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晚晚停顿一秒,本来想等查清楚更深层的事再说,可眼下事情这么多,光靠她自己调查也不行。
想着,她放下刀叉看向霍顷昱。
“我之所以会提到苏绾绾的前夫,是因为我在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意外撞到了陈万生。”
“我感觉他好像是在跟踪我。就跟他争辩了几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在鉴定结果出来后,根据上面的数据,我又去查陈万生的基因数据。发现他与信信基因相似度竟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
念晚晚没说下去,但基因数据能相似度如此之高的,除了是亲生父子,也别无可猜了。
本来对这事,念晚晚还保佑怀疑,觉得怕是陈万生有什么其他目的,故意背后搞的鬼。
可今日一看苏绾绾的反应,加上再次鉴定后跟上次一样的结果,就证明这件事可不是她没有猜错!
霍顷昱缓然微眯墨色冷眸,像是陷入深思般看着桌上从医院拿出来的亲子鉴定。
过半分,他才开口,“所以,信信其实是陈万生的儿子,苏绾绾只不过是借他生子,再来说是我的。难怪,从怀孕日期再到生产时间,都不对……”
霍顷昱漠然冷笑,怎么也没想到,苏绾绾竟然会变成这样,又或者说,她本就心机深重,只不过是隐藏的很深而已……
“你说苏绾绾的生产日期我倒想起来了。”
念晚晚拿过水杯喝了口柠檬水,润润嗓子。
“之前苏绾绾污蔑我害信信进了医院,我跟她争执后跑出来,正好从储物间听到两个护士讨论,她曾经为了修改生产时间,硬是让博仁的院长给她打了好多催生药,才把信信生了下来。”
“催生药?”霍顷昱被这词惊动了,他蹙起眉,“大量使用催生药,会伤到孩子,搞不好也会大出血,苏绾绾不要命了么?”
“苏绾绾就是不要命了!”
念晚晚直言笃定,又道,“而她做这些,就只为了把你拴住坐稳霍家二少奶奶的位置。为了利益她不放过自己,连孩子都不顾,这心还真是狠的可怕。”
霍顷昱拧紧眉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苏绾绾以前就算是为霍松鹤办事,心底也还是存着善良,现在却如此狰狞恶毒。
别说什么都是情势所迫,别人逼的,心里若不存恶念,又岂会成恶魔?
霍顷昱深沉下气息,“不管什么原因,身为母亲不顾孩子死活,就是罪无可恕。可她偏偏还为了包庇自己谎言,说信信是她从福利院抱养来的!”
气急,霍顷昱猛地捶拳在餐桌上,将刀叉都震颤了起来。
念晚晚怕坏情绪会影响霍顷昱的伤势,赶紧安慰他消消火,没必要为这种事大动干戈。
随后,她递过一杯温水给霍顷昱,又缓声道。
“正因为苏绾绾撒谎说信信是福利院抱来的,我才觉得这件事疑点更重。说不定会有更深一层的秘密在里面,所以我才没继续跟她纠.缠,想私下找人再调查一番。”
“查!必须查!而且还要把信信从她身边带走,像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不知道还会对信信做出什么事来!”
霍顷昱攥紧拳头,语气冷厉的低喝着,那双寒眸赤红着血丝,更添了一层滔天.怒色。
念晚晚不由叹口气,“确实该把信信接走,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苏绾绾现在就让信信察言观色去讨好长辈和她利益之中的人,不听话背地就打骂。以后真不知道逼急了还得怎么对信信。”
“你说,苏绾绾背后还打骂信信?”霍顷昱寒眸炽灼的问着她。
念晚晚想了想,还是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之前在跟你去霍家家宴的时候,我在去卫生间正好就看见苏绾绾因为信信没讨好你父亲,尿他身上了,不单训斥信信还恐吓他。后来苏绾绾污蔑我伤害信信,事闹的挺大,我就忘了跟你说。”
说完,念晚晚又叹了口气,“那么小的孩子,就承受这些。看着信信很懂事,其实都是吓怕了……”
蓦地,霍顷昱攥紧拳头,心底一阵翻江倒海着怒火,“再怎么样,都不该拿孩子做讨好别人的工具,这简直太过分了!”
“不止信信,我更怕苏绾绾背地里做出了更缺德的事儿,所以必须得狠狠查查她。”
念晚晚说完,将奶油蘑菇鲜汤推到霍顷昱面前,想继续吃东西,不小心把餐叉碰到了地上。
她俯身去捡,却看到一双黑亮质感高级的鳄鱼定制皮鞋,定置在了眼前。
感受到气息透着熟悉,她顺着那笔直的西裤朝上看去。
霍景淮那温润如玉,双眸却氤氲着些许寒意的俊逸脸庞,赫然映入她眼帘。
念晚晚手一抖,才捡起来的餐叉又掉了下去,她刚想去捡,耳边就响起如陈酒甘醇浑厚的声音。
“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会我一声,看来你我的关系真是疏远了。”
霍景淮俯身,将那餐叉拿起来,唇角勾着似笑而非的弧度看着念晚晚,递给了她。
念晚晚看着他,没想到他也会来丰都,出现在这里,稍愣了一会儿神,才僵硬的接过了餐叉,顺嘴说一句,“谢谢。”
“怎么,现在我连帮你捡个餐叉,你都这么客气了么?果然陌生了。”霍景淮看着她,轻笑出了声。
念晚晚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这样,低声解释,“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有些意外你会来这里,一时嘴笨没说出来而已。”
“我会来这里,全都因为你啊。”
霍景淮语气轻松,眉宇里透出的情绪可一点都不轻松,他继续笑着,手搭在了念晚晚肩上。
“你突然消失,又跟霍顷昱一声不响的回来,我可不得细心找你,才知道你在哪儿么?”
隐隐的,念晚晚感觉出霍景淮是在介意她突然跟霍顷昱消失,回来也不告诉他。
但霍景淮这样,却让她很压抑,不由皱起眉,“景淮,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我回来没告诉你,也是一直在忙重要的事,并不是有意的。”