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夸父族的现任族长方厉,虽然知道方厉的目地是把矛头引到韩腾的身上来,但他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韩腾也是当事的一方,而且已经把人打伤了。
    因此风伯转向韩腾,道:“韩腾,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有通报一声?”
    在风伯雨师,还有议事堂九长老面前,韩腾当然不会表现得那么张狂了,道:“回禀风长老,我是昨天到达石界岭,己经让石界岭的驻守人员回报,但今天我来到城关前的时候,守关的桑寄却说他没有收到通报,不仅不让我进关,而且出言不逊,因此我才登上城头,对桑寄略作惩戒,那知今天桑载驰不知为何,也来到城上,而且还带着他们几个人躲在城楼里,见我惩戒桑寄,桑载驰出面阻拦,我们两人言语不和,故此才动起手来,后来我打伤桑载驰,但桑沧田和方洪来到现场,又要和我动手,如果不是闾修弘赶到,我们也许就真的打起来了。”
    寥寥数语,韩腾已经将当才发生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十分清楚,除了桑见田和方砺之外,其他的七位议事长老也都互相低语。会说不如会听,而且能够做到议事堂九长老的人,当然都是有相当智慧的人,因此从韩腾这几句话中,他们基本能够把韩腾没说的潜台词推论出个七七八八来。
    如果韩腾所说不假,那可就是大事了,因为韩腾的身份特殊,他在九黎族里的地位是和议事堂九长老相当,仅次于风伯雨师,而桑寄把他回到族里的消息被人有意截断,这可是死罪,不过桑寄的身份低微,如果背后没有人指使,他怎么可能有胆孑自做主张的扣下韩腾的消息,而这个背后的指使人显然也已是不言而喻的。
    果然,韩腾刚刚说完,桑见田就怒喝道:“胡说,韩腾,你分明是在血口喷人,诬赖我们桑家。”
    韩腾淡淡一笑,道:“事非曲直,我相信风、雨两位大长老自有公断。”
    在九黎族里,风伯、雨师地位和议事堂九长老的地位不同,仅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风伯、雨师在族中被尊称为大长老,其他七人是议事长老,或议事九长老,而按照九黎族的规度,议事堂九长老都有提议权,但任何重大的事情,只要是风伯、雨师的意见达成一致,就可以通过决议,或是否定任何一项决议;只有两人的意见相左时,才由议事堂九长老一起商议决定,当然在风伯、雨师做出决议之前,都会和议事堂九长老共同协商。因此韩腾把事情推到了风伯、雨师身上,桑见田也无法反对,只好转向风伯、雨师,道:“请两位大长老决断。”
    风伯“哼”了一声,道:“我们自然会秉公决断,桑寄在那里?”
    只听人群中有人颤声道:“小人在。”说着,只见桑寄分出人群,诚惶诚恐的来到众人面前,拜伏于地,道:“见过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
    因为这件事情的关建就在桑寄的身上,因此风伯首先把桑寄叫出来问话,谁都无话可说,桑见田道:“桑寄,你要俱实回答两位大长老的问话,不得有假,明白沒有?”
    桑寄忙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风伯看了桑见田一眼,这才道:“桑寄,你昨天收到从石界岭传来的公文,全部都送到议事堂没有?”
    桑寄低着头,道:“回禀大长老,昨天的消息,小人都己经送到议事堂去了,绝不敢私自扣留?大长老如果不信,可以马上调城关的卷宗查看。”这话一说,在场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之声,因为桑寄否认无论是真是假,无疑会使局面变得更为复杂。
    这时风伯道:“拿卷宗来。”
    卷宗就放在城楼里,是专门记录毎天进出城关的人员和来往的情报公文。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卷宗,而闾修弘立刻赶过来将卷宗打开观看。
    过了一会儿,闾修弘才道:“禀报两位大长老,昨天全天,还有今天的公文,确实全部都己经送到议事堂,沒有遗漏。”
    每一份公文都有编号,而整理议事堂的公文,也是闾修弘的职务之一,而且他的记性甚好,因此只要一看城关的记录,就知道这些公文都送到了议事堂,确实没有被扣留的。
    而桑见田,桑沧田,还有桑载驰等人,也都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桑见田道:“韩腾,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不经通报就回到族里,而且擅闯城门,又故意滋事生非,必须严惩。”
    韩腾呵呵一笑,道:“桑长老,此事尚未有定,你不要妄下断言,桑寄既然擅自扣下了公文,自然就不会在卷宗中记录下来,这一夜的时间,还不够他另改一份卷宗吗?”
    桑见田勃然大怒,道:“韩腾,你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然后又转向风伯、雨师,道:“两位大长老,事情己经很明显了,分明就是韩腾肆意妄为,请两位大长老马上下令,立刻将韩腾拿下,再议论他的罪行。”
    风伯皱了皱眉,道:“韩腾,你还有何话说。”
    韩腾笑道:“当然有,两位大长老,还有各位议事长老,按我们九黎族的制度,外围驻点传回的公文一律交到城关,再由城关送交给议事堂,但城关接收公文的时候,会向外围驻点开俱签收证明,我们昨天就是在石界岭驻点休息,是石界岭驻点的人员向城关送信,因此只要是检查石界岭驻点的签收证明,就可以知道桑寄到底有没有收到消息了。”
    桑见田“哼”了一声,道:“从这里到石界岭,一去一回至少也要两三个时辰,你这分明是在故意拖沿时间。”
    韩腾道:“桑长老如此说,莫非是怕在石界岭察出什么不利的消息来吗?”
    桑见田自然不敢承认韩腾的说法,立刻道:“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我到就是怕在石界岭什么事情都沒有查出来,你又想出其他的什么借口来。”
    韩腾笑道:“连查都没有去查,桑长老怎么能够断定,什么事情都没有查出来呢?”
    风伯道:“你们都不必说了,事实必须查清楚,就算是费一些时间,也在所不惜,闾修弘,你马上去一趟石界岭,把石界岭的签收证眀,还有石界岭的付责人带回城里来,我们先回议事堂等候。”
    闾修弘恭声道:“是。”
    这时韩腾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因为我己经派火烈阳将人和签收证明都带来了。”说着,韩腾向城外的方向一指,道:“你们看,他们己经来了,不过看起来他好像还多带来了一个人啊。”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城外有两个人飞纵而来,而其中一人的肩上,竟然还扛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而就在这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外,只有韩腾却注意到,跪伏在地上的桑寄的身子震了一下,发起颤来,而在另一边,桑载驰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韩腾心里有数,但却并没有说破,不一会儿,两人就己经登上了城头,其中一个果然就是火烈阳,只见他将肩上扛着的人扔到地上,向风伯、雨师等人行礼,道:“火烈阳见过两位大长老,各位议事长老。”而随火烈阳一起上城的人正是石界岭的付责人,叫做陈策,也向众人见礼。
    但就在这时,己经有人认出来,被火烈阳扔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桑家的人,叫做桑引,是桑家的宗族,虽然不是桑家的主事人,但也是一名干将,有时能够独当一面,代表桑家办事,算是中层人员。不过这时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另外有人刚才还见过桑引是随桑沧田一起来的,不知怎么到了城外去了,从现在的形式看来,显然是被火烈阳打昏的,只是不明白他和火烈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桑见田隐隐己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因此先发制人,厉声道:“火烈阳,是你把桑引打伤的吗?”
    火烈阳沉声道:“桑长老请稍安勿燥,等一会儿就会给长老一个明确的交待。”
    他这样一说,桑见田也不好再发作,只好中干外强道:“好,我就看你能给我一个什么交待,要是说不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这时己有不少人注意到桑寄全身颤抖,显然是怕到了极点,风伯看了桑寄一看,到没说什么,转向陈策道:“陈策,昨天韩腾是在你的据点休息的吗?”
    陈策道:“回禀风长老,正是。”
    风伯又道:“那么你将这个消息传回关城没有?”
    陈策道:“如此重大的消息,小人岂敢怠慢,连夜就将这个消息传回关城。”
    风伯道:“是谁接收的消息。”
    陈策看了一眼己抖成一团的桑寄,道:“是桑城守接收的。”
    风伯道:“可以签收凭证。”
    陈策道:“当然有,小人己经带来了,请大长老过目。”说着陈策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竹签,双手托过了头顶,而闾修弘上前两步,接过了竹签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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