝的大皇子上官泽与金科之间的信件,对方说,玉姑娘正在长安城逛酒楼,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初露郡主,我家姑娘有请。”
门再一次被敲响,金初露有些晃神,呆呆的看着那扇门,眼泪啪的掉了下来,“你家姑娘,是谁?”
门外的墨衣卫顿了顿,然后贴心的答道:“是玉姑娘,沈先生的徒弟。”
金初露擦了擦眼泪,将身上的衣裳整理好了,然后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墨衣卫低着头,没有人看见她脸上的狼狈。
“初露郡主,这边请。”
金初露跟着墨衣卫,一路走了过去,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原本虽然暗潮汹涌,但也是热热闹闹的皇宫,顿时变得冷清了起来。
金初露身穿鹅黄色底团花刺绣对襟鸡缎子袍,逶迤拖地羽蓝底缎织暗花攒心菊绫裙,身披绣黄色色银狐轻裘蝉翼纱。柔顺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回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菊点翠折枝发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景泰蓝手镯,腰系石青色孔雀纹宫绦,上面挂着一个冰蓝绣白鹤展翅的荷包,脚上穿的是绛紫底色乳烟缎攒珠睡鞋。或许是过了个年长开了,她的脸上多了一丝妩媚。
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没有人为她提起,她静静的跟在墨衣卫的身后,还是觉得有些冷。
“这是姑娘的斗篷,可能有些小,郡主将就着穿吧,御寒。”有墨衣卫从后面上来,将一个斗篷递到了金初露的面前。
金初露的手发僵,她愣了愣,神色复杂的看着送到面前的斗篷,默默的接过了,披在了身上。
或许,这是她这一生,能够获得的,最后的一点温暖了。没想到不是从父亲的身上,不是从目前的身上,而是一个早就被她宣告了绝交的人。
金初露将斗篷裹紧了,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她的脸,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金初露愣愣的站在屏风后,她没想到,墨玉竟然是来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她面容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曾经最爱她的父王,像牲畜一般,被绑着四肢,丢在了地上。而他,却是送自己入宫,断送了自己一生的罪魁祸首。
他的面前,坐着一个小姑娘,她翘着二郎腿,表情不屑的模样,再也没了初见时的害羞。因为沈自初的死,她连带着墨玉也怪上了,然后在她利用沈自初的死得到了不少东西之后,宣布与她断交。
可是,她却是给足了自己体面,还将她父亲交到了自己的手中。无论她是恨,还是原谅,她都选择尊重。
“为什么?”金初露面色苍白,双眼通红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建麻王看到金初露的第一眼,便扭动着身子想要朝她而去,“初露,初露,救我啊,救救父王,父王不能死啊——”
金初露一眼也不看建麻王,她拉着身上的斗篷,身子向前探,捧着心口,质问着墨玉,“为什么?”
建麻王见她不理会自己,还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墨玉,心中一股气,朝她破口大骂,“你这逆女,你是要害死你父王不成!”
墨玉踢了踢脚尖,马上就有墨衣卫上前,将建麻王的嘴堵住了。
没有理会地上被堵了嘴,还呜呜叫着的建麻王,墨玉站了起来,“我昨夜才回来,抱歉,先前没能阻止他送你入宫。”
金初露垂眸,“就算可以,你也不会吧?”
墨玉一愣,点头,“他是你父王。”
建麻王有些安静了下来。
“所以,我才说你无情……”金初露自嘲的一笑,“只要是你不会阻止的,就要无余地的利用彻底,榨取最后一滴油水。”
建麻王瞪着眼睛,呜呜的朝金初露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你是我来金国之后,对我们师徒最好的人之一,你为我师父付出了很多……”墨玉叹了口气,“初露,我不愿意忘记一些事情,我心中柔软的部分会永远为它保留着。”
金初露抬头,惊讶的看着墨玉,“你……”
墨玉笑了笑,“所以,建麻王交给你,无论你要他生,还是要他死,都听你的,是我师徒亏欠的你。”
如果不是因为沈自初和她的出现,金初露就不会违抗建麻王,也不会被当做弃子送入皇宫,放到金科的身边,作为两者交好的象征与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