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在宫中陪上官问夏说了会话,便离宫出去了。
“姑娘,卫小姐,将她的贴身婢女赶下了马车。卫府……也将那名婢女除名了。”越原上前来,对墨玉说道。
“哦?”墨玉挑眉,笑了笑,“她竟然真的舍得将那个婢女赶出去?”
“姑娘可要……”越原比了个手势,他可是知道卫幼蕊与墨玉交恶之前,就是这个婢女在作怪。墨玉与卫幼蕊交恶之后,墨玉还失落了一阵。若是不将这个婢女收拾一顿,难消心头之恨。
“与我们何干?”墨玉耸了耸肩,“她便是被卫府赶出去了,也是卫府的婢女。她的卖身契还在卫府的手中,不在卫幼蕊的婶母那便,就在卫幼蕊的手上,你以为她能将卖身契还给那个背主的丫鬟?”
越原一怔,忽然觉得墨玉说的有道理,他点了点头,“那就都听姑娘的,姑娘说,咱们就怎么做!”
墨玉:……
“我为什么要对人家的婢女做什么?”墨玉将手中的折扇打开了,轻轻的摇着,“不过是人家的婢女,我为何要这般关心?”
越原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越夏拉住了。
越原一顿,也明白了过来。
墨玉当初的确是因为这个被女,但是她当初就没有机会整治这个婢女吗?怎么可能?不过是不想整治罢了。更何况,卫幼蕊与墨玉,迟早交恶,早些,或许往后真正交恶之后,也能少伤心一会。
更何况,若是能因为旁人的几句话,便能对多年的好友产生怀疑,甚至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这样的朋友,还是不要罢了。
……
卫幼蕊将婢女赶下马车的事情,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不少人都在背后,暗暗的讨论,究竟是为何?
难不成,四殿下有在宫中给卫小姐脸色看了?
可是不像呀。四殿下还是如以往一般,命人将卫小姐好生送回家去,还命人给卫小姐的抚上送来不少补品,与送给安国公主的是只多不少,这样的优待,也是不薄了。
更何况,安国公主那样的女子,若是说没有人会为她动心,只怕也是假话。只是,四殿下究竟还是守住了相处的底线。跟个好看,安国公主也从来都是在人前与四殿下说话的。
说起来,也是卫小姐小心眼,嫉妒心强,若非如此,也不会落得,一举一动,都叫长安城的人看笑话的地步。
这样的行为,若非她兄长是卫永康,只怕早就被人给退了婚事了。这样明显就是妥妥的妒妇行为。
不过,卫幼蕊这里的动作,到底还是传出去了。有不少人都盯着卫府,但是卫府却不再有什么动静了。
卫幼蕊进了家门之后,便命人将上官时的人都送出去了,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房间之中。
只不过,今日卫府出门的丫鬟多了些,还有不少,都去了朱雀大街的方向采买东西了。
长安城之中,采买的丫鬟,都是有定数的,不只是定人,还定时间,定地点。
卫幼蕊在这时间,派了不少丫鬟出门,还都是往朱雀大街的方向而去,她在想些什么,不少人都能看出来了。
……
墨玉的马车回到墨府的时候,正好见到了跪在墨府门前的婢女。
“姑娘,如何处置?”花好掀帘看了一眼,转头问墨玉。
“有人跪在咱们家门口,你问我如何处置?”墨玉低着头,视线在之间的蔻丹上细细的描绘着,像是上面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龙。
花好点了点头,转头,掀起了车帘,往外面望去,“将人赶开,一个个的愈发不会做事了,姑娘的马车,能被人拦在家门口,都不想干了是吗?”
婢女的肩膀一抖,她转过身,苦苦哀求着墨玉,“公主,公主,求求您了,求求您劝劝我家小姐,她要将奴婢赶出去……”
墨衣卫不再理会这个婢女了,直接上前,将她架了起来,叉到了一边丢下。
墨玉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沉默的坐在马车之中。
花浅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见到面色不明的墨玉,还是默默的将嘴里的话咽下了。
“安国公主,安国公主,求求您了……”那婢女被推到了角落,还想着往这边跑。
越原冷着脸,站在墨府门前,他看着那名婢女,冷着脸不说话。
那婢女像是注意到了越原,她冲越原招着手,“越原小哥,越原小哥,求求你,你帮我去与公主说一声吧,我是卫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求公主见我一见啊……”
越原冷着脸,看了过去,“卫小姐?她的贴身丫鬟为何会在此?休要胡言,我们公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婢女傻了眼,她呆愣在原地,双臂用力的想要挣脱墨衣卫的钳制,“越原小哥,是我呀,我们见过的呀!我说错话了,让我们小姐与公主有了误会,求公主与我说说情……”
越原皱眉,他给墨衣卫试了个眼色。
驾着婢女的墨衣卫一顿,悄悄的松了力气,让婢女挣扎了出去。
“大胆,你敢擅闯墨府!”越原抬手,指向那婢女,“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打!”
婢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墨衣卫一杖拍在了地上。
越原冷着脸站在门前,嘴角微微勾起。虽然墨玉不让他教训这个婢女,但是她冒犯了墨府,这总可以教训一下吧。
“什么人,也敢闯我们墨府。还敢叫我们公主出来见你,给我赶出去!再敢进来,让金吾卫过来瞧瞧,莫不是突厥来的刺客,想要行刺我们公主!”越夏背着手,站在了越原的身后,冷着脸看着那名婢女。
越原一顿,他转头看向越夏,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他缩了缩肩膀,“你怎么出来了?”
“姑娘就知道你要惹事,让我出来看着。”越夏沉着脸,看着那个被墨衣卫的棍子赶到了远处的婢女,“没想到,你下手这样快!”
“不快点,难不成让姑娘出来拦着我不成?”越原耸了耸肩,“这种下人,我是最看不惯的了!不仅背主,还敢招惹我们姑娘。”
“你是看不惯她背主呢,还是看不惯她招惹我们姑娘?”越夏朝越原看了过去。
越原耸了耸肩,“都有吧。”
那婢女被打了一顿,虽然墨衣卫留了手,但是落在她的设上,还是剧痛无比。
墨衣卫下手有分寸,不会叫墨府门前染血,那婢女的身上,也都是些暗伤。
“求求你们了,我想见一见安国公主,我真的是卫小姐的贴身婢女……”那婢女趴在地上,虚弱的没有力气起身,她抬手想要拉扯墨衣卫的衣袍。
但是,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瑟缩的收回了手,无力的趴在地上哀求着。
嘴上倒是不如方才有着暗暗的威胁之意了,但是仍旧暗暗的用言语说明,她是因为说错了话,所以被卫幼蕊责罚,起因就是因为墨玉。
这个瓜很香,不少人都吃到了,甚至还有不少暗处的眼睛,往这边看过来。
齐国公府,齐越倒是想出来,让人讲着个婢女拖走,免得留在这里碍眼。
倒是上官元容,她站了出来,抱着自己的肚子,静静的看着齐越,“你明知道,那婢女是为何这样说的,你为何还要去蹚这趟浑水?”
“玉儿是我的好友,也是你的好友啊!我们都不出面,那些人的唾沫星子能将她淹死!”齐越挥着手,激动的说道。
“玉姐姐自然是我们的好友,可是,玉姐姐这样聪明的人,为何她不将此事解决了?你以为,你我的智力,比不过玉姐姐吗?”上官元容看着齐越,“玉姐姐这般聪明的人,都没有直接动手。”
“你让我不要管?”齐越喘着粗气。
上官元容皱眉,“不是叫你不要管,你想一想,玉姐姐与卫小姐,为何会闹成这样?”
齐越一怔,“不是因为那个婢女吗?”
“若是真的心无芥蒂,为何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而有了隔阂?”上官元容静静地看着齐越。
齐越沉默了片刻,他惊讶的看着上官元容,“你的意思是……是上官时?”
“难道不是吗?”上官元容歪着头,看着齐越,“若非四殿下并没有将此事处理好,你以为,为何会至此?”
齐越沉默了许久,“可是,男子三妻四妾……”
上官元容直接打断了齐越的话,“你还想三妻四妾?”
齐越一缩脖子,没敢继续说,连忙摇头,“我不会,我爷爷没有,我也不会有,元容你别污蔑我!”
上官元容叹了口气,她看着齐越,“你以为,玉姐姐这样的人,她能忍得下三妻四妾的男子?还是说,你能想得出来,她做妾,或者与能看着她的好友与她共侍一夫?”
齐越偏头想了想,直接将这个想法丢出了脑袋,“这什么鬼点子!谁能想出这样法子来!”
上官元容轻轻的舒了口气,“所以,玉姐姐已经因为四殿下而遭受了不该有的流言蜚语的纷扰,你为何还要在她的头上再添一笔?”
齐越一怔,委屈的看向上官元容,“我没有~”
“可是,才女与男子之间的风流韵事,不是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吗?更何况,是玉姐姐这样子的才女,她比之许多男子,都来的更有才能,你叫人如何不妒忌?”
齐越沉默了下来,他点了点头,“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小,便是我与她最后成了好友,可是最开始的时候,我也难免对她有了一些妒忌心……”
上官元容一怔,她看着齐越,叹了口气,“谁不是呢?整个长安城之中,我们这般年纪的人,无论男女,谁不是在她的阴影之下长大的呢?当年,她才那么小,便能牢牢的抓住所有人的目光,似乎我们的努力,都只是萤火之光。”
“哈哈……”齐越笑了起来,他走了过去,扶着上官元容的腰,“是呀,谁没暗暗的与她比过?”
“然后灰溜溜的自我认输。”上官元容看着齐越笑了起来。
“但是,就算她走了之后,也总有人想着她。哪怕她不再露面,长安城之中的人也不再提起,但也总有人会想着,若是此时墨玉在此,会是如何的场面。”齐越扶着上官元容,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我想,玉姐姐一定有法子的。”上官元容笑着,“说起来,咱们两家墙是连着的,不如,你过去问一问她?”
……
墨玉换下了今日的衣裙,她身穿赤色地百蝶花卉纹妆花缎薄衫,逶迤拖地绛紫湖杭素面长裙,身披淡黄绣花披帛薄烟纱。顺滑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双平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八宝攥珠飞燕簪子,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腰系水绿如意流苏宫绦,上面挂着一个金黄底绣白鹤展翅的香袋,脚上穿的是水蓝色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整个人般般入画。
“每次看你的时候,你都站在水边,这水有那么好看吗?”齐越坐在了墙头,低头看着水边的墨玉。
墨玉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齐越的双眼,“元容有身子,你还坐那么高,小心吓着她!”
“不怕,元容让我来看看你的,他就在我后头坐着呢。”齐越挥手,毫不在意。
“那也小心些,别摔下来了。”墨玉也歇了叫他下来的心,让人拿了一个椅子,坐在水边,与齐越遥遥的说着话。
“外头的那个,你就不打算管管?”齐越抬手,指着墨玉的身后。
墨玉耸了耸肩,“为何要管?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
“你就任由她在门口喊?”齐越睁大了眼睛。
“反正我也听不着。更何况,她自称卫府的丫鬟,我难不成还要替她主家教她规矩?”墨玉笑着说道,“嘴巴长在人家身上,如今也不是在我家门口喊话,我若是出去堵了她的嘴。未免也太霸道了些。更何况,衙门那边,不是整日有人喊冤?若是一个个听过来,还要底下人做什么事?整日审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