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以为是歹人偷袭,一个箭步闪进屋,准备出手。却惊觉这股强劲的内力是床上的小丫头身上发出的。一时啼笑皆非,原本睡着的人,何时起身运功,他竟然不知道。
真的老喽,连个小丫头都赶不上了。
秦朝如此想,脸上却满是欣慰。小丫头越是强大,他越是放心。儿子注定要失去,只要阿苑无虞,也算是老天爷对他这个孤寡老人的厚爱。
退出屋,给屋子设了阵法。排除一切干扰,让小丫头静心疗伤。
夜静无声,偶有几声虫鸣响起,让这夜显得更加寂寥。苍穹繁星闪烁,星河移动,似乎比往常更加热闹。
那一颗星辰,不知何时出现,哪怕是皎月也挡不住她的光芒,异样耀眼。如此盛景,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酒喝没了,哪怕是拎起酒壶也倒不出一滴来。秦朝无趣,抬手支在石桌上,闭目养神。
斗转星移,月落无声,嘈杂的蝉鸣惊醒了沉睡的的秦朝。在一瞬间的愣怔过后,他快步移动屋门口。撤了阵法,那股洪厚的内力已经收敛了。
小丫头也整整齐齐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似乎昨天夜里,小丫头没有起身练功,他只是出现了幻觉一般。
当然,秦朝很清楚这小丫头,藏得深着呢。想来是她师父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地传给了她。
小丫头喜欢藏着,他老头子也不戳破。只是抬手去给她把脉,暗自感慨:“啧啧,这怕不是个鬼才。才一夜功夫,内伤全好不说,内力精进程度,可谓神速。”
秦朝见外孙女的伤好了,心里紧绷的弦也松了,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了。见她睡熟,便没有打扰。
床上的唐苑此刻,忙活了一宿,终于睡着了。
这一觉,谁的很安稳。是她重生一来,谁的最安稳的一觉了。
秦朝本来还准备了许多食物,准备等唐苑醒了带她去吃。谁知那丫头一觉睡到日头偏斜。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这一如,秦朝看着凉了的饭菜,叹息连连。
看着他们家严肃刻板的宫主越来越像个普通人家的爷爷,星月宫路过饭堂的弟子都是好奇不已,私下里纷纷议论开了。
看着宫主离开,一人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前几日不是有师姐说,宫主抱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去瑶光池疗伤嘛,那姑娘据说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也不知后来如何了。这两日又是亲自下厨,亲自掌勺的,你们说,那小姑娘到底是谁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我师父提过一嘴,婧师姐的女儿来了星月宫。所以,小姑娘肯定是婧师姐的女儿。”答话的少年名叫上官俊,是执法堂三长老最疼爱的小徒弟。天赋卓绝,偏偏好吃懒做,整天跟星月宫的纨绔鬼混,不务正业,专门打听别人的八卦闲事。
他这话,若是平时,大家都不会怀疑。可是此刻,他们都不大相信。另一人道:“上官师兄,我看不像。婧师姐的女儿到了星月宫,那还不是咱们的小宫主,怎么会伤成那般。你们说是吧?”
其他几人觉得这人分析的有道理,点头附和:“就是,以宫主和长老们对婧师姐的宠爱,婧师姐的女儿不可能受伤的。”
上官俊白了这帮师兄弟们一眼,唰的一合折扇,敲到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师弟头上,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说你们的脑子背剑诀被锈逗了吧,谁跟你说小丫头实在星月宫被伤的,难道不是在外面被人伤的。”
几人齐齐傻眼了,他们确实没有想过。
“不能吧,婧师姐和宁师兄,都是跟南宫师兄实力不相上下,有她们护着,还能被人伤了去?”
有一弟子仍然觉得不太可能,其他人若有所思。但是上官俊对身边人却是一脸鄙夷,从鼻孔里冒出一个词:“井底之蛙。”说罢,哗的一声挥开折扇,向执法堂行去,脚步匆匆。留下一众弟子面面相觑。
执法堂,三长老正在给弟子授课。便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在外面鬼鬼祟祟。“啪”的一声,戒尺拍打着桌面,听着都疼。
听到着动静,上官俊心肝颤了颤,心知被师父发现了,先逃为上。
“滚进来!”一声咆哮,彻底断了上官俊要逃的后路。无奈,他硬着头皮转身。理了理身上本就整齐的衣衫,又一枚惨绿少年,俊俏非凡。在一众听讲的小师弟小师妹的注视下,规规矩矩地朝着堂前跪下。
“师父,徒儿有事要说。”
三长老看着平日没个正形的人,今儿忽然人模狗样起来,必然没什么好事。不等他说完,直接开口:“什么事都不许。滚回去练功,再生事端,就去摘星楼待着去。”
“师父。你都没听什么事就不许,万一是很重要的事呢。”
“狗屁,老子不知道你什么德行。除了想出岛,还能有什么重要事。”三长老内心如此想,面上却是板着脸说:“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重要的事。如若说的都是废话,小心板子伺候。”
上官俊听着戒尺啪啪啪的声音,刚刚平复的心肝再次颤了起来。故作镇定,义正言辞的说:“婧师姐的女儿,便是我们星月宫未来的少宫主。这是整个星月宫都知道的事实,如今,未来的宫主被人所伤。徒儿想出岛,追查凶手,将伤我们小宫主的歹人带回星月宫处置。”
三长老从他出口的第一句话开始,眼皮就开始跳。这臭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嘴巴也不把门。只是这臭小子的语速太快,他来不及阻止就被他一骨碌都倒出来了。
“住口。”
“让他说。”一道有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话落,人已至门口。
“宫主。”三长老和一众弟子齐齐起身,躬身行礼。
“宫主,这个逆徒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当真。”三长老额头冒汗,极力为自己的爱徒遮掩。
秦朝笑着拍拍三长老的肩膀,说:“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俊,说道:“那你再说说,伤害同门,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