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琴见女儿不答应,着急劝道,“一个女人不就是为了找个归宿么,这家人看来是很有钱,若是你为他们生下个孩子,他们大约也不会忍心跟你解除婚约的。而且是一百万那......你上班累死累活,要多少年才能赚到一百万?你没见过对方无所谓,据说是那种......那种......试管婴儿......”
夏芷芸一把把母亲推开,“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签的?我怎么不知道!”
孟月琴自知理亏,小声嘟囔道,“我哪能签,这么正在跟你商量么......”
她正要拉着女儿继续劝的时候,伤者的父母赶到了。
孟月琴自然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跟他们周旋。
夏芷芸看着母亲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再看看坐在一旁玩手机,一脸冷漠,毫不在意的夏峰。
她突然觉得自己身子冷得都快要不过血了。
她踉跄了两步往医院外面走。
直到走到门口,才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胸口终于得以再度呼吸。
她只是临时请假出来的,还得回去上班。
可母亲的电话立即追来了。
“芷芸,你怎么就离开了呢?对方说了,暂时不追求你弟弟的责任,只需要负担医药费就好了......芷芸,你看......”
“最后一次......”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芷芸,你说什么?”孟月琴没听清楚。
夏芷芸站直了身体,用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说道,“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弟弟,这十万我会想办法,可是若是之后他再闹出什么事情,那便报警吧,我再也拿不出一分钱!”
孟月琴听女儿这样讲,有些生气地说道,“他好歹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呢!”只是,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补充说道,“好了好,以后我会好好说他的,你先想想办法解决这十万吧!”
夏芷芸放下电话以后欲哭无泪,真想回到公司抱着沈百灵大哭一场。
只是身边没人,她走到医院门前,抱着一棵树,抽泣了两声,也确实哭不出来。
还得回公司上班呢......她揉了揉眼睛,委屈的噘着嘴往公司赶。
而某辆黑色迈巴赫恰好经过医院门口,看见正在跟一棵树在交流的夏芷芸。
薄黎川唇角微微勾起,真是个有趣的女人,总会让他看见想不到的一幕。
“去查一下,夏芷芸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门口。”
卓然立即答道,“是的。”
回到公司的夏芷芸一脸苦逼状,“百灵,你说我把我自己卖了,能卖多少钱呢?”
沈百灵一副欢快的模样,“得令,我算算勒!”
她埋着头,把计算器按得啪啪响。
“五花肉一斤7块钱......”
夏芷芸满脸黑线,“你特么才是五花肉!”
沈百灵用挑剔的眼光虚着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颇为不情愿地小声数到,“精瘦肉一斤15元,你就算一百斤吧,1500块钱就能把你卖了......”
夏芷芸一记眼刀扫了过去,“你特么才是猪!”
沈百灵耸耸肩,“我又不打算把自己给卖了。”
“百灵,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赚到十万块钱呢?”夏芷芸也知道,若是她知道这个赚钱的方法的话,也不会在这个小广告公司窝着,每个月只能拿三千块的基本工资了。
在这座城市里面,这点工资,扣了房租和基本花销,基本上也剩不下几个钱了。
果然,沈百灵叹了一口气说道,“对我来说,最快的方法就是找根面条把自己吊死,然后重新投胎。若是可以生得漂亮一些我就逆袭了,这样我就能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了。”
她看了一眼夏芷芸,说道,“你呢......你若是能守住你的前男友,不让温珊宁那个贱人给抢去了呢,如今你也是快要嫁入豪门的女人了,只可惜......不对,也没什么可惜的,那种渣男,送我都不要。对了,你干嘛要赚到十万?难道你家里......”
夏芷芸吐了一口气,这个沈百灵的脑洞终于正常了,她点点头,“我弟弟又闯祸了。这次医药费十万!”
沈百灵伸手掐了她一把,“你疯了么?你家里把你当成一颗摇钱树,你还真把自己当招财童子啊!”
夏芷芸摇摇头,“这是最后一次,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欠家里什么了。我能做的所有,都已经做了......”
沈百灵使劲地摇摇她,“你醒醒吧,你从来就不欠你家里任何东西,你才十九岁,连大学都休学了......”
夏芷芸左右看了看,心虚说道,“得了,我二十一。”
沈百灵已经带了点哭腔,“你究竟知不知道心疼自己啊!”
夏芷芸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总会有办法的。”
虽然田静没再骂她,可是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公司重组在即,他们每个人都是朝不保夕,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在哪,也不知道公司还能撑多久。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的时候,却在漆黑的楼道里面踢到一个人。
就当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而那人的怀抱里有着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和薄荷的香味。
是他吗?
夏芷芸心里咯噔一下。
楼道里的灯坏了,可瞬间便亮起了微弱的光。
就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亮,夏芷芸看见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果然是他......
“你......你怎么来了?”
夏芷芸难掩惊讶。
“来收债的。”男人慵懒地开口,声音十分好听。
夏芷芸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微微痒,一抬眸才发现,他的脸离她很近,他有些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朵上。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眨巴眨巴眼睛,庆幸两人如今是在黑暗中,他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上次的那两千......对哈......我最近手头有些紧......若是你不急着用钱的话......可不可以......宽限几天。”
她艰难地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不可以。”男人没给她一丁点时间缓冲,径直就拒绝了。
黑暗中,他抬眸看了看这阴暗的楼道,这个小区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了,似乎比他的年纪都还要大,鼻子有些敏感的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种地方呆。
更何况他还有些洁癖。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要把家安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