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和愚蠢总是只有一线之隔。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鳌方一点都没错。因为就在他跟阿桑分开之后独自统领一万精骑,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在一条小溪边堵住了姬轻尘和他的两千人马。
而当他将姬轻尘堵在小溪边时,他却没有等到阿桑的一万铁卫。因为阿桑身边的两名饲养鹰鹞子的奴仆的失误,让阿桑跟丢了姬轻尘一行人。
现在就剩下鳌方和一万镶黄旗精骑面对姬轻尘和他身边的两千骑兵。
鳌方和姬轻尘之间隔了一条小溪,双方隔着小溪静静的对视。
双方的人马数量不对等,实力差距很大,可是姬轻尘注视鳌方是依然淡定而自信,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而鳌方在目视姬轻尘的时候紧张万分,他有点不敢正视姬轻尘似笑非笑的面容。
“你是鳌方?”姬轻尘问道。
“对。”鳌方回答道,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鳌拜是你什么人?”姬轻尘问道。
“是我堂兄。”鳌方回答道,见姬轻尘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就开口问道,“你是北辽王?大燕北辽大都督?”
“对。”姬轻尘回答道,见鳌方有点迷惑的眼神,“难道你不信?”
“信。”鳌方回答道,“只是跟我想的不一样。”
“你不该来啊!”沉默了良久姬轻尘叹息一声说道。
“为什么?”鳌方问道。
“这里不适合你们北戎人,到这里的北戎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你也不例外。”姬轻尘说道,语气很委婉,可掩饰不了他话锋之中的霸气。
“能跟大燕北辽王一同去死,值得。”鳌方答道,这一刻他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敢于跟姬轻尘针锋相对了。
“阿桑怎么还没来?”姬轻尘问道。
“不需要公主出手,鳌方一人足矣。”鳌方回答道。
其实,鳌方的心里很疑惑,因为他将姬轻尘堵在这里已经两个时辰了,以阿桑骑兵的速度,两个时辰足矣让她赶到这里了啊!
“恐怕是迷路了吧!”姬轻尘笑答,“你不用等她了,快下令进攻吧!”
鳌方没有动,他早就知道了姬轻尘是一个智谋超群的人,曾两次用阴谋诡计斩杀了北戎五万精骑,所以现在当姬轻尘表现出这样大度的一面,让主动进攻时,他有点吃不准姬轻尘到底想做什么,就没有轻易下达进攻的命令,而是静静的盯着姬轻尘和他的两千骑兵。
他觉得现在姬轻尘已经跟他正面相对了,迟早是他餐中的肉,他没必要急着攻击对方。
“要是不下令进攻,本王可要走了啊!”姬轻尘说道。见鳌方依然不为所动,就率领两千骑兵快马疾驰消失在小溪边,消失在了鳌方的视线里。
鳌方注视着姬轻尘远去的身影,没有下令追击,同样也没有下令大军跟上姬轻尘的步子,因为他有鹰鹞子,想什么时候找到姬轻尘,就能在什么时候找到他。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确定阿桑公主的位置,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举斩杀了姬轻尘。
刚才他不是不敢向大军下达进攻的命令,是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
因为双方之间还隔着一条小溪,小溪虽然不深、不宽,可想要冲过小溪冲入姬轻尘骑兵的阵营之中,这无形之中要损失自己一方战马的冲击力,会减弱攻击力度,会让守在对岸的姬轻尘以逸待劳,捡一个大便宜给自己沉重的一击。
“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在鳌方深思时,身边的一员将领问道,他有点不满刚才鳌方的小心谨慎。
“让大军休整两个时辰,再继续追踪姬轻尘的踪迹。”鳌方语气冰冷的下令道,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将领们的心思,不过他知道这也不能怪这些将领,毕竟大燕北辽王姬轻尘就在眼前,就这样白白放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就是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是以战功彪炳著称的镶黄旗呢?
他身边的将领领命,只能让骑兵下马休息。
而鳌方则是静静的站在溪边,回味着刚才跟姬轻尘的对话,沉思了良久,他一字一句回忆完刚才跟姬轻尘的对话,这才回过神来走进自己的帐篷里,简单的用了一点餐,就躺下休息。
因为通过回忆跟姬轻尘的对话,他终于从姬轻尘的话中找出了一丝破绽,同样为自己找回了一份自信。
两个时候之后鳌方醒来率领大军继续追击姬轻尘的踪迹。
他本以为这次跟姬轻尘相遇没有发动攻击,下次再想遇到可能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率领大军走出了十里路时,就在一个小山坡下碰到了姬轻尘和他的两千骑兵,鳌方的大军冲下小山坡时发现姬轻尘和两千骑兵正在一处荒野的枯草地上休息。
“准备战斗!”鳌方远远的看见姬轻尘的两千骑兵都已经下马在休息,就立即下达了军令,他觉得现在正是攻击姬轻尘的最佳时机。
“准备战斗!”一万镶黄旗骑兵听到他的命令,由十名千夫长率领,以十个方阵的形式,依次冲向了姬轻尘和他身边的两千骑兵。
“上马准备战斗!”看到北戎姬轻尘杀向了自己,还在休息的李长征一跃而起翻身上了战马,向身边的同伴下达了军令。
刷!
两千正坐在地上休息的大燕骑兵领命,顷刻间翻身上了战马,迎着冲向自己的镶黄旗骑兵拔出了战刀。而姬轻尘也慢条斯理的在左宗权的服侍下跨上了息影战马,走到李长征身边静静注视着冲向自己的北戎骑兵。
“弯弓——”李长征吼道。两万骑兵端坐在马背上,拉开了自己的弓,搭上了箭,对准了冲向自己的北戎骑兵。
“杀——”北戎骑兵依旧在冲锋!
六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放箭!”当双方距离只剩下三百步时李长征果断的下令道。“嗖——”的声音破口而出,两千支羽箭以长风破浪一般射向了北戎骑兵。
啊!
密集的箭雨射向了北戎骑兵的阵营,冲在最前面的北戎骑兵中箭,扑通的一声摔下了马背,被身后冲上来的同伴的战马踏成了肉泥,只是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已。而这一通箭雨结束时,冲在最前面的北戎骑兵就倒下了五百人。
“放箭!”李长征又继续喊道。两千骑兵继续弯弓搭箭,第二拨两千支羽箭射向了迎面冲上来的北戎骑兵。
啊!
又是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北戎骑兵又倒下了一大片。这两次箭雨一下子就射杀将近一千北戎骑兵,同时也阻止了北戎骑兵冲锋的步伐。
可是对面观战的鳌方看到这样的场面却不以为然,只是向身边的亲卫说道,“继续进攻!”
因为他觉得对方现在只有两千人马,像这样一次射杀自己五百人又能怎么样?他们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所以他有足够的信心在对方射出第三轮箭雨的实话,他的大军能够冲进姬轻尘的骑兵阵营。
果然,就像鳌方预料的一样,就在李长征第三次下达放箭的命令时,北戎骑兵已经冲到了他们近前一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一百步的距离只是几息时间就能达到,这样的距离内再想射出一箭,恐怕难道很大,因为当你的箭射出的同时,对方可能已经冲到了你的面前,弯刀已经划破了你的咽喉。
可是让鳌方不解的时,李长征继续下达了放箭的命令,而两千燕国骑兵依然举起了弓箭,对准了冲上前的北戎骑兵,射出了致命的一箭。
一百步的距离,面对的又是密集冲锋的北戎骑兵,对于大燕的弓箭手而言,眼前的北戎骑兵就是他们的活靶子,因此当他们射出自己手里的羽箭时,两千支羽破口而出呼啸着迎上了北戎骑兵庞大的身体。
啊!
啊!啊!啊!阵前立即传来了惨叫声,凄厉而又悲鸣。而冲在最前面的北戎骑兵足足有一千多人倒在了马蹄下。
“冲过去,杀了这群懦夫!”看到六十步距离内自己的同伴中箭翻下战马,被同伴的马蹄踩踏成了肉泥,冲锋在最前面的一个千夫长怒吼道。
“杀!”双方只剩下六十步的距离了,北戎骑兵在这名千夫长的高呼下精神大振,怒吼着冲向了眼前的敌人。
六十步——
四十步——
北戎骑兵已经高高举起了自己手的弯刀,对准了眼前的燕国骑兵的,而这样越来越近的距离双方的骑兵甚至可以看清对方眼中炙热的仇恨和傲然的战意。
可是让冲在最前面的千夫长想不通的时,这么近的距离,他又听到了燕国骑兵的主帅下达的命令,“放箭!”
“休想——”这名千夫长大吼道,双方只剩下三十步的距离了,他岂能再让对方有射出这一箭的机会,就狠狠的催动战马,杀向了眼前的敌人。
可是就在他的战马这次高高跃起的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下坠的趋势,他猛的要拉紧缰绳,可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坑,他和战马一同掉进了坑中。
燕国骑兵和北戎骑兵阵前尘土飞扬。
突然间战马传来的悲鸣的嘶鸣声,而马上的骑士也大声呼叫,“陷马坑——”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扑通——”“扑通——扑通——”的声响,冲在最前面的北戎骑兵一下子栽进了眼前的大坑中。
“放箭——”李长征继续喊道。
“嗖——”两千骑兵一支一支的射出羽箭,射向了坑中的北戎骑兵,射向了冲向陷马坑的北戎骑兵。
一下子冲锋的北戎骑兵阵型大乱,人仰马翻。
“该死,中计了!”突然看到这一幕的鳌方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他立下向身边的亲卫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
呜呜呜呜——
凄凉的牛角号吹响,冲锋中的北戎骑兵听到号令,守住了冲锋的步伐,退回了自己的阵营。而倒在阵前的痛苦哀嚎中的北戎骑兵,还有掉进坑中还在挣扎和呻吟中的北戎骑兵,就这样被他们的同伴给抛弃了。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当大军退回时,鳌方向一名千夫长问道。
“士卒损失了三千多人,千夫长战死两名。”这名千夫长回答道。
“哼——”鳌方一声冷哼,骑马上前,面对阵前的姬轻尘怒道,“北辽王好计谋,鳌方受教了!”
“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再跟着本王,不让他们现在的惨状就是你鳌方下次要受到的待遇。”姬轻尘冷哼道。
这次他没有给鳌方好脸色,这句话说完,就不理会早已气的脸色铁青的鳌方,径自率领两千大军从容的消失在鳌方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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