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苑一股脑地塞了他那么多药瓶,南宫芷心头一暖,忍者想要把媳妇抱起来的冲动,笑着说:“有这个就可以了,其他的应该用不上。”
唐苑闻言一愣,不过随即,她就明白了。如今的康王是个心智不全的痴呆儿,又有岳帝和苍山派的人分别在明处和暗处保护,好像真的用不上。
“好吧。那随你,但是这个,你必须拿着,遇到剧毒无药可解时服一枚,可保你一月无恙。一月后不回来找我,就等死吧。”
“这么神奇,那像‘百鬼入骨’这样的剧毒,有用吗?”南宫芷接过她手中的小瓷瓶,手指微微发颤。
“嗯,这个,得看情况。如果中毒一刻钟之内服用,不能全解,但是制止毒素蔓延是绝对没问题的。如果是毒素已经入了五脏六腑,这个药是不行的。怎么了?你有亲戚中了那种邪毒?”
唐苑说着,抬头,便看见南宫芷双眼泛着珠光。还不等她多问,身子就被南宫芷紧紧抱在怀里。少年的手臂坚硬有力,勒的她快喘不过气起了。
“阿苑,你真是我的福星。确有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他身上的‘百鬼入骨’已入脏腑。”
听到他的话,不知为何,唐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很淡,但是却真真切切的存在了。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睨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很重要的人,要多重要?”
声音很轻,但是南宫芷听得仔细。唐苑的眉眼低垂,藏在他胸前,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即使心智再如何成熟,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对于儿女情事也是初遇,并没有意识到怀中人的强调意味着什么。反而是摸着她的小脑袋,强调了一遍:“很重要。比苍山派重要,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许久,唐苑吸了吸鼻子,压下心里的那一丝莫名,推开他起身,说道:“我这里药材不够,等我去一趟药楼。”
南宫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心中既是欢喜,又是苦涩。
欢喜于她的关心和不舍的情愫,苦涩与他不能带她一起。
他不能把唐家和星月宫卷进来,更不忍她受一丝烦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还是不要知道了。
不管是皇宫,还是京城,都是吃人的笼。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去那里。
将近日落,唐苑回来了。她手里没有药材,而是已经制成的解药。
“呐,解药。每隔三个时,用温水冲服,一次一粒,连服七日。”唐苑将一个略大的红色瓷瓶放进南宫芷的手中,接着,她又拿出另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叮嘱道:“你应该知道,‘百鬼入骨’不止对脏腑有损,更会影响人的思维。你那应该有大夫吧?”
南宫芷点头:“有的。”
“有内力吗?”
南宫芷不明所以,唐苑烦躁地说:“大夫,那大夫有内力吗?”
南宫芷摇头:“没有。”
唐苑皱眉,心里却是考虑另一种可能。她尝试着问:“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南宫芷的态度很是强硬,不容置疑。唐苑一怔,心里的不舒服又多了一分。
“本来,要祛除脑部的余毒,光用针法,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清楚。如果用内力引导,使药物渗入加快,只需三日,方能痊愈。”唐苑赌气似的说完,把药瓶往南宫芷手里一塞,转身进了殿门,去收拾自己的药瓶去了。
南宫芷既暖心又心疼,他跟了进去。看着她气呼呼地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阿苑,我不是”话刚出口,就被唐苑打断了。她没有回头,只是拔高了声调说道:“人是你的,如何救也由你做主,我呢,只是个医者,无权干涉。”笑容不达眼底,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南宫芷无奈,心里叹了口气,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拉住她的手臂,不容她挣扎,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拉近身前。盖在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消失,笑地一脸谄媚:“我想到了一个两全的法子。”
“什,什么?”唐苑竟然被他那贱兮兮的笑容给蛊惑了,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心里的那一丝丝不适。
“阿苑教我,两全其美。”
唐苑适应了美色以后,心里跟明镜似的透亮。看着他那一副笃定的神情,好像她一定会教他一样,看着就来气。
“凭什么?就算你是苍山派少主,也不是我徒弟。我凭什么教你。”话虽如此,语气也还有赌气的一位,但是总归没有那样疏离了。
南宫芷脸上有少年不该有的成熟和轻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语速极快地说:“就凭你是我媳妇。”
“鬼才是你媳妇。”
“啧啧,可不是么,我媳妇就是万年难遇的鬼才。哈哈哈。”
唐苑自知说不过他,别过脸不看他。就那张脸,笑起来真的会蛊惑人心。
“不愧是星月宫的小宫主,苍山派的少主当徒弟都看不上。眼光是高到头顶去喽,呵呵呵”
唐苑被他不停地碎碎念吵得耳根不得清净,实在无奈,还是教了他针法。
烛火摇曳,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重叠,映在琼华殿的帷幔上。
唐苑:“手法不对。”
南宫芷:“这样吗?”
唐苑:“你是想要救人还是杀人啊,使那么大力。”
南宫芷:“师父你再教我一遍。”
唐苑:“南宫少主,说好的天纵英才,天赋异禀呢,都教你二十遍了。”
口中虽是嫌弃的话,但是小手还是不由自主地、自然而然地覆在他的大手上指导。
不知夜过几更,唐苑揉着发酸的手腕,恼怒地踢了南宫芷一脚,后知后觉地质问:“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南宫芷故作无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她:“什么故意的。徒儿终于学会了,师父难道没有奖励吗?”
唐苑深吸一口气,奖励是吧,教你嘚瑟。
直到南宫芷站在琼华殿外,才反应过来,他似乎被媳妇赶出来了。
他也没走,便在靠近琼华殿寝殿窗户的一颗桃木上躺了下来,看着殿内忽明忽暗的烛光和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