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邱弘济见过陛下,陛下千秋圣寿!”
“珞珈山贫僧惠岸这厢有礼了!”
佛道两边都是领头的带上前见礼,刘磊等得不耐烦,挥挥手道:“有劳两位仙家了,诸位且请安坐。”
早有小黄门上前给邱弘济惠岸两人搬了座位,两人刚一落座,刘磊便尖声叫了起来。
这小皇帝不过二十岁出头,一副渔色过度的样子,一边打量佛道两个重要人物,一边道:
“我大汉立国凡千年,历代圣皇皆爱民如子,勤政不辍,因此才得以天下安宁,国祚延绵。朕自登基以来,更是未敢有一日懈怠政务,生怕有负天下苍生。为政不敢苛杂,问事只凭本心,惟愿我子民安居乐业,无盗无灾。若有一人贫病,便时时罪己。更别说此次纯阳观事件,有人无辜枉死、有人陷于牢笼,更有人至今下落不明,朕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滴血,我大汉升平五百年,怎么就突然生出如此激烈的争斗事件来!还望佛道二老在此见证,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来。”
“陛下上体天心,下爱子民,自然是极好的。”邱弘济听他说了这一大通,连忙正色道,“我道门自皇汉立国以来便被尊为国教,早就与大汉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怎会有害人坑人之举,那费郡守之家事必是另有缘由,贫道也和陛下一样等待水落石出,还我道门清白!”
“阿弥陀佛!”惠岸高宣了一声佛号站了起来,也是高声叫道:“我佛慈悲,视众生平等,佛法虽久未至汉,但早已普度众生,更不会做出害人性命、污人清白之事,请陛下明察。”
这刘磊本就是个酒色之徒,一开始看着邱弘济那老眼昏花便是不喜,更青睐这惠岸的风流年少,当下便道:“尊者所言极是,佛法高深,朕自然是懂的,朕自从听了佛经之后,深感好处,从心底已经是与道法一般看待,尊者且请稍安勿躁,待我慢慢问来!那空净和尚,是你先来朕前投告,你可与朕再说清楚,这事情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情?”
“陛下容禀,贫僧当日乃是与师弟云游,刚巧经过依云城,便见那郡守府中黑气冲天,知是府中有难,便即上前搭救,果然那郡守公子早已昏死,贫僧二人拼了全身法力才救得其醒转,一问之下方知是受了那纯阳观济宁与千年玉精毒害所致,我二人急公好义便即到那观中质问,谁知那济宁蛮横不堪,不但不认罪,反而出手对付贫僧,不得已之下,我二人才请了郡守官令,围剿了那纯阳观!”空净听见刘磊问他,自然嘚啵嘚啵便是一通控诉。
“原来如此,杨爱卿,你又有何话说?”刘磊听了频频点头,转身对那杨常见问道。
“陛下,臣为护国天师,自是为国尽忠第一,敢启陛下,此事并非如此简单,敢请臣弟子潘无双禀告陛下。”杨常见道。
“准奏。”
潘无双见问道他,便连忙上前打了个稽首,山呼万岁。
“免礼,潘爱卿,你有何话,且与那空净一一辩来。”当下刘磊也不听他话,直接便要两方对质,邱弘济与身后的无锡风狂歌对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心下觉得这皇帝真是太偏心。
“遵旨。”潘无双无奈,便即走到空净对面,看了看这恶僧,张口问道:“我且问你,你说是纯阳观济宁毒害郡守之子,可有凭证,是用何毒害?”
“那施毒之物乃是一块千年玉精,在那郡守公子腹中作乱,那济宁修行非凡,明知此物祸害还赠了此玉,非但没有消除费公子的灾厄,还引发了郡守府火灾和公子毒发,简直罪不可恕,那玉精引发灾祸之后便即遁走,我倒要上哪里给你寻证据去!”空净这才想起,除了空智没找回来,费御桁肚子里的那块玉没取出来也是一大失策,只好瞎说一气,此时惠岸瞪着他的眼神已然是失望透顶。
“哈哈,你说那玉遁走了?”潘无双一听之下,大笑不已,回头对刘磊道,“陛下,臣敢请那郡守与公子前来作证。”
“准奏。”
小黄门听了,早把等候在殿外的费涉和费御桁带进殿来。
“费郡守,我来问你,当日这两个僧人为你家公子救治,可曾说过那玉遁走之类的话?”潘无双道。
“没有,小儿一清醒过来,两位大师就言道必是纯阳观济宁所为,就请了兵丁前去查封,根本没再管小儿肚子中的玉,下官虽然着急,但也不敢擅自动作。”费涉道。
“那你儿子清醒之后,肚子中是否真的有玉?”潘无双继续问。
“有的。”
“真的有玉?!那玉现在取出了没有?!”刘磊听到这里也有了些兴趣,吃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启奏陛下,那玉已经由臣取了出来!”潘无双这才赶紧道。
“什么!”空净脸上颜色一变,手中金光一闪,便即要扑上去,还未动身,便被惠岸暗中用力一把拉回。
“潘爱卿且取出来看。”刘磊瞪了一眼空净,心道你这和尚专爱给我找麻烦。
潘无双伸手从袖中掏出那块玉,举在手上,给殿中诸人和大臣们观看:“陛下,诸位大人,请看,这块玉之上,还有一只青黑色的肉虫,不停地吐着黑水,而这黑水,就是当日费御桁所中之毒,跟着玉半分关系都没有!”
杨常见也是刚上殿前才知道这些事情,还未来得及禀告自己师父。邱弘济见了,当下一拍椅子,站了起来,指着那虫道:“好个徒孙,你竟然如此细心,找到了这罪魁祸首!这是佛门的水钵虫!”
“是!正是佛门水钵虫!”潘无双道,“不过不是徒孙自己的功劳,乃是经无锡真人提醒才得到的。”
“哦?那还要多谢无锡道友了!”邱弘济抬头看了一眼无锡,眼中禁不住露出钦羡之意。
“不敢不敢。”无锡连忙谦虚道。
“空净,你有何话说?”刘磊一见之下,心生不悦,回头对那空净道。
“这……”空净嗫嚅道:“我佛门有水钵虫,也只不过是为了劝人向善而已,况且这虫也不一定就能说明是我们放进去的。”
“空净言之有理。”一直没说话的惠岸此时突然开口,“焉知不是有人欲嫁祸我等而放进去的。”
“切!”潘无双嗤笑道,“那空净就醒费御桁,连提都不提那腹中的玉,根本就是因为他知道,那毒的根源本就不是玉,而是另有原因吧,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不取玉,反而为我所取,人证俱在,你们还想抵赖么?”
“你!!”空净见说不过潘无双,回头便对无锡叫道,“当日是你这妖道擒了我师弟去,今日你怎么不说话了,还不快快交回我师弟来!”
“哈哈,我要说什么?!”无锡不由得笑道,“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确凿,你还不心服口服,那我就让空智来与你对质吧!”
说罢伸手一挥,空智便从沧浪玉牌中跌落出来,看似犹自不清醒,一个劲儿地大叫:“饶命,饶命,上仙饶命!”
“空智醒来!”惠岸见状,大吼一声,玉净瓶早罩了上他的脑袋,不到一时三刻空智便即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金殿之上。
“空智,朕且问你,那日郡守府中,果真是你们发现了玉是有毒,还是你们放了水钵虫在里面?”刘磊问道。
“当然是那玉有毒了!”空智见到惠岸也在,当下心绪安宁不少。
“那为何潘无双从费御桁腹中发现了一只水钵虫呢?”刘磊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空智大叫道,“那只水钵虫已是渐进衰亡,本该入腹即化,怎么可能还会存活!”
“哈哈!”邱弘济无锡等五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哄笑起来。
无锡道:“你们既然没放水钵虫,又怎会知那水钵虫是老虫子,可见你们在撒谎,想让那虫子入腹即化,无迹可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济宁送予费涉的这玉确实是上乘,能将这水钵虫保存下来,没成想这便戳穿了你们!”
“陛下,我看空智是被无锡和潘无双囚禁已久,语无伦次之下才乱说的,恐怕并非他心中所想,我看这件事情还是就这么算了吧!”惠岸在旁边被自己的两个活宝徒弟气个半死,赶紧站起身来对刘磊连连施眼色。
“啊啊,对啊,我看这件事情,你们双方都是猜测,虽然有玉和虫这些东西,但都是你们自己推理猜测而已,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以后佛道两家严禁再行争斗,佛门五十年内不得进入大汉国,就这么定了吧,无事退朝!”刘磊也是被弄得满脸通红,掩面说完这番话便逃回宫中。
惠岸听了,低声宣了一声佛号,便即带着空净空智逃离了大殿。
邱弘济虽有心堵住惠岸计较一番,想想也便作罢,那刘磊摆明了是偏袒佛门,自己又能如何?只要刘磊一天当政,自己便无法改变他的偏袒。
杨常见和潘无双看到这个结果,当下没被气得昏死过去,自然知道这皇帝再也不好伺候了,都是忿忿,跟那邱弘济闹着要回天庭去。
“罢了,罢了,这皇帝如此这般,你二人也就不要再争了,这不是好歹还有五十年好混么,五十年之后,此次大劫也便开始,到时候在和那惠岸讨回因果吧!”邱弘济长叹一声,出了未央宫便即辞别四人,独自飞升而去。
无锡见此,心下也是不喜,又想起斗姆元君的告诫,便想辞别杨常见潘无双风狂歌三人回棋盘山去。
那风狂歌见无锡一夜之间进阶至真仙,自然是心下大惊,知道应劫之人不同凡响,心想只要他还是道门中人,便即无碍,由他去吧,到时候大劫一起,自有分教。
因此三人心灰意冷之下也便不再留无锡,任他带着黑弥和子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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