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周以沫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与他对望,估计也在作思想斗争,可也只是短短几秒,她扭头往厨房走。
很快厨房那边传来开冰箱的声音,秦叶翘起二郎腿靠沙发上,突然觉得心情也好了起来。
厨房里灯光明显要比客厅亮很多,秦叶走过去的时候周以沫正在往热气腾腾的锅里扔挂面,旁边砧板上整齐码了切好的番茄和黄瓜,小蝶里装着洗干净还沾着水的几根葱,红得艳丽,绿得葱郁,秦叶能想象这碗面最终出来的大概样子。
一时锅里发出噗噗声,水大概烧好了,周以沫用手撩了下耳边挂下来的头发,将火关小一点,闷着,转身又去开冰箱。
周以沫应该是个对事物极其有条理且苛刻的女人,因为秦叶看到冰箱里每样物品都摆得很整齐。
所以没有认为是保姆摆放的,是因为之前都没有摆放的如此整齐。
周以沫不知道他的心里活动,继续做自己的事,先是从门内架子上拿了一只鸡蛋出来,拿一半愣住,又将鸡蛋放了回去。
秦叶:“……”
连颗鸡蛋都不舍得给他吃么?秦叶不爽地皱了下眉,但很快看到周以沫犹豫了几秒又将鸡蛋拿了出来,从旁边柜子里够了只平底锅,开火,淋油,将鸡蛋打碎倒进去……
沥沥的声音,很快有蛋香飘出,周以沫关小火,一手握着平底锅的柄,一手拿着木铲沿着锅沿轻轻转圈,不听话的头发总是掉下来碰到她的嘴角,她借出一只手将头发撩上去,露出整只像玉一样圆润的耳朵。
这场面如死灰堆上的一颗星火,秦叶只觉腹中涨疼,踱步过去……
腰上突然缠过来一条手臂,周以沫背脊一紧。
“别动,看着火……”
秦叶低沉的嗓音都打在她耳根上,她真的不敢动了,也不知该如何动,这种情况下她永远都只会习惯性地保持沉默。
可腰上那条手臂越缠越紧,呼吸压下来,秦叶的唇开始贴着她的脖子游走,发烫潮湿的触感,沿着她后颈曲线一点点厮磨亲吻,到肩膀,到锁骨,再迂回辗转……
周以沫整个人变得僵硬,秦叶却受用,腹中欲、火大概就如锅里那枚正在油上煎的蛋,一手已经越过周以沫的腰腹去解她的睡衣扣子,另一手握住她的腰,唇移到她的耳根,轻吻……
“不……”
这个动作一下将周以沫惊起,被他搂在怀中浑身战栗,可秦叶哪还舍得放手,亲吻的力度越来越猛,手探入她衣内,盈盈一握,正如身前烈火烹油,他整个人一下子炸开,却很快又觉得要得不够。
“转过来……”他扶着周以沫的肩膀想将她扳过身。
可周以沫突然用手捂住嘴,一下推开他便跑了出去。
秦叶在厨房扶着桌沿,挫败又痛苦地低着头,平底锅里的油已经烧干了,响个不停,而旁边另一只锅里开始往外溢粘稠的汤……
原本挺好的一碗面,现在全被搞砸了。
秦叶出来,风迎面吹来,他恍惚想起今夜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好像是他开了半天会,疲惫不堪之余还“遭受”来自老爷子的冷遇,而后去日料店打包了一份寿司,某些场景不小心又触及了一些他过往不好的回忆,种种加起来导致他心
情跌入谷底,回家,不想钥匙还落在办公室,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找点安慰结果就鬼使神差地就失控了。
也怪上次周以沫喝醉酒,他才食髓知味愈发不能收拾。
秦叶不禁又勾唇笑了笑,感觉唇上还留着周以沫皮肤上的味道。她应该刚洗过澡,刚才吻她耳根的时候嗅到牛奶和杏仁的气味,那种丝滑触感带着刚沐浴过后的香气,简直是最好的催情药。
秦叶既兴奋又沮丧,兴奋在于这女人能够一次又一次地轻易挑起自己沉睡多年的,而沮丧是因为自己居然对这么一个毫无生趣的女人有反应。
他一路这么想着,很快走到凉亭下,刚坐下就接到了于浩电话。
“喂,还在公司加班啊?”
“没,有事快说!”
“来喝酒啊,绿影,蔡少跟蒋先生也在!”
秦叶想了想:“不去了,太累。”
他想挂电话,于浩也没勉强,在那边顿了顿:“行吧,知道你开了一个长会,那我就电话里跟你说了。”
听口气像是有事,秦叶皱了下眉:“赶紧说!”最头痛于浩这种故意磨人的性子。
于浩嘿嘿笑了一声:“那,别说我领你工资不办事啊,我今天晚上得到的最新消息,老爷子要停掉新月。”
送周以沫回去,秦叶去了他的新公司开会,于浩则去了老宅。毕竟还有那么多的政商界人士在,秦叶忙,脱不了身,于浩只能出面替他应酬了。
正好给他听到这个秘密,当时他就想给秦叶发信息。但考虑到公司刚刚起步,而且今晚跟大世界谈生意也不是很顺利,他一直忍到现在,估计秦叶已经开完会了,才打过来的。
“停掉新月?什么意思?”
“就是要关停新月的业务,房产收回去,所有人员遣散!”
秦叶愣是一惊,老爷子这算走的哪步棋?之前秦青林想卖的时候,他是要保住新月的,为这事他跟秦青林没少争执过,搞得秦氏内部都知道,可才短短二十多天怎么态度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仅仅是因为母亲将新月给了周以沫?
“知道原因吗?”
“不清楚,不过听你家的大管家说,这次决定下得很突然,而且执行效率超高,老董事长直接拍板,当即就派人去新月下了停业通知书,而且要求半个月之内全部弄完。”
能不突然吗?连他这个秦氏名义上的总裁都没通知。
秦叶不免冷笑:“看来老爷子这次是没留一点后路。”
“谁?你说他自己还是?”于浩听得云里雾里,也懒得深究,“不过,你要小心了,我感觉到是冲你过去的。”
最近秦叶越来越不受老爷子的控制了,还有陈月玲,张嘴闭嘴就是要跟秦青林离婚,也触动了老爷子的逆鳞。
正好周家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老爷子干脆成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们。
这是秦家内部矛盾,当然不能摆上台面。
这种事在这个层面也算斯通见惯了,无非是大鳄对小虾米,大鳄让你生你就好好活着,大鳄让你死你分分钟都熬不下去。
新月于秦氏而言就是这种情况,她存在,不足为患,她消失,亦不足为惜。
用一个半死不活的公司就能挽回家庭,他又何乐而不为?
只是秦叶不像于浩这么想,他抬老爷子肯定还有别的秘密,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而已,他头看了眼窗子,周以沫那户窗口的灯还亮着,几分钟前他刚搂过亲过那个女人。
“帮我留意好新月的动向,有任何进展及时告诉我。”
秦叶挂了电话,点了一根烟。其实他上次忘了问周以沫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那个男人?”
“因为周以沫?”蔡家明斜着眼睛看着于浩,“秦少这次算是陷进去了。”
包厢,沙发角落里一男子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对面于浩把手机扔桌上,问他:“怎么回事?”
“要我的理解,是白娇母子又在作妖,不过这次又多了个周家而已。”于浩哼了一声:“老爷子也是奇怪了,周以倩做的那些事他都能视而不见,这阵子也真是中了邪了,他老揪着这周以沫不放!”
“什么意思?”
“谁知道啊,就一小小的周家,鬼晓得他为什么突然会对周家如此上心!”于浩边吐槽边扔了颗花生米到嘴里,举起杯子,有些不爽:“行了不聊这些,秦少说他太累不想来了,我们自个儿玩?”
秦叶手里握着手机,强忍着没给老爷子打电话。其实,他如此选择,也算是帮了秦叶,至少秦叶的心里不会因为私自办公司,觉得愧对老爷子了。
一包烟抽完之后,秦叶才回到家里。在路过周以沫房间门口时,他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无声的走了。
而此时周以沫正坐在床上,双臂环抱着双腿。
秦叶今天的举动真的吓坏了她,如果不是秦叶向来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她真的以为他是个色胚。
莫不是前两天自己醉酒之后主动吻他,所以他将自己当成个随便的人了?
很有可能,要不怎么解释他母亲送股份之后,他不闻不问,接着还又送房子给她。
他跟自己成为真正夫妻是不可能的,难道他要保养自己?这可不行,周以沫吓了一跳,越想越害怕,她的尽快将东西都还给他,以免误会越来越大。
今天最开心的要数周家了,原本以为他们坚持要办婚礼,而秦叶跟周以沫不办婚礼可以压他们一头,显得自己在秦家重要。
结果,老爷子所谓的两家家长见面,是在秦家的宴会上。这还不算,陈月玲干脆不出现,秦叶跟周以沫蜻蜓点水似得来了又走,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这些,周家勉强可以看在老爷子的份上忍过去。但让他们受不了的是,秦叶跟周以沫虽然没有婚礼,但秦家直接给股份当聘礼。
秦青林跟白娇解释说是陈月玲为了跟他们两个对着干故意的,他们姑且相信这是真的。可这也是真金白银呀,他们也不要婚礼,给股份就成,秦家给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一晚上,周以倩都在强装欢颜,好不容易等到人都散了,好死不死的,陈冉冉又打来电话。
“倩倩,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明兰又是个极其势利的人,她一定会让儿子选择曾爱爱不选我,怎么办,怎么办呀!”现在陈冉冉只能找周以倩哭诉了,希望她能救济她一些,好让她度过这个难关。
凉拌,她自己都还没着落呢,哪有心思去管陈冉冉,“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会自己想办法?我最近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