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连城的时候,上官问夏就红着脸低下了头,羞怯的拉着墨玉的袖子,“昭南将军也在啊?”
林建安一怔,他看到了上官问夏眼中的羞意。连城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也不知道是从哪拿来的白袍,退去了之前的肃杀之气,倒是多了几分出尘。
“哥,你怎么在这里?”墨玉拉着上官问夏走了过去,挽住了连城的手臂。
连城笑着朝上官问夏点了点头,然后在墨玉的鼻尖上一点,“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想着跟我聚一聚,跑出来玩!”
墨玉吐了吐舌头,笑着在连城的手臂上蹭了蹭,“晚上有约吗?一起吃饭呀?”
上官问夏的眼睛一亮,转头看向连城,“父皇可召了昭南将军用膳?”
连城挑眉,笑道:“未曾,陛下似乎有奏折要批阅,想必无暇他顾。”
上官问夏的神情雀跃了起来,“昭南将军若是不嫌弃,可与我们一道用膳……”上官问夏顿了顿,转头看向墨玉,“我记得附近有一个瀑布,下面有不少鱼,咱们烤鱼吃吧?”
“只怕公主会被皇后娘娘责罚……”
上官问夏一摆手:“不怕,皇后这会正忙着呢,咱们吃完烤鱼,再回来看戏啊!”
墨玉挑眉,没有拒绝,“公主高兴便好,我们自是陪同的。”
……
“陛下,尝尝这个桂花酥,味道不错,清甜可口。”武才人从一旁捏了一块糕点,送到了皇帝嘴边。
皇帝停下批阅奏折的笔,则过她看去。
“陛下?”武才人一顿,疑惑的看着皇帝。
皇帝笑着摇头,“你今夜似乎刻意打扮了?”
武才人低头浅笑,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绒花,“陛下可喜欢?”
皇帝放下笔,将她手中的糕点一口咬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不错,很好看。”
武才人红了脸,取了旁边的酒,“妾,为陛下暖了酒……”
皇帝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了,他弯唇笑着,点了点头,“这酒壶倒是不错,从何处得的?”
武才人一顿,面色不改,“皇后娘娘赏赐的,陛下也觉得好?”
皇帝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瞧着不错。”
武才人斟了一杯酒,送到了皇帝唇边,“陛下要尝尝吗?是女儿红。”
皇帝嗅着杯中的酒气,微眯着眼,低头喝了一口,颔首,“不错,是好酒。”
武才人笑着,收回了酒杯,继续喂皇帝吃糕点,“皇后娘娘赏的这百子石榴酒壶,还是从库房中特地寻出来的,娘娘的鬓发都湿了。”
皇帝提笔,继续批阅,“皇后辛苦了,你也该好好谢谢她。”
武才人咬着唇,楚楚的望着皇帝,“皇后娘娘都是为了后宫,妾身为后宫嫔妃,自然是该如此。”
“你知道就好。”皇帝语气淡淡的。
武才人拿捏不准皇帝的意思,转身拿了一把扇子,给皇帝轻轻扇着风。
“皇后近日饮食如何?问夏才来汤山便病了,这汤山到底凉寒,皇后本就身子不好……”
武才人会意,笑着说了起来,对皇后那边的情况如数家珍,甚至还说了不少皇后的好话。若是没有听过连城的说法,只怕皇帝今晚会去瞧瞧皇后也说不定。
“陛下可要去瞧瞧皇后娘娘?娘娘这几日在做一个荷包,上面绣了金龙祥云,想必是绣给陛下的。”武才人笑眯眯的说道。
皇帝微微颦眉,摆了摆手,“今夜累了,你留下伺候,明日再去瞧皇后吧。”
武才人没有完成任务,也不觉得气恼,笑着给皇帝扇风,时不时说些乐子逗趣。
皇帝眯起了眼,他松了松肩膀,将看完的奏章合上,摆了摆手,示意武才人退下。
“陛下要召见哪位大人吗?”武才人笑着拿起盘子。
皇帝淡淡的看了过去,“让夏库,将墨连城叫来。”
武才人一顿,低头应了声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
连城还没吃到一口热饭,就被人急匆匆的找到,宣见去了。
上官问夏一怔,愣愣的看着来的那个宫人,眼中满是怨念。
墨玉皱眉,起身,给连城塞了几块饼,“路上吃。”她顿了顿,转身面对那名宫人,“不许出去乱说!”
宫人诺诺应是,他跟在夏库身边,也是见过几此深夜入宫的墨玉的,对她的话莫敢不从。
连城摸了摸墨玉的头发,“等我回来。”
墨玉摆了摆手,转身回去坐下:“不用回来了,见到严安记得替我问声好。”
连城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上官问夏噘着嘴,戳着面前的鱼。
林建安看了上官问夏一眼,收回了视线,专心的吃着烤鱼。
“我哥走了!”墨玉跳了起来。
上官问夏:???!!!
林建安:?????
“取来取来,我带你们去竹筏上玩。”墨玉挥舞着手臂,赶他们起来。
“啊?”上官问夏茫然的踢着一条烤鱼,站了起来,“竹筏?哪里来的竹筏?”
“墨玉说要有竹筏!”墨玉抬手,打了个响指,唇角一勾,“于是,就有了竹筏!”
话音刚落,几名黑衣人就出现在了瀑布下。
“什么人!”林建安心下一惊,跳到了上官问夏身前。
上官问夏一怔,笑嘻嘻的拉开了林建安,“慌什么,那是玉儿的人。这周围都是龙鳞卫,除了玉儿的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出现在这里?”
“答对了!”墨玉拍了拍手。
瀑布下的黑衣人,急速朝几人而来。
墨衣卫站在竹筏上,手中拿着长长的竹竿,正站在竹筏上,朝他们而来。
“把外袍脱了,头上的首饰摘了,咱们今日效仿一次古之名士!”说着,墨玉就动手将身上的外袍脱了,直接丢在了地上,抬手将头上的首饰全部摘了下来,丢在了衣服上。
上官问夏也学着恶魔与的模样,将外袍脱了,头上的首饰全部摘了个干净,散着一半的头发,笑着看着水上的竹筏。
林建安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女子,长安城中的女子,无一不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是一个精心雕琢的瓷娃娃,精致却又脆弱,带着一成不变的美丽,哪有这般活力?
“林建安!”墨玉转过头,脸上带着以往宴席上从不曾见的鲜活笑容,完完全全的与那个端庄冷淡的青阳县君脱离开,“你不怕打湿衣裳?”
“什么?”林建安一顿。
水流开始湍急,墨衣卫即将控制不住竹筏的流向……
“走,咱们上去!”墨玉眼睛亮亮的,一手提了一个人,在林建安下意识的惊叫声中,一人一个丢在了竹筏上。
上官问夏和林建安几乎是摔在竹筏上的,但还是堪堪稳住了身形,站在竹筏上,一两茫然的望着另两张竹筏上的人。
“咱们,不坐一个筏子上?”上官问夏眨了眨眼,带着鲜红口脂的唇瓣一张一合,在夜色之中尤为冬日。
林建安收回了视线,也看向墨玉,“县君,公主还未曾用膳!”
墨玉列最先聊着,盘腿坐了下去,她这一动作大了些,有水涌了上来,沾湿了衣角。墨玉毫不在意的抚了抚,抬手一扬,“酒来——”
站在岸上的宫人目瞪口呆,看着墨玉将上官问夏和那个男子提到了湍急的水流上。而那些突然出现的墨衣卫,甚至已经到了岸边,手中抱着酒坛,朝墨玉那头丢去。
三只竹筏前前后后,三个酒坛也分别往那三只竹筏上投掷而去。
上官问夏惊叫一声,便瞧见墨玉稳稳的接住了她的那只酒坛。至于她和林建安的,也被他们的筏子上的墨衣卫给解下,递了过来。
上官问夏觉得这一切新奇的很,哈哈笑着,学着墨玉的模样,坐了下去。只不过她怕弄湿衣裳,动作很是小心。
林建安从没见过这般的玩法,跟着上官问夏一起坐了下去,看着手中的酒坛,以及岸上那些跟着飘动着的竹筏跑着的宫人,“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仰头,将坛子中的酒往喉咙里灌去。
林建安一愣,低头看着坛中的酒,是果酒?他转头看向墨玉。
撑着林建安这只筏子的墨衣卫看了他一眼,“姑娘说了,公主不宜饮用烈酒,便拿了果酒。若是林公子需要借酒消愁,还有额外备酒。”
林建安转头,看了一眼正隔着筏子和上官问夏说笑的墨玉,仰头笑了起来,“想不到,我活了这样久,最懂我的,竟然是……”
林建安摇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往嘴里灌了不少酒,然后将毯子丢入了水中,看着水中沉浮不定的酒坛,“我要烈酒,越烈越好!”
那名墨衣卫看了他一眼,朝岸上打了个手势,很快又有一坛酒被抛了上来,递给了林建安。
“林建安你不行呀,一坛酒都拿不稳啊!”上官问夏冲林建安笑着。
林建安点头,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是呀,草民及不上公主巾帼,自罚一杯!”
上官问夏睁大眼睛,看着林建安给自己灌酒,笑着拍起了手,“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林公字,本宫敬你!”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林建安默默的念了一遍,仰头笑了起来,“公主大才!”
上官问夏看着继续往自己嘴里灌酒的林建安,愣愣的张着嘴,“他……这是怎么了?”
“被家族驱逐,心中不好受吧。”墨玉往后一靠,半躺在竹筏上,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举着酒坛喝,翘着一条腿,“我什么时候同你说了这句诗?”
上官问夏眨了眨眼,转头看了过来,“不是你说的,是我母妃留下的手札中的,不过她也写了,这是他的一位好友告诉她的,作诗人是一个叫做李白的。”
墨玉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又是她那位师娘的大作,她笑着打了个响指。
她那张筏子上的墨衣卫会意,朝岸上比了个手势,开始有人朝筏子上投掷各色吃食。
“百花糕?”上官问夏打开了自己的那哥食盒,惊喜的望向墨玉,“你什么时候让人做的?”
“刚到的汤山时候。”墨玉眯起眼,品着口中热辣的酒液,“问夏,还想吃什么?”
“烤鱼呀!”上官问夏合上了食盒,笑着看向墨玉,“我那条鱼还没吃呢!”
墨玉给墨衣卫使了个眼色。
汤山上有不少官员带上了家眷,而他们则住在半山腰上的寝殿中。这会天色还早,虽说不能上山去散步,但是在山下还是可以的。
而这一散步,众人便遇上了顺着水流而下的三人。
上官问夏放声笑着,身后的一头长发随意的散着,她正拿了几块糕点,往墨玉那边丢着。
墨玉抬手就接住了,勾着唇,将糕点放入口中,下巴微微扬起,斜望着天空,没有给岸上的人一丝面子。
上官问夏是公主,自然不必在意臣下是如何想的,他们见到自己低头还来不及。她捡了几块糕点,朝林建安身上丢去。
林建安没有向先前一般去接,任由糕点落在他身上,然后滚落在竹筏上,甚至掉进了水里。
上官问夏有些可惜的看着那些即将落入鱼腹的糕点,正打算说林建安几句,但是在看到林建安那一脸怅然之后,也打消了这个心思,转头去同墨玉喝酒。
三人姿态随意,或坐或卧在竹筏上,顺着水流飘下,倒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那是……八公主?”有人惊讶的问道。
“好像,还有清阳县君……”有女子眯起了眼,“她不是不在长安?”
“昭南将军呢?”有几名新入朝世家子警觉了,“她若是在此,那昭南将军……”
岸上的几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先前的上书。
“……林建安?”林氏的一名旁系子弟,诧异的出声道。
“什么?”几名女子一顿,然后在视线落在气质完全不同的林建安身上,“是……是林二公子?他怎么……”
那名林氏子弟身旁的几人眯起眼,“听闻,林建安先前与昭南将军一同进了大理寺,莫非,只是……误传?”
林建安一怔,他看到了上官问夏眼中的羞意。连城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也不知道是从哪拿来的白袍,退去了之前的肃杀之气,倒是多了几分出尘。
“哥,你怎么在这里?”墨玉拉着上官问夏走了过去,挽住了连城的手臂。
连城笑着朝上官问夏点了点头,然后在墨玉的鼻尖上一点,“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想着跟我聚一聚,跑出来玩!”
墨玉吐了吐舌头,笑着在连城的手臂上蹭了蹭,“晚上有约吗?一起吃饭呀?”
上官问夏的眼睛一亮,转头看向连城,“父皇可召了昭南将军用膳?”
连城挑眉,笑道:“未曾,陛下似乎有奏折要批阅,想必无暇他顾。”
上官问夏的神情雀跃了起来,“昭南将军若是不嫌弃,可与我们一道用膳……”上官问夏顿了顿,转头看向墨玉,“我记得附近有一个瀑布,下面有不少鱼,咱们烤鱼吃吧?”
“只怕公主会被皇后娘娘责罚……”
上官问夏一摆手:“不怕,皇后这会正忙着呢,咱们吃完烤鱼,再回来看戏啊!”
墨玉挑眉,没有拒绝,“公主高兴便好,我们自是陪同的。”
……
“陛下,尝尝这个桂花酥,味道不错,清甜可口。”武才人从一旁捏了一块糕点,送到了皇帝嘴边。
皇帝停下批阅奏折的笔,则过她看去。
“陛下?”武才人一顿,疑惑的看着皇帝。
皇帝笑着摇头,“你今夜似乎刻意打扮了?”
武才人低头浅笑,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绒花,“陛下可喜欢?”
皇帝放下笔,将她手中的糕点一口咬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不错,很好看。”
武才人红了脸,取了旁边的酒,“妾,为陛下暖了酒……”
皇帝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了,他弯唇笑着,点了点头,“这酒壶倒是不错,从何处得的?”
武才人一顿,面色不改,“皇后娘娘赏赐的,陛下也觉得好?”
皇帝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瞧着不错。”武才人斟了一杯酒,送到了皇帝唇边,“陛下要尝尝吗?是女儿红。”武才人斟了一杯酒,送到了皇帝唇边,“陛下要尝尝吗?是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