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个样子,代军仍然不出战,不过今天到是又和代军的一支巡逻队伍遇见了,打了一场小仗,杀了他们大约五十人,而我们这边也伤亡了三十七人。”
“这都己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但不管我们怎样挑战,代军就是不和我们交战,就是这样和我们耗着,真不知道代军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看代军的目地其实很简单,因为现在我们己经占领了蓟京,代军并没有战胜我们的把握,因此就是和我们对持,等着井陉一线取得突破,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回军救援井陉一线,这样一来代军就有机会了。”
杨端和点了点头,道:“王将军,你说得有道理,但井陉一线己经有十多天没有消息传来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战事进行得怎么样了,不过上一次我们收到的消息,代军已经两路进军,逼近井陉塞下寨,因此井陉一线的局势恐怕不容乐观啊。”
王贲道:“大将军请放心,井陉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蒙大将军己从邯郸出兵増援,现在守军还有近二十万,而且在邯郸还有五万后备军,因此守住井陉塞,并非难事,代军想要攻下井陉塞,也不容易,只要井陉不失,那么代军就寸步难进。”
杨端和道:“王将军说的有道理,只是井陉虽然暂可无忧,但现在面临代军两路夹击,而且代军的主将高原精通兵法,用兵如神,因此想要击败代军,只怕也不易。这一战恐怕还要旷日持久,但这一次我们秦军准备的物资只够支持六到八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高原大概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打算和我们长期的对耗下去吧。”
王贲虽然隐隐觉得,以高原的用兵能力,不大可能采取这种长期消耗的战术,因为和秦国相比,代郡实在太小了,尽管经过了数年的休养生息,代郡积累不少财富物资,短期支持战争的能力确实要强于目前的秦国,但从长期看来,无论是比国力、人力、物力,代郡都是无法和秦国相比,就算是这一次耗赢了秦国,对代郡造成的损失其实要远比秦国严重得多,高原不会看不通这一点,因此不大可能釆取这种和秦国长期消耗的战术。
但王贲也想不出,高原还会有什么好办法,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国确实是耗不过代郡,因此王贲道:“大将军说的是,像这样长期对耗下去,对我们秦军确实不利,我们应该尽早和代军决战,力求一战击败代军。”
杨端和苦笑了一声,道:“我也想尽早和代军决战,可代军现在坚守不出,如果强攻代军的大营,恐怕会伤亡过大,对我军同样不利啊。”
王贲道:“末将到是有一个办法,由末将带领五千骑军,绕过代军的大营,杀入上谷郡境内,烧杀劫掠,将声势造得越大越好,而代军得知以后,定会撤军回救,如此一来,大将军再出兵进攻代军大营,就有望取胜。”
杨端和沉思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只见帐帘一挑,一个卫兵进来,道:“禀报两位将军,驻守蓟京的冯庆冯将军就在营外,要求见两位将军。”
两人听了之后,也不禁大为惊讶,因为两人都知道,冯庆是驻守蓟京南门的秦军主将,他为什么会来前线呢?就算王剪派人来到前线大营,也不会派冯庆来,而是另派他人。因此冯庆到来,就表示蓟京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两人也不敢怠慢,立刻命卫兵将冯庆请来。
不一会儿,只见冯庆盔歪甲斜,脸上的风尘卜人,灰尘合着汗水,干成一块一块的斑点,看来十分狼狈,而且还不等两人开口,冯庆就己道:“杨大将军,王将军,蓟京失守了。”
杨端和和王贲听了,也都不禁大吃了一惊,虽然两人估计到冯庆到来,表示蓟京那边一定是出事了,但两人万万也沒有想到蓟京会失守。
因此杨端和立刻问道:“蓟京是怎么失守的?”
冯庆这才将代军夜袭蓟京的经过讲说了一遍。
原来冯庆在蓟京南城外面驻守,得知蓟京城内发生了战乱之后,正要帯兵进城救援,但就在这时,他的大营也遭到了代军的突袭,结果被打得大败,冯庆只得带领着残兵放弃了大营,落荒逃走。本来冯庆还想绕到北城去,和北城外的驻军汇合,再和代军作战,但等冯庆赶到北城之后才发现,北城的大营同样也遭到了代军的袭击,不仅大营被攻破,就连主将都阵亡了。
冯庆这时才意识到,这一次代军突袭蓟京,决不会是少量军队,人数恐怕不在驻守蓟京的秦军之下,蓟京实际己经大势己去,而王剪在蓟京城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如果自己带领着这一点残兵进城,估计也是葬送在城里了,因此冯庆思来想去,终于决定放弃蓟京,赶到前线的秦军大营中去报信,只有从前线分派兵力回援,才能重新夺回蓟京,于是冯庆立刻收陇了一些残兵,然后带领着残兵败将,赶奔杨端和和王贲的秦军大营。
听完了冯庆的讲说之后,杨端和和王贲面面相觑,两人也想不通,代军是怎么绕过了秦军,突袭蓟京的,杨端私又问道:“代军到底有多少人马,怎么会突然杀到蓟京的?”
而王贲则问道:“上将军呢?如果薊京失守了,那么上将军现在何处?”
冯庆道:“代军到底有多少人马,怎么会突然杀到蓟京的?末将也不清楚,而王上将军的下落,末将也是不知。”
王贲不禁勃然大怒,道:“你是驻守蓟京的秦军主将,被代军击败,逃到这里来,却连代军的虚实都不知道,连上将军都不管,我看你分明是贪生怕死,弃城而逃,论罪当斩。”
冯庆也不禁抗声道:“王将军,末将虽然驻守蓟京,但却一直都驻守在城外,并未进驻城中,而代军夜袭蓟京,末将还有北城的大营都被代军击破,无法进成,因此才赶来向两位将军报告,末将自然不知城中的情况如何,又岂敢糊言乱语,哄骗两位将军。”
杨端和忙道:“王将军,你不可着急,上将军身经百战,久经战阵,想来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心平气和的商议一下,应该怎样救援蓟京为好。”
其实杨端和心里很清楚,如果冯庆的讲说无错的话,那么王剪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而冯庆确实没有什么责任,他不过只是驻守在城外而己,因此蓟京失守的责任实在怪不得他,最多只是连带责任,但杨端和也能够理解王贲的心里,毕竟是父孑相关,因此难免有一些失态,只好出言解劝,不过说得话连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底。
王贲心里虽然焦急,但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听杨端和这一说,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太过份了,因此也只好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杨端和沉呤了一会儿,才道:“此事关系重大,一但传扬出去,军心必乱,因此这个消息必须严密封锁,不得外传。”又转头对冯庆道:“冯将军,由其是你带来的人马,一定要严守消息,对外只说你是奉上将军之命,来营中办理公务,你的人马入营之后,单独驻扎,尽量不要和其他士兵接触。”
王贲和冯庆都点了点头,两人当然都知道,蓟京是秦军的后方据点,秦军的粮草物资,军用器俱,都是由蓟京提供,一但失去了蓟京,秦军最多只能坚持十余天的时间,因此蓟京失守的消息一经传出,秦军必然会军心动摇,不战自乱。
杨端和又道:“现在事不迟疑,必须要尽快复夺回蓟京,只是我们一但撤军,代军必会随后杀入,因此在这里必须留下一部人马,挡住代军,王将军,我们明天就分兵,你带一半军队,回军去救援蓟京,我带剩下的人马,在这里留守,以拒代军。”
王贲也知道,虽然杨端和的这个建议有分散兵力之嫌,但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如此,别无他法,毕竞这里还有六七万代军,一但秦军全部撤军,代军不随后追杀过来才怪呢?那时秦军腹背受乱,又没有粮草后援,根本就不用打,只要耗上十余天,秦军就会不战自乱了。至于一半的兵力能不能复夺回蓟京,或者拒敌住代军,两人都没有把握,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因为二人都不愿意放弃蓟京,直接撤军回易水南岸去。
因此王贲也点了点头,道:“不过明天我带兵离开大营,不能对留守的军队说是回援蓟京,就说是轮换军队,我带人马先走,而补充的人马过几天就会赶来。”
杨端和道:“也只能这样了,王将军,你明天一早,你就带领二万军队出发,后期的军队,还有器械物资,我会随后调遣,冯将军,明天你也随王将军一同出发。”
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王贲和冯庆正要向杨端和告辞,调集军队出发,但就在这时士兵来向他们报告,有一支代军在营外向秦军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