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衣整天都是蔫蔫的,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别人问些话也是痴痴呆呆的好像反应不过来,每天吃饭也吃得很少,睡觉的时候花月月影也是轻轻一动就被惊醒了,这么下去精神当然更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皇甫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当然知道叶轻衣是为了什么事情担忧,前线的战事实在吃紧,纵是皇甫奕自己也无可奈何,所以也无法相出办法来安慰叶轻衣。
叶轻衣的一天更比一天憔悴了下来,她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更没有心情去和皇甫奕谈心。花月月影看到叶轻衣这个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千方百计的要逗自己的主子开心,但叶轻衣并不买他俩的账。皇甫奕实在沉不住气了,亲自去找了叶轻衣。
“轻衣,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如陪我一起练练剑吧。”
皇甫奕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尝试着转移叶轻衣的注意力。以往说起要和自己一起习武,即使是关系最紧张的那段时间叶轻衣都会满怀斗志的和自己一起。可今天,叶轻衣倚靠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的阳光。
“我今日不想动。”
“看看也好,你跟我一起就行。”皇甫奕固执的说着。
“今日太阳过于猛烈了,改日吧。”
叶轻衣满怀歉意的笑了笑,皇甫奕看到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生气。他心中的叶轻衣绝不是这个样子,他还记得叶轻衣当年那张在太后面前还是一脸坚毅不屈的表情,还有当年宜都发生瘟疫时叶轻衣沉着冷静的应对,他的叶轻衣绝不该是现在这副消极厌世的样子。
皇甫奕当然知道叶轻衣的心里是装着天下苍生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待无辜的百姓却善良得跟活菩萨似的,可这份善良却在凭空折磨着叶轻衣自己的身体,也给两人的感情在无形中增添了一丝阻碍。皇甫奕不喜欢这样的叶轻衣,他更欣赏的,是那个无论是什么时候,在怎样危机的情况下,都面不改色,总能第一时间相出解决办法的叶轻衣。
“轻衣,我记得你在被玲珑郡主逼上死路的时候你都不曾这般消沉,你说你到底怎么了?”
皇甫奕把剑一扔坐到台阶上,像是责怪自己没用一样,猛的朝自己的胸口捶了几拳。叶轻衣看到皇甫奕这个样子也慌了,连忙起身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皇甫奕握住她的手,叶轻衣并没有拒绝,转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皇甫奕。
“前线情势危急,百姓伤亡惨重,这场仗的代价也太大了。”叶轻衣叹了口气,“我看到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就像看到之前的自己,那么无助又可怜。”
“那我就吩咐府里所有的人,不允许和你谈论有关战事的事情。”皇甫奕坚定的说,几乎都要立刻下旨,叶轻衣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
“不怪他们,就是他们不跟我说,我自己长了耳朵,也是会听进去的。”
皇甫奕看得出叶轻衣是实实在在的伤心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好站起身离开了。叶轻衣看着皇甫奕离开的背影,没说什么,也自顾自的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叶轻衣也想过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她让皇甫奕叫来宫里最有趣的逗乐师傅,可任凭师傅讲的小段有多么好笑,甚至连平日里永远板着一张脸的月影都有些忍俊不禁了,但她叶轻衣一想到战事和百姓就笑不出来。
她遣走了逗乐师傅,叫上花月月影陪自己划船散心,看到主子难得有这般心思花月月影自然是开心得不行,收拾收拾就和叶轻衣一起来到荷花池边。叶轻衣坐在船上,看到两旁的荷花都已经败了大半,叶轻衣不觉间联想到了凋敝的名声,不免又垂下泪来。
叶轻衣转过头看着花月月影,说道:“你们俩看这枯掉的荷花,世上多少人就像它们一样,战火一起就顺水而去,无依无靠。”一席话把花月月影都吓坏了,在船上的整天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生怕她一言不合就投了水。一趟船划下来,叶轻衣不但没有心胸开阔起来,反而愈发抑郁了。
听闻敌方的大军战斗力极强,在平民里已经征了好几次兵。一个月下来城里的寡妇和孤儿城辈增长,叶轻衣在睡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耳边隐隐萦绕着她们的哭声,这下她连觉都睡不着了。
眼看着每天送到叶轻衣房里的饭食就动那么一点点,而叶轻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瘦了下去,皇甫奕又一次坐不住了,他打算去找叶轻衣问个明白,他想要彻底打开叶轻衣的心结。
当皇甫奕推开叶轻衣房门的时候,叶轻衣正对着镜子梳理头发,见皇甫奕来了,便放下了梳子对他施施然的笑了笑。皇甫奕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叶轻衣不该这么消沉的。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叶轻衣给皇甫奕倒了一杯茶,“我自己也不想这样的,可前线战事一日不缓和,我就一日开心不起来,你不用管我。”
“可是你这么消靡我真的很担心你,”皇甫奕看着她,绝世无双的眉眼里写满了担忧,叶轻衣低下头不敢看皇甫奕,“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起来呢?”
“除非你们停战。”
“你不要闹了,”皇甫奕顿了顿,眼神暗淡了下来。“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啊,”叶轻衣凄凉的一笑,“所以你也不要问我了,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皇甫奕想把话题从这尴尬的气氛里转移出来,想了想对叶轻衣说:“陪我练剑吧,现在没有太阳。”
叶轻衣点了点头,但也只是坐在了台阶上看着皇甫奕舞剑,皇甫奕一边舞着剑,一边悄悄的注视着叶轻衣,看着叶轻衣空洞的眼神黯然神伤,他的叶轻衣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事,把她本就单薄的身体压得太重太重。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