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那个与陆锦年有三天之诺的男孩的,是一个年轻的太医,看见陈立推门进来,立即站了起来,“陈太医。”
陈立向他点点头,道,“这个人由本太医负责,你出去吧。”
年轻太医撇了撇嘴,却没多说什么,拎着自己的药箱出去了。
救出来的孩子里,除了杜琅是侍郎家的儿子,需要慎重以待外,其余五个都来历不明,且不说重伤之下还能活多久,至少救治完毕后升迁的机会,就不如去治疗杜琅的多了,吃力没好处,有陈立接盘,年轻太医也乐得清闲。
闲杂人等退去后,陆锦年才走了进来,对着男孩道,“你还醒着么?”
男孩听陆锦年的话,微微动了动脑袋,证明他还醒着。
陆锦年看着他身上,比那天见过后新增的伤痕,静默半晌,才对陈立道,“陈太医,他就交给你了,用心点治疗。”
男孩听言激动,“你!”明明说好可以让他死的!
“你安全了,可以放心的多思考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
皇宫中,皇帝专门用以接待使臣的偏殿内,萧文峰把玩着从杜琅手里取回的魔方,看向阿努比冀。
阿努比冀挑眉疑惑道,“陛下召本王子来,不会只是分享一下,文贵妃娘娘的宝贝失而复得吧。”
萧文峰笑道,“不瞒冀王子说,寻回此物牵扯到了朕皇族中的丑事,因为与冀王子有关系,才想告知一二的。”
“哦?”
“此物是在珑月殿丢失的,而冀王子的亲随也是死在珑月殿的,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
“陛下的意思是?”
萧文峰见阿努比冀没有坦白的意思,嗤了一声,“朕查过此物的来历,本来就是源自你们草原的,朕对其中的秘密没兴趣,但冀王子派人潜入后宫偷取,未免太不将我明轩国放在眼里了!”
阿努比冀心中咯噔一声,回想起昨晚陆锦年的提醒,他的人是死在了明轩国皇宫,这可以成为他要挟明轩国的理由,可这理由也是把双刃剑,因为那人死的太不是地方。
那可是皇帝的后宫,要是唐突了宫里的女人,就算他当时没有死,被人发现了,阿努比冀也要为了明轩国的颜面,把人处死以示清白。
正如陆锦年所说,事情再拖下去,他原有的谈判优势,不仅会转变为劣势,还会彻底惹怒萧文峰,得不偿失。
阿努比冀暗自舒了口气,淡道,“陛下是说,是本王子专门派人去陛下的后宫偷东西,却被沈吟酌撞破,为全明轩国颜面,才失手杀人的,本王子死了亲随,却还要夸奖沈公子一声,为君效忠,实为大义?”
“冀王子承认了?”
阿努比冀,“……”我承认你一脸!明轩国人都这样厚脸皮么!
却知道此时不是动怒的时候,也听出萧文峰的意思,是强行获取谈判的主导权,尽快解决此事,并且要保沈吟酌。
别的他可以不管,但是尽快解决这点,与他的意图不谋而合。
“本王子何时承认过,是本王子派人潜入后宫的了,”阿努比冀摇了摇头道,“本王子后来才查到,我那所谓的亲随,早就投奔他主,进宫之举,皆是他的新主指使。”
“本王子也不瞒陛下讲,此人的新主子狼子野心,在草原上就对我们可汗多有不恭,如今更是将手伸向中原……”
萧文峰龙目微眯,“这便是匈奴提出合作的原因吧,不知冀王子所说此人,是谁?”
“部落狩的首领,耶那迦。”
“恩,之前冀王子带来匈奴可汗的问候和提议,朕与众卿家商讨过,朕当初决意开通商道,便是为了我明轩国与匈奴草原共同繁荣昌盛之意,只不过商队的商家,并不是由朝廷控制的。”
“匈奴可汗想要所有来往的商队,都统一和你们可汗做生意是不可能的,但朕想了个办法。”萧文峰道,“朕可以命我国的皇商组建商队,并且只与你们可汗做生意。”
“那可是我明轩国最富硕,掌握资源最丰硕的商人,冀王子不如与可汗休书一封,看看此提议,是否可行。”
阿努比冀对中原的情况多少都有所了解,皇商最厉害的不是他们手里的财富资源,更是他们与朝廷官僚间的人脉,若是能与之处好关系,进而影响匈奴在明轩国的地位看法,无论如何都是好事。
“陛下的诚意冀收到了,冀回去后立即与父汗通信,想来父汗不会不同意。”阿努比冀笑道,“另,冀还有一事,是关于我匈奴公主阿努比茜,既然和亲之事已定,还请陛下做主,为茜配择佳偶才是。”
萧文峰表情柔和了许多,“朕的几位皇子,各有风采,冀王子是茜公主的兄长,也应当为妹妹多操些心才是,还有这个东西。”
萧文峰让人将手里的魔方交给阿努比冀,“此物便赠予冀王子,算作朕的一番心意,愿匈奴草原与我明轩国,情谊历久弥新。”
阿努比冀接过魔方,眸光闪了闪,起身谢道,“阿努比冀谢过明轩国皇陛下。”
送走了阿努比冀,萧文峰脸色沉了沉,命人关上殿门,绕过背后的屏风墙壁,冲坐在里面的人道,“众卿,听到了没?”
众臣皆是萧文峰的心腹,丞相裴之贺、大将军陆墨亭、鸿胪寺卿苏兴原、少卿陆墨笙、礼部尚书顾明徵、京兆府尹崔演、刑部尚书沈祥泰。
裴之贺拱手率先道,“陛下英名。”
“匈奴人以一个公主为代价,想拉拢咱们,帮他们对付部落狩和耶那迦,初始还敢肖想晨嘉,”萧文峰嗤笑一声,“朕不攻打匈奴可不是怕了他们,而是草原人受不了束缚,就算打得下来,也不会服管教,徒添麻烦。”
陆墨亭道,“陛下,恐怕不是狩的首领耶那迦有狼子野心,想将手伸向中原,而是匈奴可汗。”
“朕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到目前,匈奴人会死在珑月殿的始末还是扑朔迷离,崔演不是说了,死者身上的刀伤凌乱,唯有刺进心脏的一刀致命,且沈吟酌那小子并不承认是在珑月殿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