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另一个是希伯莱。”
“你认识的人?”
奥斯顿奇怪地问道:“他是这艘宇航船的船长,你不知道吗?”
鹿鸣泽瞅他一眼,干脆直接跪趴在集装箱底,从那条缝隙往外看。他小声说:“我没见过他几次,都是曼格斯负责交涉,而且他每次都刻意避开我……我觉得曼格斯对我意见真大。”
“听你描述都觉得他对你意见真大……不过你们就没有监督么,不怕他跟希伯莱把钱款卷跑?希伯莱有个非常出名的贪财名声——在整个联邦都出名。他经常利用公职之便谋取私利,但是因为跟总统的一些特殊关系,一直没抓到他渎职的证据。希伯莱如果想借机腐蚀曼格斯,也很正常。”
他们两个靠得太近,奥斯顿说话时呼吸都喷在他脖子上,鹿鸣泽皱了皱眉头,斩钉截铁地否认他的猜测:“不可能,他不会的。曼格斯还算个负责的头领,或者说,他虽然蠢,但是还没蠢到这个份上。在斯诺星我们怎么斗都是内部问题,他绝对不会帮着外人欺负斯诺星上的人。更何况,他贪这笔钱去哪儿花,他连身份晶卡都没有。”
奥斯顿笑了笑:“奇怪的信任关系。”
鹿鸣泽心说这是自信,随后外面两个人的交谈又继续了下去。
“希伯莱,你真是个无耻之徒!每年都要涨价就算了,还要我们出磨损费?你以为我们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我的兄弟,每次为了赚钱都要冒生命危险去雪山采矿,你太丧心病狂了!”
鹿鸣泽皱眉——磨损费?他怎么没听说过,一年来斯诺星一次,能磨损多少?而且这艘飞船不是政府造吗?磨损费需要他们私人出?
“哦我的朋友,别这么激动,你知道星际犯罪有多少都是你们星球的人做的吗?你们怎么可能需要采矿赚钱,你们可以去抢银行,或者偷窃,呵呵……这种活儿虽然也需要冒很大风险,但是来钱快啊。”
鹿鸣泽在里面听着恨得牙根痒痒,他咬着牙咯吱咯吱地磨,被奥斯顿在腰间拧了一把:“安静点。”
鹿鸣泽只好改咬嘴唇,曼格斯显然也被激怒了,他大声咆哮:“那是默斯法特的人做的!跟我们这些本分的生意人没关系!”
希伯莱冷笑几声:“是谁做的关我什么事,总之我知道的只是,xv-2号是联邦船局在编的宇航船,你知道我每次靠近你们星球是冒着多么大的风险么?他们时时刻刻在监视我的飞船,我偏离航道,特地来接你们这些渣滓,飞船就会从联邦船局的中心电脑上消失,你这个蠢货,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代价?”
“你……!”
希伯莱根本不给曼格斯开口机会,他继续着那些侮辱性极强的发言:“别怪我说话难听,没有重金,我才懒得管你们,你该感激我才对,是我,让你们这些老鼠能够从不见天日的地沟里爬上地面,你还想怎么样?还是你以为,我是个慈善家?”
曼格斯被这番话气得快发疯了,他狠狠砸了一下船舷的栏杆,怒吼道:“我早晚会杀了你!”
鹿鸣泽的气愤不比曼格斯少,他虽然表面看着吊儿郎当,其实真等到事情摆在面前,他脾气要比曼格斯暴躁太多,奥斯顿没来得及制止,只听咔嚓一声,鹿鸣泽抓着集装箱边缘的手指狠狠一捏,把集装箱给掰掉了一块。
在场的四个人一时间都愣了。
奥斯顿反应迅速地把鹿鸣泽往怀里一拉,然后扯开了他的衣服,鹿鸣泽条件反射想挣脱,前者直接抓着他两条胳膊转个身摁在集装箱底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鹿鸣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扒光了上衣,然后脸朝下趴在那里,脑袋上还被奥斯顿盖了他自己脱下来的破棉袄。
鹿鸣泽整个人都是懵的,特别是对方的嘴唇落下来,叼住他的后脖子的时候,鹿鸣泽直接僵在那里。
“……啊!”
他走神的空档,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鹿鸣泽没防备,直接叫出声,而希伯莱也正是在这时掀开了集装箱的盖子。
鹿鸣泽维持着挣扎到一半的姿势僵在那里,他又慢慢趴回去,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虽然被棉袄盖着脑袋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却明白奥斯顿为什么不让自己露脸——曼格斯不认识奥斯顿,但是他认识自己。
但是!!!虽然明白了一点奥斯顿是在演戏,鹿鸣泽还是无法理解,不用演这么真吧!!他脖子后面的肉要被啃下来了!
奥斯顿在对方打开盖子的同时松了嘴,他抬起头冷冷盯着希伯莱,慢慢舔掉唇角的血迹。与此同时,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不要命似的冲希伯莱攻击过去:“滚开。”
“老天!”
曼格斯毫不知情,他走上来几步问:“他们在干什么?!”
“一个alpha骑在omega身上还能干什么!”
希伯莱条件反射退后两步,他看见了这个alpha身下那人脖子后面渗血的齿痕,还有对方(被气得)瑟瑟发抖的身体,希伯莱赶紧把集装箱盖子盖上,然后迅速后退:“这两个智障发情了!快离开这里!里面还有个omega!”
鹿鸣泽默默趴在那里,嘴角抽得停不下来——怎么听他们说omega发情,跟说洪水猛兽似的。
像鹿鸣泽这种没有信息素的外来人口当然不明白,omega发情还好一些,顶多传出一些点桃色流言,过后说不定还会被那些没品的人津津乐道谈论一段时间。但是当alpha进入发情期,其他alpha最好能躲多远躲多远,因为发情期的alpha具有强烈的领地性-行为,尤其在有omega存在的情况下,再有其他alpha出现,就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曼格斯和希伯莱两个人都是alpha,如果不想被奥斯顿活撕了,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转身走,当什么都没看见。更何况在刚刚的信息素交锋中,希伯莱已经感觉到了,他根本不是这个alpha的对手,再不跑就跑不了了!
两个人走远之后,奥斯顿才由俯身的姿势慢腾腾爬起来,他把鹿鸣泽身上盖着的破棉袄拿下来披回自己身上,冷冰冰地说:“他们走了。”
鹿鸣泽一个骨碌爬起来,把自己被扯到胳膊肘的棉衣拉起来赶紧系上扣子。他一边系扣子一边骂街:“大爷的!就不能换个别的方法,老子脖子快被你咬断了!”
奥斯顿不理他,一脚从集装箱里迈出来,鹿鸣泽愣了愣,然后就上火了,冲过去朝奥斯顿屁股一脚踹上去:“你发什么火!老子还没发火呢!”
奥斯顿一转身躲开鹿鸣泽的攻击,冷冷看他一眼,鹿鸣泽惊讶地指着他的脸道:“你的眼睛……”
奥斯顿垂下眼睛,像是叹了口气:“还找人吗?”
鹿鸣泽觉得他在逃避问题,一把抓住奥斯顿的手腕,他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为什么充血了?”
奥斯顿看起来不想再多问一次,更不想回答,他用力把鹿鸣泽的手推下来转身就走,鹿鸣泽赶紧跟了上去:“喂!你去哪儿!”
奥斯顿一路上走得飞快,鹿鸣泽在后面用跑得都追不上他,但是在宇航船上他又不能大声喊,害怕把别人引过来他只好跑快点跟上去。鹿鸣泽不明白奥斯顿生的什么气,但是或许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刚刚希伯莱和曼格斯为什么会仓皇逃跑?奥斯顿又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白里遍布红血丝,眼角绯红得也如同要滴下血来,鹿鸣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不正常,急促而粗重,随着他走路越来越快,鹿鸣泽甚至觉得他变成了一头野兽。
狼……
“奥斯!你去哪儿!”
鹿鸣泽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奥斯顿终于停下来,他努力压了压自己的气息,轻声而快速地说:“洗手间。”
“……”
鹿鸣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他这么急原来是想去洗手间?这么暴躁原来是叫尿憋的吗……
鹿鸣泽怔怔地松开手,他见奥斯顿一离开,又要条件反射跟上去,对方却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别过来。”
“喔、喔……”
鹿鸣泽就站在原地,看着奥斯顿走远的背影挠挠头发——怎么想都觉得很不正常,不像是想上厕所啊,想上厕所不会这么大杀气吧。
鹿鸣泽就又飞快跑上去:“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也很红!你给我站住!别走了!竞走呢?!”
奥斯顿像终于不耐烦鹿鸣泽的魔音贯耳,进了一间船舱的甬道之后,他猛地停下来,转过身对着鹿鸣泽伸出手,慢慢放在他肩膀上。但是他手上的力道完全不如他表面那样克制,鹿鸣泽的肩膀像被两只钳子夹着,甚至感觉下一秒就被拧碎了。
鹿鸣泽被他那双血红的眼睛盯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便骂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奥斯顿艰难地闭了闭眼,望着他:“发情。”
“……”
“在这等我,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鹿鸣泽微微张着嘴,忙不迭地点头,奥斯顿又重复一次:“尤其是omega,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奥斯顿熟悉船上的一切路线,所以他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近的目的地,他嘱咐了鹿鸣泽之后,转身冲进洗手间,不一会儿一个腰带还没系的人被拎着领子扔了出来,然后洗手间的门就“嘭”地一声摔上了。被扔出来的人羞愤地望了鹿鸣泽一眼,抓着裤子赶紧跑了。
鹿鸣泽站在洗手间门口,觉得自己像个英雄——像在火车上为少女看守坏掉的厕所门的英雄。
洗手间里面一开始很安静,后来断断续续传出来水声,还有些压抑着的,沉重的喘息。鹿鸣泽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翻着白眼往天花板上看,他想告诉自己里面啥也没有,但是……还是不由地通过声音脑补一些画面。
“……咳。”
鹿鸣泽干咳一声,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什么,你没事吧,需要帮忙?”
过了挺长一段时间,门里面传来一声轻笑:“帮忙?帮我度过发情期?好啊,你进来。”
鹿鸣泽反手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他死撑着不想承认错误,还和奥斯顿隔着门开玩笑。
“啊……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船上有没有其他……”
“咣!”
鹿鸣泽的话被砸门声打断,他赶紧投降:“行行行,我不说了。”
他抱着手臂靠着洗手间的门等了一会儿,奥斯顿还是没有出来,鹿鸣泽就有点黑线——这个持久性会不会太好了?对方是不是昏倒在里面了?
鹿鸣泽试探着叫了一声:“奥斯?”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喘着,之后是吞咽的声音,对方回答得很慢:“嗯。”
“我其实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发情?刚刚还好好的。”
奥斯顿疲惫又隐忍的声音响起:“我强制自己提前……刚刚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我们,脱身。”
鹿鸣泽还是不太明白,他摸了摸鼻子:“他们为什么跑了?”
这次里面好久没有回应,鹿鸣泽疑惑地“嗯?”了一声:“奥斯?”
“你不觉得……”
对方哭笑不得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你不觉得现在并非聊天的好时机吗?”
鹿鸣泽咳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他一边往外边走一边笑得跟个贼似的,他这副狼狈样子,不知道还有什么时候能再看见。不过鹿鸣泽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难道奥斯顿真的是君子?据他所知,所谓的发情期,就跟传说中被喂春-药一样,只靠理智是没办法克制的,他就忍着自己解决?
鹿鸣泽想着想着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有些挫败——都这样了也要忍着,看来对方是真对跟他走肾没啥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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