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律师哭笑不得,他哪儿有说话的份啊,她可是他的老板娘,老板娘让他说话,他还真不能不说,“周总,个人意见,再怎么说,徐志跟徐东是兄弟,如果一直闹下去的话,对徐氏未必好。”
周以沫笑了笑,也没为难他,“你的意思我明白,是觉得接受对方的建议和解比较好?”
耿律师说,“要是徐大少同意的话,这未必不是个好方法。”
周以沫说,“那好,就这么办吧。”
挂断耿律师的电话之后,周以沫抬头看了看时间,快要到中午了,也是时候去吃饭了。收拾了一下,刚要去食堂,秘书进来,“周总,有个叫云锦的记者说要见你。”
云锦?周以沫笑了笑说,“请他进来吧。”
很快云锦来到周以沫的办公室,周以沫说,“刚刚上班你就过来了,这是来给我拜年还是有别的事。”
云锦也仗着跟周以沫很熟了没有拐弯抹角,“两者都有,先拜年而后想跟你约个时间,对你进行一个采访。”
周以沫说,“那就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也快要到饭点了,我们边吃边谈?”
云锦没有反对,“我听你的。”
两人一起往外走,在门口遇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周以沫的脚步顿了一下,心说,他怎么过来了?而后继续往前走。
阿海虽穿了西装,可还是褪不掉一身的油气,加之大冬天的还假模假样地戴了副墨镜,往写字楼门口一站俨然一副地痞流氓样。
阿海经常跟着徐东出席各种场合,身为记者的云锦对他并不陌生。他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徐东也过来了?云锦不觉往后退了半步。
阿海也没在意他,只是盯着周以沫看。
周以沫神色不变,回头对云锦说,“抱歉,中午饭可能吃不了了,我有点事,改天吧。”
云锦闻言又忍不住瞅了眼阿海,看着实在不像什么正派人,心里好奇但又不敢多问,只点了下头:“吃饭是小事,你没空的话就先去忙吧,只是下午你有空吗?”
这话明显是在询问周以沫,可周以沫却又转过身去问阿海:“你觉得呢?”
阿海怔了怔,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最后只敷衍了一声:“这要看东少的意思。”
周以沫便不问了,又侧过身去跟云锦招呼了一声,“你等我的电话吧。”随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跟着阿海跨出门,被引着上了那辆侯在路口的宾利。
阿海坐在副驾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看坐在后排的周以沫,她从上车之后就一直没啃声,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偶尔有点动作也只是侧头过去看看窗外的街景,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似的,更没问要带她去哪里。
也是,身后跟着的可是一群秦家的保镖,别说是徐东,就算是徐江海都不敢将她怎么样,她有什么好怕的?
阿海真的对周以沫好奇,秦叶这种男人她竟然也能治的服服帖帖的,到底用的什么手段?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啊,阿海忍不住想。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之后出了闹市区,驶到一处别墅区门口,眼看就要开进去了,周以沫喊了声:“停车!”
阿海愣了愣,回头问:“什么事?”
周以沫,“我下车买点东西!”
阿海:“买什么?”
周以沫,“不是要去探望病人么?总不能空着两只手去!”
阿海,“……”
前面司机不知怎么决断,转身询问:“海哥,怎么说?”
阿海也把头探到窗外去看了一下,前面大概百来米的地方有间小花坊。
“行了,我陪你一起过去。”女人就是麻烦!阿海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摸着脑门下车,带着周以沫往前面那间小花店走。
花店背阴,门面也不大。这周围都是僻静的别墅区,再远一点便是学校和一个度假山庄,花店开在这种地方大概也没什么生意,所以走进去的时候店员都捧着热水袋趴在桌子上打盹。
阿海咳了一声,店员才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要买什么?”
结果阿海又重重打了个喷嚏,他对花粉过敏,这店里大概是为了节省成本又没有开暖气,所以他很不情愿地指了指周以沫:“是她,要买花!”
于是店员又立即转过来面向周以沫:“请问美女您想买什么花?”
周以沫那会儿已经站在店里面,环顾四周,问:“探病用的,什么花合适?”
“那就康乃馨吧,或者百合也行。”
“那就百合吧,帮我包一束。”
“好,那您稍等!”
阿海闻言又问:“要多久?”
店员回答:“很快的,几分钟就行!”
阿海:“那你动作麻利一点,我们赶时间!”说完转过身去蹲到门边。
店员大概见他模样不善,也就不敢多说了,乖乖走到一边去扎花,旁边有个小桌子,上面乱七八糟放了好些扎花的工具,皮纹纸,彩带,美工刀和花剪,周以沫扫了一眼,阿海正蹲在门口抽烟,她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花店。
大约十分钟后周以沫才抱着一捧花出去,阿海猛地往旁边一站,用手扇了扇。
“走走走,赶紧的,东少要催了!”
周以沫也没什么表情,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平缓地驶入别墅区,区内是皇家林园式设计,亭台水榭,假山巧石,最后车子停在后面一栋别墅门口,阿海下车给周以沫开门,“秦太太,到了,请吧!”
她留意四周环境,独门独户的别墅,周围很安静,进门的时候她刻意扫了眼上方,檐下两边各装了监控摄像。
进门便是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只是很奇怪的是大白天把窗帘全都拉得死死的,外面光线一点都照不进来,仅靠屋里的灯照明。
阿海引着沈瓷穿过大厅,后面是一个私家花园,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
“过去吧,东少在里面等你!”
周以沫抬眼望去,果然有个亭子,只是四周都用幔帘围起来了,大白天的见不得光?
周以沫顿了顿,最终捧着手里的花走过去,拾级而上,帘子被风吹得有些鼓起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了人。
徐东背阴而坐,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周以沫已经揭开帘子进去了。
“沫沫,你这算是来探病?”他大概是看到了她手里捧的花。
周以沫也不客套,把花搁面前的石桌上,“东表哥大病初愈,我理应过来探望,另外顺道过来谢谢你。”
“谢我?”
“对,谢你手下留情,没有继续为难大表哥。”
“哈哈……”徐东忽然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大概是扯到了下巴上的伤口,于是又赶紧沉下脸去,“没想到沫沫你也会来虚伪演戏这一套,我手下留情?这话怎么说呢,现在应该是我要谢你手下留情吧,毕竟你手里握了我的把柄。”
“把柄”是指那位先生的录音吧。
周以沫却呵了一声:“东表哥开玩笑了,我手里那点把柄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只是你顾念亲情所以才会同意撤诉。”
听完徐东不免鼻子里哼气:“你知道就好,我这人最痛恨别人威胁我,所以你别以为拿了那条录音就能让我怎样,这次放过徐志纯粹是不想把事闹大,毕竟对徐氏不好,他一个人混蛋,不能让大家都陪着他一起倒霉吧。再者对方是你……”徐东说着便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踱着步子往周以沫面前靠近。
周以沫站在原地没动,更何况亭子小,周围围了帘子,徐东一直贴到她面前,“再者对方是你,所以这点面子总要给的。”
“谢谢东表哥给面子,都是自己兄弟姐妹,又有多大的仇恨?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口闲气而已,至于闹上法庭吗?”
“自家兄弟,他有将我当自己兄弟?我看他想我死差不多……”徐东的气没消,显得很激动,“你当时没在,他拿刀的样子真不是兄弟,而是仇人。”
周以沫心说,你找人揍他的时候也没手软,“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你们两个现在都不冷静,就算不看对方的面看你父亲跟爷爷的面,你们要是真要个结果,你说,他们会不会伤心?”
徐东很吸了口气,“我让阿海接你过来,可不是听劝的。”这些天,这些话,他耳朵里都要听出茧子了。
周以沫知道,真不差她一个劝的,“那东表哥找我过来是?”
徐东后退了两三步,神色缓和,“好,痛快,那我就来跟你说说正事!”遂转身从茶杯下面抽出来一张纸,“看看!”
周以沫扫过去,是个合同,初略的看了一眼,好像还是单很大的生意。她顿了顿,问:“什么意思?”
徐东说,“给你的!”
“给我的?”周以沫不动声色的说,“无功不受禄,你有事最好明说!”
“明说嘛……沫沫,我知道你一向直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你回来了,以后我们两兄妹合作的机会还多,这些就当是我们合作的开始,相信沫沫你也看到我的诚意了。”
周以沫美眸微眯,嗤笑了一声,“东表哥看上的可是徐家至高无上的那个位子,就这点也叫诚意,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怎么,嫌不够?”徐东说,“知道你贪心,你们夫妻有了秦氏跟陈氏外加一个腾飞还想着徐氏,我真的挺替你们担心的,你们夫妻也就一双手,忙的过来吗?”
周以沫似笑非笑的盯着徐东,“所以,东表哥这是想替我们分忧呢,我该如何谢谢你?”
“谢倒不必。”徐东侧过身去笑了一声,“经过了这么多事,我相信你也看见了,谁在徐家最有实力。我知道,你们夫妻回徐家坐镇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要将徐氏并入秦氏,我想徐家的那些老家伙都不会同意。沫沫你虽然是最大的股东,也有家主的提名权,这些天你频频接触徐家的子弟,只怕也是想找个有能力,而又跟你合拍的人,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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