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皇太子胤礽
“太子殿下。”胤祥无奈的吐出四个字来。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显得有些紧绷，胤禛皱眉道：“太子？他来做什么？”这两年，太子越发骄纵，和众兄弟的关系也越来越冷淡，平时也就是表面上应付一下，私底下谁不是恨不得捅对方一刀。也就是胤禛因为当年和胤礽一起受教于康熙跟前，如今有没有表现出对那个位置的兴趣，才和太子关系好一些。
胤祥有些烦躁，显然是很不待见他这个太子二哥，“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啊？估计是前两天被皇阿玛训了，出来找人发发牢骚呗。”也不想想看，他自己挨骂也就算了，还害得四哥也跟着挨骂，什么事儿啊。胤禛起身，看着两人道：“我出去看看，黛儿回房休息吧。老十三，你也回府去。”胤祥不赞同的挑眉，“四哥，你和太子说话弟弟还不能听吗？”胤禛淡淡道：“叫你回去就回去！”
胤祥还想说话，黛玉已经过去拽着他要走了，“十三哥走啦！太子说话有什么好听的？你又不是没听过！”说着也不给胤祥反驳的机会，对着胤禛做了个鬼脸，拽着胤祥就往外面去了，只听见胤祥不停地叫着，“哎呀，小玉儿，你小心点，慢点...十三哥会自己走.......”看着两人离去，胤禛脸色更加严肃，转身也出了门往前厅而去。
四贝勒府的大厅里，太子胤礽脸色阴郁的坐着喝茶。上好的大红袍喝在他嘴里仿佛是劣质的茶叶一般的难以入口，心情不好自然是没有心情去品茶的。这两年皇阿玛对他越来越冷淡了，前两天刚刚斥责他奢华无度，今天又说他行为乖戾。他知道，皇阿玛已经开始对他失望了。身边的人也劝过他要忍耐，可是...他已经忍耐了二十多年了，还不够吗？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四爷在做什么？”瞥了一眼实力在一边的奴才，胤礽的语气有些阴沉。一边服侍这的奴才有些畏惧的低着头，不敢看这个尊贵却又暴戾的太子殿下，“回...回太子爷，四爷在书房呢。十三爷已经去请了，很快就到了。”胤礽哼了一声，道：“滚下去！”那奴才吓得一颤，连忙应道：“是、是。奴才告退！”说着连忙往外退去，却险些撞上了踏进来的胤禛，吓得连忙跪下颤声道：“四...四爷。”胤禛沉着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很快又压了回去，淡淡道：“下去吧。”
人都撤下去了，胤禛才上前行礼，“臣弟见过太子。”
胤礽淡淡的一挥手，道：“四弟免礼。”胤禛在他下首坐了下来，才道：“不知道太子出宫可是皇阿玛吩咐了什么事？”胤礽一听皇阿玛三个字，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胤禛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他开口。过了许久，太子才愤然的开口道：“皇阿玛现在还能有什么事会要我去做！”胤禛淡淡道：“太子不必如此。皇阿玛是君，咱们是臣。被训斥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胤礽自然立刻就想到了前两天胤禛被康熙训了的事，而且起因还是因为自己，但是心里到底怒气难平，冷冷的哼了一声。
胤礽愿意扯来扯去的不说正题，胤禛自然也不会自己去提。这两年太子每次找他做事总是越来越过分了。从前倒是无所谓，偶尔不太为难的事情帮着做了就是了，可是现在黛儿在跟前，胤禛隐隐的不愿再帮太子收拾那些烂摊子了。过了好一会，还是胤礽自己忍不住道：“四弟，二哥有些小事要麻烦你一趟。”
果然！胤禛挑眉，淡声道：“太子请说。”
太子似乎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道：“想请四弟帮我安置一个人。”
胤禛怔了一下，立刻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心中虽然不屑胤礽的荒唐脸上都是丝毫不露道：“太子这是说什么话。若是真的看上了哪家的女子，只要家世清白带进宫里去就是了。”但是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办，胤礽有些支吾着，胤禛心中不解，道：“难道是身份有什么问题？若是个汉女的话倒也不妨，弟弟如今管着内务府，抬个籍什么的倒也不难。”嘴上这么说着，胤禛却也知道事情只怕更加麻烦，心道太子不会看上什么风月场所的风尘女子吧。若是这样却是坚决不能帮他的了。
过了好半晌，太子才道：“四弟...不是女子......”
胤禛怔了一会，不是女子...那就是个男子了！会让太子亲自来拜托他安置的男子自然也绝不可能是幕僚或者什么的。之前隐隐听过宫里的人说太子的毛病，没想到如今到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了。
“二哥！”胤禛沉声道：“你可知道这事若让皇阿玛知道了是什么后果？”
胤礽怔了半晌才道：“我现在还怕什么后果？”语气里很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胤禛沉着脸不说话，胤礽有些急了，道：“四弟，你就说个话吧，你到底允不允我？”胤禛起身，背过身淡淡道：“二哥这事臣弟不能帮，也帮不了。”
“你！”胤礽愤怒的瞪着他。
胤禛回头看他，眼睛与他对视，冷冷道：“臣弟唯一可以帮二哥的就是杀了他！”太子有些慌了，也站起身来，看着胤禛道：“不行！”胤禛垂眸淡淡道：“二哥身为太子，应当知道身在其位，稍有行差踏错和后果不堪设想。不但保不住他，连你自己也会受到牵连。趁着皇阿玛还不知道，趁早收手吧。今天的事臣弟会当做没听到过。”太子有些茫然，他自然知道胤禛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他好。可是......
胤禛并没有问太子说的那个人是谁。他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事。也不愿意再看太子。其实太子并不适合做太子这个位置，或许说他不适合做皇阿玛的太子，因为他不会忍耐。这个是今年的忍耐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性。所以才会出现在如今这样恣意妄为的情形。也许太子以为自己现在是真的爱那个人，但是胤禛却认为这不过是一时兴起，至少...真正的爱，是不会在自己还无法保全对方的安全的时候将对方推上风头浪尖的。所以，面对这样难得颓废的太子，胤禛并不同情。
胤礽显然没有想到胤禛居然会这样直白的就拒绝了自己的要求，顿时眼露出一丝怨毒的光芒来，胤禛自然看在眼里，却也故作不见。得不到胤禛的帮助，太子显得有些烦躁。自从索额图被贬了之后，他身边死忠的几个大臣都是朝中老臣，十足的老顽固，自然绝不可能帮他做这样的事情。而太子自己手里面能动用的势力却实在是不多。这些事他为什么越见暴戾的原因。当一个人他自己能掌握的东西太少，而他的对手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时，的确是会性情大变至此的。
“二哥回去好好想想吧。不要让皇阿玛失望了。”胤禛淡淡道。心里盘算着以后不能再和太子来往过密了。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太子看着胤禛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一甩袖走了出去。
25.好男风太子受训
拒绝了太子以后，胤禛也知道以太子的性格是绝不会听他的劝告的。略带嘲讽的淡淡一笑，转身去了邬思道住的院子。
邬思道正在院子里调拨琴弦，看到胤禛独自一人前来，连忙起身相迎。胤禛也知道邬思道腿脚不便，淡淡一挥手道：“邬先生不必多礼。”两人各自在院子大树下的桌边落座，立刻又丫头送上了茶水，里很快的退下了。邬思道才道：“四爷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胤禛皱眉，思索了半刻才道：“先生对太子有什么看法？”邬思道微笑道：“四爷对太子是什么看法？是想要压还是要保？”
“保。”胤禛淡淡道。
“你保不住。”邬思道的声音也很平淡。看着胤禛道：“四爷想要打压太子，甚至是将他拉下太子的宝座邬某相信四爷都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唯独想要保太子这一条，四爷保不住。”胤禛也不惊怒，看着他问道：“为何？”邬思道笑道：“因为最想拉太子下马的不是四爷，也不是其他几位爷，而是...上面那位。”看着胤禛沉默，邬思道也不再说话，知道他是在认真的思考。过了一阵，邬思道才问道：“四爷可考虑好了要如何做？”胤禛唇边扯出个极淡的笑意，道：“隔岸观火。”
邬思道怔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道：“为何？”
胤禛道：“先不说爷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就是有...过早的锋芒毕露，难保就不是第二个太子。”其实太子并非腹内草莽，也不是不堪造就的阿斗。事实上，康熙亲自教养长大的太子在他们兄弟中文治武功皆算上乘。如果说有什么地方错了，那就错在他太早当太子了。这些年的冷眼旁观，这些事情胤禛自然比谁都看的清楚明白。邬思道点头笑道：“林大人说的果然不错，四爷心底什么都明白的。倒是邬某多嘴了。既然四爷都明白，如今太子的事还请四爷置身事外。“
胤禛猛的抬头看他，目光凌厉，“太子的事？先生消息好生灵通。”
邬思道摇头笑道：“四爷此言差矣。太子的事情...可不是什么秘密了。邬某这一路行来京城路上听的倒也不少。据说，直隶的官员来给太子爷送了几个...咳，这位爷，行事也太过大胆了些。”胤禛哪里有那么好骗的，当然邬思道并没有说谎，胤禛低头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几分玄机，冷笑道：“他们倒是好手段！”太子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让人送他男宠。恐怕是有人想要借机将事情捅到皇阿玛面前去。胤禛起身道：“邬先生好好休息吧。胤禛先告辞了。”邬思道起身想送道：“四爷，林大人又一言让在下转告四爷。”
胤禛回头看他道：“先生来了我府上也有不少日子了。现如今才想起林大人的话？”
邬思道也不惧怕，笑道：“林大人命在下可酌情转告四爷。邬某认为现在可以跟四爷说了。”
“请讲。”
邬思道道：“请四爷不必将林姑娘护的太紧了。林家的女儿从来没有弱不禁风的。”胤禛闻言，并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小院。身后邬思道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胤禛听进去了。
雍和宫外，胤禛给德妃请安出来，面上淡淡的，但是只要稍稍靠近就不难看出他的心情极度不好。其实胤禛身边的人早就习惯了，每次四爷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出来一般人都会自动的退开一些不要再他面前碍眼。
“四哥！！”
十三和恪儿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十六和十七过来。十七立刻就巴着他四哥也不怕他的冷脸了，“四哥，玉儿姐姐呢？”胤禛低头看着胤礼亮晶晶的眼睛道：“给皇玛嬷请安去了。”半个多月没见到，小胤礼很是想念这个大他两岁的玉姐姐，拉着他十六哥就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胤禄只得无奈的被拉着跑了。恪儿看看跑掉的两个弟弟，再看看站在原地的两个哥哥，特别是脸色有些不善的四哥，非常明智的帕儿一甩，道：“恪儿也去给皇玛嬷请安。”
留在原地的胤祥看着他四哥越渐冰冷的脸色闷笑在心里。四哥啊，十七这么小的孩子的醋你也吃，怎么就看不透自己的心意呢？胤禛不悦的撇了胤祥一眼，胤祥连忙收起笑容，做严肃状。正想着说点什么让四哥身上的寒气别这么瘆人，远远地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四爷！四爷...啊，十三爷！奴才给四爷十三爷请安！”胤祥认出他是太子毓庆宫的太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斥道：“狗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乱叫什么？”那太监连忙应道：“是是，奴才该死！”
胤禛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事？还是太子有什么吩咐？”
小太监哭丧着脸道：“回四爷，太子爷出事了。正在御书房呢。其他几位爷也在。太子妃命奴才过来求四爷去看看太子爷。”胤禛点点头，“爷知道了，你回去吧。”小太监犹豫了一下，形色匆匆的走了。胤祥眼睛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四哥，你说太子这次又出了什么事？”胤禛低头看他，面无表情，“管那么多做什么？走吧。”
“去哪？”
“御书房。”
刚离了永和宫没多远，康熙跟前的太监就寻来了，看到胤禛和胤祥都在也松了一口气道：“四爷，十三爷，万岁爷请两位到御书房。”
刚到御书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康熙的怒斥声，“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国太子就是你这副德行，丢进我大清朝的颜面......”康熙平时待臣子宽厚但是真正生气起来，特别是骂起这些儿子那是绝不嘴软的。御书房里，太子跪在中央，脸色如土。站在一边的几个阿哥大阿哥九阿哥还有十四明显的幸灾乐祸，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垂着头听训。八阿哥神色淡淡的站在九阿哥身边，看不出是在想什么。只有十阿哥胤俄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康熙骂的正在兴头上，自然其他人也不敢在这当头上前找骂挨。李德全挥退了进来禀报的小太监，走到康熙跟前低声道：“万岁爷，四爷和十三爷来了。”康熙脸色一沉，道：“让他们进来！”
胤禛和胤祥进来，胤祥先是看了看康熙阴沉的脸色和跪在地上的太子，在心里做了个鬼脸，和胤禛一道给康熙请了安，等到康熙叫起了才起身站了起来。康熙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去哪儿了？”胤祥一愣，皇阿玛这是想找麻烦吧？下了朝除了去跟母妃请安还能去哪？胤禛淡淡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去给德母妃请安了。”胤祥也连忙道：“儿臣去看恪儿了。”
“胤禛胤祥，太子做的事情你们可知道？”
胤祥一愣，道：“儿臣不知皇阿玛所说的何事？”胤禛垂着眼道：“请皇阿玛明示。”康熙手里的茶杯直直的砸了过来，胤禛看在眼里却是不闪不避，胤祥大惊，叫了一声四哥将胤禛拉开了，啪的一声茶杯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胤禛看着胤祥脸色微变，拉着胤祥跪下道：“皇阿玛息怒，十三弟不是故意冒犯皇阿玛的。”康熙眼中的担忧和庆幸一闪而过，在其他人还没有看清的时候已经消失无踪，淡淡的看着跪着的两个儿子道：“起来吧。”
站了起来，康熙扔过去一本折子，”你们给朕看看！”
胤禛低头打开看了，面色如常的递给了胤祥。相比之下，胤祥的脸色就要精彩多了，先是不信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偷瞄了太子一眼，脸上是震惊不解还有一丝厌恶。康熙看在眼里，道：“胤禛，这是你说说。”胤禛淡淡道：“回皇阿玛，这是太子的私事，没有儿臣说话的地方。”康熙冷笑，“没有你说话的地方？胤礽可是说了这事他还找你商量过！”胤禛低头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太子胤礽，没什么情绪的道：“儿臣也跟太子说过，唯一能帮太子的就是杀了那个人。太子拒绝了，因此儿臣并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你这是再为自己狡辩？”
“不，请皇阿玛降罪。”
胤祥看看康熙冰冷的脸孔，再看看他四哥也是冷漠的模样，还有一边的几个兄弟隐约的嘲弄眼神，不服气的道：“皇阿玛，这是太子做错了事，关四哥什么事？”康熙哼了一声道：“太子错了你们就没有错吗？身为兄弟，身为臣子，太子犯错不知劝谏，该当何罪？”胤祥愤然，太子那么大的一个人，他要干嘛还要别人在一边盯着不成？一直站在一边看戏的胤禟一看康熙这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连忙笑着道：“皇阿玛，这可不能怪儿臣们。四哥和十三弟一向跟太子走得近也是刚刚知道这事儿的，咱们怎么会知道？”
康熙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道：“老四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太子在毓庆宫闭门思过，一个月内不准出门半步。”
“是，儿臣等告退。”
御书房里只剩下康熙和胤禛了。李德全小心的退了出去，将门从外面关上。康熙不说话胤禛也不着急，恭敬地垂首站着。过了许久，才听到康熙轻叹一声道：“老四。”
“皇阿玛。”胤禛应道。
“你说这是该怎么处理？”康熙心中实在是气得不轻。太子早已令他失望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做出这样的丑事。若是没人知晓，也就私下里处理了，可是偏偏竟然让御史上书弹劾，太子荒淫无道...真是丢进皇室的颜面！胤禛低头道：“请皇阿玛圣断。”康熙无奈的瞪着他，“你就打算跟朕拧着一辈子是不是？”
胤禛闻言一愣，没想到康熙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语气里有许多的无奈和宠爱，就像...小时候在景仁宫的时候一般，“儿臣...不敢。”康熙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气氛有些古怪，干巴巴的道：“朕不管你敢不敢，这件事你给朕解决干净了！”
胤禛皱眉，这样的事交给他解决并不合适。康熙爷不给他机会反对，挥挥手草草的道：“行了，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我皇室的名声要紧。其他的随你了。下去吧！”
“......是，皇阿玛，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