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正准备转身离去时,突然传来大笑声。
“哈哈哈~~~既然来了,还想走吗?”
语声刚落,“呼”的一声,一具僧人尸体的上半身,忽然自黑暗中飞了出来。
方承天双目一瞪,面现惊色,可令他更吃惊的事,是那具尸体的双眼竟也是睁开的!
只见那眼睛死灰、空洞,没有一丝感情,明明都已是死人,但无论是谁,只要与那双眼睛对上一眼,都会生起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站在最前面的血须老人,面色刹那间便变得苍白,他显然也被骇呆了,嘴唇不停地抖动。
“啊~~~”南依霜不由自主地放声惊呼了一声。
方承天也情不自禁地退后了半步,觉得心脏都骤然停止了跳动。
血须老人不断后退,此刻已退到方承天身前。
“诈……诈……诈尸了,怎……怎么办……办?”南依霜声音打着颤,吃力地说完,便双眼一闭,整个脑袋都藏进了方承天怀中。
方承天猛吞了口口水,抱着南依霜又连退了十余步。
可那些尸体的速度比他们更快,转眼便已飞到了眼前,速度极快。
血须老人大惊,一掌击出,只听“砰”的一声,那具僧人尸体便应声倒飞回黑暗之中,又是“砰”的一声,似乎与另一具尸体撞在了一起。
四下又变得安静起来,静得他们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嘶~~~”几个呼吸不到,血须老人突然倒吸了口凉气,急呼道,“尸体有毒!”
方承天赶紧拿明珠一照,果见他的手掌又黑又肿,还有一股黑气正在往手臂上蔓延。
他赶紧取出银针,插进血须老人的肩头、手臂上的几处大穴,又摸出一枚药丸,道:“快将此药服下!”
“不好!!”这时,南依霜突然瞪着前方,惊呼了一声。
方承天抬眼一瞧,只见又半具僧人尸体飞了过来。
这可如何是好?血须老人中的毒虽不烈,也不深,但若不及时为他解毒,他的手臂只怕就废了!方承天刚思忖片刻,那半具僧人尸体已几近眼前。
可南依霜早已被吓得怔住,双眼直直地瞪着那半具尸体,竟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
方承天不及多想,一针扎进血须老人小臂上的外关穴,急转身子,飞身来到南依霜身前,一脚踢向那半具尸体。
“砰”的一声,那半具尸体倒飞回去,又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前辈,退进甬道!”方承天大喝一声,一把抱起南依霜,便往甬道飞奔而去。
方承天站到了最前面,一脸凝重地望着黑暗之中,等着那些尸体飞出来。
然而,等了许久,那些僧人尸体竟再无一具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这本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但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越平静,越危险!
血须老人内力深厚,加上方承天及时为他将毒性压制住,毒性索性没有蔓延。
方承天死死盯着黑暗之中,没机会为他医治,只好大声道:“前辈,你在手指上割道口子,用内力将毒血逼出去!”
血须老人依言行事,没过多久,他的指尖滴出来黑血渐渐变红,他终于松了口气,道:“想不到小家伙的医术竟也如此高明,莫非你与那人有什么关系?”
方承天暗暗已猜到他说的是自家师父,不过他却不想点透,疑道:“不知前辈说的是谁?”
谁料血须老人微微一笑,道:“一个比老夫辈份还高的江湖前辈,他已经在江湖中消失一二十年了,你这么小的年纪,又怎会认识?不提也罢。”
说完,他竟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你刚救了老夫一命,老夫也并非那种忘恩负义之徒,今后不会再害你们性命了,你们大可放心了!”
他又皱起眉头,望了望黑暗,叹道:“只是不知我们是否还有以后?!”
一个僧人尸体便险些要了他的老命,他已失去信心。
“我相信我们一定有以后!”方承天回头一望,神色无比坚定。
南依霜不知是否为他神情所震,突然猛地站起,毅然走到方承天身旁,一脸无惧地望着黑暗之中。
黑暗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寒气也越发浓郁,口中呼出来的热气,瞬间便会凝结。
方承天暗叹了口气,凝神看着黑暗,心中不禁泛起一种凄凉之意,只觉那黑暗之中,充斥着无比诡秘恐怖的死亡气息!
站了半晌,仍没有僧人尸体飞过来,只有那寒气越来越重。
血须老人回头望了眼甬道,虽然也黑得如墨,却能令他心中稍微安稳一些,只听他缓缓地道:“我们不能和他们这样耗着,小家伙,你先带着小女娃往甬道里面退,老夫垫后!”
方承天点了点头,转身牵住南依霜的手,刚迈出半步,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呼呼风声,他霍然回头。
只见一具僧人尸体正朝他飞来,速如脱兔!
然而有个人比尸体更快,血须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到方承天身前,一剑刺向那飞尸。
只听“噗”的一声,短剑轻松地刺进了尸体胸膛,不待尸体透过剑身撞来,血须老人手突然一抖,那尸体又脱剑斜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上,竟如冰块一般被摔得四分五裂,然后又一块一块地落到地上。
血须老人横剑于胸,大喝一声:“走!”
方承天闻言一震,拉起南依霜便住甬道中奔去。
“啊~~小心!”忽然,南依霜大呼一声,猛地止住脚步,拉住方承天,一脸惊诧地望着甬道黑暗之中。
只见前方甬道中,隐隐约约可见一人挡在路中间,缓缓向他们走过来……
待他走得近了,方承天脸色大变,那根本不是一个人,只能算半个人,而且他并非走过来的,而是飞过来的。
僧人尸体!!!
方承天一脚将那尸体踢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具尸体什么时候到甬道中去的?!夜明珠光线虽暗,甬道却也不宽不高,一颗明珠完全能将他周身的甬道照亮。
他的掌心忽然沁出了冷汗,他一直觉得有人作怪,可却又猜不透这一桩比一桩更怪异的事,不由心中也害怕起来。
他怕的不是眼前的尸体,也不是身后洞穴中的那个雕像……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