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做了那么多的活不算,吃的还比不上猪圈里头的那些猪吃的。
也就今年的一个冬而已,原主便在入春之后就一病不起了。
可以说,原主的死就是这些人折磨死的……
李萃华看着自己的一双极其粗糙的手,轻轻的摸了摸上头的黄茧,小声的自语一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糊里糊涂的死的……”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时,茅屋门发出吱呀一声,一下子被推开了。
“二嫂子,……你还活着吗?”一个穿着大红色牡丹绿底的花布上衣,右边用红头绳扎着一条麻花辫子的少女,期期艾艾的问着。
李萃华靠在炕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两只眼睛骨碌碌的直转。
一下子将它和记忆中的那位死要钱的小姑,对上号来。
李萃华不动声色的看着屋里。
头顶上的茅草像是好久都没有打理过了,有些地方残破不全。一股冷风悉嗦嗦的从那里窜了进来。
而她身上盖着薄被子也不知道原来的颜色是什么样的,黑中带黄,又臭又硬。
那被子的硬度,很难将她好不容易捂出来的热气掩藏住。
如今已经是倒春寒了。虽然没有冬天那样冷,但是前几天好像才下过一场大雨,整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润又阴冷的味道。
“小姑,你怎么过来了?”
李萃华此时嘴角带着笑,轻轻的问着王香梅。
“啊?”
“哎呦喂!二嫂子,你快要吓死我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出声呢?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莫不是故意的吧?”
王香梅心惊肉跳,眼泪都被吓出来了。
她一时之间因为害怕,就忍不住的开始数落起李萃华来。
李萃华就这样看着她。心里想着,这天儿还是太冷了,待会儿她给烧一下炕。
至于她那个婆婆到时候又会数落她浪费柴禾,她也不放在心里。
王香梅一个人在那里叫喊了半天,结果发现平日里对甚为巴结的二嫂子,她竟然像个死人一样,对现在的她像是看不见似的。
她心里忍不住的就升起了一股怒气。
“二嫂子,这是我娘让我端给你的稀粥,你喝了吧!”
“哎~,我看你这病,八成是好不了了,你自个儿还是得早做准备。你啊,也是命苦。好不容易让我二哥娶了你,可我二哥就去外头当兵去了……也不知道二哥他有没有在外头娶个新嫂子……”
王香梅远远的站着那一头,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捂着自己的鼻子。
那嫌弃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萃华对此并不在意,她脸色未变,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三天来,她已经把脑子里的那些记忆,了解的清清楚楚。
她现在所处的国家,国号为隆。
已经建国一百多年了。其间已历四代皇帝。
如今百姓们的日子也算是过得顺遂。虽然偶有灾情,但是这年景也算得上是风调雨顺。
她现在的夫家在遂水县王家沟。
这王家沟听上去像是一个小地方,但是这个村在方圆十里也算是个大村了。
一个沟里头的人都姓王。所以王在这里属于大姓。一般的外姓人是不敢欺负的。
这原主姓李,五十年前,由她的高祖父李员外带着家族里的人迁过来的。
根基不深,在这个县算是小户了。因此她嫁进这个村,常常会受一些闲气。
王香梅见二嫂子自打病了之后,就有些木木呆呆的。她便朝她撇了撇嘴,嘴里啧了几声,拉开门出去了。
反正那碗稀粥里面,她给她放了一点生蘑菇。这有毒没毒的,她也弄不清楚。
总之肯定是会让人拉肚子的。
……
李萃华见人离开了,她便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可能是灵魂不同的原因,这具身体里虽然死气沉沉,但是由于她的进驻,它仍然残存着几丝丝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李萃华给自己按摩了几大穴位。
这具身体有明显的贫血症。头晕、乏力、易倦、耳鸣、眼花、眩晕、昏厥、甚至是心悸。
她短短三天的时间内,就将这一些症状给经历了个遍。
现在她身体太弱,干什么事都不方便。别人要是对她不利的话,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她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李萃华用手指头在百会穴、风府穴、风池穴、率谷穴、神庭穴、攒竹穴、阳白穴上,先是连按了九下。
顺时针四下,逆时针五下。
接着她又在悬厘穴、太阳穴、印堂穴、百劳穴、四神聪穴、风岩穴上轻轻的按压了三下。
也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像是费了她三天下来攒下的全部力气一样。
李萃华此时出了一身的热汗。
这汗极酸极臭,直刺激人鼻。
出了一身热汗之后,李萃华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多了。
头也没那样重了。
李萃华下了地,在从角落里找到了一双又茅草编的鞋。
起初眼前有些发黑,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
李萃华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在竹子编的衣箱里头,给自己找的那一身有些破烂的棉衣裳。
李萃华脱了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薄衣服,换上了这一身算是比较厚实的棉衣。
等身上的热气渐渐聚起,李萃华便使劲的开始搓着自己冰凉的双脚和冰凉的双手。
等手和脚都暖和起来了之后,李萃华瞥了一眼,放在炕上的那个缺了一口的瓷碗。
然后自顾自的拉开了茅草屋的大门,走了出去。
那歪歪挂着的木板门,既不能挡风,也不能挡贼。好像就是一种装饰一样,图个脸面好看而已。
她扶着墙,慢慢的往杂物房里走。
一下子就看见了杂物房,外头上着的一把大锁。
李萃华谨慎的向两边看了看。感觉周围安安静静的,屋里都没人。她手心便有些发痒。
她职业病突然就发了。
她先是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摸了几下之后,她没摸到铁丝。
可是当她摸到这件棉衣的补丁处,发现那里有口针扎在那儿的时候,她眼前一亮。顿时就把那针拿了下来。
她将那长针掰了一下,然后直接让她插进的那个生了锈了的大锁里。
也就没几下功夫,那锁咔嗒一声,就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