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沫带周以倩去的是当年她们一起读中学时候常去的那个餐馆,周以倩显得很激动,“你还记得这里?”
周以沫说,“为什么不记得?在这里我度过了我的十八岁的生日。”
那天,原本是李思思为她庆祝的,但是上菜的阿姨将菜给上错了,她们两个人身上都没那么多的钱。
吃都吃了,人家肯定不会退货,结账的时候,两人都很心虚,但是收银员却告诉她们,已经有人结账了。
后来她们才知道,结账的那个人是周以倩。
菜很快就上来了,还是原来的味道,她们喜欢的味道。虽然不精致,但是她们喜欢。两人喝着啤酒吃着菜,周以沫问,“美容中心的生意怎样?”
周以倩说,“就那样,撑不着也饿不死。”
周以沫说,“不是我当着你的面说楚阳母亲,她呀,喜欢管事能力有限,要是她还在美容中心参合,估计你们那个店也撑不了多久。”
周以倩苦笑,“要不之前奶奶一直很忌惮你呢,眼睛真是毒,才跟她见了一面就能看出这么多的事。”
周以沫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说,“这不明摆着的是吗?等等,你说奶奶忌惮我?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以倩说,“我还能骗你?知道我跟周艺林为什么那么恨你吗?只要是我们做错一点事,她就会拿我们跟你比较,说要是你肯定不会这么干。”
周以沫懂了,“我说你们怎么会有事没事找我的茬,感情是她老人家在背后替我拉仇恨。”
周以倩说,“每次你考试都比我们好,还得那么多的奖状回来,我们的心里已经很不爽了,她老人家还要在我们的伤口上撒盐。任谁心里都不舒服是吧,这好不容易熬到毕业了,我们都上班了,我当了明星,按说够威风的了吧,但是她老人家却说,你这是吃青春饭的,红火不了几年,人家沫沫的工作才是长远的打算。”
周以沫说,“今天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她老人家会这么看我。一直以来,我看到的是她老人家对你们无原则的偏爱。”
周以倩说,“也不是无原则,她教训我们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两人聊了一阵过去,周以沫说,“姐,你那美容中心也不怎么赚钱,我看要不这样,我让李思思接管下来,你跟楚阳都到海城秦氏的分公司上班。你呢就在文化传媒公司负责,至于楚阳,就让他在学校当副校长吧。这样,你们两个都干老本行,也不用再跟他们家的老太太掺合。至于你跟楚阳,能发展当然好,不能发展到时候也不会因为利益两人闹的不愉快。”
周以倩没想到周以沫会跟她说这些,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沫沫,你认真的吗?”
周以沫说,“你看我像是开玩笑?”
周以倩低头,半天没有抬起头来。之后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她不是没想过要报仇的,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就周以沫这份大器,他们真的学不来。
饭后,周以沫送周以倩到梁宽家里。梁宽已经等候多时了,她们进去的时候,梁宽站起来,“走吧。”
黑子将桌子上的食盒拎起来,跟在后面。
到了看守所,梁宽跟周以倩进去,周以沫跟黑子在外面等候。
黑子说,“秦太太,我们可以谈谈吗?”
周以沫说,“可以,就在车上谈吧。”
两人上了周以沫的车,黑子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周以沫,她接过但是没有打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一定是徐东跟徐志两人的犯罪证据。”
黑子说,“宽爷说,既然我们两边决定合作了,他就该拿出些诚意出来,这算是宽爷的一点心意。”
“谢谢!”周以沫又将文件袋还给了黑子,“不是我不相信梁先生,而是我做生意有我的原则,大家建立在公平双赢的原则下,而且梁先生现在还在跟徐家合作,我不想梁先生有把柄落在徐江海的手里。”
黑子说,“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林少爷会弄成这样,全都拜徐家所赐。”
周以沫说,“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你转告梁先生,我有的是办法让舅舅回徐家,他安心的做自己的事。”
既然这样,黑子就将东西收了回去。
看守所里,梁林已经收到消息了。他很意外也很激动,紧紧的握着周以倩的手,“别哭,你能来看我,这辈子没遗憾了。”
周以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是我害了你,当初要不是我财迷心窍,你也不会弄成这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梁宽说,“有钱难买早知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今天过节,难得我们能一起吃顿团圆饭,开开心心的不好吗?”美书吧
梁宽将带来的食物已经摆好,梁林拍着周以倩的手说,“我哥说的对,我们今天能团聚应该高兴才是。”
说完他拉着周以倩坐下,对梁宽说,“哥,这些天我在里面也想明白了,这些年我做的那些事,就算杀我十次都不算冤。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你,你对我那么好,我却辜负了你。我记得小的时候,你常说,让我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对不起哥恐怕我做不到了。”
梁宽心里一片悲凉,面上却没表露出来,“跟哥说这些干什么?唉,父母去的早,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
梁林说,“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我做哥哥你当弟弟,我照顾你。”
梁宽强忍着眼泪说,“好,我听你的。”
梁林端起面前的酒杯跟梁宽碰了一下,“说话算话。”
而后,一口将酒喝下,梁林又说,“哥,你有黑子照顾,我很放心。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倩倩,楚阳那人吧,心眼是不坏,但是没什么主见,而且家境一般。倩倩从小大手大脚惯了,我怕她在楚家会受委屈。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倩倩照顾一二好吗?”
周以倩再也忍不住,在一旁大哭了起来。
梁宽长出了口气,心里感慨,他的这个傻弟弟哟,这女人就是他这辈子的劫数,将他给害成这样,他竟然还在为这女人设想。
梁宽能怎么办?这是梁林最后的遗愿,难道说还让他带着遗憾走吗?梁宽拍了拍梁林的肩膀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梁林又举了举酒杯,“谢谢哥!”
梁宽一口气喝下杯子里的酒结果给呛着了,梁林赶忙过去替他拍背。梁宽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梁林也眼圈红红的,“哥,你不是常跟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你可是大家的宽爷,让人看见了笑话。”
我的傻弟弟哟,你读的书比哥多。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还有下半句,‘只是没到伤心处’,马上我们两兄弟就要阴阳相隔了,又怎么能不伤心?这话在梁宽没说出来,但还是勉强止住泪,这是他跟梁林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不希望他们两兄弟的最后一面这么度过。
之后梁林又去劝周以倩,“别哭了,我好不容易劝好我哥,你别将他又给惹哭了。今天过节,我们开开心心的吃顿饭。”
周以倩费了好大的劲才止住眼泪,梁林说,“我看要不你将海城那边的生意给结业了吧,回S市来,刚才我哥不是答应了吗?他会照顾你的,没人敢欺负你。”
周以倩说,“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已经答应了沫沫,在海城替她看着那边的生意。”
梁林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要是这样,我真是放心了。”
梁宽说,“你放心吧,没人会欺负你的倩倩。这次倩倩回来看你,周以沫亲自送过来的。现在她还跟黑子在外面等着呢。唉,到底还是小瞧了周以沫那小丫头了,就她处事这大器样,你哥我都做不到。”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想见的也都见到了,梁林是真的很开心,不停的劝酒,不停的跟周以倩说着笑话,这顿饭一直吃到傍晚,狱警过来了几次,虽然没有催他们走,但是梁宽知道,他们必须要走了。
梁林至始至终都面带微笑,但送他们离开后的一瞬间,他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真心的他不想死,这世上还有他牵挂的人啊。
在门口,周以倩上了周以沫的车,梁宽也坐上了黑子的车,在红绿灯处,各自往自己要去的方向开走了。
车上,黑子说,“那个女人还有脸过来,宽爷,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将她给做了?”
梁宽说,“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就是梁林的命。知道他在里面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让我以后照顾那女人。”
梁宽何尝不恨周以倩?他没能留住弟弟的命,不能让他再带着遗憾走吧。
黑子用手狠狠的捶了一下方向盘,“这让兄弟们怎么咽下这口气?”
梁宽说,“冤有头债有主,兄弟们的气再大,也不能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徐东,而非周以倩。徐家不是普通人家,对付他们已经很困难了,再将周以沫跟秦叶给牵扯进来,别说报仇,自身都难保。”
黑子说,“周以沫也要跟徐家联手对付我们?难怪刚才我将徐志跟徐东两兄弟的犯罪证据交给她,她不收,原来是这个意思。”
梁宽问,“她没收?”
黑子说,“没收,说的好听,说什么做生意的原则是双赢,不想宽爷您有把柄落在徐江海的手里。”
梁宽笑了,“这小丫头有意思,放心吧,她不是跟徐家合作,而是怕被我们当枪使了,她在前面冲,我们在背后捡便宜。她这么想就想多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跟徐江海鱼死网破的。”
黑子没听明白,“那,刚才您还说担心秦叶跟周以沫也卷进来?”
梁宽说,“只要我们不动周以倩,就没有问题。至于徐江海跟她可有杀外公的仇,她不会不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