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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盼的日子(1 / 1)

<>回水离开之时,几乎是飞奔而去。他迫切的去寻求一个答案,也许很美,也许心碎。我自诩不是一个多良善的人,可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和应不悔之间的误会冷漠,我知道那有多伤人。

其实我并不是在帮回水,我只是想那个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女子,能有一个尽可能美满的将来。若她喜欢回水,说开之后两人浓情蜜意自然好。若她因着别的种种原因嫁于回水,也希望经此一事,都能不留遗憾。

我曾听闻夕颜说,神界传说中,有红线仙子。系红线于有情人之间,成终成眷属之美事。若他日,天下太平,盛世长安,我就想化身红线仙子,为他人牵线搭姻缘。只是不知,那时身边若有应不悔,他可愿意。相比以他对我的放纵,即使不愿,也不会阻止。

思及此,不由得心中迸发无尽力量,早一日完成所有该做的事,就能早一日做我的红线仙子。他日真能盛世长安,夕颜或许也愿意同我一道做成人之美的良缘美事。那该是,我最期盼的日子。

回水再次来客栈找我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普通凡人女子。她就是回水即将成亲的妻子,云下村程雨。

尽管脸上有些羞涩,她还是跟我说了许多话。最重要的,是感谢我,让回水对她敞开心扉。能答应回水那么苛刻成亲条件的女子,自然对回水是有几分情意的。她也看出回水对于亲事的敷衍和不在意,心中多少忐忑。可她看着回水为水镇镇民争取水,看着回水以一己之力拼命挖井,她钦慕这样敢担当的男儿。愿意为他解了后顾之忧,让他心无挂碍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年纪一大把却在感情上无比稚嫩的修真者回水,看不懂阿雨的情意。若不是多管闲事的我一番提醒,就要白白辜负姑娘的心意了。虽不知成亲后是不是能夫妻双双在一起,可至少,心中有彼此就不惧分离。

极火珠被阿火吃了,凤宁留在水镇也就没有意义了。我厚着脸皮跟凤宁商量要在水镇多留几天,看起来心情极差的凤宁却答应了。我和凤宁最近的关系比较微妙,多半源于我有点心虚极火珠被阿火吃掉的事。我不知道凤宁这样的普通凡人找极火珠有什么用,可凤宁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也许,极火珠对她来说很重要。第一次看见凤宁的时候,妩媚明艳。可现在,凤宁越来越不似初见。为那个人做事,竟让她这般紧张和压抑,我有些难过,为凤宁。

回水成亲的那一日,下了好几日大雨的水镇天晴了。远远的,在镇口就能看见东边一个波光粼粼的大湖。那就是消失了百年之久的水镇念湖。极水珠目前并没有显露什么遗祸人间的征兆,我也姑且相信阿火说的话。

回水成亲并没有邀请多少人,可水镇的人都来了。他们不会忘记这个给他们拉水,给他们挖井的修真者。他一回来,不仅解了他们买不起水的困局,百年无雨的水镇,竟然下雨了。借着回水成亲的喜事,水镇大大的热闹了一番,迎来百年苦难之后的新气象。

看着眼前的热闹和一脸喜气洋洋的回水,此时此刻,我格外的想念应不悔。格外的,期待有一日,嫁给他……

第二日,不等回水来告别,商队就重新启程了。这是凤宁的决定,也是我的意思。我并不想和他们依依不舍,我并不喜欢离别。我不知道这一次离开水镇,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也许,那时的水镇,已是绿水青山,处处良田。也许,镇口那三间茅草屋里,会有新生的孩子,新生的槐树……

离了水镇,下一个地方,就是我这一次的目的地,织金镇。到了织金镇,拿到青染花,我和血月商会,和凤宁,就该分道扬镳了。因着极火珠的事,凤宁这一路都极为沉默,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我与她,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相对无言。彼此心里,都因着某些不好明说的原因有了芥蒂。

织金镇距离水镇,几百公里距离。即使凤宁的马车所用的马都是上乘好马,也需要两天以上的时间才能从水镇赶到织金镇。没有了魔气,夜宿野地也并没有多少危险。

我想起当年我们一行人从剑仙城离开,到天玄城去时的情景。想起那个勇敢聪明以花为名的小女孩苏青染。那个时候,夕颜就已经预知到了,某一天,我还会一个人以狐形再次拜访。临走之时,那个女孩对我说的,等我。

突然,我的身子僵住了,我记起夕颜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她看见我去求取青染花时,苏青染已是老妪。可如今距离当年遇到苏青染,不过十一年。当年那个孩子,如今应该是风华正茂的盛年。如此说来,是我不该去,还是去了也是无功而返?

夕颜的预知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她说我找到青染花的时候,苏青染已是老妪。那么不管我去的多早,我也只会是在那个时候才能拿到青染花。那么这一趟,我是去还是不去?

最终无需我决定,织金镇总是要去的。只是去不去找苏青染,要不要问一问深水之下的青染花,我却是没有想好。我也不想再知道,凤宁去任何一个地方的目的,我怕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我与她的目的再次有了冲突或是交集。极火珠一事,我始终对她有些歉疚,虽然我以为我也没有什么错。

魔气从天玄大陆消失近一年,除了干涸的水镇,其他地方的普通百姓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劳作。没有了魔气尸骨的肆虐,荒野间多了零星的屋子和成片的作物。快到织金镇时,已经可以看见在田地间谈笑劳作的农人。远远的看见商队这辆唯一的马车和一行修真者,就停下来看着指指点点。

二十多年了,这条路上没有跑过普通凡人的车马。偶尔能见到的,都是那些或是御剑飞行或是骑着神兽的修真者来去匆匆。从天玄城方向而来的,带着普通凡人的商队,让多年不曾见到外来普通凡人的人们兴奋异常。我觉得,这才该是正常的反应吧?像水镇居民那样,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失去了好奇和兴趣,才是最可怕的。

织金镇和十多年前几乎没有变化,可作为离水镇最近的镇子,它比水镇大且繁华的多。许多从水镇逃离出来的人们,也在这里生根落脚。

凤宁他们来到镇上之后,就四处在打探什么。我既不好也不想知道,就自己独自在织金镇闲逛起来。

“欸,你们是从水镇那边过来的?”一个老头,拦在我的面前。见我看着他不说话,他咕哝了一句,“难道不是妖族是哪位修真者的宠物?”

“你想打听水镇?”

“欸,你果然是妖族。我是想打听水镇,”他高兴的说,“我想打听……”

“我们是从水镇来的,只是路过,我并不认识镇上的人家。”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到一个思念的故事,我怕自己无能为力告诉他他想打听的人。不如一开始就断了他想打听的念头。

他一下子沉默了,喃喃念到,“也对,也对,只是路过而已啊。”神情一下子黯淡下去。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想了想告诉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想打听谁,可我们来时,水镇下雨了。镇子东边的念湖,又重新有水了。”

“什么?”他激动的看着我,“水镇下雨了,湖里有水了?”

“嗯。”我点点头,老头一下子像是有了精气神。若不是因我还是狐形,他一准要上来抓住我,再一次确定了。

“下雨了,有水了,下雨了,有水了……”他边说边走,声音越来越大。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这是一个,像回水那样的人吧?离开了那个生养他却干涸贫瘠的地方,但又还念念不忘。

等我闲晃一圈回到客栈,客栈内外竟然聚集了许多普通凡人。一个个焦急热切的样子,在等待着什么。而在这些人里,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她,就是她说的。他们就是从水镇那边来的,她说水镇下雨了,念湖有水了。”人群里,先前那个老头一脸激动的指着我。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聚集到我的身上。

“老杨头说的是真的吗?水镇真的下雨有水了?”人群里有人出声问到。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们,都是水镇逃离出来的居民?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希冀。我点点头,“是的,水镇下雨了,有水了。”以后,再也不会有百年干涸了。

人群沉默了,含着泪水的眼睛不置信的东望望西看看,周围都是一脸惊喜和不敢相信的人。突然,人群里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水镇有水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欢呼之后,每个人的口里,都在念叨着一个个的名字。我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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