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修微微一笑,道:“你率众打劫代郡的使臣,企图杀人越货,这样的罪行,就是在大王面前,也不可能得到轻恕的。就算是后胜这一次也保不住你了。”
黄景元呆了一呆,他当然也知道齐国邀请代郡派出使臣到齐国来参加齐王建的寿辰,道:“胡说,我怎么打劫了代郡的使臣。”
弘修指了指高原,笑道:“在下向黄大夫介绍一下,这位大人就代郡派来的使臣,怎么样,黄大夫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黄景元的头脑中“嗡”了一声,终于明白过了,自己这一次可真的是完了,因此两眼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见黄景元昏了过去,高原下令将黄景元带下去,好好的看押起来。到了下午的时候,战场也打扫清楚,这一战被杀的齐军超过二千人,被俘的有近三百人,而武安军仅仅只有三人阵亡,弘修的陪下这一次到是打了一仗,阵亡了十二个人。
这样的战果当然是十分的辉煌,但还没等到援军赶来,就己经彻底击败了齐军,就连齐军的主将黄景元都都俘虏了,但现在摆在众人眼前的是,还等不等援军。
好在是到了下午,田思貌己经派人赶回来,原来田思貌派人向高原、弘修等人通告,援军明天就能够赶到,让他们坚守下去,却没有想到,黄景元已经被击败了。不过来人还告诉给高原、弘修,这一次带领援军的并不是阿城大夫匡章,而是安平君田克臧亲自率领的。
原来田克臧也知道,自已偷运兵器到临淄的事情已经泄露了出去,后胜正准备对沧海君的商队下手,田克臧也不禁大吃了一惊,本来田克臧确实是打算,借着这次齐王建的寿辰,就在临淄发动政变,杀死后胜,架空齐王建,控制整个临淄,这样也就能够控制整个齐国了。
但如果沧海君的商队真的出事了,被后胜抓住了把柄,自己在齐国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即墨自立。但田克臧十分淸楚,尽管整个即墨都是自己的封地,但自己在齐国只是一个地方势力,声望虽然很高,但在临淄并没有多少影响力,如果在即墨自立,肯定是难以成事,相反以即墨一地之力去对抗整个齐国,肯定是不够的。
因此田克臧也不敢大意,急忙赶到了阿城,因为阿城是田克臧在齐国西北的唯一势力,正好这时田思貌赶到了阿城,向匡章求救。田克臧才知道,商队在阴错阳差之间,和代郡的使团汇合,不仅击败了黄景元派遣来的袭击人马,而且还在固守待援。田克臧听了,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还有救。
不过田克臧也不敢大意,赶忙汇同了匡章,尽起阿城的军队,在田思貌的带领下,赶来救援。只是田克臧也没想到,黄景元己经被击败了。
既然得知援军来了,而且还是由田克臧亲自领军,那么也就不用急着离开,因此高原也决定,就在山上再等一天,和援军汇合之后再离开。不过把人马车辆什么从山下移到了山下驻扎。
就在第二天,田克臧也率领着人马来到了,高原也和弘修一起出营迎接田克臧。
只见一支军队由远而近而来,当先的一辆战车上,田思貌站在左侧,居于从位的位置,正中站立着一人,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身材颇开,满面红光,领下短须,样子颇为威武。而弘修赶忙迎上前去,佝战车鞠身施礼,道:“弘修见过安平君。”
田克臧从战车上跳下来,也向弘修还了一礼,道:“弘先先不必多礼,代郡来的使臣李上卿在那里?”
弘修赶忙一指身后的高原,道:“安平君,这位就是李上卿。”
田克臧立刻几步赶到了高原的面前,不等高原有所动作,就长揖到地,道:“这一次商队能保不失,全是上卿之功,请受我田克臧一礼。”
高原赶忙也还了一礼,道:“那里那里,安平君实在太过讲了。”
田克臧站直了身体,上下看了看高原,道:“请上卿放心,这一次上卿在齐国,安全事务尽由我田克臧来付责,不必担心后胜那老儿对上卿大人不利。”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代郡的商队,在齐国经商的事宜,也尽管包在我田克臧的身上。”
高原心里也有点佩服田克臧,果然是一号人物,因为高原是代郡的使者,因此齐国怎么样也不会对高原做得太过份了,但代郡的商队就不同了,后胜完全可以通过打击代郡的商队来报复高原,田克臧承诺保护代郡的商队,才是对代郡最大的帮助。因此也道:“在下皆代表武安君,感谢安平君。”
田克臧也哈哈大笑,道:“武安君的部下有上卿大人这样的人材,看来代郡的前途真是无量啊。”
高原也呵呵笑道:“安平君太过讲了,在下在代郡实在是不足为道,胜得过在下之人,实在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
原来这时田克臧己经知道了这一次战争的全部过程,老实说田克臧的心里也吃惊不小,因为田克臧是齐国少有的有些远见绰识的人物,因此对各国的动向也十分关注,高原在代郡自立为君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田克臧对代郡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代郡的地方不小,而且人口稀小,难成气候,不过是一批赵国的遗臣躲在那里苟延残喘。但后来知道,代郡击败了燕国的二十万大军,逼得燕国赔款求和,后来又北击匈奴,突击阴山,击破十余万匈奴,田克臧才对代郡稍微重视了一些。
不过他对代郡取得的这些战果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认为是以讹传讹,有些夸大了,但现在的战果就摆在眼前了,能以几百人彻底击近十倍的敌人,怎么样看也是一场大胜,而指挥这一战的主将,也绝对能够挤身入名将之列了。而代郡虽小,却能有这样的名将,而听说自立为武安君的高原更是被誉为不亚于李牧的名将,看来自己真要对代郡的实力重新评估。
而且听田思貌说,代郡的使臣也希望能在齐国和其他各国的使臣结成同盟,合纵抗秦,和自己的目标相同,如果能够和代郡结成同盟,对自己也是十分有利的。何况这一次代郡的使团也确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因此才大包大揽,把代郡在齐国的利益都揽到自已身上来,众人寒喧了一番,田克臧又向高原介绍了阿城太守匡章。高原也和匡章客气了几句,然后才将田克臧请入大营,并且在营中设下酒宴招待田克臧。
而蔺文淸做为代郡的商队负责人,自然也参加了招待田克臧的宴会。田克臧到也没有想到,付责代郡商业经营的人会是这样一个女人,不过田克臧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听了高原的介绍之后,立刻就恢复了常态,因此举杯向蔺文清示意,笑道:“在下在齐国听说秦国寡妇清,仍是女子之中的经商奇才,想不到代郡也有这样一位女计然家,南北交辉,实在是天下之奇啊。”
其实虽然这个时代是男尊女卑,但毕竟社会风气也比较开放,还沒有到后来的朱程理学对女孑苛求到近乎于变态的那一步,女子还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女孑虽然不能从政,但从事经商、执业的女人并不在少数。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刚才田克臧提到的秦国寡妇清。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家资数万,富可敌国,是天下有数的大豪富商。
寡妇清是巴郡人,姓不可考,因此按照这个时代的惯列,以地名为姓,被称为巴清,早年丧夫,终身守寡不再嫁。家中世代经商,以采炼丹砂为业起家,经历数代,成为天下有数的大豪商,居说她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礼抗万乘,名显天下。
尽管秦国是奉行限商的国策,但一来是巴郡的地方比较特殊,秦国对巴郡的管理也松散一些,有一点自治的味道;二来在吕不韦当政的时候,因为吕不韦就是商人出身,对商人的限制也放松了许多,巴清就利用在这段时间,经商起身,积累了巨大的财富,等到秦王政亲政时,巴清己经成势,家族的商业遍及列国,轻易动她不得。而且巴清也十分懂得结好王室,向秦国进献了大量钱财,资助国用,再加上秦国也不可能完全禁商,因此秦王政也就默许巴清的存在。
田克臧不仅主动向蔺文清敬酒,而且还用巴淸来比赞蔺文清,对蔺文淸来说是极大的荣誉,因此蔺文清也久经场面的人,赶忙举爵,笑道:“安平君太过讲了,听说巴清乃是天下有数的豪商之一,而妾身不过是在武安君的手下,付责管理通商来往,怎么敢和巴清相比,日后在齐国经商,还要多靠安平君照应。”
田克臧笑道:“好说,刚才我己对上卿说过,代郡在齐国的商业经营事情,都包在我的身上,夫人尽管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