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态度,恍惚令李思思觉得,如果此刻她说了是,周以沫就会马上转身离去般。
但她绝不后悔和齐强结婚。
不答反问道:“那你相信秦叶吗?”
“我……”突然的反问,令周以沫如鲠在喉。
并不是回答不上这个答案,而是这个问题,令她震惊。
她的答案是,是的,她相信秦叶,并且是无条件的相信他。
记得最初被周家欺负的时候,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独立的个体,但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依赖他相信他。
看她回答不上来,李思思轻嘲地笑了笑。
对,周以沫明显听出了嘲笑。
李思思的睫毛颤了颤,一副豁出去的态度说:“你都能相信秦叶,我为什么不能相信齐强?我和他的感情,你们外人根本就不了解,凭什么对他评头论足?你说我背着你和齐强结婚,那么你呢?你和齐强秦叶结婚,你告诉我了吗?”
不错,她将周以沫当最好的朋友,但并不代表她必须一辈子听从周以沫的话,她认定了齐强,哪怕全世界都不同意,她也会牵着齐强的手不松开。
李思思语气稍冲道:“你说齐强不值得相信,可他到底是给了我婚姻,比起齐强,难道不是秦叶更不靠谱吗?那你又有什么底气在这里说我?到底是真觉得齐强不好,还是眼红我过得比你幸福?有这个闲心管我和齐强,倒不如今晚回去把枕头垫高,好好想想你的未来!”
说着,脸上再无一丝迟疑,打开手提袋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用咖啡杯压着。
“谢谢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以后不用了。”
这种塑胶姐妹情,她不需要!
霍然起身,决然离去。
空调吹得钞票动了动,周以沫垂下头,水眸涌上了湿雾。
她的多管闲事,到底是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这么多年的友情,很小的时候她们就结识了,成为了最好的朋友,而现在,居然因为一个男人决裂,还是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
这一刻心腔突然觉得空空荡荡的,连堵也没有,像是有人直接把她整个心室给掏空。
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秦叶给她发了一则微信:下来了吗?我在外面。
周以沫吸了口气,将眼泪给逼了回去,拿起包包就向外面走。
但她却不知道在右边的一个角落里,周瑾言正心情愉快的看着她们两个人刚才的表演。
这两个死丫头从小就沆瀣一气的跟他们作对,还以为她们的友情有多牢不可破呢,这么快就因为一个男人分道扬镳了?
然而他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他约的女人唐氏董事钟佳丽。
演员出身,跟唐家的总裁还有周瑾言都有一腿。
周瑾言相邀她二话没说就来了,当周瑾言提到问她借钱的时候,马上就转变了态度。
她可是个演员,虽然一直处于十八线,但人生的舞台上她的演技可谓“奥斯卡”影后,与周瑾言亲热的时候他提的一切要求都能答应,一旦激情过去,用她自己的话说,“我现在不缺钱,也没你那么大的野心,以前在一块无非是觉得相处的还算愉快,但千万别跟我提感情,你我也不是靠感情维系,说穿了就是床上那点事,你情我愿,我身边不缺比你更年轻更会哄人的小鲜肉,你也
没为我守身如玉,所以自己想想,我凭什么要花钱担风险去帮你达成所谓的人生理想?”
这番话真是透彻又严谨,不得不说,在人生这场戏中钟佳丽的演技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周瑾言赔笑着求了两次,但都被钟佳丽给拒接了,他只好灰溜溜的回去。
但回去之后要面对股东和董事的质疑,更要面对银行的催款。
财会给他算了一笔账,这两年为了收购秦氏的散股,他前前后后花了上亿,大部分都是从银行贷款而来,本来胜券在握,但现在形式突变,周瑾言把自己困在了个四面楚歌的境地。
秦叶有名的阎罗王,既然他放出话来说要搞垮腾飞,就一定会往死里整。虽然他们还有王牌没出,但他不想跟秦叶两败俱伤。
衡量很久,周瑾言决定还是要会一会梁宽。
天气酷热,梁宽越发不愿意出宅子,有什么是都让黑子出面处理。
黑子忙的找不到北,梁宽却乐的清闲,整日的在家念念经喝喝茶,越来越像个与世无争的老头子,但与世无争不代表两耳不闻窗外事,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以至于外头有人来请示,“腾飞的周总想要见您。”
梁宽就立刻知道对方的目的了,摇头,拒接,“不见!”
“可他说有件很重要的东西要给您看。”
“很重要的东西?”梁宽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是,说是跟林少爷有关,今天务必见到您。”
梁宽这才收了佛珠,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目色渐渐转阴,回头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很快便听到脚步声,有人引着周瑾言进来,跨过门槛。
梁宽依旧面对佛像,一下下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知道身后喊了一声,“宽爷!”
梁宽这才停下来,转过身,见周瑾言拿了只文件袋在门口处,脸上神色有些慌,这与佛堂中静穆的气氛格格不入。
梁宽不免皱了下眉头,“周总脸色不好,怎么给我一种来这不善的感觉?”
像是心里的打算被人一眼看穿,周瑾言目色更紧张,却是勉强笑了笑,“宽爷说笑了,什么来者不善,谁敢?”
“你啊,你不敢吗?”
周瑾言讪讪笑了笑,“逼不得已,还请宽爷见谅。”
“见谅?”梁宽虚虚一哼,脸上表情还算淡然,似乎看着没有生气,只是卷了下手上的佛珠,问,“说吧,来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周瑾言便走了过去,举了下手里的文件袋,“悠扬重要的东西要给宽爷看。”
梁宽目光转到他的手里的文件袋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小了笑,“好呀,拿过来。”
周瑾言便把袋子递过去,梁宽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这是什么?”视线迅速在上面扫了一遍,分明是一张尿检化验单,姓名,江帆,化验结果,阳性!
梁宽:“你这什么意思?”
周瑾言:“看不懂吗?上面有化验日期,江帆死的前一天。”
梁宽:“所以呢?”
周瑾言:“化验结果呈阳性,说明她体内含有毒品,可是毒驾事件到她断气中间隔了很长时间,毒品早就已经分解排泄掉了,为什么死前一天尿检还会呈阳性?”
梁宽脸色渐渐转阴,但并没有多生气,只是抖了抖手里那
张纸。
“好,既然你有胆拿这东西来找我,肯定有条件,说吧,觉得我能为你做什么?”
周瑾言也不打算绕圈子,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连手里的筹码都全部掏出来了,他已经没有退路。
“宽爷,我实在也不想来为难你,令弟做的事原本应该烂在肚子里的,可你也知道我最近的处境,所以……”
“所以你打算拿这张纸来勒索我?”
“勒索谈不上,只是想让你替林少爷买一份保险,只要你帮我把银行贷款还清,这张化验单可以留给你,我知道的事也会带进棺材里。”周瑾言的意图很清晰。
梁宽目色又往纸上瞄了一眼,突然大笑出来。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
“以为拿一张化验单就能来唬我?”
“……”
“先不说你这张单子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样?江帆毒驾的事已经结案了,死因也已经定性,心脏衰竭,这是官方死亡证明上明确的原因,你妄想用这张化验单就来翻案?”
梁宽摆明了不买账,这是周瑾言完全没有料到的情况,他知道眼前这男人不好对付,如果不是被逼入绝境也不会傻到用这东西出来要挟。
梁宽可不是善类啊,周瑾言是打算在老虎头上拔毛,但情况已经这样了,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周瑾言往前又进了一步,不再惺惺作态,而是直接说:“宽爷,仅凭一张单子就让警方翻案,确实有些困难,但经不住令弟确实干过一些事,万一这张单子不小心流出去,我不能保证真的没人追究,毕竟昌爷这几年树敌也不少,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周瑾言说完嘴角抿了一丝笑,他知道梁宽这些年修身养性,又是吃斋又是念佛的,到这年纪心气肯定没年轻时候高了,总不能为了一张化验单就大动干戈吧,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花钱消灾,大事化小,所以周瑾言信心满满。
至于梁宽呢,他脸上阴阴的表情收了许多,笑容也收了许多,只剩下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顿了顿,回答,“你说的也有道理,能用钱解决的事没必要弄的太复杂,不过。你的要求未免也告了点,要不这样,我替你承担一半。”
“一半?”周瑾言明显不满,“宽爷的诚意是不是低了点?”
“三分之二?”
“还是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必须所有贷款都由我来承担?”
周瑾言点头,笑出来,“数目是大了点,不过就当你给林少爷买分保险吧。谁不知道你跟林少爷感情好,这点钱对你来说也负担得起。”
梁宽便不再说话,手里依旧慢慢捻着佛珠,一颗,两颗,三颗……似乎在思考。
周瑾言不急,花了十二分的耐心在等,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佛庵上的香炉冒着烟。
如此等了大概半分钟,梁宽捻珠子的手停了下来。
“可以,钱没问题,不过,容我几天时间,到时候我安排人直接打到你账上。”
“好,宽爷就是痛快人,但烦请快一点。”
“这么急?”
“倒也不是,不过,银行这几天催得紧。”
梁宽哼了一声,“恐怕不是银行催得紧吧?据我所知,周总这几年从腾飞公账里走的数目也不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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