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后,卡尔顿酒店。
林酒刚进大堂,便有服务生凑上来恭敬询问:“请问是苏玖玖姐吗?”
林酒点头,服务生微微鞠躬:“陆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林酒本以为搞这种情调的应该是陆炽,没想到等在那里的竟是陆燃。
“只有你一个人吗?”林酒放下包包,坐在沙发软椅内,下意识四处张望。
陆燃握着水晶茶壶的手微微攥紧,语气却平淡:“堂.哥临时有事,要晚一点才到。”
“唔。”林酒没再追问。
英式的圆桌上摆着精致糕点,陆燃给林酒倒了一杯红茶,垂眸:“玖玖,我堂.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从前跟你过的。”
林酒切下一块红丝绒蛋糕,等甜味儿在舌尖铺开,才心满意足地放下银制叉子,忍不住笑:“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他的?”
陆燃脱口而出:“他要和人订婚了,你知道吗?”
“是吗?”林酒又叉起一块蛋糕,兴致缺缺道:“没听他过呀。”
蛋糕递到嘴边,忽然意识到陆燃脸上是介于“告密”和“邀功”之间的神色,于是笑眯眯地:“陆燃,谢谢你特地告诉我。”
不过,这事不关己的态度,依旧与他预想中的反应相差甚远,陆燃以为林酒不相信他的话,急道:“他不会娶你!我堂.哥就是个花花公子,他早晚要和门当户对的名媛联姻……”
见林酒还是没什么反应,陆燃下定决心似的道:“玖玖,你如果、如果想要找个依靠,我也可以的。”
林酒微微讶异地睁大眼睛,随即又释然,陆燃果然喜欢苏玖玖,不然当初他怎么那么慷慨,二话不便预支了一年薪水?
可惜她不是苏玖玖,林酒果断摇头:“抱歉。”
短短两个字,将陆燃剩下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再出口就化作一声叹息,“我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了,就是不死心试一试,你总是对我这样客气见外……是我唐突了。”
林酒忽然有些不忍心:“陆总,你别难过,其实如果不谈感情,我们也可以——”
“没事,”陆燃摆摆手打断她的话,黯然道:“你不用安慰我。”
林酒很想解释我不是安慰你,是认真想问问你要不要纯洁的肉体关系。
可陆燃没给她机会,连珠炮似的吐露心声,好像现在不以后就再没机会一般:“其实我是为你高心,能从那段婚姻里走出来,重新为自己而活,就像你刚进公司的时候……”
“我不会强迫你,今的话当我没过好吗,”陆燃颓然地,“你不要讨厌我。”
林酒:“……”
面对这样痴情的男人,林酒难得良心发作,敛去逗弄他的心思,正色道:“苏玖玖从来没讨厌过你。”
陆燃抬起头。
林酒肯定地:“从来没讨厌过你,甚至很感激你。”
陆燃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知道了,这疆好人卡’。”
“但我还是高心,真的。”他看了看腕表,“我哥快到了,我就不打扰了。”
林酒目送着陆燃背影消失,叹口气:“镯子,你苏玖玖怎么那么想不开。”
乾坤镯能感受到林酒的情绪波动,劝道:“主人,别太伤福”
林酒愤愤道:“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摆在眼前,当初她干嘛不绿回去呢?”
乾坤镯:“……”
林酒又坐了一会儿,陆炽才姗姗来迟,他风风火火地冲进大堂,见到林酒,却张口先问:“陆燃呢?”
在林酒的印象中,陆炽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优雅精英的形象,相当注重仪表,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急迫的模样,于是建议:“应该没走远,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陆炽却喘着粗气摇头:“我不找他。”
他瞄着林酒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他有没有跟你什么?”
林酒的视线却越过他,遥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嘴上敷衍着:“没有呀。”
陆炽松了口气,就听林酒问:“所以你叫我来是做什么?只是喝下午茶吗?”
陆炽每次见林酒,无论是参加饭局、酒会,看电影、逛街最后都殊途同归地滚到床.上去,见林酒红唇轻启,暗示意味十足地看着他,陆炽便下意识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端起茶杯灌了一口,他怀疑自己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真应了那句经典台词:“傲的自制力就在这个该死的妖精面前崩塌了”。
十五分钟后,妖精林酒心满意足地挽着陆炽去了卡尔顿酒店客房部。
与此同时,左英儒同几位商业伙伴落座,你来我往地杀价谈起生意。
左英儒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心血,自信绝对会一本万利,经营得好,就是下金鸡蛋的母鸡。
他的企划书做得衣无缝,可不知怎么,那些有实力的大佬们,听到他的名字,就避如蛇蝎,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樱
左英儒接连在几家有实力的大财团前破壁,终于放弃了融资,转而找其他合作伙伴。
今见的几个人都不是金融领域的,对他提出的理念并不理解,听前期投入大、收效慢,不是打退堂鼓,就是提出苛刻的条件,左英儒实在疲于应付。
可他已经把启动资金扔了进去,如果拉不到二轮投资,前期投入就全部打了水漂,今无论如何也要把窟窿补上,绝不能令资金链断裂,否则连他自己的公司都要赔进去。
经过三时的“苦战”,大家终于达成了初步意向,左英儒看着“丧权辱国”的合同条款,只觉这条件李鸿章都不敢签,但他不得不签,还是求着人家签约。
终于陪着笑脸送走了合作伙伴们,左英儒疲惫地松松领带,正要离开,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镯子,他看得到吗?”林酒问。
乾坤镯:“可以的。”
林酒便站定:“陆总,你快回去吧。”
陆炽亲.亲热热地搂着林酒的腰,一脸餍足之色,意犹未尽地问:“真的不用送你?”
“房产经理开车接我,”林酒想拍陆炽的肩膀,奈何这家伙一米八八,而她今只穿了五厘米的跟鞋,便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胸口,一本正经:“看房子是正事,乖啦。”
陆炽的胸肌手.感不错,林酒没忍住摸了一把,陆炽已经习惯了她的“咸猪手”,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她屁.股上掐一把作为回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不远处的左英儒,恰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气得七窍生烟。
那女人从来不懂时尚为何物,永远穿的规规矩矩,可今却是一条包臀裙,布料轻薄贴身,将两瓣柔软挺翘勾勒得清清楚楚,姓陆的把它捏到变形,松手就恢复原状,显得尤为色情。
左英儒怒火中夹杂着一点羞耻的口干舌燥,他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女人柔弱的肩膀,将人搬向自己:“苏玖玖!”
刚叫出个名字,左英儒便看到到她领口处露出的新鲜红痕,林酒皮肤很白,衬得那红更刺目,左英儒看得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问:“你和陆炽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酒抬起头,正对上男人赤红的双眼,讶然道:“你怎么在这儿?”
左英儒鼻子里喘着粗气,像只发怒的公牛,“一直都在,刚刚你和姓陆的做了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
“唔”,林酒任由左英儒抓着肩膀,没有一点要挣扎的意思,淡定自若地看着他:“你都看到了?”
“苏姐,需要帮助吗?”原来是刚刚引他进门的服务生。
林酒冲服务生笑笑:“我没事,谢谢你。”
“那,如果有需要您随时呼救。”服务生离开前又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左英儒,显然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
“既然你一直都在,为什么不早不出现,非要等着陆炽走了再来找我发脾气?”林酒道,“你不敢找他麻烦,只能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左英儒抓.住林酒肩膀的手下意识卸了力道,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固执地维持狰狞,不肯露出半点心虚,“不要转移话题!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酒微微抬起下巴,一张妆容精致的明艳.脸对着左英儒,唇角带笑:“如你所见,情人关系呀。”
见她大大方方承认,左英儒更气了,“苏玖玖,我们才离婚多久,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这样作践自己?”
“唔,”林酒,“你还记得我们离婚了?”
左英儒顿住,他现在的确没有立场管她,可看着前妻这张近乎逆生长的漂亮脸蛋,闻着她身上诱.惑的香水味,还是忍不住妒火,左英儒口不择言:“陆炽那样的大少爷,怎么会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你清醒一点!”
“不劳你费心,”林酒拨开他的手,轻声道:“谁我要嫁给他了?”
她声音里藏了一丝哽咽:“婚姻有多苦,我是知道的。”
像是到伤心处而无法忍受,林酒推开左英儒,红着眼圈夺路而逃。
左英儒心中一紧,怔怔站在原地,待要去追,才发现眼前拦了个人,没等话,右脸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