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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稀罕那玩意儿啊!”战斗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手扭头对阮昧知咆哮道。
阮昧知尴尬地挠挠头,一不小心,本性暴露了。想当初他还是小贩时,给兄弟们劝架的时候全是用的送黄碟这招,屡试不爽,横竖他手上什么都缺,唯独黄碟不缺,正好把那些一直卖不出去的库存清理掉。这会儿一时情急,居然就鬼使神差地把经典台词喊出来了,哎,太败坏自己一贯的端方君子形象了。
阮昧知拍拍困住自己的透明壁障,高声道:“管你稀罕不稀罕,反正别再打了。我已经清醒了,你们过来,我慢慢跟你们解释。”
殷寻问见阮昧知此时眼神清明,法诀连打,将这只劣迹斑斑的神经病人放了出来。龙惊千抬脚便往阮昧知那边走去,但殷寻问却身形一动,坚决地挡在了龙惊千面前,不许他过去。
“你……”龙惊千怒目而视,真元力凝出的爪尖再度暴涨,看那架势,大有踩着殷寻问的尸体冲过去的意图。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儿玩相爱相杀,准备深情凝望到海枯石烂么,都过来坐好。”阮昧知凤眼斜挑,横了两人一眼,恶意调笑。一帮不听话的熊孩子!
龙惊千、殷寻问身形一僵,不约而同露出吃了某种不雅之物的表情。龙惊千很快收起了那炫目却危险的爪尖,静静看着殷寻问,等他让路。但殷寻问却是纹丝不动,依旧死死地挡在龙惊千身前,神色冷峻头也不回地对阮昧知道:“这蝼蚁之前的招数分明是神霄宗的手段,这个家伙,是魔修。”
龙惊千的瞳孔猝然缩紧,眉宇间的嗜血之气瞬间炸裂开来,他恶狠狠地瞪着殷寻问,却连往阮昧知那边扫一眼都不敢。
“神霄宗?不会吧……”阮昧知窥到龙惊千那因为自己的话而越加僵硬的肢体,心头一跳,赶紧表决心道:“管他魔修佛修,他都是我兄弟。而且,我也相信,在帮门派还是帮我之间,他会选择帮我,对么,大哥?”
“那还用说。”龙惊千面具下的唇角高高扬起,呼吸俨然便轻快了起来。
“笨笨,神霄宗的仇家名单你那里有没有,有的话给我一份。”阮昧知顺杆子往上爬,也不客气,摊开白生生的肉爪子就跟人直接讨要。
“给你当然可以,可若是给这个家伙……”龙惊千扫了挡路的殷寻问一眼,笑而不语。
看来这两人间的“爱恨情仇”短时间内是没法摆平了,阮昧知叹息一声,也不多劝,只说了八个字给龙惊千听:“殷寻问救过我的命。”
龙惊千愣住,随即干脆地掏出一块玉简,扣上眉心,将仇家名单拟好,递到殷寻问,敛眉郑重道:“多谢你。”阮昧知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
“何需你来谢。”殷寻问不悦地冷哼一声,却还是伸手接过了玉简。
经此一事,两只斗兽的关系也和缓了些,一左一右走到阮昧知身边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解释。
“这事儿吧,其实都是心魔的错……”阮昧知一回想起自己魔障期间干的混账事,就有泪流满面的冲动,一时间说不下去了,况且眼下还有一个隐患潜伏着……
于是阮昧知果断岔开话题,一脸正色道:“小寻,你生死劫时间有限,自然是要先将这正事解决了再说其他,先把龙惊千给你的名单给我看看。”
殷寻问看到阮昧知那耳朵根红红的羞恼模样,当然不会再去揪阮小兔子的尾巴惹他炸毛。殷寻问将玉简缓缓扣到阮昧知手心,顺势在他指尖轻轻一握。不管是魔障,还是清醒,你到底都放不下我的安危呐。
阮昧知这粗神经的对殷寻问那点小动作毫无所觉,干脆利落地收回手,将玉简扣上眉心,沉吟片刻后道:“名单我细细看过,可是龙笨笨,你怎么只给了门派名,没给详细资料啊。”
“你又没要。”龙惊千表示自己很冤枉。
一把将玉简强塞回龙惊千手中,阮昧知鼓起包子脸愤愤道:“兄弟难得找你帮回忙怎么可以敷衍了事,给我返工,把你知道的信息都给补充上去。比如这些门派和神霄宗什么时候结的仇,因何而起之类。”
“遵命,我的大少爷。”龙惊千苦笑着摇摇头,眼角眉梢却尽是欢愉之色——这个m。
将玉简扣上眉心,准备返工。然而当龙惊千神识浸入玉简的那一刻,却是眼神瞬变,但须臾又恢复如常。此时龙惊千手中的玉简,比起之前他给出时,已是多了几行字——
“混元宗掌门就在我们附近,多半正监视着这里,我信得过殷寻问,却信不过他。你的私事,我不便明问,你在玉简中告知我便是。一,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该在南无派当和尚么,怎么变魔修了?二,如今你在神霄宗地位如何,面具又是怎么回事,你可是自愿?三,我听殷寻问说《摄生要义》进阶虽快但每每进阶时九死一生,如今你亦是金丹期,可有何隐患,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另,我要的情报也记得务必随附在后,越详细越好。”
阮昧知拥有魔障时期的完整记忆,自然清楚自己之前下的药量有多大,若非有人插手,殷寻问绝无可能在那时候醒来。再想想殷寻问之前那可说是顺风顺水的合纵过程,一路尾随插手的人是谁,答案昭然若揭。想想自己这些日子里给殷函子添的堵,阮昧知对能否重获殷掌门信任持悲观态度,不得不防。所以他才出此下策,拿玉简当私聊频道。
阮昧知还猜测,殷函子如此煞费苦心默默奉献,多半是想要借此机会,帮殷寻问立威。神霄宗势必要倒霉,为了自家兄弟的人生安全着想,还是先拐带了他弃暗投明,为殷寻问这场杀戮游戏做点贡献为好,比如提供点情报什么的……
龙惊千输入信息去了,阮昧知转头找上殷寻问,煽情道:“这些日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难为你了,小寻。”掌门那里的印象分估计已经负了,少主的大腿,更要抱紧些才安全。
“没事,你恢复了就好。”殷寻问一想起阮昧知恢复的原因还有另一人的功劳,难免有点膈应,板着脸道:“之前这姓龙的对你动手,可有伤到哪里,我这儿有药。”
阮昧知按住殷寻问拿药的手,刻意吸了些阳气,眨眨眼笑道:“不必担心,我实力也不差——你懂的。况且龙惊千之前动手,目的只在擒服,根本就没下重手,我怎会受伤。”
殷寻问没说话,脸色依旧不好看。明显不准备原谅龙惊千殴打自家心上人的行为,即使他出手的原因也是为了阮昧知好。
“当初我得你父亲庇佑躲过仇家后,日子过得很不如意,费尽心思才算了结了那些旧事,幸好那时有龙惊千这兄弟帮我,不然估计我这会儿还在凡界到处逃难呢。”阮昧知耐心地给殷寻问顺毛,看似什么都说了,实际上却是什么信息都没露。阮昧知知道殷寻问向来护短,也不求他和龙惊千能相亲相爱,只要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别为难龙惊千就成。
原来那货还是自己和阮昧知的媒人,殷寻问冷色稍缓,点点头,反手握住阮昧知的手,攥在指掌间轻轻搓揉。
阮昧知不以为意,由着殷寻问拿自己的爪子当面团。这几年阮昧知为了吸阳气,对着殷寻问,极尽骚扰,各种亲密小动作不断,在毒害青少年的同时,自己也没能幸免,当亲亲抱抱摸摸蹭蹭都成为习惯,拉个小手什么的,太不值一提了。
“两年前我解决了仇家后,与他各奔前程,我在混元宗过得滋润,却没想到,这一根筋的笨蛋竟倒霉得进了狼窝。小寻,若被别人知道,我一个道修和魔修交好,可会给你带来麻烦?”阮昧知蹙眉叹息道,为龙惊千拉同情分。
“不会。”就算真有麻烦他也会替阮昧知解决干净,殷寻问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那就好。”阮昧知眉眼弯弯,现在殷寻问表了态,殷函子就算想以魔修为借口对龙惊千动手那也得掂量掂量了。
阮昧知又拉着殷寻问给龙惊千刷了一会儿印象分,待得龙惊千将玉简递到阮昧知手中时,已是过了一炷香左右。龙惊千叹息一声,故意苦逼着一张脸道:“我本也不怎么关注这事,想了许久才凑上了这些,你看看能帮上忙不?”
殷寻问却是一出手抢过那玉简,直接收入储物袋中,淡淡道:“不必麻烦了,我另有情报渠道,你给个名单已是足够,怎好再三麻烦。”
惨遭截胡,阮昧知和龙惊千齐齐瞪向殷寻问,真是一脸血。
“怎么?”殷寻问被两人那控诉的眼光惊了一下,很是茫然。
殷寻问会截住那玉简,并非因为看透了阮昧知的把戏,他不过是不想沾龙惊千的光罢了,而且阮昧知为着自己的事去求龙惊千也总让他觉得不痛快,两人亲密的样子看起来更是碍眼。索性直接出手打断,免得扯来扯去没个完。吃醋是件破坏力极大的事,殷寻问吃醋尤其。
阮昧知干着嗓子强笑道:“好歹先让我看看啊,也好帮你筹谋一二。”
“你才恢复过来,刚刚又打了一场,正该好好修养一下才是,怎么能接着费脑子。你整天算计这个筹谋那个,也不嫌累得慌。”殷寻问态度鲜明,现在他一想起阮昧知之前那个惊天大计划还冷汗直冒呢,可不敢再让阮昧知掺和。况且他也确实希望阮昧知能好好休养休养。
阮昧知看着殷寻问那满眼关切,竟无语凝噎。被小攻真心爱护的小受真是伤不起,殷寻问就是个天然黑不解释。
再强要下去难免引人生疑,阮昧知只得转头对龙惊千道:“来,我们俩叙叙旧,反正那家伙嫌弃我笨,不要我插手正事,我乐得陪你。”
“我并非此意……”殷寻问很无辜。
你并非此意就把玉简还给我啊混蛋。见殷寻问只动口不动手,阮昧知分外失望,一扭头,不搭理他了。
龙惊千默默幸灾乐祸,火上浇油:“昧知,你何必跟他置气,他乃堂堂混元宗少主,跟咱们这等蝼蚁自然不同。”
阮昧知尚未开口,殷寻问已是先怒了,冷眼扫过,声覆寒霜:“昧知、昧知,哼,你叫得未免太亲密了吧。我与他亲密如斯都不曾这样叫过,你这么叫是不是太失礼了些。”
龙惊千愕然:“我叫他昧知如何就亲密了?你和他亲密如斯,难道连他全名都叫不得?”
“全名?”殷寻问也愕然了。
阮昧知悲催捂脸,小小声解释道:“大哥,不好意思,我全名其实是阮昧知,而非昧知。当初我和你结识时,用的是假名。”
龙惊千傻在当场。这回换殷寻问幸灾乐祸了:认识了那么多年居然连真名都不知道,跟这兄弟比起来,自己和阮昧知当真是亲密得让人嫉恨啊。
阮昧知看龙惊千那副倍受打击,耳朵都颓丧地耷拉下来的弃犬模样,良心难得不安了一下,劝慰道:“我不是故意瞒你,不过是忘了告诉你而已。要不……我以后都不管你叫龙笨笨了。”
龙惊千的忠犬耳朵刷地一下立起,神采奕奕道:“来,叫大哥。”
阮昧知这人就见不得人好,当即坏笑道:“叫大哥这待遇你是别想了,你觉得龙二傻这名字如何?”
龙惊千不满刨地:“你还不如叫我龙那啥呢。”
“龙大傻?行,叫这个也不错。”阮昧知笑得恶劣。
……
光天化日,打情骂俏,殷寻问看不下去了,但开口干涉又难免失了气度,于是只得化悲愤为动力,干正事去。殷寻问取出那块名单玉简,直接扣上眉心……这里面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回忆录么?!
阮昧知一瞥殷寻问,差点吓尿了,抬起手,想抢又怕露了痕迹,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怎一个苦逼了得。
殷寻问却是忽而开口道:“这些门派的结仇原因虽然大同小异,但还是得细细思量才是,阮昧知,你帮我看看吧。”说着便将玉简塞到阮昧知手中。
阮昧知拿起玉简一看,却见最上一行写着——你跟我说点私密话,我好借机挡开父亲的神识。
龙惊千没有将阮昧知之前录入玉简的话删去,殷寻问一路扫下来,看到那段,自然心下了然。想起自家父亲之前那冷酷旁观的态度,殷寻问不得不多帮阮昧知两分。
阮昧知捏着玉简,颇有感触般深深一叹,对殷寻问道:“这些门派还真是倒霉,那么多弟子惨死他手,命运无常啊。小寻,你还记得当初我和你一起看星星时说的话么?”
“当然记得。”殷寻问一抬手,将自家父亲的神识挡在了外边儿。经过刚刚那场挣扎,殷寻问的神识方面已是有了不小进步,起码殷函子是别想在不伤害殷寻问的基础上强行围观了。
见殷寻问微微颔首,阮昧知当即对龙惊千道:“小寻已替我们料理了那个尾巴,这下我们可以放心说话了。”
“什么时候的事?”龙惊千茫然。
“刚刚。”阮昧知勾起唇角。
“你倒是信他。”龙惊千半垂了眼。有没有帮忙屏蔽神识自然全听殷寻问一己之言,阮昧知居然能信殷函子不帮自家父亲而帮他,实在难得。
“那是自然。”阮昧知答得干脆,反正殷寻问也不是第一次胳膊肘往外拐了,他怎会不信。
殷寻问握住阮昧知的手,十指交扣。
阮昧知嘴角一抽,小寻,你玩哥的手玩上瘾了这么的?果断甩掉,阮昧知侧过身,对龙惊千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怎么跑魔宗去了。”
横竖隐私刚刚已经被殷寻问看干净了,龙惊千也不避讳外人在,坦白直言:“那时我离了南无外院,便和其他弟子一起被直接带入内门。天心门清规甚严,要求所有弟子一心向佛,断绝尘缘,便是父母亲情也要疏远个干净。故而我便一直不得机会回家看望父母,入门半年后,才总算得以借着执行任务的机会跟着师叔路过一趟故国。却不想,正遇战事,我父亲率兵夜袭敌人王帐,孤军深入,险象环生。我见此情景自然是要出手帮忙,那师叔却以修仙者不得干涉凡间俗事为由将我强行拘住,不许我插手。还说什么我父亲身份特殊,若是因我的缘故改变了一场战事的输赢,定会结下大因果,于修行会有大碍。”
阮昧知听得义愤填膺,愤愤道:“什么破理由,要是干涉凡界事真能倒大霉,我早被天道给弄死了,一帮没见识的愚民。”
天道在云端咆哮:你以为我不想弄死你么?你没见识就不要教坏别人啊,愚民!
“那种时候,谁还会在乎修行之事,我以退出门派作威胁,强要出手,那人不允,竟是将我打昏直接拖走。结果当晚,我父亲血溅沙场。更可恨的是那狗皇帝竟是个没骨气的,被那边疆蛮夷吓破了胆子,居然拿我一家老小的人头去讨蛮子欢心。可恨我被那师叔拘了整整一月,待我凭着自己实力挣脱禁锢回到家中时,才终于知道此事。而那时,我合家上下已是全做了刀下亡魂,死不瞑目……”龙惊千说到这里,已是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看着眼前这个双肩颤抖的男人,阮昧知只觉得揪心不已。龙惊千对家族有多深的感情他是知道的,他还记得当初龙惊千说起自家长辈时眉飞色舞的骄傲模样,没想到,一转眼,已是……
阮昧知抱住这个即使伤心到极致依然背脊笔直的男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柔声道:“别伤心了,呐,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要不要我下碗面给你吃?”
殷寻问不忍直视,默默扭头:阮昧知,你劝人就只有这一句可用么?
“好。”龙惊千深吸一口气,强扯起唇角,重重点头道。
殷寻问却是不知道,阮昧知与龙惊千一起时,每到龙惊千生辰,都会代替他家人为龙惊千下一碗长寿面。吃面对于龙惊千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
阮昧知放开龙惊千,从玉玦中掏出厨具若干,打起精神开始准备给龙惊千下面。
龙惊千坐在阮昧知身边,待得情绪稍稍平复后,才继续开口道:“我一怒之下,屠皇族,灭蛮夷,将与此事有关之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可笑那南无派居然以此为由,定我罪名,废我丹田经脉,将我丢下赎罪崖。”
殷寻问忍不住挑眉道:“那南无派好歹也是佛修门派,行事怎么如此狠辣绝情。”
阮昧知嗤笑:“正因为是佛修门派才如此无情,佛修一路最重因果,之前会拦着龙惊千救家人,不过是舍不得他这修行天才被此事阻了前途。而龙惊千在凡界大闹一场,想来在佛门功法上定是难有前途,对门派再无用处。他们又忌惮龙惊千的天分资质,怕他因此怀恨,索性彻底废了他,一了百了。”
“正是如此。”龙惊千颔首冷笑。
“不对啊,你不是被废了丹田经脉么,可今日看你修为怎么……”阮昧知看向龙惊千。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如约献上,六千大章,蛋黄手残地球人都知道,更得迟了些,不好意思。后天依然会有大章献上,潜台词就是明天不更,╮(╯▽╰)╭周末没网,跑网吧很苦逼的有木有。正在网吧闻烟味的蛋黄泪汪汪地瞅着你。求花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