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你要被我的家人质疑，要被他们鄙视，看他们的冷眼，你又总是这么善良，不与人争斗，还不忍心让我为难，你会过得比较艰难，你想好了吗？你确定你要嫁给我吗？当然，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永远握住你的手。”他把手放下来握住舒曼的双手。
“我说不确定，你就扭头离开吗？”
“不，我只准备听确定一个答案。”
“江山，我们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吧！”想想，她笑起来，“你哥现在一定在跟他的律师探讨怎么拟一份婚前协议，确保我在这场婚姻里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唯一能得到的只有你。其实，我也只要你，我签，不管多苛刻的协议，我都签，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只要我们决定好就行，不会有那份协议的，我们不签。我又不是白痴，我爱你，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给我的不是用钱能衡量的，我更知道我离不开你。”江山摸摸她的脸，重新把她拥在怀里。
“他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什么？确保万一你离开之后，我还有一屋子钱？可是，如果你离开了，有钱有什么用？谁说的钱是最没用的东西？不能给你快乐，不能给你幸福。”
“任何协议都是一份商业合同，预估最坏的结局，强势的一方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
“什么让大哥和你以为我是强势的一方？我不能承受最坏的结局，你可以吗？”江山直接打断了舒曼的话。
“不能。”
“把一切都用钱来量化的感情和婚姻要多伤人就有多伤人。”
舒曼明白，已经存在这么一份婚前协议，她直接被定义为一个觊觎江山钱财的低贱女人，任何一只可能伸向江山钱包的黑手都将被斩断，“你看过了？”
“嗯”
“如果我们离婚，这个我要还给你，对吗？我不会得到你的任何财产，就是任何超过一定金额的礼物都要还给你，对吗？”舒曼竖起戴着戒指的那个手指。
“对，我都有点怀疑我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这个世界认为还回礼物惩罚的是收礼物的人而不送礼的人？那些礼物代表的是送礼人的爱，人家什么都不要的还给你，人家否定了你全部的爱，那是怎么样的痛苦。”他摇摇头，“其实不用什么协议，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自己都会把关于我的一切都还给我的，对吗？曼曼你要答应我，假如，假如真有那一天，你什么都不能还来给我，明白吗？那会杀死我的。”
舒曼把脸贴到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们要一起终老的。”
江山把她抱得更紧些。
过了许久，舒曼说：“我们还是需要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的，如果我把你的钱全骗走了，你还有个有钱的大哥帮你。我的钱虽然不多，可是如果被你全骗走了，我可就只能到街上捡矿泉水瓶子糊口了，我可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你胡说些什么呀？你一直有我呢！”
舒曼把脸埋到他胸口，泪水很快沁湿了他的衣衫。
江山用手托着舒曼的头，低下头把脸贴着她的头顶，“曼曼，对不起，又让你伤心。”
“你说，如果，如果我把那间三百五十万的商铺还给你，你把我的合同还给我，会不会他们就不那么看我了？”
“我们刚才怎么说的？你一定要让我难过吗？我把你从噩梦里拉出来都不可以吗？我们不是说好了所有的艰难困苦一起顶着吗？”
舒曼坐直身体看着他，“江山，我们真的需要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我需要告诉你的家人，我明白他们的意思，我知道哪些东西不属于我，我不会去拿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拿不到。我要告诉他们，我想要的只有你。”
江山点点头，“再不要说什么你孤单单一个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这些话，好像你要把我从你的世界里赶出来，我听着心里好难受。”
舒曼也点点头，“走吧，我们到树林里走走，然后我回去做饭，等你们回来吃。”
江山打开手掌，舒曼把手指插进他指缝间握紧，两个人手拉手地往公园里走去，山林里凉爽的风迎面吹来。
“曼曼，深呼吸。”江山一边深呼吸，一边说。
舒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着林间的清新的空气进入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每一个细胞都打开来接纳这山林间的纯净，她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所有尘世的污浊都排出体外。
舒曼感觉身边自己的爱人心门次第打开，整个沐浴在清风里，听见他心花怒放的声音。
舒曼一边走一边把头靠在他肩上：“大山哥哥，人生有你就够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什么我都能忍，只要有你。”
“不，不够，我还要和你生个孩子，这样我们的一生都永远拴在一起，你永远不能把我赶走，永远不能把我的一切都还给我。”
“现在吗？你觉得还不够乱吗？”舒曼扭头咬咬他的手臂。
“不是现在，我想带你到山顶看星星，去看金色的卡瓦博格峰，去看看我的启蒙老师，最好我们能一起去登顶去感受一座雪山。然后，我们生一个孩子，一起陪他长大。”
舒曼明白他想让自己看他走过的路，然后再一起老去。
走着走着，江山忽然皱着眉站住不动。
“你想起什么啦？发什么呆呢？走啊！”舒曼拉拉他。
“曼曼，桃子，你想要的桃树春天开满桃花，夏天结一树的桃子，想吃的时候伸手摘一个就可以吃。”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的。
“是啊！”
“现在是桃子成熟的季节啊，我们应该一个一个果园的去吃桃子，挑出最好吃的，等天气冷下来，我们就可以种桃树了。我们买稍微大一点的桃树，秋天就种下去，如果运气好，明年春天就会开花、夏天就会结果也不好说哦！”
舒曼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的，“你喜欢吃什么样的桃子？”
“脆的，硬的，甜的。”
“我喜欢脆的、硬的、有点酸甜的，我不喜欢那种软兮兮的汁水顺着手往下淌的桃子，总觉得好像已经熟透了坏掉了。彤彤也是喜欢吃脆的、硬的、有点酸甜的。睿睿呢？”
“应该也是脆的、硬的、甜的，我有时候买水蜜桃回家，他碰都不碰。我买硬桃，他会直接洗洗就吃了。”
“你不帮他削皮吗？水果很招虫子的，原来我的桃子，这面看着很好的，摘下来一看，哇，那面虫子已经吃了一半了，每年都要跟虫子，小鸟抢水果吃。果农种水果，要打很多农药，果皮上很多农残的。我家公主，我每天晚上跑步之前，削了果皮，切成片，扎上牙签，捧到她书桌上呢！”
“我也要求这样的待遇，还有睿睿，我替他要求同样的待遇。”
“江山，其实你是个不错的爸爸，很少有爸爸知道自己孩子喜欢吃什么样的桃子。”
“可是，我也就只知道他喜欢吃脆桃子。”
“他想跟你上山去。”舒曼想起睿睿那本写不下去的小说。
江山又站住不动，“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我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和彤彤。他攀岩不是因为他喜欢，他是想了解你，全部的你。他想和你上山，非常想。他大概看过你小时候的日记，十三、十四或者十五岁的”
江山有些困惑，“他跟你说了，都不告诉我。”
“他也没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他一定以为我背叛了他。”舒曼用双手轻轻拍拍他的脸。
江山忽然抱紧了舒曼，站在林间的清风里。
“放开我，这是公园，会被人看见的。”舒曼轻轻推着他。
“没人，看见又怎么样？你不想看吗？我小时候和长大了的日记。”他在她耳边低语着。
“想看的，非常想。”舒曼也抱住他的身体。
林间小路上什么人也没有，风在山林间吟唱。
“明早，我送他们回来，我来接你，你想看哪本，你自己挑。我们还要好好地写一篇日记，然后去买桃树。”江山松开手，“走吧！我答应我徒弟，等她练完球，让她攀两条线路。”
舒曼重新和他手拉手地面对面站着。
“我徒弟问我：师父，你说服我师娘同意我攀岩啦？”他笑得很开心，“我喜欢师娘这个称呼。”
“那优美胜地什么的，你吓唬我的吧？”
“不是吓唬你，她一定会去的，只是怎么攀的问题。我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她能做到吗？”
“不知道。”
“你知道，freesolo并不是站在山崖下抬头看看，蹭蹭蹭就往上攀，之前要无数次的有保护攀登，记熟路线，岩点，清理各种障碍，危险，最后才徒手的。”
“可是，还是一点点小到不能再小的失误就粉身碎骨啊！”
“对，所以要让她知道，生命是人世间最宝贵的东西，每个人只有一次。”
“900米有多高啊？”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江山拉着舒曼的手朝前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