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武器少说也有上万,如果按照星月留信所说每人只取一件武器来算,也就是说,星月此生所杀之人足有上万,甚至要比这个数目还多。
林月阳自修仙至今已有二十年,死在他手里的人其实也没有多少,而且大部分还都是他三年前为了报复烈火宗的行为,覆灭烈火宗时做下的。
如此多的人死在星月手中,让林月阳想起来都心生后怕,这也许也是他未来要走的路。
“如此多的磨刀石才最终成就了星月老祖,而星月老祖做了谁的磨刀石?他的死又成就了谁?”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武器,林月阳不禁自问道。
星月老祖最后的留信中提到一个炼剑之法,可以将这些武器中的本源提取出来,用于滋养自己的本命武器。这是他留给林月阳的好处,可以助他提升本命武器的品阶。
眼前这些武器显然被星月老祖使用同样的方式提取过本源,所剩下的不足百分之一,但就是这不足百分之一的本源,对林月阳来说,也是极大的好处。
目光扫过眼前插满武器的小山,林月阳甚至发现这中间有十几柄灵器。其中有几柄的气息比他自己的蓝玉箫和短刃都要强出不少,显然不是普通的灵器。
不过品级越是高的武器,其本源损耗就越是严重,而且这些武器已经被星月使用手段炼化入这座小山,本身又损耗严重,不能再被取出来使用。
“如果流星剑将器冢山里的这些武器本源全都吸收干净,应该会得到极大的提升,甚至突破成灵器,也不是什么难事。”林月阳暗道。
不过要将这些武器的本源吸收干净,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这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否则星月老祖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武器给林月阳了。
暗中星月老祖留信中的交代,林月阳有些不太自然地打出几个法决,只见原本容纳上万武器的器冢山不断变下,最后变成只要巴掌大小,被林月阳托在手中。
“以后就给我的流星剑提供养料吧!”说完,林月阳心念一动,流星剑飞来,剑体不断缩小,最后飞入器冢山山顶一个可以随意变化的插孔中,完美地插入其中。
原本那里应该插入的是星月的剑,星月设下考验离开后,他带走了自己的宝剑,而将器冢山给林月阳留了下来。林月阳感受到了来自流星剑的欢喜,心中十分满意。
随后,他大手一挥,顿时几百柄武器飞来,迅速缩小后分别插入器冢山的一角,成为那万柄武器中的一员,在器冢山特有阵法的作用下,源源不断的为流星剑贡献养料。
又仔细观察了几个呼吸,林月阳这才将器冢山收入丹田,在丹田内灵力和器冢山万器本源的共同滋养下,流星剑可以得到最好的培养。
林月阳将目光飘向远方,那里是一座高达不知几何的山峰,登山小路蜿蜒盘旋,通过一个个阶梯,一直通向深埋山顶的云雾之中,这便是星月老祖留给林月阳的第三道考验。
山顶,一个鼓起的山包外,原本笼罩在整个山包外的禁止,在林月阳通过第二关考验的同时,也随着白衣男子的消失而消失不见了。
山包中一个充满彩色光花的洞府内,独眼老者感应到笼罩在洞府外的禁制消失后,面色微微一动,随即嘴角玩起了微弱的弧度,自语道:“老主人的眼光果然毒辣。”
随后,独眼老者走出洞府,来到山包外,山顶四处充满白皑皑的积雪,阻挡了独眼老者离开的道路。只见他微微甩动袖袍,面前积雪自动分开,形成一条小道,一直通到山顶边缘。
独眼老者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走到小道尽头,这里正是通向山顶阶梯的顶端。独眼老者来到这里后,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一般,没有再继续前行。
他的目光穿过山间云雾,望向山的下方,张口低声说道:“小主人,眼前这十万阶梯,是你最后的考验,老奴在山顶等你。”
刚来到山脚下的林月阳,似有感应一般,他抬头望向天空,只看到穿入云雾中不知几何的阶梯,并没有看到阶梯尽头的那位老者身影。
“这里竟然被老祖设下了禁制,神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也不知道这山有多高,阶梯的尽头又是何般精致。”林月阳叹息道,随后迈出了第一步。
没有任何压力,与攀登普通山峰一般无二,林月阳轻松踏上阶梯,继续前行。不过他心里清楚,星月老祖亲自设下的考验,不可能如此普通。
林月阳一边攀登,一边小心感受,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攀登过六千个阶梯,成功通过第一个弯道,然而他依旧没有感受到丝毫不同。
若是普通人攀登六千个阶梯,一定累得气喘吁吁,但林月阳是修士,攀登过第一个弯道后,依旧保持正常的呼吸,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难道是我想多了?老祖本来就没有为难我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山顶特殊的环境对独眼羽隼前辈恢复伤势更有利,这才将其闭关之地放在山顶,让我前去召唤么?
想来也是,我本来就是老祖千年来选择的第二个人,各方面条件完全符合老祖的要求,没必要再设置一些弯弯绕绕的挑战,故意为难与我。
第一关考验我的心性,第二关助我彻底修炼成流星剑决的前六层,认识到自己练剑的目的,并送我一份大机缘,这第三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想到这里,林月阳继续前行。
不过,转过一道弯后,林月阳再次踏上阶梯,一道轻微到了几乎可以忽略的压力加持在林月阳身上。因为其实在是太过轻微,就连林月阳都未能觉察到。
他每登上一个阶梯,那道力量都会加重一分,短时间内,林月阳只顾埋头攀登,似乎一直都未曾感觉到。随着攀登阶梯的不断增加,那股加持在林月阳身上的力量终于瞒不住了。
“嗯?这难道就是老祖的真实用意?”终于,林月阳察觉到了那股力量,暗自问道。
很快,林月阳来到了第二个弯道,身上被加持的压力虽未能对其造成多少障碍,但已经不能被他忽视,因为这股力量始终在消耗着他的体力,积少成多,最终会影响到他的进度。
转过第二道弯,进入第三段阶梯,林月阳明显感受到那股力量在不断加重。或许是因为距离山顶太远的缘故,此时那股压力对林月阳的威胁还在其承受范围。
几天后,林月阳已经攀登过十段阶梯,此时的他被累得气喘吁吁。因为后边三段阶梯,每前进一步都让林月阳如同背着沉重的行囊,身体受到了极大的压榨。
抬头望向前方,深入云雾中的阶梯依旧不见终点,擦过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林月阳吞下一粒丹药,盘坐下来稍作休整,恢复自身的体力。
“也不知何处是尽头,既然来了,就继续走吧!”暗叹一声后,林月阳继续迈出脚步,踏上了新的征程。前方雾茫茫不见终点,路上只有林月阳一个瘦弱的小黑点在艰难前行。
“那么多的路都走了过来,剩下的这一段,我相信你一定能行,小主人,加油!”山顶上独眼老者一直在关注山下前行的林月阳,在心中也暗暗为其加油。
从小就遭受到非人般折磨,修仙后又不断有危机找上门来,这一切磨练,刚好锻炼出了林月阳坚忍不拔,永不认输的性格,压力有多大,他的动力就有多强。
二十多天后,林月阳成功通过第十一段阶梯,身心配备的他,直接倒地睡了一个美觉。又一个月,他在第十二段阶梯的终点眺望山下,感觉自己太渺小。
经过两个月的攀登,加上之前在剑阵中的收获,林月阳也在不断成长。重压之下,他的肉身在发生飞速改变,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冲刺一下。”感受到肉身发生的变化后,林月阳笑道。
下一刻,林月阳用尽全力冲锋,瞬间掠过四五个阶梯,一口气冲过了一百个阶梯,这才有所收敛,继续艰难前行。最终,他连续不断攀登一个半月后,倒在了第十四段阶梯的终点。
“老奴参见小主人,恭喜小主人通过老主人最终考验。”一道久违的声音传来,林月阳这才注意到,扶起自己的是一位实力恐怖的独眼老者。
眼前此人修为高深莫测,是林月阳见过之人中唯一一位没有被他看出修为的人。而对方竟然自称老奴,称呼自己为小主人,着实让林月阳心神震颤。
“老奴?小主人?难道你就是独眼羽隼老祖?”通过对方简短一句话的内容,再看到他的外形着装,林月阳立马想到了独眼羽隼,那位藏身此处养伤,要被自己唤醒的老祖。
“回小主人,老奴本体正是你口所言的独眼羽隼。老奴奉老主人之名,在此地养伤,并等待小主人前来接引,前后已有千年,今日终于等到了小主人。”独眼老者激动道。
“星月宗特传弟子林月阳,拜见老祖,晚辈来迟了,还请老祖赎罪”虽然对方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小主人,林月阳也不敢托大,急忙恭敬地参拜道。
“小主人,你这样真是折煞老奴了。小主人能来,已经是万幸,老奴岂敢多求?还请小主人收回对老奴的老祖称谓,老奴是小主人的灵兽,不是老祖。”独眼羽隼急忙解释道。
“你是前辈,又是和星月老祖同时期的人物,而我是晚辈,称呼你一声老祖也是理所当然,请老祖不要再谦虚,安心接受这个身份。”林月阳则不敢越规,恭敬的回道。
“不管如何,还请小主人收回这个称谓,老奴不敢当。老主人若在,定会知老奴大不敬之罪,请小主人收回老祖称谓。”独眼羽隼再次请求道,态度十分坚决。
林月阳见此,也不好再继续以老祖尊称对方,只好对独眼羽隼说道:“既然前辈如此坚持,晚辈也只能作罢,晚辈还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呢!”
“多谢小主人,老奴游孙。”终于说服了林月阳,游孙心中暗松一口气回道。
“游,游孙?有点,咳咳!以后我就喊你游老吧!你也别一口一个小主人,喊我林公子,或者公子即可。”刚想笑出来,林月阳转而又改口建议道。
“那怎么能行?小主人就是小主人,老主人有言在先,不可违背。小主人称老奴为奴才即可,切莫弱了自己的身份。”听到林月阳的建议后,游孙则不乐意了。
“还没问你呢!你给我说说这个小主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变成你的小主人了?”没有和对方据理力争,林月阳接着问道。
“回小主人,老主人离开前告诉老奴,能顺利通关,迎接老奴离开的人,就是老奴的新主人。如今小主人出现,完成了老主人所说之事,便是老奴的小主人。
请小主人与老奴立下神魂契约,老奴自愿终生侍奉小主人,永不背叛。”解释过后,游孙当即对林月阳表忠心道,甚至做出要与林月阳确立神魂契约的举动。
林月阳顿时蒙圈了,游孙不只是说说,而且还要付诸于行动,这让林月阳暗感星月老祖的魅力,让游孙千年后依旧没有违背他的意思。
“游前辈,晚辈才筑基中期的修为,与你之间相差甚远。你认我为主,会给你日后修行带来极大不利,我看还是算了吧!”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灵兽自然是好事,但林月阳另有考虑。
毕竟对方曾是星月老祖的灵兽,实力强悍无比,由他在背后守护自己,林月阳几乎可以纵横修仙界。但修仙界的残酷,让林月阳不愿做温室里的花朵,收了游孙,他将会失去更多。
“难道小主人瞧不起老奴吗?是老奴哪里不够好,让小主人如此抗拒收老奴为灵兽?”以为林月阳瞧不上自己,游孙焦急的问道。
见多说无益,游孙是认准了星月老祖的话,一定要做林月阳的灵兽,奉林月阳为主,林月阳只好作罢,最终答应对方,收其为灵兽,但是只以他签订了平等契约。
一心要遵从星月老祖之意,做林月阳奴才的游孙,心里虽然仍有不满,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就此作罢,成了林月阳最强大的小伙伴。
“游孙,既然你奉我为主,主动成为我的灵兽,是不是以后我的命令你都要无条件遵从了?”接着,林月阳认真问游孙道。
“回小主人,老奴今后只听小主人一人指令,小主人让老奴望东,老奴绝不会违背命令有丝毫往西的举动,哪怕心中有那个想法也不允许。”游孙里面表示道。
“好,很好,既然如此,我命令你,从今以后只能喊我林公子,或者公子,不得再称我为小主人,而我则称呼你为游老,不得有误。”终于,林月阳又绕回了起点。
“这?是小主,公子。”游孙一脸愕然,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如此甚好,以后要继续保持。”林月阳满意的点点头,对游孙说道。
随后,只见他站在山顶回望山下,山中云雾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干净,以林月阳的目力,十八段阶梯犹如一条长龙,蜿蜒盘旋,清晰的呈现在他眼中。
“我明白了,其实,老祖认可我后,就没有了所谓的考验。老祖他不是在考验我,而是在指点我。”终于,林月阳看清楚了星月老祖的真实用意。
回想起这五年的经过,林月阳收获颇丰。如果说之前的修仙,他是在比葫芦画瓢,从今以后,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探索自己的仙道,走自己的仙路。
“游老,我们还是找一个地方,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吧!”转过头,林月阳对游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