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不及首次遇见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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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思想家就是思想家,心结解的这么快,一眨眼说话就这么流畅利索了,果然不愧是思想界的大家泰斗。

董慈努力让自己正常点,努力让自己像刚才那样自然而然地和韩大大说话,“我……姓董名慈,您不必言谢,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遇见您,都会如此的—”

许是有了才华的特效加持,董慈觉得韩非子的五官都更英俊了,身形也更有气度了。

董慈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盲目崇拜要不得,得赶紧回过魂来。

不是,董慈又晃了晃脑袋,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韩非子虽然不善言辞,但文章写得非常漂亮,《孤愤》《五蠹》等等经典著作,写得洋洋洒洒词锋犀利,论理透辟,生动、形象又准确,说服力特别强,读起来让人拍案叫绝相见恨晚。

别的尚且不说,就语言文学方面,韩非子就是当之无愧的文学大家,他把大天[朝的论辩类文章推向了巅峰极致,他写的文章构思精巧,语言幽默,平实中自有奇妙,每每能警策世人,是实实在在把文章做成了一门艺术。

韩非子文章能写这么好,不能排除有他不善言辞的原因在里面……

董慈浑身都打了激灵,万一韩非子因为口齿变好了,往后对文章学问一事放松懈怠……别的思想精髓不用说,螳螂捕蝉自相矛盾守株待兔等等经典的寓言故事,但凡消失了一个,也是了不得的事!

那可是义务教育教科书里的必修课,必背文,少了一个都不行!

董慈背后冷汗都出来了,忙站直身体,肃着脸厉声道,“你若想结草报恩,现在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董慈翻脸如此之快,韩非子愣了一下,点头道,“恩人但说无妨。”

这件事很严肃,绝对不能开玩笑。

董慈强压着包括因为身高差等等产生的仰望感,表现得十分色厉内荏,“我治好你的口疾,但你不可轻易与人做口舌之争……除非有性命之忧,否则你不可用口舌论文辨道……大人你能做到么?”

这要求很奇怪,也很苛刻,韩非不解又愕然。

但士人重诺,他方才已经答应过了,因此虽是心有疑惑,却也行礼应道,“即是恩人的要求,韩非听了便是。”

这下她折上八十年寿也不为过了。

董慈心里发虚,脸上努力绷出威严的神色,却收效甚微,她又觉得万一韩非子口疾治好以后,不但文章能写得一样好,又能言善辩,那这些即将产生的言论对辩,岂不是有变成经典的可能?!

想想言辞犀利的法家集大成者韩非子与其他学派弟子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辩和论道,那得有多精彩啊!

万一韩非子灵感来了,却不能直抒胸臆畅所欲言,她不让他说话,岂不是扼杀了天才的另一种创作形式?

要知道很多精彩的故事都是在辩论对话中产生的,比如说庄子与惠施的论鱼观鱼之乐,六祖慧能与僧人的风动帆动心动论……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的哲学思想,都是在言语辩论中偶然得来的……

董慈要疯了,又拿出了二十分的色厉内荏地补充道,“这样也不行!你灵感来了的时候,该说就说,但不可沉迷于此,知道了么?”

董慈颠三倒四翻来覆去,自己都觉得自己精神错乱了,眨眼间简直操碎了心。

董慈心说不行了,她太乱了,她得找个地方静一静先,这个事情当真开不得玩笑。

董慈头突突突地疼,强打起精神朝韩非子问道,“晚辈以后能给您当书童么?”

她态度阴晴不定,翻脸如翻书,这下又十分尊敬的样子,饶是韩非子素来泰然,也有些哭笑不得,“书童不敢当,恩人医术了得,韩非愿为恩人引荐入学宫。”

董慈摇头,她这下是非得要跟在韩非子身边当书童了,方便随时监视他的创作状态,董慈想清楚了,便道,“晚辈就是想当书童……”

董慈生怕韩非子大大拒绝,忙接着道,“您若是同意了,那晚辈明天下午就来学宫门口找您可以么?”

世外高人总是有些奇怪的癖好,韩非子也未再推辞,点头应下了。

董慈在这边操碎了心,韩非回了学宫,立马就去见了自己的老师荀况,行过礼了以后,就开门见山地问,“弟子请教老师,可知‘灵感’二字是何意?”

荀况听他言语正常,惊喜得抚须而笑,声音舒朗开怀,“汝竟是大好了,这是好事,当浮一大白!”

韩非思想政见虽与老师不同,但素日里两人关系比旁人还亲近些,韩非知道老师是真心替他高兴,便也笑应道,“韩非亦以为然也。”

荀况见自己的弟子与往日大为不同,想了想便叮嘱敲打道,“日中则昃、月满则亏,你本不善言辞,于文章学问上就比旁人更能抱元守一……”

荀况见弟子听得认真,抚须接着道,“你天分悟性极佳,现在口疾之症是好了,但往后更是要守住本心,学问上不能有松懈怠慢,也不能妄逞口舌之能,病治好了本是件好事,莫要变成坏事了。”

韩非浑身一震,随后恭敬的行礼应下,恍然道,“原来是这般意思……”

荀况见弟子神色有异,便询问了两句,韩非回过神,将今日的事细细说来,等说到董慈颠三倒四的言语,还有古怪扭曲的表情时,就忍不住摇头笑道,“恩人小小年纪,却与老师的教诲相投,怎奈弟子愚笨,当时竟是没理会到他的好意,惭愧。”

荀况频频点头,回想着韩非说的话,忍不住朗声笑起来,“这小友倒也有趣,替你考虑了个周全,你可莫要辜负恩人的心意才好。”

韩非自是牢记了老师的教诲,倒也没再纠缠灵感二字了。

韩非子解了心里的迷惑,董慈这里却是一惊接着一乍,她一回客舍就懵了。

秦鸣?

秦鸣怎么会在这里!

董慈转头左右看了看,见确实有许多红色紫色的服装和饰物,这才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真的是秦鸣,那怎么办?要跑么?喔,不,已经来不及跑了。

秦鸣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样,见了她就几步迎上前来,根本没给董慈反应的时间,“可找着妹妹了!真是太好了!”

董慈的表情有惊无喜,秦鸣全当看不见,语气十分熟络,“妹妹这些年可还好,看起来跟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男孩子十五六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秦鸣也拔高了不少,约莫是跟在赵小政身边做事的缘故,看年纪虽还是个少年人,但周身一点不见青涩,举手投足沉稳老练得很,行事做派有点像梅州。

就只有一年半而已,称不上这些年。

董慈有点不知说什么好,拿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压压惊,问道,“秦真还好么?”

秦鸣暗自松了口气,笑道,“正要跟妹妹说呢,秦真要娶妻成家,想请妹妹回去一趟——”

“成亲?”董慈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念一想这时候男子基本十五六岁就成亲,算起来秦真秦鸣还真到该成亲的年纪了。

可这年纪也太小了,在后世可还是个没长大的初中生呢。

董慈忍不住咂舌,她还真的必须要回去一趟才行,一来成亲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十分不吉利,二来成亲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哥哥成亲,董慈作为妹妹,自然是要去的。

董慈有些纠结,见荀卿老人家的事忍忍几个月倒也没什么干系,但韩非子前辈那边的事耽误不得,人生轨迹是很奇特的,有时候只是一步之差,等再回过头来看,也许就南辕北辙了。

韩非子在文坛、思想、政治界都是很重要的人物,不能出任何差错。

董慈朝秦鸣问,“明日出发可以么?”

董慈这么问,意思就是同意了。

秦鸣不用上其他非常手段,心里大喜,点头应道,“妹妹有事尽管去安排,咱们明日一早再上路不迟。”

董慈也没跟他客气,嗯了一声道,“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董慈要去找韩非,就折回了稷下。

稷下学宫董慈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只是怎么把韩非叫出来就成了个问题。

现在正值下午,也不是饭点,学宫的门关着,安静肃穆。

稷下学宫地位特殊,在学子的眼里和圣地也没什么分别,董慈眼里亦是如此,或者说,她因为来自后世,感触又要更深刻一些。

稷下学宫与古希腊柏拉图创建的雅典学院大致同期,同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学院,但算起来稷下学宫比雅典学院规模浩大数倍、也繁盛数倍,它的规模之大,聚集的人才之多,实实在在是当下的世界第一。

董慈没有上去敲门。

毕竟这是孟子、鲁仲连、孙子孙膑、屈原、庄子、荀子等等诸多先哲前辈曾待过的地方,是圣贤清净之地,董慈不想上前喧哗。

她想等遇着见一个学子,再请他帮忙给韩非子传个信就好。

董慈没等多一会儿,就有马车在学宫门口停了下来。

有个白袍的年轻学子从马车上下来。

董慈看着来人,心说这世上果然有那种一出现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人。

天边明月,雪岭之松,这少年面如冠玉,清隽泰然,闲云信步之间,优雅得理所当然,高贵得漫不经心。

是晨间酒楼里的那个出众少年。

这美男子美得与凡人有点距离,董慈有点发花痴,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让他帮帮忙,就见美少年看了过来,脚步一顿,就转身走了过来。

董慈忙回头看了看,见背后没旁人,这才又扭回脑袋来,美少年当真朝她走来了。

静距离观看更是高清无[码,美玉无瑕,董慈鉴定完毕。

人总是容易对美的事物心生好感,董慈就朝他十分友善的笑笑问,“公子有事么?”

少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郑否之随祭酒去了安平,明日一早才可回,你若找他有事,明日再来罢。”

声音也清清洌洌的,当真是得天独宠的人物,董慈道了谢,见少年转身就要走了,便叫住他问,“可否劳烦公子稍等,帮我送封信给郑否之。”

少年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董慈舒了口气,学宫旁多的是书肆,董慈借了笔墨,给韩非子写了个简短的口信,卷起来交给了少年,“多谢公子了。”

少年也不多话,只点点头,拿着竹简进学宫里去了。

两个少年跟在赵政身后,亦步亦趋毕恭毕敬的。

巧意见董慈正看着两个少年出神,就又凑了过来,哼了一声道,“公子就是心善,一路留着你就算了,偏又捡了两个吃白饭的。”

想来是前几日捡来的了。

董慈心里正纳闷赵政什么时候和心善搭边了,巧意就又开口了,表情是和对董慈如出一辙的鄙视嫌弃,“一个惯偷,一个地痞,要不是看他们快被打死了,公子才懒得救他们呢。”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即将被打死的人,可是太多了。

董慈看了眼两个跟在赵政身后的少年,没接话,巧意也不介意,依然愤愤不平地道,“公子还给赐了名,也不知走的什么运,原本就是两个必死的低贱人,现下倒是一翻身成伴读小厮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董慈看着巧意孩子气的脸,忍住笑道,“公子在巧意眼里天下第一好,除了巧意,谁还敢说配得起三个字。”

巧意先是一愣,接着脸色爆红,恨恨的跺了跺脚道,“你这死丫头又胡说什么!下次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巧意被言中了心事,嘴上强硬,脚步却慌得很,再不敢跟董慈掰扯什么,一转身就往前面的巧心追去了。

董慈看得想笑,见梅州他们已经上了码头,也忙收了玩乐的心思,跟了上去。

渡口上船只和艄公都不少。

梅州这一行人带着丫鬟家丁,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刚一上去艄公们就一窝围了过来,推推搡搡目光热切地高声吆喝,气氛一时间热闹无比。

“贵人坐船么?来这边,这边船大,稳当!”

“来小的家!”

“来某家,某家走一趟,只收十个布币!”

董慈落在后头,恰好瞧见甲四得了梅州的示意,悄悄上了一艘暗红色的中型轻舟,不一会儿又回来,给梅州回了话,这才归在了队里面。

一行人上了夹板,艄公们还不死心,一直尾随在后。

这等事自是不用梅州开口,甲六乐呵呵笑道,“对不住诸位,家主先前定了船,停靠在那边呢,这会儿正要走了。”

艄公一听他们自己有船,大多都悻悻散开了,有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乐意了,斜着眼朝甲六嗤笑道,“自个的船?呵,那贵人可要注意了,咱们漳水有神灵,一个不高兴,任你再好的船也得被掀到河里去,到时候可别给河神献了祭,这么多人全做冤死鬼了!”

粗壮汉子这么一说,别的艄公也跟着附和道,“是呀是呀,遇上水匪可了不得,客官可要注意了!”

甲六依旧笑呵呵的,也不回话,只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家按顺序上船。

梅州准备的这艘船大小中等,看似一切随意,实则是早就安排好的,几人方才上了船,便有个青年人从厢房里出来,见是梅州,神色大喜地疾步上前相迎道,“梅君果然守信,今日果真到漳水了……”

这青年二十余岁,宽袍广袖做寻常士子的模样打扮,生得眉目俊朗,蜂腰猿臂,双目炯炯看起来很是精神。

梅州眼里诧异一闪而过,却也快速走了几步,上台阶回礼道,“劳嫪壮士久候,有劳了。”

青年微微摇头,哪里哪里寒暄了两声,复又问,“可是接得夫人公子了?”

梅州颔首,“正要与嫪壮士引见。”

恰逢夏香冬香两个丫头扶着赵姬过夹板上船来,董慈跟在最后,先前并没怎么注意,等听见梅州朝赵姬赵政引荐说此人姓嫪名毐时,嘴角就抽搐了一下。

嫪毐脚步往前动了动,接着又十分克制的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赵姬脸上的面纱,眼里的惊喜喷薄欲出。

隔着面纱就能认出一个人的眉眼来,这可不是光看看画像听听传闻就能做到的。

董慈眼皮突突突跳起来,立马想起史书上说赵姬与嫪毐是同乡这个记载来。

姬这个字是专指美女用的,赵姬的美艳天下少有,当年也因为美名远播,这才会出现在吕不韦的府中,嫪毐与赵姬年纪相仿,又是同乡,当真认识赵姬也说不一定。

原来这厮这时候就已经被吕不韦收在门下了。

董慈脸正对着前方,犹豫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斜着眼睛朝那青年胯间瞟了一眼,可惜衣袍有些过分的宽松,她这匆匆一眼———压根什么也看不见!

当然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该希望能看见什么。

董慈唾弃了自己两声,忙挪正目光阿弥陀佛了两声,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了。

嫪毐告退之前还忍不住转头看了赵姬一眼,董慈努力回想了一下,心说嫪毐这次可能只是出来打个小酱油,毕竟离他出场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呢。

嫪毐告退以后,随从们脸色都有些古怪起来,似是不屑还是其他什么的,董慈统称为不待见。

梅州着四个女婢引着赵政赵姬去厢房歇息,待人走远了,这才叫了一个随从上前来问话,“怎么请了他来接人了?”

那随从轻哼了一声,回禀道,“主上原本是安排了薛子雅来接,结果这厮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私底下换掉了。”

梅州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董慈落在最后,恰好听得这两句,心说梅大掌柜这还是头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喜恶来,想来嫪毐是真的很不得人心。

董慈想这大概跟嫪毐兄的职业有关系。

史料记载嫪毐为‘大阴人’,他以表演这项特殊的身体技能为生,并因此被收在了吕不韦门下。

吕不韦时常让嫪毐当众表演绝活,据说看的人还不算少数……

想来大家也不像她这样是个正经人,不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

董慈忍不住咂舌,春秋战国实在是个很神奇的时代。

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告子也曰‘食色性也’。

圣人是不会违反自然规律的,人们普遍认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之本性。

有这样的认知文化做背景,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儿子继承父亲财产的同时,可以顺便把父亲的姬妾美人一起继承了。

君主国主心悦男子豢养男宠,朝臣是不怎么管的。

女子不怎么讲究贞洁,改嫁,再嫁,合情合理都是大家能想得通的。

家里来客人了,家主让妻子、妾室,甚至女儿陪客夜宿,才是真正的宾至如归。

诸如此类,多不甚数,看船上这些仆从的神色,就知道嫪毐当众表演绝活这件事,当真只是一件小事。

董慈落在最后,听先前那随从抱怨道,“做优伶就做优伶,非得要跑来咱们中间窜事……”

梅州神色也是厌烦,吩咐道,“勿要多言,主子明睿,断不会乱了方寸的。”

那随从应了声是,梅州又嘱咐了两句,也进厢房歇息去了。

赵政赵姬的房间都在船尾,背靠背对着河,赵姬因是女眷,房间还要更靠里面一些。

董慈没有地方去,只能厚着脸皮跟进了赵政的房间,那两个叫秦真秦鸣的少年见她一路都与赵政同寝同食,对她比对梅州还客气三分,见她进来,两人还给她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退出去了。

里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赵政在里间洗漱。

董慈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船身随着水流一摇一晃,她这些日子没休息好,这么荡秋千似的摇了一小会儿,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点着油灯烛火了,董慈爬起来看了眼外面,月亮高悬,已是夜半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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