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见苏治态度软和,便想到了让他跟苏璨凑一堆参加乡闱的事,便开口不动声色的诱导了一番,苏治从来就没有断过想入仕为官的念头,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求的不就是功名吗?可苦于能力有限,加之又成家立室了,因为生意上的事忙得团团转,就算心里再不甘也只能把那颗的心歇歇,如今被苏卿这么若有似无的一提,年轻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满腔热血仿佛又回来了,再细细听苏卿说了族里那位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的侄子一身过人的学识,还准备参加今年八月的乡闱,他这心思也开始活络了。
为了不让苏卿笑话他都三十好几了还发那些当官梦,他轻咳了几声,先是对苏卿的懂事夸奖了一番,又说等苏璨进府了,一定不能怠慢要好好照拂等云云,说了一通才离开了苏卿院子。
苏治心想这真是个好机会,侄子苏璨中过举人,对这方面虽不熟识可却是个有经验的,如果他能跟他取取经,切磋切磋,这一次乡闱兴许就有望了!
苏治心里一阵阵兴奋,连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苏治盼望了两天后,苏璨携着他娘米氏和一车半旧的行李登门了,刘氏一身黄底银边绿萼梅对襟褙子,粉蓝暗花交领中衣,灰蓝色马面裙,发髻上饰一枝通绿的翡翠簪子,耳上一对东珠耳坠,看起来极为素净淡雅,却衬得她明艳秾丽的容貌如二八少女般光彩照人。
她笑着走进来,开口道:“嫂子,可把你盼来了,偏我夫君今日出门去了,不能前来迎接你可千万别怪罪,你来了就好了,日后我也不愁身边没有人陪我说话了。”
刘氏一个当家太太,怎么可能没有说话的伴儿,米氏知道这是客套话,可刘氏能这般谦虚的跟她亲近,她实在是意外,一路过来忐忑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心道儿子说的苏卿堂妹一家是个和善的,这话倒不假。
米氏出身不高,他丈夫虽是本家的庶子,却没有苏治一个旁支的强,受了大半辈子的窝囊气,腰板也渐渐挺不直了,待人处事方面都有些弱懦,见刘氏进来,立即局促的起身,回道:“五叔子有事在身就别麻烦他了,生意要紧,只是弟妹你太客气了,只要你不嫌弃,日后我少不了要叨扰你一番,只是我们娘俩儿今天贸贸然的就这么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苏璨一见这个婶娘,就知道苏卿的美貌是遗传谁的了,他连忙弯腰一揖,开口道:“苏璨见过五婶娘。”
“好孩子快起来,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老爷了,真是有出息。”刘氏微微打量了苏璨几眼,满意的点点头。
米氏撩了撩脸颊边的碎发,有些不好意思,三年前儿子被冠上举人老爷名头的时候有多威风,这两三年落魄的时候就有多心酸,她已经很久都没听到有人这样由衷的赞扬她儿子了,那些人开口要么尖酸刻薄,要么鄙夷嘲讽,再次听见刘氏这话,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
她叹了一声,朝刘氏说道:“这孩子是个只知道读书的木讷性子,这些日子少不得要麻烦你了,我虽只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妇道人家,可若能帮衬一二,你是不用顾及我的,只管明说就是。”
米氏落魄了几年,过了不少穷困潦倒的生活,如今这一开口,就有些卑微的味道,苏璨一听,上前扶住了她,低头抿着唇,心里有些发酸。
刘氏一叹,拉过米氏的手,嗔道:“嫂子说的什么话,你来苏家就是来做客的,这哪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你啊就把这心妥妥当当的收着,只管在这住下,吃茶听曲逛园子,怎么舒服怎么来,把这里当自个儿家就成,别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你若真把我当弟妹,就甭跟我客气。”
米氏的手一下一下的拨着颊边的碎发,对刘氏表现出的热情显得有些局促,都说客随主便,刘氏这么热情她倒不好事事推脱,让她没了脸面,只低声应好,心道人家客气是一回事,她却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
“娘,是四伯娘来了吗?”苏卿一听苏璨到了即从院子里赶来见客,虽然她知道娘看在苏璨这个举人面子上不会怠慢了他们,可她还是想能让人留个好印象就尽量留个好印象,这对她们家来说总归有利无害。
刘氏一笑,看见女儿进来,即转头朝米氏道:“嫂子,这是我那大闺女儿卿卿,卿卿快来见过你四伯娘。”
苏卿走到米氏面前,盈盈一福,乖巧的道:“卿卿见过四伯娘,见过七堂哥。”
米氏听儿子说就是碰上这个苏卿侄女,他才有机会能在苏家得一隅安身之所,所以对苏卿她早就有些好感,如今一看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当即是怔了一怔,才笑道:“是卿卿啊,话说我在三年前元正的时候还见过你呢,当时你还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的,没想到才一眨眼,你就出落得这般漂亮了,弟妹真是好福气,这求亲的人怕是要踏破你家门槛了吧。”
一提到亲事刘氏就不大欢喜,她虽不乐意提起,可人家好歹是亲戚,又是来家里做客的,她知而不报,倒是显得不够诚意,即嗔道:“我是没那个福气挨个儿挑女婿咯,卿卿啊早就许人了,嫂子说的那个小姑娘是我的二闺女儿语语,她是个不着调的,前几日才欢欢喜喜的说要去迎接七堂哥,谁知这几日玩得疯了,竟把这事儿忘了。”
米氏一怔,“原来许人了啊,弟妹那女婿也是个聪明的,不早早把卿卿定下来,过两年可没他的份了。”
苏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侧过脸的时候却朝苏璨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苏璨微怔,随即回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妯娌俩又聊了一会儿,米氏便开口说要去拜见苏老太太,刘氏笑笑,领着她往苏老太太院子去了,在苏老太太院子聊了一会儿,跳脱的苏语便来了,前几日苏壑的事阖府上下都惊动了,就她没个动静,好在她没心没肺的性子众所周知,也没人去怪她,不过就算有心怪她她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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