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是左英儒和前台妹暧昧不清,谢琪遥跟人吵起来了。”
“吵起来能怎么样?”陆炽奇道,“而且你是怎么知道的?”
“都上地方新闻了,一会儿链接发你,不过内情我是在公司群看到的,”陆燃道,“虽然她离职了,可我们还是关心员工的。”
陆燃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了陆炽。
原来,这半个月以来,谢琪遥终于彻底摘掉了墨镜,露出了新面孔,不得不,去邻国花大价钱做的全套整形,效果的确不错。
谢琪遥像是换了个人,眼睛大了一倍,嘴唇丰满,鼻梁高.挺,苹果肌充盈,很像量产的网红,虽美得千篇一律,却也足够令人眼前一亮。
见谢琪遥每沉迷照镜子,左英儒嘴里去做一次就行了,千万不要上瘾,却还是频繁带她去各种场合应酬,言语间透出些“我老婆真漂亮”的骄傲。
谢琪遥有了自信,便迫不及待回去“上班”,她在左英儒公司挂了个“行政总监”的虚名,其实就是去体验一把做老板娘的快.感,顺便看看有没影妖精”对她的地位造成威胁。
没想到还真撞到前台妹和左英儒笑笑,最令她冒火的是,不知左英儒了什么,前台妹一边捂嘴笑,一边用粉拳轻轻砸他,撒娇似的:“左总讨厌!”
谢琪遥差点没把假体气掉,摇摇摆摆地上前,阴阳怪气开腔:“左总了什么,我也想听听。”
前台不算漂亮,可胜在年轻,一脸的胶原蛋白,比谢琪遥皮下填充的玻尿酸自然得多,青春逼人,野心勃勃,并不畏惧谢琪遥逼视的眼神。
谢琪遥怒火更加难以抑制:“看什么看?你这样土掉渣的打工妹——”
“够了!”左英儒打断她,“整就知道疑神疑鬼,公司的员工怨声载道,我没你不是没意见。”
谢琪遥有种角色错位的错觉,这样的情形很熟悉,从前被左英儒护着的,不是自己吗?现在她倒取代了苏玖玖的位置,成了“令人厌恶的恶婆娘”。
但她不相信道好轮回,也不像苏玖玖性格那样软和,从那以后,她便一直找前台的麻烦。
从前谢琪遥是广撒网,对所有漂亮的女员工都心生防范,现在有了针对的重点,便铆足了力气给前台穿鞋。
在谢琪遥的不懈努力下,前台妹的工作很快变成地狱模式,无论做什么都被刁难,敢去找左英儒诉苦,谢琪遥就更变本加厉,前台最终在斗法中落了下风,选择忍气吞声。
不过,及至月底,她发现绩效工资被扣得七七八八,她们出来大城市打工,不就为了多赚点钱?薪水触及了她的底线。
前台妹忍无可忍,认为自己无需再忍,终于和自家老板娘正面硬刚。
她和名牌大学毕业的苏玖玖不同,没那么多涵养,虽然年纪轻,可吵起架来一点不输出口成脏的中老年妇女,将谢琪遥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谢琪遥嘴上骂不过,气得失去了理智,干脆撸袖子动手,两个女人便厮打在一起。
按理来,女人打架,无非是扯衣服撕头发,不会伤筋动骨,奈何谢琪遥那张价值不菲的脸太不禁打,没等大伙出来拉架,鼻子就被前台妹挠歪了,刺目的血流了一脸。
竟是假体掉了出来!
这下把在场的员工们吓得够呛,手忙脚乱地打120,而听那鼻子多少钱之后,前台妹当场晕了过去,左英儒赶回公司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将两人同时抬走。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同一层其他公司的员工都跑出来看热闹,不知是谁录的视频,事情迅速发酵。
“现在网上都传疯了,标题是原配打三,你看还有照片。”陆燃将手机递给陆炽。
照片拍得不太清晰,只能看到女人一脸的血,以及翻出皮肉的假体,陆炽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忙滑过正文,发现评论区更热闹。
帖子盖了几千楼,陆炽看得眼晕,还是陆燃熟门熟路找到热心网友的总结科普贴:“抓三的‘原配’,其实也不是原配,她也是三上.位,还把真原配逼得自杀,差一点就死了。”
“这位打饶‘假原配’鼻子、额头里的假体都掉出来了,我朋友是当晚接待她的护士之一,她刚整完脸,还没过恢复期,这下毁容了,想挽救必须全脸重修,但一定会留疤的。”
“据是xx公司的下一任老板娘,我哥是他们的员工,老板挺过分的,逼得前妻净身出户。”
“活该啊,三都没有好下场,婊.子配狗,长地久,就在一起吧,别祸害其他人了。”
“听那个前台妹被开除了,还要赔一大笔钱,真是无妄之灾,可怜。”“可怜什么呀,那个妹和老板不清不楚的,这种出轨的男人就不能要,出轨是会上瘾的。”
……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陆炽回家的时候,那条扒皮贴就已经上了头条,连家里的做饭阿姨都猜出了女主角是谁,她义愤填膺地骂那对“狗男女”,又感叹恶有恶报,做了坏事活该烂脸。
相较之下,林酒倒平静得多,只是晚饭终于换掉了“全鸡宴”,林酒殷切地把一盘香喷喷的孜然羊肉推到陆炽面前。
陆炽道:“无事献殷勤,非……”
林酒接:“非常喜欢你!”
“……”陆炽看看林酒那张毫不掩饰的、写满了讨好的脸,有些哭笑不得,“什么事,吧。”
“陆总,如果再有机会和谢琪遥见面,能不能带上我呀?”林酒知道自己提起‘左英儒’,陆炽一定会当场打翻醋坛子,便机智地选择了谢琪遥。
想看看仇人过得有多惨,理由简直不要太充分。
“看她的脸吗?”陆炽的思路果然被她带跑,“可以呀。”
见陆炽答应,林酒便美滋滋地给自己盛了一碗鸡炖蘑菇。
她心满意足地:“镯子,该收尾啦。”
乾坤镯也道:“恭喜主人,那我们很快就能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林酒忽然问:“任务完成了,是不是必须要走?”
乾坤镯道:“是的,通常是意外死亡,当然如果您有指定方式的话也可以。”
“唔。”林酒夹起一根榛蘑,蘑菇吸饱鸡汤的汁水,咬一口肉.香四溢,同时保留了菌类的爽滑口感,可她却皱起了脸。
陆炽敏锐地问:“不好吃吗?”
林酒抬起头,问:“陆炽,如果有一我消失了,人间蒸发的那种……”
陆炽安静等着她的下文。
林酒觉得自己的情况很难描述,居然无从解释,改口道:“那你住哪儿呢?”
陆炽给林酒夹了一块卤鸡翅,“别看那么多,多吃点。”
“……”
“陆炽,”林酒换了种问法,“你,咱们是什么关系呢?”
陆炽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可能要“转正”,像从前那些女人一样,当林酒问出来时,他居然有种“这一刻终于到了”的感觉。
不过,这个问题拖到现在,陆炽反而没了立即给出答案的果决,那句“情人关系”,他居然有些不出口。
林酒见他这样,却松了口气,主动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去看谢琪遥呀?”
没等到林酒的追问,陆炽反而有些失落,“她最近应该不会出门,我查查是哪家医院——”
林酒打断他:“不急,这里挺好的,我还没玩够呢。”
*
如陆炽所料,谢琪遥消失好长一段时间,她的脸毁了,不得不进行第二次整形,修复手术的价钱也是一笔文数字,谢琪遥拿不出钱,不得不对左英儒坦白。
左英儒听未婚妻花光了七位数存款,气得脸都绿了,那些钱装修绰绰有余,剩下的还可以用于公司周转,他很想给当初的自己一巴掌,看能不能打出.水来,怎么就把卡给了她,还屏蔽了银行的消费提示短信?
左英儒对女人一向不够大方,从前苏玖玖的父母带着他的舅子来家里打秋风的次数虽然频繁,但被刮走的总数并不多,哪知现在换成谢琪遥,花钱的速度不减,反而直线上升。
左英儒同谢琪遥大吵一架,很想丢下人不管,奈何谢琪遥把脸上的纱布都给哭湿.了,自己顶着一张烂脸,还不如死掉,明就从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跳下去,再上一次头条。
一直闹到医生提醒再不进行手术,脸就没救了,左英儒才勉强妥协,只是没让谢琪遥只身前往,他觉得未婚妻一定是被无良庸医给蒙了,亲自去邻国和医生讨价还价,最终选了最“经济实惠”的治疗方案。
这一次谢琪遥是养好了彻底消肿才回国,但脸看着远没有上一次自然,人工雕琢的痕迹太过,非常“假”。
而且由于上一次的惨痛教训,谢琪遥现在时刻谨记保护自己的脸,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左英儒想接吻都心翼翼,两人同床共枕时,谢琪遥也会因为怕对方翻身碰到自己昂贵脆弱的脸,将左英儒赶去客房睡。
夫妻间之所以能“床头打架床尾和”,最重要还是因为亲密的相处模式,现在谢琪遥连床都不肯让他睡,左英儒的耐心也渐渐耗尽。
为了给她凑出修复的钱,左英儒动了公司账务,他祈祷着项目千万别出问题,
独自躺在客房的单人床.上,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抛弃贤惠的妻子,找这样一个整容怪、败家精回来添堵?
从前的苏玖玖,会在他喝醉时,准备一碗温热的醒酒汤,在他创业艰难时,安静听他发牢骚,她不擅长化妆,却能挑出最新鲜美味的食材做晚饭,她自己的旧衣服够穿了,却舍得送他昂贵的生日礼物。
左英儒脑海中浮现出前妻现在的模样,心中一阵躁动,原来只要稍加打扮,她就那么耀眼,到底,是他辜负了她,令她明珠蒙尘。
左英儒胡思乱想,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早起就见到谢琪对着梳妆台擦粉底。
“怎么起这么早?”
谢琪遥将粗粗的眼线一直化到眼头,以遮住开眼角留下的疤痕,“今陆总不是也要来吗?我想苏玖玖也会跟来。”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友好,她冲左英儒撒娇:“我不想被比下去,给你丢脸嘛。”
左英儒听到“苏玖玖”的名字,心脏猛烈跳动起来,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