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群岛上,紫树赤裸着上身,带着墨镜躺在一把自制的藤椅上,享受着日光浴。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住了他。
“我说,你没事能不能找个洞睡觉去,别打扰我晒太阳!”紫树连眼睛都懒得睁地抱怨着。
“你难道不知道我需要吸收阳光滋养皮肤么?要是因为阳光不足变丑了,你等着林耀回来跟你算账。”
德古拉听着紫树的抱怨,脸皮不停地抽搐着,心里更是疙疙瘩瘩的。他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片阳光,说道:“你不是翼族,林耀也不好你这口。麻烦正常点!”
紫树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想正常点。光棍几千年了,你让我怎么正常。难道找个人族谈恋爱么?你说要是有了孩子,生出来的到底是树还是人,还是树人,或者半树半人。嗯!也许会被叫做妖人——”
德古拉赶紧用手捂住紫树的嘴,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是真不想跟紫树待在一起。这家伙正常的时候能算尽天地,不正常的时候能活生生地把神唠叨死。他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林耀这家伙当年怎么就跟紫树做了好朋友,换做是他早几千年就疯了。
“我说,咱能正经点不?有事情问你。”
紫树呜呜了半天,没有吐出一句听得懂的话。德古拉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捂着紫树的嘴。等他松手,听到紫树故意留的最后一句:“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德古拉握拳,摊开手掌,又握拳,再摊开手掌。如此反复半天,好不容易压下揍紫树一顿的冲动。他咳嗽了一声说道:“就问你两件事情,问完我再不烦你。你要是不想答也成。我自个出去找答案。要是因此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己看着怎么跟林耀交代。”
紫树睁开眼,将墨镜挪开,打量了德古拉两眼,又把墨镜戴好。懒洋洋地扭了扭脖子,说道:“太帅,老在林耀面前晃荡也不好。嗯!你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也乐得清闲,请便!”
“好!”
德古拉爽气地转身往岛外行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林耀啊林耀!别说做兄弟的对不起你。你的肉身在何处我已经知道了,本想着等你回来陪你一起去找,可惜没机会了。”
紫树蹭地一下坐起身,摘下眼镜,冲着德古拉喊道:“你说什么?”
德古拉脸上浮着阴笑,头也不回地说道:“没说啥,上了年纪就是喜欢自个跟自个说话。你继续晒太阳,回见!回见!”
紫树眼珠一转,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把玩着墨镜说道:“哦!这样啊!那就回见吧!可惜了血族数千的士兵,白耽误林耀那么多功夫。”
德古拉的脸立刻阴了下来,停下脚步转过身。惊奇地是在转向紫树的那一刻,他阴霾的脸上突然就变的阳光灿烂。走到紫树身侧,他满脸笑意地说道:“我突然想起藤原睡在哪里了。你光棍这么久,要不我带你去见见她。嗯!朴音的闺房离这里也不远。如果你不喜欢睡美人——我算算,对了,凯西这会应该是醒着的。亚伦还睡着,咋样?”
边说,德古拉边对着紫树挤眉弄眼,充满了淫靡的味道。只是他话才说了一半,紫树已然从藤椅上翻到了地上。待他说到最后一句,扶着藤椅好容易撑起上本身的紫树再次一头栽在沙滩上。
德古拉对自己这番话的效果非常满意,嘴上哼着小曲躺在沙滩上,眯着眼享受起日光浴。
情欲,是任何生灵的本能生理需求之一,即便神族也不例外。留守神族由于数量较少,在欢爱之事上的思想较为开放。然而,紫树却恰恰不在此列之中。
紫树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重新躺回藤椅,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椰子汁,对德古拉说道:“人至贱则无敌,原来神也如此。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德古拉得意地回道:“彼此彼此!话说,你当年未曾婚配,想来还是——”
虽然已经几千岁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但到底面皮还是有些薄。紫树努力地咳嗽起来,德古拉适时地没有说下去。不过那看着天空的眼神分明在暗示紫树,你咳完了要是还不老实说话,我就继续往下说。
实在架不住德古拉这招,紫树最终败下阵来,止了咳嗽,颓然说道:“你想问啥,说吧!有言在先,太过隐秘的我是不会说的。你到底不是留守神族。而且,说好了,就两个问题。”
德古拉只瞟了紫树一眼,却并未言语,显然对紫树的答复不满意。
紫树叹了口气,说道:“哎!好吧!你随便问。但是底线还是不能破。”
“成交!”德古拉坐起身,深吸了口气问道:“我的族人是死是活?”
紫树白了德古拉一眼,他很清楚德古拉想问的两个问题是什么。只是没想到这厮有了依仗,一个问题能解决的事情却要分开几个问题去问。
“死了!”紫树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德古拉心里凉了半截,脸上颇有些黯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往下问。
紫树心有不忍,摇了摇头说道:“秦海亲自下的毒,林耀那会自身难保。能救下你已经是个奇迹。他们的肉身确实是死了!”
听到紫树最后一句,德古拉的眼睛一亮。紫树说自己的族人肉身死了,而不是说他们死了,那就意味着他们的神魂还活着。他急切地追问道:“他们神魂在哪里?”
“酆都!血堡!”紫树的嘴里蹦出四个字。
“这怎么可能?”
德古拉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曾经的血堡正是在如今的酆都。因为心怀愧疚,他从来没有回去,甚至刻意忽略任何关于那里的消息。这在林耀救他之后依旧没有改变。
按照他的猜想,林耀想办法保住自己族人的神魂,必然会把他们藏在一些特别的地方。将整个血堡挪移他处对林耀来说不过是一件如喝水吃饭一样的小事情。谁会想到这家伙压根就没有这么做。他有些憎恨自己的懦弱,若是自己不那么胆怯,哪怕回去看一眼该多好。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去酆都一趟。
似乎感应到德古拉蠢蠢欲动的心,紫树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最好将那个愚蠢的想法从脑袋里踢出去。林耀费心费力把他们留住,可不是为了让你感情用事,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他们在那里很安全,等到时机到了,你们早晚会再见。只是——”
紫树叹了口气,补充道:“你到时别抱怨林耀就好。这局,是华星君的意思!为了天下苍生,他必须补这一局。”
德古拉扭头看着紫树,微眯着眼睛,问道:“这话,第一句是林耀让你说的?依你的性子,这话不该出口。”
紫树摇摇头,说道:“林耀什么也没让我说,只是我于心不忍罢了。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他们那一族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我知你性子,只是此事,真怪不得林耀。他已经尽力了。”
德古拉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让海水漫过脚面,感受着来自海水的阵阵凉意。这片海很美,由碧至蓝,无论颜色怎么变都是那么纯净。
那个梦,早已告诉了他一切。他知道族人的神魂不会平白被保存下来,而是为了战斗,为了应对最后这个危机。究竟是什么样的危机居然恐怖到这个地步。至少有三位星君,其他诸神都在天君之位,他虽位在帝君却已有天君的实力。在神力并不充沛的这个时代,难道有什么是这个阵容无法应对的,需要华星君从数千年前就开始布局。
自己该责怪华星君么?那是一个伟大的男子,星君之上亦分九重。他已经是处于最顶端的九星君。在神族历史上,能修至九星君的不过数十位。可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为了自己的部族,为了地球的万千平凡生灵,宁愿选择一场莫名的必死之战。而血族大军原本存在的目的,不就是为这万千平凡的生灵而战么?
自己该责怪林耀么?想到这里,他的眼眶突然有点湿润,闭上眼,他有些疲惫地说道:“我说知道林耀的肉身在哪里,这话大半是假的。我只知道他的左臂在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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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如何忽略关于血堡和酆都的消息。任何关于这个地方的信息还是会不自觉地被他记住。他也是从一份偶然得到的情报中得知这个消息,原本是准备拿来与紫树开个玩笑,此刻他知道这情报是真的。唯有林耀的手臂,才有办法守护住自己族人的神魂。只是这情报到底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他却完全不记得了。会是那个惊才绝艳的华星君布的后手么?
两神一时无话可谈,沉静在各自的思绪中,直到红霞铺满了天空,海水漫上了藤椅。木族对海水还是有些不喜的,紫树收了藤椅,准备独自离开。只是还没迈出两步,德古拉充满邪魅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问题可还没问完呢!”
紫树将藤椅扔到海水没有漫到的沙滩上,说道:“赶紧点!海水泡久了皮肤会变粗糙的。我可没兴趣做个糙汉子!”
看着红日沉入海平面,德古拉问道:“昆仑的事情你不可能没察觉到!林耀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