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把命卖给我了,我现在便有个事让你去做,你肯不肯?!”无锡试探性地问道。
“肯!”那猪守拙竟是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情?”无锡微微惊讶,这猪头是蠢呢还是太精呢,回答的如此干脆。
“祖师爷让我专管不平事,这就已经遂了我平生所愿!只要不是忤逆之事,我什么都能答应!”猪守拙听了这话,貌似也觉得自己答应的太过痛快,可是挠了挠头,又觉得没什么忌讳。
“我当然不会让你去杀你老爸,若是他不与我为敌,我自然也不会去与他为难。”无锡笑笑,这猪头虽然蠢笨,但还算孝顺,“只不过我许你专管天下不平事,还需考验你的能力,必须你帮我办成这件事情后,天下不平事才能尽归你管!”
无锡这番话就是诓猪守拙了,想他如今不过是一介金仙,怎么就能允许一个人专管天下不平事,那可是圣人和玉帝才有的权力。不过他既然想在西游中趟一趟浑水,若是因此能得了天大便宜,也未尝没有机会拥有这个权力。
猪守拙如今已将当日大仇尽皆报了,心下了无牵挂,也不去想这些弯弯绕绕,当下便道:“哎呀,你这个祖师爷也太过娘娘调调,有事就说,我皱下眉头便不是爹生的。”
“好,你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无锡此时再无怀疑,让猪守拙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地与他说了一通,一边说一边悄无声息地在他后脑之上按进去一块类似元神印记的符咒,他手段高明,猪头自然没有发现,末了方对这猪头道,“你且需谨记,必须如此如此。”
猪守拙听罢无锡说了这一大通,脸上微微露出为难的神色来:“祖师爷……这……这件事也太过逆天了吧!”
“怎么?你怕了?”无锡冷冷一笑,“你适才吞掉那婀娜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对老天可是没这么敬畏啊!”
“谁说我怕了,我猪守拙自从出生还没怕过谁!”这猪头一听无锡说他胆小,连忙红着脸分辩道。
“既然不怕,你这便拜别你师父去吧,时间还很长,够你在那里逍遥一段时日了。”无锡笑道。
“是!”猪守拙这才走到元朴跟前,老老实实地拜了再拜,口称多谢师父赐法,这才架起一阵妖风往西北方向去了。
元朴在一边静静地看完无锡的安排,一句话也没讲,他如今对自己师父越来越看不懂了,只觉得他出山以来的行径和安排都是神鬼莫测,当下实在憋不住了,方问道:“师父,你到底和我那猪头徒儿说了什么事情。”
无锡听了并不回答,抬头看看四方天空,方道:“此事你莫问了,到时候你自然便知,师父只说一句,如今我行的事情,乃是艰险万分,不啻于在刀尖上赤脚行走,一不留神便是灰灰湮灭的下场,以后万事记得小心就是了。”
“是,师父。”元朴是个伶俐的,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情不该管,当下便默默跟在无锡身后行走。
无锡见他乖巧,便笑着道:“如今你也是有徒弟的人了,为师传你的混元三篇切切要勤加修习,下次再见徒弟的时候,总不能无技可教吧。”
“师父说的极是。”元朴道,他知道这混元三篇乃是提纲挈领,得传之后,自己能有多大修为还是要看自己的领悟和经历,因此心下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做二代弟子中第一人。
与此同时,西天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正在静坐,忽然心头一动,当即长叹一声道:“哎呀,还是我失了算计,又被那通天抢占一子。”
说罢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中央婆娑世界,灵山雷音寺中。如来正与众弟子讲经,见教主前来,赶忙屏退众人,因道:“佛祖前来,必有要事。”
阿弥陀佛也不说话,伸出佛掌,抹开一片虚空,将适才金陵城外发生的事情重演一番。
如来惊道:“此事却是我失算了!”
阿弥陀佛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似作伪,方道:“我苦心积虑布下此局,却被那通天连阴了两把,还未开始便吃了大亏,你说该当如何?”
如来乃是截教多宝化身,虽然阿弥陀佛要借助老君之力,不得已让他做了中央婆娑世界世尊,但终究不甚放心,这番话却是试探如来的了。
如来何等聪慧,一听便知,连忙道:“教主切勿自轻,那西游之局,该当师徒四人,如今虽然被通天借无锡之手占了两个,但另外两个,孙履真和沙悟净的弟子都是佛门之后,再不会有变的了。”
阿弥陀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来心中忐忑,又忙道:“我这便命人将那净坛使者请来灵山听讲,无事不许他出山,东海龙宫也命人看紧了些。”
阿弥陀佛这才脸色稍霁,又道:“此事还需尽快,以免夜长梦多,另外取解中九九八十一难,一难都不能少,你需谨记!”
如来双手合十道:“谨遵佛旨。”目送阿弥陀佛出了灵山,方才松了一口气,自去找人布置不提。
而此刻,潮州外海一千里,无边无际的大洋之上,那大颠和尚正撑着一叶扁舟在风浪中漂泊。
潮州乃是大港,自古便有边民下海远航捕鱼,久而久之也便开辟了海上通往东胜神洲大汉国的便捷航路。此路虽然艰险,但比从陆路经大明国,再出海要近得多。大颠此次远赴大汉国,便是选了这条水路。
谁知那大洋之中风浪甚急,行不过十几日,所乘的大船便即遇风沉没,船上千余客商尽皆化作鱼腹之食。大颠乃是天定取解之人,自然无恙,拼凑了几块木板,搭了一艘简易扁舟,继续向东。
这日已经是他离开潮州的第二十一日,一早刚刚天亮,便即刮起凶恶的海风,他一人一舟,在海风中恍如一片树叶一般随风摇荡,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而他身后,却不知何时又来了一头长约十丈的大鱼,獠牙森森,盯着他的后背虎视眈眈。
前有风浪,后有恶鱼,将这大颠和尚吓得死死地撑着船板,口中直直默念阿弥陀佛。
正在此危难之际,无锡和元朴一路迎来,刚好碰上了与风浪搏斗地都快虚脱的大颠。
元朴与金蝉的情分深厚,在半空中看见大颠如此辛苦,自然不忍,当时便急道:“师父,你看他如此羸弱,怎堪狂风恶鱼夹击,不若我们下去帮他一帮吧。”
无锡听了笑道:“大颠乃是取解之人,若是这点小风浪也经受不了,那还能指望他成什么大事,别忘了,他有一半是金蝉,若是就此落败,也便不配当我的徒弟!”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元朴虽然不敢置喙,但仍然是望着下方的大颠心惊肉跳。
修道者都懂,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其实大多都是圣人老天在玩你,就看你如何应对了,无锡知道,这次风浪保不准又是哪位大能在折磨大颠,心里也抱着看看那他能忍耐到什么程度的想法,嘴上说得硬,真要有事,他肯定是第一个出手。
正在云中思量,忽然感觉心中一阵莫名悸动,连忙祭出沧浪玉牌,将自己和元朴的身形隐匿起来,偷眼向四方观望。
过不多时,便见东边飘来两朵仙云,左边站着一个毛脸雷公嘴,右面却是一个丰姿英伟,相貌轩昂的和尚,正是那身在东长安半偈庵挂单的玄奘与孙悟空。
无锡心中豁然大亮,心道:“那阿弥陀佛果然不甘心被耍,这就来与我针锋相对了。”开玩笑,无锡可不是傻子,他知道凭自己的金仙实力,对上旃檀功德佛和斗战胜佛可是只有挨打的份儿,所以仍是隐匿身形,半点气息也不敢透露。
在这次西游之局中,大颠的角色就是玄奘当日的角色,因此玄奘看了也是心下着急,生怕万一这和尚进了鱼肚子或者翻水淹死。
“师父,不若我们下去拉他上来罢了!”悟空道。
“我也是如此想,只不知此难是何人所掌,不知脾性如何,还不如求他一求。”玄奘沉吟道。
悟空听了急躁,念起咒语招出日值功曹来问,那功曹见是他,自然是有一说一,但就是不知道此风由何而起。玄奘推算之下也是无果,不由得有些烦躁,又恐是圣人手段。
日值功曹、六丁六甲、五方揭谛问了个遍,谁也不知道,把个斗战胜佛气得直叫,哇呀呀一声,正待冲了下去将那大颠拉起,孰料下方陡然起了变化!!
一道冲天巨浪在那大颠前方一里之地陡地轰起!当头便向这边盖了下来,水头夹着狂风,直直地将那大颠拍向身后的大鱼,那大鱼虽然也在风浪中颠簸不已,却仍然紧紧地盯着那和尚,生怕被风吹走了口中的美食!
眼看大颠就要被大鱼一口吞下,危急之时,只见他身上忽然金光四放,头顶若有一佛陀虚影现于当空,做金刚怒目状,冲着虚空大吼一声: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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