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孟炎也已经赶到,正看见焦云龙身受重伤被仇林虎所救,陈慕华和张玲儿正打在一起。也急忙跳到右侧,趁张玲儿与陈慕华动手之际使开三位一体擒龙爪向马上的张拙启肩头抓去。
张玲儿见他抓来,左手一个兰花指向他脉门点去。然而,张玲儿鞭子上的功夫厉害,但是近身擒拿的功夫却是不如孟炎的。
只见他右手一晃,避开张玲儿的一点,左手跟着一转,便将张玲儿的一只手臂拿住了。张玲儿大惊,急忙顺势夹着张拙启倒下马来。也避开了陈慕华的偷袭,这一招实在凶险。顾不得张拙启和孩子跌倒在地,急忙一招绕树三竿缠向孟炎,孟炎不敢大意,虽然只要他手上内力发劲便可扭断张玲儿的一只手臂,但是自己也可能重伤。只得放开张玲儿的手臂,身子又一转向张拙启扑去。
紧跟着,张玲儿鞭子也向孟炎后心打到。
陈慕华也越过马背向张玲儿打来,张玲儿一招跃转九天在石尖上奔走,与陈慕华拉开距离逼近孟炎。孟炎见她身法立刻飘忽不定且速度奇快,不敢再打张拙启的主意,急忙绕在马后。张玲儿的鞭子也跟了上来,“啪啦!”的一声打在马身上,那马儿从前肩至后腰处一道如尖刀划过的深痕,把个肚子给破开了。
那马哀鸣一声,倒在乱石中一命呜呼。
孟炎吓出一身冷汗,要是这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便是和这马一样了。
张玲儿被二人左右夹住,又要保护夫君和孩儿,只得立在原地甩开伏魔鞭法让他们不得近身。
仇林虎把焦云龙放在一棵树下,扒开一衣服一看,惊出一声冷汗。只见胸口处一道如利刃划过一般深可见骨的伤痕。要不是焦云龙内功深厚,非得像那匹马一样被开膛破肚一命呜呼不可。急忙给他封穴止血,又给他输送了一些真气。
仇林虎转头看着乱石中如仙女舞动彩鞭的张玲儿,不禁又爱又恨,只不过此时不是她死就是己亡,顾不得怜香惜玉,咬了咬牙,也加入到战团中。
张玲儿护住全身,将周围乱石打得碎石飞溅让,他们近不得身。
三人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面对张玲儿炉火纯青的伏魔鞭法,又只一味的防守攻势下也是一筹莫展。
陈慕华看着这形势,虽然他熟知鞭法路数,但在张玲儿密不透风的防守下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仇林虎的武功虽然在陈慕华和孟炎之上,但是他不如陈慕华对鞭法那般清楚,所以更是暗暗叫苦。
而孟炎就更小心了,在他们三人中,以他的武功最弱,每时每刻都不敢大意。只在周边游走寻找机会,就是不敢靠的太近,
四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个个都气喘吁吁,就是不敢怠慢大意。
张玲儿心下更是暗暗焦急,虽然此时暂时保住性命,但是时间一长,自己非得耗尽气力不可。到那时,自己和夫君连同孩儿也将要葬身在这乱石之中了。
一种悲凉的绝望感慢慢侵蚀着她的内心,全身香汗淋漓,气息也在变得急促,手心也在冒汗。
张拙启看着玲儿拼命保护自己和孩儿,自己却又帮不上忙。心中又痛又愧,不禁流下泪来。心想到:“要是再这样下去,等到玲儿内力耗尽之时便无力回天了!我张拙启无用,不能拖累孩子和玲儿!”
张拙启看着怀中的孩子,孩子一双大眼睛也在看着他。张拙启泪流满面,凄然道:“孩儿!记得你父亲的样子……要听妈妈的话!”
张玲儿一听,心中一阵刺痛,似乎感觉到夫君是要做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了。急忙颤声叫道:“夫君!不能!咱们不可以在这些魔教走狗下低头!”
“玲儿!此生有你,我张拙启死而无憾!你带着咱们的孩子走吧!”
张玲儿大急,手中鞭子舞得更急了。
“你看!我还能支持很长时间,即使三天三夜,永永远远,他们也休想伤害咱们!你我夫妻二人同进同退,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我求你了!”张玲儿胸中气血翻涌,似着了魔一般带着凄厉的哭声道。
“玲儿!……答应我……答应我照顾好咱们的孩儿!别……别做傻事!”
张玲儿听他说话似乎不对,急忙转头一看,吓得脸色惨白,一颗心顷刻间被冻住了。
只见张拙启的胸口处插了一柄短刀,短刀直没刀柄。
张玲儿失声哭叫道:“夫君!你这是何苦呢?”
顾不得陈慕华等人的逼近,一个身子如落叶般扑在张拙启的怀中失声痛哭。
陈慕华等人见了,也是一愣,将二人团团围住。都呆立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玲……玲儿!……答应我!……照顾好我们的孩儿!”
张拙启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露出一丝微笑,艰难的说道。
“不!不!我不听我不听!你为什么不听玲儿的话?为什么?”张玲儿哭得心力交瘁,身子如寒风中颤抖的残花,声音是那么的无助和哀伤。
陈慕华看到张拙启自杀,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正是他达到目的的一部分。看到张拙启很快就要不行了,心下正自暗喜。
“九师妹!只要你交出秘籍,我就答应你们离开,我发誓,绝不再为难你们!你夫君要死了,我也很痛心,你不看在大的份上也得想想孩子以后该怎么办不是?”
张玲儿看着张拙启渐渐惨白的脸庞,天地间仿佛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心在滴血,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令她喘不过气来。摸着张拙启的脸哀声道:“夫君!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听玲儿的话?”
张拙启此时意识模糊,只不住的喃喃说道:“答应我!……答应我!……答!……”
忽然头一沉,便没了气息。
张玲儿抱着渐渐瘫软下去的张拙启。
她的心也在消散,仿佛如张拙启渐渐消散的生命一般。她哭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忽然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狂涌而出。一颗心却被堵住了,喉咙隆隆作响,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啊!…………”
这声音如同暗夜里幽魂对世间悲苦的哀鸣!夹着无尽的怨恨和对人间一切的绝望和泣诉。惊得无数鸟雀哗啦啦惊慌失措,腾空飞起,扑腾着惊魂的翅膀直向远处山谷中跌去了。
陈慕华等人听了,也不禁色变。一股寒意从脊背嗖嗖往上窜,直浸入到心里,变成一个冰冷的寒噤。
张玲儿转过头,看着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的心里仿佛被一个黑夜里魔鬼的双眼盯住一般。动不得,逃不掉,仿佛整颗心都要被揪了出来。
陈慕华定了定神,咳了一声。僵硬冰寒的身躯似乎得到透气,说道:“九师妹!还是把秘籍交出来吧!免得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张玲儿毒怨的眼神飘过一丝悲凉,惨然一笑。
“要秘籍是吗?好!”
陈慕华一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慕华一听说张玲儿愿意交出秘籍,不论什么条件他都愿意答应。
张玲儿仿佛没了魂魄,木讷的说道:“将我的夫君葬了!”
“葬在哪里?”
“那儿!”
张玲儿举起僵硬的手,指向树林中的墙角下。又从张拙启的怀中抱过孩子,再将张拙启的外衣脱了下来站了起来,也不管他们是否答应,独自一人向墙角走去。
陈慕华怕事情有变,早将秘籍弄到手才是关键。急忙挥了挥手,示意仇林虎和孟炎抬张拙启的尸体过去。自己急忙跟在张玲儿的身后。
张玲儿走到树林墙角处,这寺庙坐北向南,西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此时天色灰暗,又在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高墙内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似乎还是一个很大的寺院。
陈慕华跟在后面,见她蹲在地上,拿着张拙启的衣服包在孩子身上。陈慕华正想走到她面前,看她耍什么花样。
张玲儿怒吼道:“别过来!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毁了秘籍,你休想得到!”
陈慕华一惊,只得停住脚步站在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玲儿的动作。
张玲儿慢悠悠的包了很久,包好了又似乎不满意,又解开从头再来。就这样包了七八次,终于抱起孩子坐了起来。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脸上一种似笑非笑的哀伤,凄然的神色中带有一丝不舍和留恋的表情令陈慕华不禁一阵发毛。
待得仇林虎二人将张拙启的尸体埋好,陈慕华急不可耐的说道:“你说的条件我们已经办到了,秘籍呢?”
张玲儿没听见似的,又在孩子的脸上亲昵了一阵,才转过头冷笑道:“想要秘籍自己去找吧!”
说着,将怀中的孩子丢下了山谷。
陈慕华等人大惊,急忙跑到悬崖边向下看去。陈慕华等人都万万没想到一个母亲会将自己的孩子丢下山谷。这山谷深不见底,一个两月多大的孩子丢了下去必定尸骨无存了。
“你?”
陈慕华怒不可赦,气急败坏的怒斥道。
张玲儿似乎满不在乎,走到张拙启坟前跪了下去“你不是要秘籍吗?自己下去找啊!……我要和夫君一起去了,这孩子也不能留在世上受苦,到了阴曹地府,我们一家三口会团聚的!”
陈慕华气得大喊一声,一掌向张玲儿头顶打去。手掌还未打到,只见张玲儿身子一歪,倒在张拙启的坟前。胸口处插着张拙启身上的那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