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沙河边()
两年多很快就过去了,傅楼也快九岁了。由于坚持练习少阳功,此刻傅楼看起来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一点都不像是个只有九岁的小娃娃。
两年多来,傅楼无论身体素质,还是琴棋书画都有长足的进步,特别是在古琴方面很有天赋,悟性常,很多方面连傅楼的外公也自叹不如。因此他外公常常暗地里感叹:“真是后生可畏,就像流沙河水一样,一浪推一浪,后浪推前浪……”。
这天清晨,傅楼像往常一般在河边的那个小树林里修习少阳功。不过此时比起二年前所练习的功法有些不同,如今傅楼练习少阳功时每次都要身穿十斤重的锁甲背心,就连手臂和小腿都绑有铁瓦,加起负重达三十斤。这些都是傅楼的父亲特别给他增加的,也是练习少阳功第二个阶段所必须的要求。
傅楼练习完每天必须的功课后,正当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河边传来“叮当、叮当”一阵急促的金铁交击之鸣以及叱喝声,似乎是有人正在河边械斗。
傅楼年少,好奇心极强,他忍不住就想跑过去看看,但心里又有些害怕。
他想一想,轻轻地脱下锁甲背心与铁瓦放于地,然后踮着脚后根,踩着略带清香、沾满晨露的青草,从小树林里往河边方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一路上巧妙地避开各种横生的树枝,几乎没有弄出任何声响。傅楼能做到这么轻盈,与他这几年勤奋练习少阳功关系甚大。
就在他快要穿过小树林时,傅楼突然停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圆圆的,似乎能吞下一个鸡蛋。眼睛也瞪得老圆,盯着河边看,脸上尽现惊奇之色,他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了害怕。
原来他借着微弱的晨光,从树隙中看见一柄金色小剑和一根黑色小棍在半空中翻滚交击不停,并出急促的“叮当”响声,有如急雨落盘般。他还看见河边滩地上有一男一女隔着几丈远对峙着,各自都掐着和村头供奉的那座高大的石像一样的手诀。
傅楼不知金剑和黑棍为何总飘在空中互相对击而不掉落下来,如此奇事可是傅楼至今所见到的最稀奇的事情之一了。
从空中那柄金色的小剑和那根黑色的小棍各自的攻击方向可以看得出,那柄金剑是属于女子所有,而那根黑色棍子则属于男子所有。
操纵金色小剑的是一名身着绿色劲装的美貌少女,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嘴,很是俊俏。只是此刻她的俏脸上一会儿紧绷突显出腥红色,显然是因为内心愤怒至极导致的。她的俏脸一会儿又柳眉紧蹙显现出惨白色,并且脸上肌肉还微微抽撸着,显得有些恐怖,估莫是因为痛疼引起的。
傅楼乍看绿衣少女脸色的变化莫端的表情,不由地内心感觉有些害怕,急忙移开目光看向那名男子。傅楼这一眼望去,如遇寒冰,不由得打了冷颤,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嗖凉嗖凉的。
只见操纵黑色小棍的是一名身着黑衣长袍的中年男子,相貌倒是英俊的很,只是双眼蕴含寒光,嘴唇微微下撇,使得他整个脸看上去是那般的阴险冷酷。
这一男一女又互相激斗了约有半个时辰,一时之间,半空中时而绿光莹莹,时而黑芒四处流射,交织成一副艳丽的图画。
突然,那名绿衣少女身形一阵颤抖,就连半空中的金剑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傅楼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明白。
“恶贼,你!……”绿衣少女惊道,显然她不小心中了黑衣中年人的暗算。
“嘿嘿……姑娘你已中了在下的寒冰痧,再妄动真气,真气损耗将加快。只要你将那五颗宝珠交给在下,在下就替你驱逐寒冰痧,否则再拖一会功夫,恐怕你就身消玉损了,到时候宝珠还不是一样是在下的。啧啧……可惜!真可惜了一个如此标致的美人儿。”黑衣中年人冷声阴笑道,笑声有如夜枭鸣叫般,让听者感到又是一阵恶寒。
“恶贼,别得意太早了!你以为就凭这点寒气能奈何的了我?你作梦吧!”绿衣少女一边说,一边左手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迅把药丸塞进樱嘴里。只过一会儿,绿衣少女惨白色的脸色立刻转为白里透红,显然寒气已然全解。
“贵派丹药果真不凡,不愧为炼丹宗派。”黑衣中年人见状,知道寒冰痧奈何不了对方,随取右手在腰间一摸,一个玉盒出现在他的手里。然后他嘴里叽哩呱啦,念念有词,说些傅楼听不懂的话语。
顿时,一条墨黑色的尖头小蛇吐着舌信,“呼”的一声从黑衣中年人手心上的盒子中弹射而出,并急向绿衣少女飞去,快如闪电让人来不及闪躲。小蛇瞬间在绿衣少女的左小腿上咬了一口,然后又迅弹回黑衣中年人手中的盒子中,这一切只生在几个眨眼的功夫。
绿衣少女被咬后大吃一惊,厉声道:“恶贼!你……你居然飬养墨冰蛇这种歹毒至极之物,你宗门如果知道,定然饶你不得。”
黑衣中年人不置可否,面色不变,依然阴笑不已。
绿衣少女说完后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吞服了下去。可是蛇毒好像仍然没有解除,青气已经开始沿着左小腿向全身蔓延开来。不久,绿衣少女下半身开始慢慢僵硬,“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衣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收回装有墨冰蛇的玉盒,然后拿出一瓶药丸托在右掌心,一脸正气地道:“这就是墨冰蛇的解药,只要你将那五颗宝珠交给在下,在下誓一定替你解毒,绝不食言,否则必遭天打雷劈。”
那绿衣少女当然不知道黑衣中年人此时心中却另一种想法:“我祭出此蛇,当然不会让你有命回去了,这墨冰蛇的蛇毒到如今连我都无物可解,哪来的解药哦,嘿嘿,看你死不死。”
绿衣少女秀目怒瞪着黑衣中年人看,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对方烧掉。接着她咬了咬银牙,心有不甘地道:“好!本姑娘就相信你这一回,你若食言,本姑娘做鬼也不会饶了你,拿去吧。”说完神情不舍地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迟疑了一下后向黑衣中年人扔去。
黑衣中年人伸手接过飞过来的黑盒子,仔细看了看,有些疑惑地瞧了瞧绿衣少女几眼,心中有些纳闷。他刚才只是想想试探她,并稳住她,怕她狗急了跳墙,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转变心意,要把五灵珠交给自己换解药。可是他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绿衣少女神情有什么异常,难道她真的是因为面临性命危机而甘愿放弃宝珠。
黑衣中年人随即又一想,反正她中了自己的蛇毒,需要自己的解药解蛇毒,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先看下这个盒子里是不是真有那五颗宝珠。内心的贪念让他急切地想要马上确定一下这个盒子里是否真有宝珠。
于是,黑衣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而就在这时,他没有看到绿衣少女嘴角一丝诡秘的笑意。
突然,黑盒子“嗖”的一声尖锐的声响,当中还夹着一阵细微的机簧声响。几乎同时,“嘭”的一声传来,黑衣中年左胸溅起一片血花。黑衣中年人也在这时惨叫一声道:“灭神弩!天亡我也!恶妇……我好恨啊……”。然后他轰然一声仰倒在地,扬起一阵尘土,血污污的身子在地上抽动一会就不动了,地上一会儿就出现一滩猩红的血迹。
“砰”的一声,黑盒子也在这时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傅楼定睛一看,见黑衣中年人左胸中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从前胸透过了后背,心脏已碎,看来是活不了。他的那根黑色的棍子也因失去控制从空中掉落下来,落在了一堆乱石杂草之中。
绿衣少女心中嘿嘿一笑,笑声有些诡密。她得意地对着躲在地上的黑衣中年人道:“你再狡猾也不是老娘的对手,嘿嘿!最终还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接着又是一阵尖尖地大笑。
然后,绿衣少女左手向空中一招,飘在半空中的飞剑缓缓飞进了她腰间的小袋子里,一闪而没,神奇得很。接着,绿衣少女双手撑地,支持着想要站起身来,但由于中毒已深,下身已经僵硬,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只好做罢。
无奈之下,绿衣少女伸手临空向黑衣中年男子抓了几次。突然她脸色一变,她刚才这一挣扎起身真元消耗不少对此时的她极为不妙,此刻她真元运行困难,想要拿回解药都很难。
就在这时,躲在树林边上一棵大树后面偷看的傅楼看到那黑衣男子临死前的惨状后,忍住心中的惊惧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忍不住,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唉呀!”然后他又马上醒悟,急忙伸出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现惊惧色,心中暗道一声:“这下可糟了……”
当然傅楼并不知绿衣少女此时因为无法取得解药而自身难保,他只是感到一阵后怕而腿脚软迈不动半步,否则他可能早就拔腿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